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格格说着话,身子就已经站了起来。鳌拜忙道:“好女儿不用着急。为父不是已经说过了嘛,有一件事情要与你商谈……”
兰格格没言语。等着看鳌拜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只听鳌拜言道:“好女儿,你现在一点点地长大了,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为父就不能不为你的未来和前途着想……”
鳌拜顿了一下,然后道:“我的意思是,你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该考虑出嫁的事了……”
“不!”兰格格本能地大叫了一声,“我不出嫁,我也不想出嫁!”
鳌拜和言悦色地道:“好女儿,别忙着把话说死。只要我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你肯定会同意嫁给他。”
兰格格心中不禁一“咯噔”:莫非,父亲已经知道了我与巴比仑的事情?不然的话,他的言语为何会如此肯定?这么想着,她便迟迟疑疑地问道:“父亲,你说的那人……是谁?”
鳌拜语出惊人:“好女儿,我要你嫁给当今皇上!”
兰格格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鳌拜的口中会说出“当今皇上”几个字,所以就只能坐在椅子上发呆、发愣。
兰格格还没有从极度的惊诧中回过神来,鳌拜又不慌不忙地言道:“下个月中皇宫就要开始选秀,我先把你送到宫中做秀女,然后呢,我就叫当今皇上册立你为皇后。只要你同意入宫做秀女,那你就是大清王朝的皇后了!好女儿,这等求之不得的大喜事,你还会不答应吗?”
兰格格的回答令鳌拜吃惊:“不!我不要当皇后!我不去做秀女!”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我不去做秀女!我也不想当什么皇后!”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她的左脸颊上:“你敢再说一遍?”
别人不敢,但兰格格敢:“我就是不去做秀女!”
“啪!”又一记清脆的耳光,抽在她的右脸颊上:“你敢不同意!”
“我不同意!我就是不同意去做秀女!”
“他妈的!”鳌拜终于露出了凶恶本质,轮起左右手,照着她的脸颊就是一阵猛抽,一边抽一边大叫道,“说,你说,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你要是再不同意,我就一直把你抽死为止……”
鳌拜说得到也就真的做得到。他的手劲儿又特别大。一阵猛抽过后,不仅兰格格的唇角四处溢血、两颊红肿多高,而且,她的身体也站立不住,一个踉跄,“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但是,她摔倒在地之后,依然挣扎着言道:“你就是马上打死我,我……也决不去做秀女……”
“好,你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说着,鳌拜的右脚就抬了起来。若是鳌拜的这一脚跺下去的话,纵然有十个兰格格,也会一起命赴黄泉。
不过,鳌拜最终还是硬生生地将右脚收了回来。她死了,就不能去做秀女,也就不能成为小康熙的皇后,而他便也就成不了当朝的国丈。所以,归根结蒂一句话,兰格格还不能死。
鳌拜冲着屋外大叫道:“来人啊!”
一个中年仆人战战兢兢地跑进来问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我女儿不听话,我教训了她一顿,没成想,下手略略重了些,她就变成这副模样了。你现在去叫两个医生来。告诉他们,如果不能尽快地治好我女儿的伤病,我就拧下他们的脑袋!”
唉,鳌拜走出客厅之后,不觉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先把她的伤病治好再说。也许,她的伤病好了之后,会改变原来的想法。他鳌拜,怎么会有办不成的事情呢?
鳌拜远远看见有一个侍卫在这客厅的附近转悠。那是巴比仑。鳌拜记得,这个巴比仑好像是兰格格在鳌府中惟一谈得来、合得拢的人。于是,鳌拜就冲着巴比仑一招手道:“你,快过来!”
鳌拜十分平淡地对巴比仑道:“从现在起,你就不要当差了。你的任务,就是跟在兰格格的身边,保护她的生命安全。兰格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小命就完蛋了!”
