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礼跟着楚洛曦后面进入凤鸾宫,他用力的晃晃脑袋,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但是他却能清楚的记得温热的鲜血飞溅在脸上的感觉,就好像是饥渴的野兽喝到了鲜血一样。他努力的摇头想把这种想法驱出自己的脑海。
晋王对于这件事没有深追究,楚烨礼明白,并不是晋王大度,而是因为自己的父王在如今洛朝的地位,让他多少有点忌惮。楚烨粱看到楚烨礼出现,惊恐的睁大眼睛,在躺椅上不安剧烈的扭动,喉咙里只有咕噜咕噜的声音。晋王使劲的按住楚烨粱,怨毒地眼神直直地刺着楚洛曦。楚洛曦淡淡的扫视了一眼“母后”
凤鸾宫的凤椅上,头戴紫金色凤冠的公孙太后侧卧在椅子上,一张白璧无瑕的脸上浮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慵懒的点了点头,一双狭长的眼睛里闪耀着幽幽的光芒,她微微斜过头来眼瞳转动盯上了楚烨礼。
楚烨礼僵硬了一下,被这样的目光看的很不舒服。他微微抬头,却看到角落里躲在柱子后面正在不安的探头探脑的小猫,在默默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好笑,“刚刚被吓到了吧,真实胆小”他竖起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她别说话,那只小猫有些发懵,傻傻的点头,好像是看懂了他的意思,又往柱子后面躲了躲。
他满意的转过头来,一双漂亮的眼眸里满是笑意。目光掠过坐在凤椅上的公孙太后,突然被旁边的一个女孩吸引了,女孩身穿紫红色的繁华宫装,头上戴一朵姬百合开的妖娆夺目,清丽的容颜上挂着一抹嘲弄的微笑,女孩眼眸里闪烁着莹莹的目光,左眼…楚烨礼看到她的左眼眼底居然有一枚艳红的姬百合刺青。女孩对着楚烨礼微微的笑着,嘴唇微微的张合…楚烨礼有些入神,他看懂了女孩的唇语“楚烨萝”。
“孩子们之间嘛,打架也很正常,当年先帝小的时候也是个淘气孩子,打架更是没少过,楚家的孩子嘛,就要是个敢出手,有魄力的孩子,不然以后怎麽得了。”公权太后一边摸着怀里的白色丽猫,对着躺在躺椅上的楚烨粱说“把太医传来,可怜的孩子,到底都是我的皇孙呢,兄弟之间有什麽不能好好说呢,小烨礼,告诉皇祖母,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说来让皇祖母听听。”
楚烨礼慢慢的从楚洛曦身后探出头来,他抬起头,看着公孙太后“对不起,皇祖母,烨礼不是故意的,只是烨礼从没有见过母亲,方才粱皇兄说道我母亲,心里难过。”楚烨礼缓缓的走到躺椅上楚烨粱的身边,蹲下身子眼睛里一片真诚,“粱皇兄,对不起,是烨礼不对,以后我不会这么冲动了,毕竟我们都是亲兄弟没什麽过不去的仇怨。咱们以后好好相处,”楚烨礼握住楚烨粱的手轻轻的收紧“你说好不好”刚刚还静静在躺椅上的楚烨粱,突然全身僵住了,楚烨礼看着僵在椅子上的楚烨粱,轻轻的笑了,好像春天的暖阳一样,“粱皇兄,答应了?”
晨曦里邤长的身影走进了凤鸾殿,所有的人,除了太后,都弯下腰“皇上吉祥”觞帝挥挥手,“这就是小烨礼吗?”他抱起楚烨礼,捏捏了捏捏他的脸,“他长的真像你啊,洛曦。这么精致的小脸,跟你小时候太像了。”
“嗯,看到他就看到了我们的年轻时侯”
“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还能把像这样你抱起来呢,”觞帝比划着,笑得如沐春风。
“一转眼我们都长大了,皇上日理万机,难得还记得小时候的琐事”楚洛曦淡淡的回应着觞帝脸上的笑容。
“谁不怀念自己的童年呢,童年那么美好,不过,你小时候性子冷淡,从来没有打过架,总觉得是个遗憾,不过看来,烨礼帮你弥补了这个遗憾啊。”
“小时候不知道握紧自己的拳头,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别人的拳头打到,那不叫冷淡,叫懦弱。”楚洛曦随口附和。
“好了,太医来了,把药拿给我”公孙太后对着太医招招手。
“太后,这不行,还是儿臣来吧。”晋王慌忙拦下
“诶,这是我的皇孙,将来是咱们洛朝的栋梁,自然是我来,你们这些男人啊毛手毛脚,我不放心。”公孙太后推开晋王,走下来,摸着楚烨粱的脑袋,轻轻的上药“让皇祖母给你吹吹,就不疼了,不疼了。”她在楚烨粱的伤口上均匀的抹开“你们没事了就别再这里闲聊了,给我们祖孙俩腾点地儿,该干嘛干嘛去。”
(十七)
