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婚约?!”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莫愁在内都表现出了惊讶的神情。
阿犹兰慢慢站起身,用嘲弄的眼神看着周武君:“真是稀罕…我怎么没听说啊?莫愁姑娘许给谁了?”
周武君看着她,又看看脸色铁青的越摄珊:
“我做主,已经把她许配给右将军大人了!”
“怎么回事?!……”
语惊四座,刚刚和娜曲赶来的王弟曾候珊也一脸惊讶的呆在了门口。莫愁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瞪大眼睛看着高高在上的平湖公主,好像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乌鲁斯站起身:“右夫人……!”
“你不要给我耍花招!”越摄珊向前一步,却脚步不稳的踉跄了一下,马上有女奴上前扶住他,阿犹兰走到他身边,向他使了个眼色:“来,先把国主大人扶下去休息,这里的事情由我处理了。”
“是,左夫人….”不知怎么,这下越摄珊却乖乖听了她的话,跟着女奴先从大帐里出去了。
阿犹兰走到周武君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是公主许婚,那么婚期有没有定下来呢?不要跟我说还没有啊,这可是不符合规矩的。”“你不用在这里跟我冷嘲热讽,莫愁是绝对不会嫁给大人的。”周武君不甘示弱的迎战,两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针锋相对,在座的所有人都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阿犹兰公主,你不要以为现在是你的兄弟在做羟古国主,自己就能在乌墫呼风唤雨,我周武君再不济,也是堂堂天朝公主,我不能左右大人的意志,但自己一个小小的女官,恐怕还是做得了主的。”
第一次受到这样强硬的反抗,阿犹兰的脸色难看是众目所注,她的儿子乌曼顿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却被曾候珊喝止了:“长辈说话,跟你没有关系,退下去!”
周武君却似乎丝毫不为所动,她慢吞吞的说道:“婚约是早就有的,我们在阴山上的时候这事就定下来了,如果不是你们要莫愁到羟古去,她就早都嫁给右将军了。既然夫人问起来,看来这个好事情你也要插一脚了?那么你也算半个媒人吧,日子就你说了算!”
“夫人!”乌鲁斯急切的叫道。
阿犹兰瞥了他一眼,又看看坐在地上脸色发青的莫愁,心里早就明了了几分,她冷笑了下:“好啊,好得很,成人美事还不是件积阴德的事情!就这样吧,下月初十就是国主大人的生日,双喜临门,大吉大利,莫愁姑娘和将军大人就那天成亲吧!国主那边不用担心,我会好好跟他说的……”
“那就多谢左夫人了!”周武君眼看向前方,斩钉截铁的说道。
莫愁所有的希望在一瞬间变成了绝望,她突然翻起身,连礼也没行就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
阿犹兰眼底深处浮起了一抹阴狠的笑意。这样也好,虽然和以前的计划稍有出入,不过结果还是一样的…这两个天朝的小姑娘,想和她斗,还是在回娘胎里多修炼几十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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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鲁斯默默地站在毡房门口,里面的人儿半天没有丝毫声响,不由他不担心。
白天,这里是整个王庭最热闹的地方,前来道贺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可到了现在,却像一块被诅咒的土地,大家都绕着走,生怕被卷入这场诡异的斗争中。
他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却一时半会理不清头绪。
“姑娘,你不要怪右夫人,都是我不好……”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并不是很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可是让他这样放着她不管回去休息,又是绝对不可以的事情:“她也是想解你的围,不然不就要嫁给国主大人了嘛。我可以去跟左夫人说说,咱们两个的事就算了…..”
“不要去。”房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她总算开口了:“被她羞辱不算,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乌鲁斯又喜又愁,喜的是她终于说话了,愁的是如果真像她说的这样,事情还真的不好办了…:“那我就去找国主!就算要在他那里跪三天三夜,也一定要他开恩才行!毕竟我戎马半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门帘被一下掀开来,露出了莫愁桃子一样的眼睛和略显苍白的脸,她认真地看着显得有些喜出望外的他,一字一句地问道:“大人,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好好回答我。”“是……”
“你真的想娶我为妻吗?”
“啊?!……”
乌鲁斯惊讶地看着她,怀疑是不是刺激过大,脑袋不好使了:“现在的问题不是……”“从我来到乌墫起,多少次都是将军大人你出生入死救我脱险,恩重如山,莫愁没齿难忘,在我心里,也一直将你当成自己的父兄般亲近。……我问你,如果真的要娶我为妻不可,将军你愿意吗?”
她的神情严峻,乌鲁斯也不由得认真起来,一向豪爽的他竟显得有些扭捏:“怎么说呢……姑娘是个冰雪一般的人,就算是嫁入王侯之家也没有半点不合适,我是一介武夫,粗蛮惯了,就算对你……不要说什么愿不愿意,这种事情,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更何况,你心里不是对白大人……”
莫愁摇摇头,阻止他说下去,夜色中,她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我是个平凡的女子,甚至不如其他人,没有家族的保护,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攥在别人手里。大人,如果我真的嫁给你,你愿意就像以前那样,守着我,保护我,永远不离弃我,就算有一天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我,说尽我的不好,你也会一如既往的疼惜我,相信我吗?”
她突然提起这样的问题,乌鲁斯觉得更加讶异了,可是他仍然凝视着她,似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一样,无比认真地说道:“是的,我会这样做的。”
莫愁轻轻的叹了口气,慢慢垂下头:“…也许这样的命运,是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注定了的….将军大人,就在国主生日那天,我们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