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晚上,小孩的哭声,始终围绕着夏侯思微,睡梦中的夏侯思微眉头紧蹙,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双手一直不安的动着。
“母亲,安儿好疼,好疼啊!”哭声渐渐弱下去。夏侯思微眉头刚舒展开来,一个小孩的呢喃传来。“安儿”夏侯思微尖叫着醒来。
“安儿,安儿,啊……”夏侯思微抱着头,痛苦的喊道。她怎么也忘不了,安儿被人一刀刀砍死的情景。她开始害怕入睡,不是怕别的,而是觉得自己再也没有颜面去见安儿了。
“安儿,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恨我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明明已经入梦,却从来不肯和我见面,为什么”
夏侯思微双手抱着膝盖,把身子蜷缩在一起。明亮的双眼一点点被黑暗吞噬,一滴滴泪珠肆无忌惮的跑出来。这一夜夏侯思微在床头一直坐到天亮,眼睛一直盯着窗外,那方向这是夏侯轻歌的轻语阁。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她只想把脑子放空,强迫自己不去想发生的一切。她怕,怕自己忍不住跑去夏侯轻歌的院子,去杀了这个毒妇。就这样不知不觉间,红烛已经烧尽。屋外穿来一丝光亮门。
“吱呀”一声,墨竹端着脸盆推开门走了进来。突如其来的光,让神经紧绷了一夜的夏侯思微有些恍惚,头昏昏沉沉的。一个不经意,就要倒向床上。“小姐。”手中脸盆被扔在地上,墨竹抢先一步扶住了夏侯思微。“小姐,你怎么了?”离近了墨竹才发现夏侯思微的眼里,布满了红丝。明显就是一夜没睡。
“我没事,扶我梳洗,我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小姐”墨竹有些着急的喊。她就不明白了?平常都不用给老夫人请安,更何况小姐明显就是一夜没睡。照她说,就该在床上休息。
可墨竹当然不明白,在这大院里。如果自己不强大,一定会和前世一样万劫不复,在自己变强之前。老夫人会是自己最大的保护伞。因为她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不再和墨竹解释,她夏侯思微揉了揉脑袋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墨竹看着自家小姐,有些不情愿的扶了她一下。口里埋怨道“小姐不听墨竹的没事,可一定要当心自己身子。”
听了这小丫鬟的话。夏侯思微嘴角明显弯了一下,说到“墨竹。我明白你是为我好。可我一定要这么做,我不能让我们再继续过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明白了吗?”“是,小姐。”
墨竹飞快的给夏侯思微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刚想要给她带上仅有的一个黄金步摇。被夏侯思微阻止了,她一直不喜欢这些首饰。“把那身红色的衣裙拿出来。今天穿那个。”
夏侯思微看着身上的红裙,红的如火,前世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前世的一场火结束了自己的悲惨的一身。也给了自己一次机会,这火红的衣服会时刻提醒着自己前世的一切。
而墨竹看着红裙,心想:小姐以前不是喜欢素净的衣服吗?说来也怪,自从出了私通的事以后,小姐经常做噩梦,并且现在的小姐太过果断。和以前柔弱的小姐判若两人。难不成?哎呀想什么呢。拍了拍脑袋。
夏侯思微也并没有发现墨竹的异常,而墨竹自己也没意识到,一颗怀疑的种子埋下,慢慢成长的不可收拾。
主仆两人来到了老太太的静安堂。对着门口的小丫鬟说:“请通报一声,就说思微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小丫鬟像是刚来的,回了声是,就进去通报了。不一会,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柳儿走了出来说:“进去吧。”言语中没有一丝尊敬。
夏侯思微冷笑一声,站在原地不动。柳儿面子挂不住,当即对着夏侯思微说“怎么?老夫人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哟你是在说我吗?不过我怎么不知道,这府里奴婢可以直呼主子为你的。所以我以为你说的不是我呢,还是说,是老夫人允许你这么称呼我的。”
凌厉的目光射向柳儿。柳儿自知理亏,这话要是让老夫人听见,就不好了。当即有些不甘心的说“大小姐,老夫人请您进去。”“老夫人院里丫鬟这么没规矩?看来一会我要和老夫人好好说说。”
柳儿当下来不及犹豫,行了个礼重新说道“请大小姐进去。”柳儿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动作,好一会,夏侯思微才说“这人啊,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的位置,守好自己的本分。”
说完,也不管柳儿什么表情,径直的走进去。柳儿剁了剁脚,跟了上去,生怕夏侯思微在老夫人身边诋毁她。进去之后,发现夏侯思微坐在老夫人身边。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看老夫人没有别的反应。来到老夫人身后伺候着。