鳌拜说完就扬长而去。剩着巴比仑,好长时间都没有回过鳌拜的话中究竟是什么味儿,一直等跑进那小客厅,看到几乎是人事不知的兰格格时,他才真正明白过来鳌拜话中“生命安全”几个字的含义。
当然,如果鳌拜知道了兰格格与巴比仑之间的关系,也许他就不会指派巴比仑去“保护”她的什么“生命安全”了。然而,许多事情往往就是阴错阳差,正因为鳌拜让巴比仑形影不离地跟着兰格格,才使得鳌拜似乎是在无意之中找到了迫使兰格格就范的办法。确切说,是兰格格和巴比仑二人送给了鳌拜这么一个机会。因为兰格格与巴比仑有私情,被鳌拜逮了了个正着,见到这种情形,鳌拜先是先是一愣,接着大怒,继而却“哈哈”大笑起来。
你道鳌拜为何会先愣、后怒、再“哈哈”大笑?鳌拜看到的情景是,巴比仑光着上身,正趴在全身赤裸的兰格格身上又是摸又是啃,状态极其动人。当然,鳌拜破门而入之后,那动人的情景便不复存在。兰格格本能地抓过被子遮住了身体,巴比仑则半蹲半跪在床上,神色惶恐不安。
鳌拜的第一个感觉是发愣。他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和巴比仑有着这么一手,而且还被自己亲眼看到了。
鳌拜的第二个感觉是发怒。那狗胆包天的巴比仑,竟敢和兰格格在床上行这等苟且之事。不管怎么说,兰格格也是他鳌拜的千金小姐,怎能容得巴比仑这样下贱的小人来玷污?更可恶的,当然还是那个兰格格,放着入宫为后这一条康庄大道不走,偏偏心甘情愿地与那个下贱的巴比仑在床上走起一条羊肠小道来。这令鳌拜如何不发怒?
但旋即,鳌拜又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他之所以高兴,乃是因为他终于明白了这么一个道理,那就是,兰格格不愿意去做秀女、不愿意去做小康熙的皇后,是因为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巴比仑。就像医生治病一样,找着了病因,便可以对症下药了。现在,鳌拜已经找到了兰格格的“病因”,他鳌拜还不好对症下药吗?他鳌拜能不由衷地“哈哈”大笑吗?
鳌拜这一笑,把巴比仑笑得毛骨悚然,半蹲半跪在床上,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兰格格却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可笑,因此,鳌拜那“哈哈”大笑声还没有落音,她就高声地言道:“父亲,你想干什么?”
鳌拜牛眼一瞪:“好女儿,你都与巴比仑在床上干这种事了,我还能干什么?”
兰格格依旧高声言道:“我想干什么,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
鳌拜回道:“好女儿,你说得对,你的事情我是管不着,我现在也不想管,但是,巴比仑的事情我却能管得着,而且我现在也想管!”
说话的当口,鳌拜就一个箭步窜到了巴比仑的近前,皮笑肉不笑地道:“巴比仑,你的任务完成得不错啊!我叫你看着我的女儿,你竟然看到她的床上来了!我该怎么奖赏你啊?”
鳌拜一只手快如闪电,准确无误地卡住了巴比仑的脖子。
兰格格急了。鳌拜卡住巴比仑的脖子,简直比卡住她的脖子还要让她难受:“父亲,你……快放了他!”
依鳌拜的功力,手指只要稍稍一用力,巴比仑的脖颈就要折断。鳌拜开心地笑道:“好女儿,我在惩罚我这个忘恩负义的奴才,你心疼什么?”
鳌拜手臂一收,巴比仑就被乖乖地拖下了床。他就这么笑容满面地把巴比仑拖到了那圆圓的澡盆边,左手只在巴比仑的大腿上一抓,就把巴比仑整个的身子撂进了澡盆里,口里还阴阳怪气地言道:“你这下贱的奴才,居然敢与我的女儿来这一手,我现在就让你尝尝鸳鸯浴的真正滋味!”
说着话,鳌拜就将巴比仑的头摁进了水中。好一会儿,他才把巴比仑的脑袋提溜出水面:“巴比仑,这个鸳鸯浴的味道怎么样啊?”
巴比仑早就被鳌拜卡得脸红脖子硬,此时又被闷在水里好一会儿,脸色便一下子变得青紫,无神的双目几乎要突出眼眶。鳌拜手一松,巴比仑就瘫在了地上。
兰格格凄凉地叫喊道:“父亲,求你了,你不要再折磨他了,他会死的……”
鳌拜的脸上不再有笑容:“好女儿,放心吧,人贱命大,这个狗奴才是不会死的。更何况,有好女儿在一旁求情,我怎么会忍心让他一死了之呢?不过,死罪可以饶,活罪不能免。我现在要废了他的玩意儿,然后把他送到宫中做太监,这也算是我鳌拜对大清皇宫的一个不大不小的贡献!”
