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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张 替死

赶在最后的一道夕霞落下时,这两辆捆绑在一起的马车终于平安的抵达了麦勒的首府--霍巴特城外的郊区,他们并没有直接进城,而是把马车缓缓驶向霍巴特郊外的一所小教堂。

这所被称为圣劳伦的小教堂修建于四百年前的哥列特执政时期,虽然历史悠久,但并没有留下多少值得纪念的名气。从风格上来说,这是所一个典型的巴西利卡式结构古建筑,即在建筑特征上第一次出现了钟楼,整个建筑分为三个主要部分,主体的中间是牧师们进行日常祷告的主厅,前面是一座圆形的洗礼厅,而后面则是牧师们生活的住宅,旁边还有一块年代更为久远的墓地。

赫利斯他们的马车缓慢穿过教堂前一块青翠的草坪,停在教堂紧闭的大门前,阿尔塞率先下车去敲门,而赫利斯他们则留在车上等候。

虽然赫利斯从来没有见识过教堂,并且也不太信任所谓的诸神,但他却能够通背圣经中的所有章节和圣人先哲们的名言,甚至在神学上的造诣都要比那些年轻的牧师们要高上许多,所以在马车一进入教堂前的草坪时,他就立刻认出了那些大理石雕塑的宗教意义,并逐个说给好奇的莲娜听,就连坐一边的艾琳娜也饶有兴趣的听他讲着那些宗教里的故事。

“在伟大的父神弗欧把他神力分了诸神后,他去了哪里?”莲娜听完赫利斯的讲解后,她极为好奇的问道。

“你看看那一块刻满戒律的石碑,圣经上说父神在把他的权力分给诸神,并让其人间的代言人立下‘弗欧法典’后就进入了沉睡。”赫利斯指了指在马车不远处的一块大理石的石碑说道。

“我可不这么看,父神一定是个伪君子,他害怕诸神的嫉妒和挑战,所以他把有限的神力分给诸神后,让他们彼此猜忌和争斗,他则躲到某个地方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艾琳娜不以为然的道。

“如果连诸神们之间的关系都这么复杂,这个父神一定不太好做。”赫利斯虽然有些惊讶艾琳娜的亵神论调,但在他想到自己同样也不是一个真正的信徒后,也就无所谓了。

“咯咯,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罪孽都会得到审判话,那又怎么会有地狱的存在呢,所以我相信即便是神,也会拥有凡人的yu望。”艾琳娜低声笑着说道。

“我想这个难以证实”赫利斯不假思索的说道。

在这个时候,小教堂的门终于打开了一条不宽的缝,一名年轻牧师探出头来看了看后,冷冷的道“对不起,我们这不对外开放”

“勋爵在这吗?”阿尔塞并不在意牧师的态度,而是直接报出了约定好的暗号。

年轻的牧师听完阿尔塞的回答后表情明显一愣,然后把头伸出门外左右望了望,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后,于是迅速的把大门推开,低声说道“快进来吧,苏德曼先生他们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

“嗯,你和我一起去叫他们下来吧,然后你把这些马车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去藏起来。”阿尔塞吩咐道

“没问题,先生”年轻牧师答道。

二人来到车下,阿尔塞敲了敲车窗,轻声道“艾琳娜你们下来吧,苏德曼先生已经在里面了。”

片刻,艾琳娜牵着赫利斯的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莲娜则提着一些行李跟在身后。

年轻牧师走在前面带路,阿尔塞跟在他身旁,赫利斯则显得有些拘谨,一声不吭的被艾琳娜带着缓步进入这个有些黑暗的教堂,进入一个圆顶型的建筑后,那个年轻牧师指着这个小厅中央的一扇大门道“先生,苏德曼先生他们就在里面,请容许我先离开去把马车藏好。”

“嗯,辛苦了”阿尔塞拍了拍年轻牧师的肩膀,微笑的说道。

年轻牧师离开后,阿尔塞用鼓励的眼神安慰了下有些紧张的赫利斯,温声道“小家伙,就像上次一样,把你的勇气和智慧都拿出来,何况现在的你已经可以称得上一名魔法师了,相信你自己的实力。”

“谢谢”赫利斯又恢复了自信,感激的说道。

“阿尔塞,你可不要给他柔弱的外表所欺骗了,我可是见识过他的利害之处”艾琳娜捂着自己的嘴,低声笑道,她一语双关话语让赫利斯好不尴尬。

“好吧,我们进去吧”阿尔塞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这扇厚实的木门。

教堂中厅上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灯,数以百计的白色蜡烛被点燃,把整个中厅照得通明透亮,祭台下站着四个身着各异的老者,他们站成一排,正等待着赫利斯他们的进来。

