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一的晚自习是文科小组碰头的固定时间,大家正在左等右等,但廖学和熊猫就是不见人影。
王云说,熊猫只怕是被缠住了。
看得出,王云挺关心熊猫最近的行踪。
雅静不以为然地说,我才看见廖学在操坪里,谁缠谁啊?
正当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的时候,廖学进来了。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熊猫不在,我也不参加了。
大家都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不晓得这两人在搞什么鬼。
因为有两个人缺席,会议便草草收场,大家开始自行复习功课。
第一节晚自习后,猴子就神神道道地凑在我耳边说:“看来廖学已经彻底陷入情网了。”
我纳闷地说,不是熊猫在追廖学吗?
猴子诡秘地说,事情往往是有突转性的,熊猫可是从麻雀变成凤凰了。
猴子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因我知道,廖学是那种比较固执的且不轻易动情的人。所以,一开始,他根本没把熊猫放在心上。
廖学的优点是成绩好,极具男人魅力。缺点是感情脆弱,少言寡语,做任何事都很专一。
熊猫则是那种粗看起来并不很出众的女孩。个子不高,但丰满;瓜子脸,有点白;眼睛较少,藏着某种猜不透的东西。但是,她的身上有一股男人都喜欢的味道,只是,要细心的男人才能品得出。所以,一开始,廖学是软硬不吃,不管熊猫如何接近他,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几次都让熊猫下不了台。
最为严重的是,有一次,不知熊猫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在寝室里拿小刀子把自己的手腕割了两刀,把芳子、雅静她们吓坏了。
芳子从没见过这阵势,怕影响太不好,不敢找老师,只好马上来喊我。
听芳子这么一说,我和廖学、王云都吓坏了,急急忙忙地往寝室赶。
廖学一见熊猫手上的血,眼泪就出来了。哽咽着说,你怎么这么傻啊?
熊猫激动得说不出话,头一仰,就伏在廖学身上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王云却像木头似的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眼睛里掠过丝丝忧郁。
见血还在流,我们马上把他们分开,拉着熊猫就往医院里走。因怕医院里人多嘴杂,我直接找了一个熟悉的医生。他检查一遍后,说,问题不大,包扎一下,吃点消炎药就好了。我们垂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自此以后,廖学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熊猫百依百顺,两人也开始形影不离起来。
这样一想着,我俨然感到猴子说的并非空穴来风,看来廖学真的是从将军沦落到奴隶了,不禁为廖学捏一把汗。
我预想的事情果然发生了。没多久,廖学和王云闹起了意见,我还以为他们是因文科小组的事,一直到廖学找我聊天,我才知道是因为熊猫。
那天正好是周末,大家都回去了,只有我和廖学独守空房。晚上很冷,外面刮着风,廖学就钻进了我的被窝里,说了一晚的悄悄话。当然,话题主要是围绕着熊猫。
“王云有点不够朋友,明明知道我和熊猫好,还想插上一杠。”
我很吃惊,因王云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也知道追求他的女生很多,并且猛追他的就有雅静。再说,王云不是那种不顾哥们义气的人,不太可能做这种伤朋友感情的事。
我说:“哪能呢?可能是彼此误会了吧。”
廖学的性格里有一个致命弱点,喜欢认死理,他醋意大发地说:“怎么不可能?上个礼拜放假他还到熊猫家里去了呢。”
他这么一说,我感到有点不对劲了,就安慰廖学说:“估计是有什么事吧,本来他们就是老乡,互相走走也正常。”
廖学很肯定地说:“他啊,就是那种人,典型的伪君子。”
“你就那么肯定啊。”
“当然啊,熊猫都告诉我了,说是王云上个礼拜到他们家玩去了。可当我问王云的时候,他却一口否认了。”
他越说我越摸不着头脑了,只好开导他说,也许是怕你怀疑吧。
廖学忧郁地说:“但愿是我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