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白光从他们的衣领处飞射而出,直向稽邪扑去!
大厅里多半人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几个人发出了短促的惊叫声,国主大人面前突然竖起了一面厚重的盾牌!
飞向稽邪的暗器统统被挡在了盾牌上,让人惊讶的是,这些东西竟然被撞得粉碎,化成一堆绿水,举着盾牌的慕目达显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慎重地闻闻那些汁水,又用手捏了一点,转头对国主道:“不是毒液,大人,只是些染料。”
眨眼工夫,羟古命脉所在的国主大人就几乎遭遇了生命的威胁,大厅里的贵族一下子变得沸腾起来,他们一个个站起身,对着阿姆多摩拳擦掌,白衣男子紧张的聚集在他的身边,反倒始作俑者显得一脸轻松:“真是让人惊讶,大人。想不到你早就识破我这小小的恶作剧了?!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稽邪抬了抬手,大厅里的贵族们马上安静下来,慕目达连忙退到一边去了。
他慢慢站起身:“紫烟太子,我国和伊琉斯一向没有什么来往,也并不知道在你们的朝堂之上,是不是也允许这样的恶作剧,不过我想告诉你,这里是羟古,我的羟古!”
“大人,你是不是有些反应过度?我并没有恶意的。”阿姆多的笑容有点紧绷,也跟着站起身来:“不过是一个酒宴里的余兴节目,如果惹大人不高兴了,我可以道歉。…”“恐怕你原本想要做的,就是令我在众人面前丢脸,如果你的小计谋得逞了,是不是就可以得意起来了呢?”稽邪冷笑道:“羟古的男人,从来有话说话,殿下,从你来到羟古,对我的夫人不敬开始,我就已经在忍耐了,为什么要忍耐你这样一个肤浅又恶俗的男人呢?我的臣子们一直问我,现在我只有回答他们,我就是要等到这一刻的到来,伊琉斯的王子自取其辱的时刻。”
阿姆多发现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如果只是单纯的责备,那还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这个男人的话,似乎是要表明两国之间的立场?!他收了笑容:“大人,我可以将你的意思,理解为对伊琉斯的挑战吗?”
“你已经在挑战我了。”稽邪高傲的抬起下巴,他摆了摆手,大厅外突然涌进了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贵族们这才明白过来,他们的大人已经早有预谋了…士兵们二话不说,冲过来将阿姆多的卫士们死死按住,用早就准备好的麻绳一个个裹成了肉粽子,这些武功卓绝的白衣男子惊慌得看着自己的主人,阿姆多自己心里却也是忐忑不安:“我是伊琉斯的太子殿下!楼兰王太女的未婚夫!如果对我下手,你明白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你很聪明。”稽邪冷漠得看着他:“但是作为一个虚长你几岁的在位者,我必须要忠告你,随意小看别人会招致灭顶之灾的。虽然我们两国之间的初次交流注定要不欢而散,你的问题我还是如实地回答你——之所以会知道你的手下那些拿不出手的小计量,还要感谢我的夫人,你从来不放在眼里的羟古渊嬗。”
说完,他便带着慕目达拂袖而去了。
阿姆多目送他离开大厅,贵族们渐渐又开始沸腾起来,他惊慌得看着包围自己的士兵和动弹不得卫兵,冲着凑上来的贺先禅大声道:“快放开他们!我要离开羟古了!你们的待客之道我会牢牢记在心里!快让我们离开!”
“待客之道?”
贺先禅憨厚的笑了一下:“紫烟太子,恐怕事情还没有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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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心悸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解忧担心的脸,他手里拿着蘸水的丝帕,连忙在她头上擦了擦:“夫人!你真是把我吓死了!如果不舒服就一定要告诉我,这样逞强的话,实在让人生气!”“对不起….只是在公主那里听到了不好的消息……”
“木顿王子吗?”解忧皱起了眉头:“那个人的事情我也听说过,夫人,可是柯木孜那个女狐狸的话千万不可全信的,你如果这样焦急绝望,岂不正中她的下怀?”“我知道……”莫愁轻轻叹了口气,在他的搀扶下坐起身来:“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会激动起来,反而是解忧你比较镇定…”“你是个孕妇啊孕妇,所以乖乖呆在家里就好了,跑来这么远的地方干什么?!…”
她看着他,眼里的悲伤让他没来由一阵心痛:“…我、我说错什么了?!”
“我对拓辛玥有一种愧疚,就算她现在的父亲可以给她尊贵和财富,可是她永远也不能见到自己亲生父亲的面容了…解忧,你没有见过乌鲁斯大人,他爱我尤胜于自己的生命,可是他惨死在乱军丛中,我却什么也做不到,他甚至没能看到自己孩子的出生,一个那样强壮又宽厚的男人,一个慈悲到不忍心说别人坏话的男人,就那样说没就没了….在他死后,我甚至不能责备一声伤害了他的人,就那样仓皇落跑了…”
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解忧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
“…稽邪大人,他是那样的与众不同,解忧,虽然我是一个笨拙的女人,可是我是真心的喜爱他,我爱他,是他让我体会到了乌鲁斯大人当年的心情。所以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他走向一场前途未仆的战争,我什么也做不了,不能像你们一样陪伴在他的身边,上阵杀敌,可是我也想要帮忙,哪怕只是减少一点仇恨,多一个盟友,都可以稍稍保障他的安全…我无法想象该怎么面对又一次的失去,解忧…我会彻底崩溃的……”
她显出了从未有过的脆弱,那样无助,一种感情在解忧的胸口里膨胀,几乎让他透不上气来,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你该告诉他,你的感情,你应该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莫愁笑了一下:“我都说了…我是个笨拙的女人……”
房门被一把推开,李落红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看到解忧正拉着坐在床上的莫愁的手,她马上跳过来气势汹汹的分开他们:“男女授受不亲!!散开!散开!这家伙是我的!!夫人请你自重啊!!”
不等哭笑不得的莫愁说什么,解忧就板起脸来道:“不要这么疯疯癫癫的了!让你去打听的事情呢?”
落红厥起嘴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在城里转了一整天了,关于这件事情的传闻还真是不少呢!不过像我这样冰雪聪明的少女,自然没有什么能够难倒我了!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一个老婆婆,她说以前见过木顿王子呢!那还是在她的儿子没有娶亲的时候,她和她的女儿住在一起……”
“说重点。”解忧头疼的看着她。
“重点就是——!”落红手舞足蹈的转了一圈:
“楼兰的王太女果然说了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