鳌拜蹲下身子去扒巴比仑的裤子。兰格格再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光着身子就跳下床来,跌跌撞撞地跑到鳌拜的近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住鳌拜的大腿,异常悲凉地言道:“父亲,女儿求你了,求你饶过巴比仑一命……只要你放过巴比仑,你叫我干什么事情我都答应……”
“好女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千万不要后悔!”
“只求你放过巴比仑,女儿为你做牛做马都行……”
“好女儿,为父哪能那么狠心让你做牛做马?那样做,为父岂不是太绝情了吗?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然就会给巴比仑一条生路。”
“女儿……谢谢……父亲。”
他不觉瞟了她的双乳一眼:“好女儿,你我父女之间,也就用不着这么客气了。你实话告诉我,你与巴比仑干这种事,有多长时间了?”
她呜咽着道:“我和巴比仑……什么事情也没干……”
他有些将信将疑:“什么事情也没干?你,你还是个女儿身?”
她没能说出话,只机械地点了点头。看到兰格格点头之后,鳌拜马上就直起了腰身:“你听着,如果你不乖乖地到宫中去做秀女,我就一定废了巴比仑,送他去宫里做太监!不,我干脆会取了巴比仑的性命!你明白吗?”
接下来,他该去找太皇太后好好地“谈一谈了”。他以为,如果不出现太大的意外,他与太皇太后的谈话一定会很轻松、很顺利。
谈话是这样开始的。
“太皇太后,臣近日因为反复考虑一件头等大事而寝食难安……”
吉特氏略略有些惊讶。“是什么头等大事使得鳌大人如此劳神?”
鳌拜言道:“臣近来总在想,当今圣上虽还年幼,可毕竟也已长大,按大清有关例律,当今圣上已到立后之时了……不知太皇太后意下如何?”
吉特氏不觉心中一动:“原来鳌大人是为此事而寝食难安啊……鳌大人真不愧为大清国的第一忠臣啊!”
鳌拜谦逊地道:“太皇太后谬奖了。皇上已到了立后的年龄,微臣敢不日夜为此操心?”
吉特氏点了点头:“是呀,鳌大人所虑的确很有道理。皇上今年已届十四岁,应该考虑立后的问题了。鳌大人既提及此事,一定胸有成竹了?”
鳌拜清了清嗓子道:“太皇太后,下月就要进行选秀,微臣的意思是,让皇上从中精选出一位为后,不知太皇太后以为如何?”
吉特氏心里道:“鳌拜,你还真的与我不谋而合呢。”但她的口中却是这样言道:“鳌大人既如此说,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
鳌拜吁一口气道:“臣这就去告诉那几位辅政大臣。”
吉特氏点点头。鳌拜便躬身退出了佛堂。鳌拜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的心中自然高兴。而吉特氏也早就想着要趁“选秀”之机给小康熙挑选一位皇后,所以她的心中也不可能不高兴。然而,鳌拜离开佛堂之后好一会儿,吉特氏的脸上却并未现出多少喜悦之色,甚至相反,她的脸上还渐渐地呈现出一种明显的忧虑来。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吉特氏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小康熙只要一结婚立后,就要实行“亲政”,而只要小康熙一“亲政”,那几位辅政大臣便就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对此,鳌拜不可能不知道。依鳌拜的为人,是根本不可能主动交权的,既然如此,那他主动提出要给小康熙选后就必有阴谋或企图。然而,吉特氏思来索去,终也没有想出个究竟和头绪。
小康熙本来想的是,不管挑什么人为后,只要他结了婚,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亲政,而只要他一亲政,便可以痛痛快快地清除鳌拜一伙的势力了,就像他的父皇顺治帝一样,亲政后就迅速地铲除了多尔衮势力。小康熙还想到,清除了鳌拜一伙势力之后,自己就要全身心地去治理看起来歌舞升平实际上危机重重的大清江山。
但博尔济吉特氏却比小康熙考虑得深远。她想到,尽管小康熙结婚,甚至“亲政”都不是太困难的事情,可“亲政”之后,如果鳌拜依然把持朝政不放手,小康熙又能把鳌拜如何?故而,博尔济吉特氏便对皇后的人选异常地慎重。她不仅要趁选秀之机为小康熙挑一个贤淑的皇后,她还要趁挑选皇后之机为小康熙增强对抗鳌拜的实力。
小康熙领着赵盛、阿露赶到慈宁宫并走进佛堂时,博尔济吉特氏对小康熙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孩子,我已经为你选好了皇后……”
小康熙急忙问道:“皇祖母快说,是谁?”