楚洛曦拉过觞帝怀里的楚烨礼,弯下腰“儿臣告退。”他缓缓的走出凤鸾殿,殇帝微微弯腰“母后,儿臣告退”转身走出凤鸾殿一路上所有的丫鬟太监纷纷鞠躬,“七弟这么匆忙?”殇帝摇了摇手里的黑色折扇。
楚洛曦顿了一下“皇上下了早朝不回养居殿,直接到母后这里还真是少见。”
“是啊,早朝一堆烦心事,所以朕就到母后这里躲清净来了”殇帝走到楚烨礼的前面摸了摸他的脑袋“七年不见,小烨礼已经长的这么高了。”
楚烨礼抬头微微一笑“多谢皇上夸奖”
“那,臣弟就告辞了。”楚洛曦低头看了看楚烨礼,轻轻说到。
“小烨礼伤的也很重,七弟不如带着小烨礼就去朕的养居殿,这样走回七王府他怎么吃的消”殇帝伸手扶住了早已摇摇欲坠的楚烨礼,楚烨礼满头的冷汗他死死的咬着牙,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父王,我没事啊…”楚烨礼有点害怕,第一天上学他就闯下了大祸,父王会不会觉得自己太不成器了?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淘气了,会不会…父亲生气了?楚烨礼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倔强的咬牙坚持,只是不想让楚洛曦失望。
“烨礼。”
“诶…”楚烨礼慌乱的回应“父王。”
楚洛曦看着殇帝“皇兄,请为烨礼传太医。”
楚烨礼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都在疼痛,他挣扎的睁开眼,耀眼的光亮刺进了他的眼里,楚烨礼轻轻地摇了摇头
“陛下,小七王子醒了”
“哦,是吗?”
一袭鲜亮的黄色刺龙常服,柔滑的锦缎盖不住帝王的威严,几缕舒卷的七彩祥云绣在袖口,金丝玉冠束起乌黑的发丝,深邃的双眸里泛出笑意,剑眉轻扬,薄唇微抿,风流俊逸的侧脸棱角分明,殇帝缓缓地走了过来。
“醒了?小烨礼这一觉睡的如何啊?”
“皇上,我睡了多久?父王呢?”楚烨礼麻利的掀开辈子,跳下床来。
“没有多久,你父王嘛~”
“父王他怎么了?”楚烨礼神色一紧
“去给朕办差了,你知道这偌大的洛朝没了你父王可就不能转了。他可比朕这个皇帝还忙的很啊,朕还怕你父王累到呢”
“皇上言重了,能给皇上办差是父王莫大的福气。”楚烨礼靠近殇帝缓缓的说到。
“离我近点,让朕好好看看你,这么多年过去了,让朕看看你长成什么样了。”殇帝指了指身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皇上记得我小时候?”楚烨礼狐疑的问道。
“朕当然记得,你那时候那么小,躺在襁褓里。哦,朕还记得你那双乌黑的眼睛像极了你母亲”
“我母亲?皇上还记得我母亲?”楚烨礼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皇上可以跟我说说我母亲吗?我……”
“难道你还不知道?你父王还没有跟你谈起过你母亲”殇帝一直在微笑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父王他很少回府,所以一直不曾听父王谈起母亲。”
“你母亲啊是洛朝最聪明的女人,你的眼睛就跟她的眼睛特别像,阳光里亮闪闪的,好像一眼就能看透人的内心。但是…”
“但是?但是…我母亲她…”
“皇上,七王爷求见”门外的太监郎声说到
“哦,七弟办事果然很让人当放心啊,快请进来”殇帝爽朗一笑旋即拍了拍楚烨礼的肩膀,“这件事你只有回去问你父王了,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有资格讲你母亲的事情。”
“臣,参见皇上,荆东之事臣已办妥,这是祥表,请皇上查阅。”楚洛曦欠腰鞠躬,双手递上奏折,缓缓的起身一双琥珀色的双眼清凉如水。
“臣弟不必拘礼,荆东之事素来棘手,想不到臣弟还能办的如此游刃有余,果然是国之栋梁啊。”殇帝随手讲折子仍在桌子上“不必看了,臣弟办事我自然是放心。”
楚洛曦微微颔首“皇上抬爱了,既然烨礼已经醒了,臣弟带他回去了以免打扰皇上休息。”
“好”殇帝轻轻一笑“烨礼可是要常来玩啊,这皇宫朕准你随时进出”
“谢皇上恩典”楚烨礼愣了一下,他瞥了一眼楚洛曦,抱拳谢恩
“那臣等告退”楚洛曦转身出门,楚烨礼急忙跟上。他默默的走在楚洛曦后面,满脑子都是殇帝的话,长到这么大楚洛曦从没跟他谈起过母亲,他知道的仅限于他母亲复姓上官名为显儿,与教他武功的上官云峰是姐弟,就连这些都是上官云峰告诉他的。楚烨礼看着楚洛曦的背影,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能父王对于母亲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