“欢迎你们,远来的客人。”最先打招呼的是一名秃头的老牧师。

“阿尔塞、艾琳娜我们又见面,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去了”一名身披黑色长袍的老者微笑的说道。

“在一年前,阁下,很高兴又见面了。”艾琳娜的话语中好像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成分,更多的是出于礼节上的答复。

“阁下您好”阿尔塞也回敬了一句。

赫利斯在进门后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位身披黑色长袍的老者,圆胖的脸上没有太多皱纹,在微笑的时候,双眼总是眯着的,有点像集市上的商人。当听到艾琳娜他们和这位老者的对话后,他终于确定了这位的身份---他就是苏德曼勋爵,自己要来见的人。

“很抱歉把你们从大老远的召来,不过这可是一笔大买卖。。”还没等胖老头苏德曼说完,站在他一旁的白衣老者轻轻的撑了他一下。

白衣老者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先等等,派罗先生你先去检查下。”

“是,大人”刚才那位秃头的老牧师向着白衣老者微微的行了个屈身礼,恭谨的回答道。

秃头的老牧师直径走向赫利斯的位置,而正和白衣老者站在一起苏德曼同时也用眼神示意艾琳娜她们不要去阻止,静待其变的看就可以了。

这些变化赫利斯都看在了眼里,他意识到那位白衣老者才是这里最高贵的人。但他对秃头老牧师的行为感到有些迷惑,只见这位秃头老牧师围着他仔细的打量了好几圈,而且还好像是在鉴赏古董一般,不时的点下头和摇下头,直到赫利斯听到这位秃头老牧师深深一叹之后才结束了这莫名其妙的行为,走回白衣老者身边。

“如何?”白衣老者平静的问道。

“这个是最好的”秃头老牧师思考片刻后,肯定的说道。

白衣老者微微的点了下头,转向站在他左侧一直没有出声的青衣老者,征求意见道“这个你怎么看”

“老爷吩咐过我,叫我一切听您的建议,不过这位确实和我们的小少爷长得很像。”这位打扮得很得体的青衣老者十分婉转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那就选他吧,那么苏德曼勋爵”白衣老者顿了顿后,继续接着说道“那个约定已经生效,剩下的就交由你来把事情的真相说明吧,我会派埃让和派罗来教他一些东西,另外,你的人负责从中协调。”白衣老者不可置疑的吩咐完后,他那带着洁白真丝手套的手缓缓伸出,一颗硕大的红宝石戒指就带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是的,阁下,如您所愿。”苏德曼马上躬身屈膝的亲吻了下那带在白衣老者无名指上的红宝石,诚恳的回答道。

随后另外两位老者也分别亲吻完后,白衣老者直径走了下来,当他经过赫利斯身边时停了下来,轻轻的拍了拍赫利斯那稚嫩脸颊,显得十分和蔼的说道:“父神弗欧,导向光明、真理,及生命的路”

正当白衣老者要开门离去时,他听了那个少年的清脆的回答“父神弗欧代我们祈祷,在我们内祈祷,被我们所祈祷”

白衣老者有些惊讶的回过头来,看了看眼前这个能够答得上历代圣贤佳言警句的少年,年幼、清秀、机灵这是他的第一感觉,但现在看来还要加上勇气、智慧以及祈诚,他对此非常满意,颇为欣慰的道“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他们知道我在哪”

“谢谢您,大人”赫利斯知道自己又走运了,刚才的险没有白冒,立即感激的大声说道。

在白衣老者走后,阿尔塞和艾琳娜暗中相视一笑,他们当然知道赫利斯的那点小把戏,是谁也不会想到掩盖在这么纯真幼小外表下还有如此心计,说实话,他们还真有些佩服赫利斯这小子的运气,能够把握住机会到来的这一瞬间,给自己拉了个大靠山,以后别人要是想打他的歪点子话,也要掂量下自己能否惹得起他身后的这位大人物。

“好吧,你们都听好了,在说出真相前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情节老套的故事”胖老头苏德曼拍了拍自己肥胖的肚子后,不以为然的说道。

他顿了顿,把目光投向赫利斯,问道“小赫利斯,你告诉我,是什么东西使人最为堕落?”