吉特氏言道:“索尼的孙女儿赫舍里氏,她不仅容貌出众,行为、举止和禀性,也是百里挑一……这样的女子做你的皇后再合适不过了……”
“皇祖母,无论你挑谁家的女子做孩儿的皇后,孩儿都没有意见,可是,你却偏偏挑中了索尼的孙女儿……孩儿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吉特氏知道他的心事,便故意言道:“赫舍里氏是索额图的侄女,索额图又是你最亲近的人之一,让赫舍里氏做你的皇后,岂不很适宜?”
“可是,皇祖母,赫舍里氏不仅仅是索额图的侄女儿,她还是那个索尼的孙女儿……索尼年迈软弱,从不敢与鳌拜对抗,对任何大事都没有自己的主见……孩儿若娶这样一个人的孙女儿为后,岂不是太过窝囊?”
吉特氏缓缓地摇了摇头:“孩子,你父皇钦定索尼做你的辅政大臣,不是没有理由的……表面上看起来,索尼确是一个软弱无能、毫无主见之人,而实际上,他却城府颇深、工于心计。他之所以不与鳌拜争锋,甚至还奉承鳌拜,并不是他胆小不敢,而是他自知不能。在鳌拜气焰最为嚣张的时候,明目张胆地对抗,那结果只能是一败涂地,甚至身家性命不保。故而,他借口年迈体弱,敛其锋芒,明哲保身……这正是他高明的地方……”
“皇祖母,”小康熙轻轻地道,“索尼也许真的是一个工于心计之人,可是,他既然已经明哲保身,他对我们也就不会有太大的作用……”
吉特氏回道:“孩子,你又说错了。索尼虽然是明哲保身,但他锋芒仍在、雄心仍在,他是不会甘心让鳌拜永远都这么骑在他的头上,只是一时不能敌,他暂且忍耐罢了……”
小康熙心中一动:“皇祖母,你是说,索尼也和我们一样在忍?也像我们一样在等待时机?”
吉特氏微微地点了点头:“是的。他是在等待。而他日渐老迈,这种等待不会是无限期的。他不会在把鳌拜掀下马之前就去死……他不会甘心如此的。他一定会有所行动。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找到一个得力的帮手……”
小康熙紧接着道:“如果我们与他携手,他就会起来反抗鳌拜?”
“应该是这样。”吉特氏言道,“索额图现在是你的亲信,如果你再娶赫舍里氏为后,那他的利益就与我们的利益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我们的利益受到了鳌拜的威胁,也就等于是他索尼的利益受到了威胁。他的利益不能保全,他还会对鳌拜无动于衷吗?”
小康熙道:“孩儿明白。孩儿已经长大。孩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小康熙真的长大了吗?是的。从慈宁宫回到乾清宫之后,小康熙立即召来索额图说:“朕告诉你一件事,朕要娶你的侄女儿赫舍里氏为皇后。”
小康熙说的似乎很平淡,但索额图听了,却不禁大喜过望。当今皇上若娶了赫舍里氏为后,那他索额图与皇上就成了什么关系?有了这种皇亲国戚的关系,他索额图的未来和前程还可以限量吗?
小康熙接着对索额图言道:“你今日回家一趟,将朕的这个意思告诉你父亲。明白了吗?”
“臣明白,明白!”索额图不停地点着头,“皇上,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小康熙眼睛看着索额图,答道:“你的父亲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只要你可以将朕的意思传达到,你的父亲自然就会明白其中的意思!”
