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二更时分,陈风默默坐到了床上。
联想这些天老狐狸给自己喝的那药,囤积在体内那一股侵蚀自己脑部的热流,一切似乎完全就是个围绕自己展开的阴谋。
陈风自然也不会愚蠢的以为现在杨莲亭真的就会睡觉,说不定他此时早就派好几个人躲在暗处监视自己房间,恐怕还未等自己有所动作,就一举将自己擒获了。
陈风苦笑一声,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杨莲亭和杨忘书似乎还并不知道先前发生在妓院的事情。而前些天喝了杨莲亭药汤,混积在血液里的那一股莫名的能量,今天也随着陈风大量释放精血,消弭殆尽。除了一点气若游丝的能量,不过这股能量至少不能再在陈风体内肆意流窜了。
停顿一下,陈风打开了黑衣人的储物袋。让陈风瞠目结舌的是,里面除了那一块令牌和几近十张符咒外,其他什么东西都没。
随意将这几样物事放进自己的储物袋。陈风不由气愤的诅咒起那个幻仙宗的杂碎,TMD,在老子面前神气得二五八万,每次都还要装下酷,玩点居高临下的感觉,结果打开储物袋,也是一个穷光蛋。
而此时若是杨莲亭看到,说不定还要责骂陈风几句,你这个败家子,简直是暴殄天物!难道不知道火灵符不能和水灵符放到一起吗,土灵符和雷灵符也会产生反应!你这样把所有符咒放到一起,威力可是要大减的呐!
不过陈风可不知道这些,幸好这符咒驱使起来不用耗费太多神念,倒也聊胜于无吧。这样想着,陈风随意将这几近四十张颜色各异的符纸叠在一起。
其实说起来,也只怪陈风不能认识到这符咒的价值。
也许对于其他小散修来讲,买一张符咒说不定就已经难如登天,都还不一定找得到渠道。而陈风袋子里忽如起来又多出十来张,自然被陈风低看了。
多了一点别人不知道的底细,至少可以让自己在与老狐狸的对抗中多一分未知的因素,这让陈风稍稍心安了一点。
老狐狸对自己如此看重,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物与自己牵扯上了关系,至今迟迟没有表现出什么端倪,不过今晚一过,陈风可不敢保证那老狐狸还这么沉得住气了。
虽然此时的陈风没有办法将神视探到屋外多一寸的地方,经过几次试探,陈风终于确定,外面有两股强大的神识将自己房间周围紧紧压制,根本容不得自己神识寸进一点。
陈风叹了口气,早就该料到杨莲亭不是这么好相与的。不过与其现在在这里无谓挣扎,倒不如好好想想早晨该如何面对那老狐狸吧。
以前在书上看到,伤筋动骨一百天。今日几近丧失了一半精血,便是双手摆满灵石,神速恢复到天亮,明日也不知道能不能驱使走那一条红色缎带。
不过细看陈风,此时却祥和的闭上了眼睛,紧绷的脸上带着倔强。无他,只是在白梨香消玉殒的时候,陈风就下了决心,不会再轻易认输。
灵力飞快的滋补着陈风的五脏六腑,一股强烈的求生意愿充斥了陈风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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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
在更夫敲了第五下的时候,此时天已经麻麻亮了,杨府大门外的街上也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挑着担子的小贩,还有几个大妈在清扫着昨夜的街道。地上隔几步就能看到几具花灯的残骸,凌乱的瓜子壳,还有一截未燃完的红烛。
阴沉的天吹着微微的寒风,深刺人骨。
“嘿,张大姐,昨晚怎么没见你?”一个拿着扫帚的银发老妪笑着朝另一个穿着红衣服拿着扫帚的老太婆道。
那个张大姐撑住扫帚,使劲地搓了搓脸道:“唉哟。这个天这么冷。昨晚我孙子他们还非要拉着我来,我都这么老了,看什么花灯。反正每一年还不是一个样,有什么好看的。”
银发老妪用力扫走面前一坝果皮,摇摇头道:“我还不是一样。被我孙女非要拉着出来放孔明灯。不过张大姐,昨晚的元宵可不比以往,昨晚咱们杨家谷可出了件大事了!”