赫利斯想了想,试探的回答道“财富和权力”

苏德曼满意的笑道“如果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财富呢”

苏德曼见赫利斯答不上来也没在意,而是转向另一个话题,用低沉的语气述说道“麦勒是格瑞特王国最北方的一个郡,它北临无人的大范拉尔山脉,南靠萨克森帝国,早在希斯特王朝的第二代国王哥列特大帝统治时期,这里就被作为世袭领地册封给开国之臣奥西斯。甘斯特和他的家族。”

“原本这里是一大块人烟稀少的土地,虽然资源丰富,但无人能够在这样险恶的条件下进行开采和运输,更别说建设这里,就这样,在四百年前的某天,甘斯特家族从京城里举家迁出,经过艰难跋涉来到这里,当时这里仅只有一个小镇,而这个不起眼的小镇就是今天霍巴特城的过去。”苏德曼继续说着这些历史,而赫利斯对这些非常感兴趣,也听得津津有味。

“甘斯特家族在这里四百年的历史里人才辈出,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霍巴特。甘斯特,在三百年前,是他一手建造了现在的霍巴特城,当然在那时并不叫这个名字,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变成了格瑞特王国北方最大的经济中心和宗教中心,尤其在宗教上威望甚至可以和当时的圣西斯大教堂并列,我说的没错吧,派罗神父。”苏德曼不紧不慢的问道。

“您说得没错,这里曾一度受过父神弗欧神圣光芒的眷顾过。”秃头的派罗赶紧赞美道。

“世人都知道他的身份是甘斯特家族的幼子,但他另一个身份就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的了”苏德曼带着神秘微笑低声说道。

赫利斯不由自主的问道“那是谁呢?”

此时,赫利斯他们的好奇已经到了极点,对于这位传奇式的人物他们多少知道一些,据说霍巴特在他六十岁时就失踪了,有人说他被杀死了,有人则说他得到诸神的蒙召获封为神了,但是,等等一系列的传说都没能解释清霍巴特到底去哪了,而看苏德曼样子好像是知道真相的,这如何不令赫利斯感到有些激动。

“他是圣安德鲁斯,他在位期间我们尊称他为‘路易斯一世’教宗陛下,在他职掌教廷三十年中,令父神弗欧的光辉照遍了整个大陆。”派罗神父极为祈诚的赞美道。

不仅赫利斯惊呆了,就连艾琳娜这个亵神论者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所震惊的并不是霍巴特有多么的伟大,而是他的手段有多么高明和血腥,著名的宗教裁判所、圣杯军团、以及可以左右任何一个人类王国政权‘右相制度’都是在他执政时期出现的,当时的教会所有拥有的权利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已经到达了巅峰,凌驾驭于任何世俗权利之上。

“后来呢?”赫利斯有些痴痴的问道。

“一场可怕的疾病,连神圣治愈也无法医治的可怕疾病夺去这位圣人在人间的生命”派罗极为痛心的说道。

“不仅如此,由这位伟人一手建立起来的教会帝国,在以后的两百年里迅速分崩离析,彻底消亡,至此,古教廷时期结束。令人沮丧的是,这种可怕的毁灭诅咒并没有随之消失,而是延续到这个曾经充满荣誉和骄傲的家族身上,子嗣不旺。”苏德曼颇为惋惜的说道。

苏德曼顿了顿,调整了下语调接着继续道,“老哈里。甘斯特同样也没有逃脱这样的命运,他就是甘斯特家族的现任家主,也就是麦勒的合法拥有者--哈里。甘斯特公爵。而他唯一的儿子罗斯。甘斯特伯爵不久前已经死于一次意外,也就是说在老甘斯特公爵去世后麦勒郡已经没有了甘斯特家族的嫡系继承人。”

“难道这么古老的家族就没有一个合适的血亲继承人吗?”赫利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开始为三百年前的那位伟人感到有些惋惜,偌大的一个古老家族就要这么灭亡了。

“不,我们还有一个,但有一点小麻烦。”那位青衣老者叹了一口气的说道。

“是的,的确存在着血亲继承人,可是你认为事情仅仅这么简单吗?我们的敌人同样也知道甘斯特家族血亲继承人的存在,可是他依然敢于行动就完全说明了一点,有恃无恐。如果当贵族世袭领地失去了他的嫡亲继承人的话,是可以由带有血缘关系的旁系来继承家族领地,但是必须通过王国元老院和国王的批准,如果没有合适的血亲继承人的话,国王有权指定一个贵族来继承甘斯特家族的领地和爵位,这等于变相的剥夺了甘斯特家族四百年的财富和权力”苏德曼低沉的说道。

赫利斯此刻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他认真的问道“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我们需要一个和狄亚克少爷一模一样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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