“微丫头怎么早就来了?昨晚睡得好吗?”老夫人拍着夏侯思微的手,慈祥的说道。“多谢老夫人挂念,昨晚思微睡的很好。”夏侯思微乖巧的回到。“那就好,说吧。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啊?”老夫人开门见山的问。
“今日来。一是思微觉得以前太不懂事,不知道老夫人才是对我最好的,以后,我会天天来给老夫人请安。还有就是我想出去,亲手买一些祈福用品。然后去族祠为老夫人祈福。”
“好啊,还是微丫头一片孝心。”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和老夫人聊了一会后,夏侯思微说“老夫人,今天就先不陪您了,我这好久没见到母亲了、”
“我懂,微丫头是个孝顺的,去吧。”老夫人说“那思微就先告退了”夏侯思微领着墨竹退了出来。
“柳儿,刚才在院子里发生了什么?”老夫人一扫刚才的慈祥,严厉问。“老夫人,柳儿。”不知道刚才大小姐和老夫人说了什么,一时有些吞吞吐吐。
“好了,你也不用瞒我。你跟了我那么久,还没夏侯思微对我实在,微儿什么都没说,你的性子我却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今天就把话给你撂这。你要是还想跟着老爷,这两天就给我老实点,把女戒抄100遍,抄不完不许出门。”
柳儿看的出老夫人生气了,乖巧的说:“是老夫人。”心里却在想:老不死的,等我富贵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错,柳儿就是老夫人培养起来,和夫人争宠的。她要这府中大权在握。就要有个牵绊夫人的人,这柳儿模样好,但没脑子,最好控制。柳儿完全沉浸在自己要当姨娘的美梦中,没有去看老夫人算计的样子。
“走,去母亲那。”“是。”墨竹跟着夏侯思微,走向蓝语也就是夏侯思微母亲的院子。等到了那,夏侯思微看着门上破旧不堪的语轩二字,觉得有些嘲讽。是啊,本来是好好的相爷原配夫人,确被扁成妾。过着下人都不如的日子。
想起前世与母亲并不亲近,没两年母亲就去世了。夏侯思微暗自发誓,一定要保护好母亲。夏侯思微闭上眼睛,在睁开,眼中坚定的神色很是明显“进去吧”说完,自己抢先一步走进那破落的小院。
进去就看见,几个老嬷嬷坐在院子里磕着瓜子,扯着家常:什么今天谁家老母鸡下了几个蛋,谁家老公和寡妇私通。什么都有。
墨竹上前‘咳咳’一声老嬷嬷像是才发现了她们,不过她们看了墨竹一眼,就接着聊天去了。也是,这个院子因为母亲与世无争。所以下人懈怠,根本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可今天自己就要改改这里的风气。
“墨竹,打,一直打到她们看见我们为止。”“是大小姐”抄起门后的扫帚。二话不说就打了过去。那老嬷嬷要反抗,
夏侯思微又说:“如果我是你们,绝对不会反抗,墨竹是我的大丫鬟,代表的是我,你们如果只是言语不敬,还有活路。要是打了墨竹,就等于是打了我。这以下犯上的罪名可不轻,往大了说,是要诛九族的。”
果然,听了夏侯思微的话。那些老嬷嬷一下也不敢还手,只能对着夏侯思微求饶:“大小姐,我错了,哎呦!”一时间,院子了满是鬼哭狼嚎的声音。墨竹下手一点没留情。
不一会,一个打扮朴素的老嬷嬷走了出来“大小姐,您可来了,您快去看看夫人吧。”言语中很是急切。“嬷嬷,母亲怎么了”夏侯思微一把抓住明嬷嬷,也就是夫人的陪嫁丫鬟,着急问。这府里,也就明心是真心对母亲的了。
“这两天夫人身体一直不好,如今更是吐了血!”明嬷嬷哽咽的说。夏侯思微放开明嬷嬷的手,跑进屋里。墨竹见小姐有些不对,也放下扫帚,和明嬷嬷对视了一眼走了进去。
夏侯思微一进门,就看见一抹纤细的身影在床上躺着。时不时一阵阵咳嗽声传来。夏侯思微不敢置信的看着床上的人,曾经那么慈祥的母亲,抱着自己读书写字的母亲,就这样倒下了。
一个慌神,不小心撞了一下桌子“明心?是你吗”虚弱的声音传来。夏侯思微再也忍不住,扑到床边,握着蓝语的手不放开:“母亲”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微儿?是你吗?我好想你。”母女两人抱在一起。话虽然不多,却胜过千言万语。墨竹和明心默默的退了出去,很识相的不打扰她们俩。
“母亲,都病的这么重了,为什么不请大夫?”“先不用管这些,来,快让我看看你。”蓝语摸着夏侯思微的脸说“都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看来说的是真的”
“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手悄悄探了探蓝语的脉象,常年帮助君寒夺取皇位。自是避免不了被杀害,那些害人的手法层出不穷。下毒。就是最多的那一种、时间久了也就懂得些医术。
母亲的脉象明显就是中毒多年,是一种慢性毒药,是谁下的不难猜出,那是什么导致突然毒发的呢?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这府中还真是不平静。
夏侯思微观察着四周,突然,窗口的芦荟进入夏侯思微的视线,夏侯思微盯了好一会。一直到蓝语说“微儿,你怎么了?”才回过神来。
“母亲,我今天要出去一趟、回来时给您带药来。你先休息吧。”蓝语刚想阻止,不让夏侯思微为她操心。夏侯思微就说:“母亲一定得好起来,微儿还吃母亲做的点心呢。”
知道拗不过夏侯思微。蓝语乖乖躺下。夏侯思微给她掩好被子就走了出去。墨竹上前来“小姐接下来?”
“回微园再说,嬷嬷还请您尽心照顾母亲”“小姐放心”看着夏侯思微慢慢远去,明嬷嬷也笑了,大小姐真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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