索额图将康熙的旨意传达给索尼的第二天一大早,鳌拜就来到了乾清宫请求接见圣驾。
鳌拜刚刚走进大殿,便立刻双膝跪地说道:“臣鳌拜叩见皇上。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康熙急忙起身,径直走到鳌拜的身边,伸出双手将鳌拜扶起来:“鳌大人请快快请起。在这里只有我们君臣二人,鳌大人实在不需要行此大礼……”
鳌拜一边起身一边郑重其事地言道:“臣以为,皇上适才所言有些欠妥。君臣之礼,是祖宗定下的规矩,臣等岂能擅自更改?”
小康熙喟叹道:“鳌大人,你果真是大清国的第一忠臣啊!但不知鳌大人此番前来,有何贵干啊?”
“皇上,臣昨日下午去慈宁宫拜见太皇太后,臣为一件事情已与太皇太后达成了共识,所以臣就特地赶来,报以皇上知道。”
小康熙点了点头:“朕的皇祖母已经对朕说了,说鳌大人想趁今年选秀之机,为朕挑选一位皇后……朕正想为此事向鳌大人表示谢意呢!”
鳌拜谦逊地一摆手:“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皇上又何必如此夸赞。不过,臣此番前来,还有一事需同皇上面谈。”
小康熙心中一怔,略一思忖,便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道:“鳌大人还有什么事,快说出来与朕听听!”
鳌拜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皇上,微臣有一小女,人唤兰格格,今年恰是二八芳龄,虽不敢说有倾国倾城之貌,但依微臣看来,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微臣的小女,也实不为过……”
小康熙“哦”了一声道:“朕万万没有想到,鳌大人膝下,竟然有一位如此美貌的女儿……朕也实在太过孤陋寡闻了!鳌大人,朕希望你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令千金带进宫来,让朕好好地见识一下!”
鳌拜即刻问道:“皇上此话当真?”
小康熙信誓旦旦地道:“自古天子无戏言,朕岂能诓骗鳌大人?”
鳌拜哈哈大笑道:“皇上不必费那么许多心事了,臣此番前来,就是想与皇上商谈,让臣的那个小女,日日夜夜地厮守、相伴皇上……”
小康熙佯装不解道:“鳌大人此话何意?”
鳌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地踱到了小康熙的身边,状态极其地亲密:“皇上,臣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待下月选秀之日,臣把小女送往宫中,皇上先挑她为秀女,然后再钦定她为皇后,这样,既了却了皇上的一大心愿,同时也使微臣与皇上的关系更加亲近,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
小康熙一拍脑门:“朕总算是明白了……鳌大人的意思,是让朕娶你的千金为皇后……”
鳌拜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臣正是此意,但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啊?”
小康熙笑着对鳌拜道:“这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大喜事,朕焉能说出一个不字?不过,朕现在却多少有些担心……”
鳌拜一愕:“不知皇上担心何事?”
小康熙故意皱着眉头道:“朕担心的是,朕与贵千金素昧平生,如果朕与贵干金相处得不那么融洽,这岂不是有损于鳌大人的威望和名声?”
看起来,小康熙不仅已经把娶鳌拜之女兰格格当成了既成事实,而且还把这个问题考虑得相当深远。鳌拜“哈哈”一笑道:“皇上处处替微臣着想,微臣真是感激不尽,但皇上适才所言,未免有些多虑……”
小康熙双眉一挑:“请鳌大人明说。”
鳌拜振振有辞地言道:“臣以为,普天下的女子,没有一个不盼望着能够在皇上的身边悉心地伺候,更何况,臣早已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了小女,臣还依稀记得,当臣把此事告知小女的时候,小女实在难以遏制心中的激动与兴奋,只能喜极而泣……”
鳌拜说的显然是假话。小康熙倒很是高兴地道:“鳌大人既如此说,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臣多谢皇上成全!”鳌拜的心里当然十分地舒坦,“不过,臣以为,此事目前还是不宜过分声张,不然,朝中定会有人对此事说三道四……”
小康熙深深地点了点头:“鳌大人说得有理。事尚未成,不宜张扬……一切就拜托鳌大人多多地费心,朕在此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