这张大姐似乎是个对热闹非常感兴趣的老婆子,一听有热闹可闻,立刻惊乍道:“啊!什么大事?”
两人路旁早已站了几个卖水果的妇人,此刻也好奇地围了上来。
银发老妪看到吊足了胃口,才神疑道:“听说昨晚那觅芳院死人了!是他们厨房的一个伙计,偏巧不巧的死在了另一个姑娘的床上。据说,那个姑娘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旁边一个穿着破旧棉袄的妇女接过话头:“老太婆,这个也叫大事。杨家谷哪一年不死几个人呀。”
银发老妪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死人倒没什么新鲜的。不过听他们说,那个伙计是被别人杀死的,而且…据说胸膛都被人剖开,肠子…流了一地。。。”
“嗯?还有这等怪事?”一直在旁边的张大妈纳闷道。
银发老妪将扫帚锄到地上,忽然低下了头看了看杨府半开的大门,低声道:“听说是仇杀…这件事好像还和杨府的大少爷有关!”
“你说的难道就是我们谷主家的那个少爷?”
“那当然,杨家谷,除了他还有谁能称得上大少爷!”
“听说,我们谷主可是有很大的神通…”
一时,众人七嘴八舌。
银发老妪疑神疑鬼的点点头,马上惶恐诺诺道:“你们可不要说是我传出来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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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离陈风所住厢房不远处,两个炼气六层的高手正一脸肃然的盯着陈风房屋。如果细看,其中一个正是陈风见过的,进入密室的中年汉子。另一个修士年近五十,稍显老态一点,也眼睛都不眨的紧盯那里。
忽然,一头金发出现在二人身后,正是杨莲亭。
“他还没出来?”杨莲亭不厌烦道。
“是的。家主。”二人隐隐以那老态一点的修士为首。
杨莲亭眼睛露出一丝精芒,诧异道:“你们俩可确定,他一直都呆在房间里?”
那中年汉子不敢迟疑,应声道:“家主,我与舒伯从昨晚一直盯在这里。其间没有离开半步。”
此时杨莲亭竟不似平常那样好脸色,一脸阴森,本就布满皱纹的脸居然有些扭曲,“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今日就是唤雷钟出炉之日,若再没有修士本体寄居,说不定我们就功亏一篑了!”那个年长的舒伯点头道:“这小子体质不错,神识也够强大了。况且体内浑然生成的雷灵根资质。这小子,实在是最适合作唤雷钟的灵体之选!古籍上说,灵器出世,如能寻得修士元体栖居,方可威力倍增。如此一来,也不枉费我们三人这些天的忙碌了。”
听二人说完话,中年男子请示道:“既然如此,我马上就去把那小子抓来。免得误了时辰。这小子,也太稳得住了吧!”
杨莲亭诡笑道:“哼!他是做贼心虚,昨日同书儿出去。竟然悄自杀了一个人,我怀疑是幻仙宗派来的细作。”
舒伯奇道:“家主确定吗?您不是和幻仙宗那宗主有不菲的交情吗。怎么那老头恁得不讲情谊?”
杨莲亭摆摆头:“舒伯,你也太天真了,在修真界,哪会有什么真正的友谊。那家伙不知从何得知,我们杨家谷得到了一具符宝残骸。要知道这符宝可是金丹期修士才可炼制的神物,那老头自然也想要了去。哼,我又岂会让他如愿!”
舒伯点头称是,“家主英明。如今炼制出了唤雷钟,我们杨家谷崛起自然也指日可待。如此方不浪费我们多日来为这法宝付出的心血。”
杨莲亭阴沉一笑:“那是自然。我前些天故意给他服下兑有疯魔草的药汤,就是为了让他意识迷乱,好让唤雷钟能顺利霸占他的身体。细细算来,他如今说不定早就被疯魔草折磨得神志不清了。”
“呵呵,走,我们过去看看,不要误了唤雷钟出炉的时辰!”
说完三人朝陈风屋子走了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