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她露出慌张的神情,白杰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伤害,他苦笑了一下:“原谅我的无礼,姑娘…只有这么一次,也许是最后的…”
“莫愁姑娘!”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骠悍的大黄马已经跑下草坡,直向他们这边过来,马上的乌鲁斯脸色异样,大声喊道:“莫愁姑娘!感谢天神,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将军!”看见他,莫愁露出笑容来,突然想起也许刚才的一幕都被他看见了,又羞红了脸,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白大人会对她做出,就算是兄妹之间也太过亲密的动作…
乌鲁斯跑近了,猛拉缰绳停了下来:“辛苦你了!白大人!我刚才已经找到了鲁能,他骑上马,到最近的军营去了,如果还来得及,一定能将那些人一网打尽!…”“将军既然军务繁忙,就不必挂怀在下,请速速带姑娘离开,我这就要返回天朝境内了…”
“什么?!”莫愁吃惊地看着他:“白大人…你不是刚到大漠不久吗?何不小住几天…”
“我此次出关,既无牒文,又无皇命在身,一旦被人发现,那就是欺君叛国之罪。”白杰又恢复以往一脸安详平静的样子,微笑道:“再说了,圣旨上令我下月初十既与公主完婚,再不回去准备,恐怕是要误事的…”“大人…那也要等见了鲁能,和他别过…”
莫愁涨红了脸,眼睛里面水汪汪的,她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是久别重逢的故友,怎么这么快就要分开了?!一旁的乌鲁斯看着她,心下不忍,出声道:“我看这样,白大人,你和姑娘一起到阴山小住几日,同为天朝人,想必这种时候,右夫人也会很高兴见到你的吧!”
谁知白杰依旧是摇了摇头,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如果再不离开,就会彻底深陷下去,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现在至少还可以思念,可以怀念…他两手抱起莫愁,另一边的乌鲁斯连忙伸手,将瘦小的女孩接到自己马上:“在下一来,心愿已经了却,再无牵挂,莫愁姑娘,我相信你所说的,不管下一次见面还要相隔多长时间,我们都要努力啊,要实现自己的理想,要幸福啊…”
莫愁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这算什么啊?!那时候从燕都出来的时候,他没来送行,她也没有落泪,为什么到这个时候,偏来一场生离死别,偏要令人这么伤心呢?!她向他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
白杰微笑着看了她一眼,掉转马头,拍马头也不回的向南跑去了。
大漠草原的分别就是这样简单,又这样令人无法忘怀,天高云淡,广大空旷的高原就见一人一马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淡蓝色的地平线上。莫愁抽泣着眺望远方,乌鲁斯拍拍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她。
下一次的见面,究竟还要等待多久呢?……
“大人!再往前走一里,就要到边境了!”
伪装成牧民的骑兵跑上来,兴高采烈的说道:“贺先禅大人带兵在那里等候,我们一路上畅行无阻,多亏了大人为天神庇佑啊!”
“先别急着拍马屁,最后关头松懈了,后悔都来不及。”稽邪警惕地看着周围。脸上不由也显出喜色来,他甚至在心里盘算,接踵而至迎娶天朝公主的典礼,要怎样才能极尽奢华呢?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些许疑惑,为什么走了整整一天,除了上午两个捣乱的天朝人,乌墫方面似乎一点动静也没有,就算是个不讨国主喜欢的小姑娘,再怎么说也是天朝公主,乌墫王庭堂堂的右夫人啊!为什么既不见关卡设卡,又不见士兵盘问路人,就让他们一天间穿越了两个百夫长的封地,一个千夫长的封地…畅行无阻?!
他拍马到马车旁边,出声问道:“小公主,我们一天忙于赶路,滴水未进,现在快到边境了,不如停下来歇息一下?天黑以前,一定可以和贺先禅汇合的!”
马车里依旧没有开口说话。稽邪原以为是小姑娘在闹脾气,此时却觉得有些异样,又问了一遍:“真的不用吃点东西吗?”
不但姑娘没有出声,就连照顾她的老妇也没有声息,稽邪突然直起身子大喊一声:“停下!快停下!”
马车夫和围护的骑兵都大吃一惊,连忙停了下来:“大人?出了什么事?!”
“快看看马车里面!…等一下!“
他拦住伸手想拉开车帘的车夫,示意他退到一边去,自己骑在马上,侧身用刀鞘将门帘一下掀开!
拴在帘子后面,细如毛发的丝线被牵动了,就听得一阵开弓拉弦的声音,“嗖嗖”几下,射出十来枚透骨铁钉,力道凶狠,尽数扎在了拉车的马屁股上,直没入皮肉!马儿吃痛,嘶鸣着向前挣扎,却跑了没几步,便倒在地上死了。
周围的骑兵发出一声惊呼。稽邪脸上表情阴沉,低头看看车内,除了一个又惊又怕,被绑了手脚,捂了嘴的老妇,再没有其他人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车夫吓坏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大人恕罪!小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怎、怎么会这样?!…”
稽邪举刀,面无表情地挥了下去,车夫当下身首异处,血溅当场!
“大…大人…”一个骑兵战战兢兢的靠过来:“我们一直没敢松懈,怎么会一下子人就没了呢?…”“没看见车底的大洞吗?!”稽邪紧握长刀,盛怒中,眉头紧锁,身体微微颤抖:“是那少年…我竟然没有发现!一定是他们乘转移我们注意力的时候,两个人换了斗笠,竟然就让她跑了!”
“可是…什么东西,能把车底钻出这么大的洞来?!”
“没看见刚才的机关吗?!”稽邪阴森的看着身后,已然是来不及了,现在转身去追,只是自投罗网而已:“那家伙是个机括师傅,区区几块木板,又怎能奈何他?!乘我们行色匆匆,挖了个洞逃掉了…哼!好厉害!我小看了天朝人!”
骑兵们都跳下马来,齐齐跪在地上:“请大人赎罪!”
“我可以忍耐…”看着西方被夕阳染红的天际,稽邪冷笑着,眼底燃起了熊熊火焰:“…对我的羞辱….我可以忍耐!直到有一天,一定要将那女孩夺到手!要让我们羟古的战旗,插遍乌墫每一块土地!等着瞧吧!我美丽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