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妃??
“皇兄?”
雀惜不解的蹙眉看过去,男子却极尽优雅而霸气的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至今日起,北漠练曦便是朕的曦妃,位同副后,应该坐在这里才是。”
四周终于抑不住轰乱起来,而他却只是起身走了下来,站在女子的面前,低声温尔的宠溺一笑,仿若女子投射过来的不是满腔的怨恨,而是诉说不完的缠绵情谊。
“你答应我的事呢?!”
女子眼睛一凛,睁开雀惜拉着她的手,冷冷开口。
“何事?练曦可是不满意曦妃这个称号,那你自己挑一个喜欢的如何!”
男子顾左右而言他,练曦杀意顿起,一只袖箭突现,握在手中,一上前就突然抵住了男子的脖颈:“陌祁轩,你无耻!“
四周再惊,一旁的侍卫顿时拔刃而待,雀惜还没有从陌祁轩的话中反应过来,又看到女子突然露出的袖箭,面容一僵,下意识的叫了起来:
“练曦住手,你做什么…….”满满的呵斥,想要上前拉开她,却被陌祁轩一记眼神止住了,一颗心悬到嗓子眼,晋王蓦地站起身,撑大眼睛看着女子突然迸发的杀意。
“你答应还练家和莫家清白的,你骗我?!”女子殷红的眼睛蓦地睁大,几近疯狂。她一直撑到今天为了也不过是他承诺还她练家和莫家清白,他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怎么能?!
女子心头一恨,箭矢便划破了男子的脖颈,四周一惊,警觉大作。陌祁轩却丝毫不以为意,看着女子明显心力不足却强撑的姿态,邪厉一笑:
“朕若遵守了约定,那这一箭是不是就插在练曦自己的脖子上了……..”
笃定的语气,陌祁轩沉眸看到她眸中被人探知心思的心虚而慌乱,心头一冷,果然如此!
天空晴朗,晨光如画,寰雀台四周依稀可见宫殿的巍峨耸立,一如往昔的肃穆威严,一切都如同以往的一样,可是他知道,有些东西在他亲手推动下已经彻底改变,比如他一直想要拥有的笑敛与温暖,再也不会有了。
从他杀了她的亲人,从他用莫逍遥的命要挟她,从她亲手把那只染血的箭矢丢到他面前起,她满身张扬着不顾一切的仇恨力量,将一切温暖与人情撕裂。
既然已经恨了,再多恨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他的人生从来都是一场争夺,他不想失败,而成功之后也只会是一个人,所以他需要她在身边,陪着他,即使她不愿意,他也要留在他身边。
“朕对一副冰冷的尸体没兴趣。所以…….练曦如果想为练家和莫家翻盘,你至少得先遵守约定才是。“
人真的很奇怪,当一条路走不通时,就是走上另一条完全极端的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看到了一丝光明就会为了这份光明而努力让自己变得光明美好,以配得上他的向往,可是当这束光明不再照耀他的时候,他就会因为失去而堕入地狱,越陷越深。
陌祁轩蓦地抓着女子的手腕,稍稍使力就轻易的将女子抵在他脖颈间的手臂扯了下来,一如往昔的点着她秀气的鼻子,勾唇而笑:
“练曦还是这般爱胡闹的性子,不过朕喜欢。“轻描淡写的口吻仿若刚才的一切真的不过是一时意气的闹剧罢了。
女子面色一冷,面如死灰却更胜三分,默默地退后拉开两人的距离,对着陌祁轩诡谲的勾起了唇角:
“练曦倒不知陛下这般会演戏,可我练曦天生不会配合旁人,你陌祁轩也不例外!曦妃一称我要不起,也不想要,否则你只会得到一副尸体,彰显你陌祁轩的卑鄙无耻…….”
声音赌怨而低沉,却清楚的传荡在整个寰雀台,人人睁大眼睛,看着女子将箭矢抵在自己白皙的脖颈间,下手却比刚才更狠戾了一些,瞬间便划开了白皙的皮肤,鲜血直流…….
众人一惊,陌祁轩面色一颤,雀惜惊得要上前阻止,晋王手中暗器已现,却有一枚叶片抢在所有人的前头,恰到好处的击落女子手中带血的箭矢,而没有伤到她半分。
只听到一声熟悉而淡漠的声音悠悠飘来:“练曦,这玩笑开大了~~~”
像是再亲昵不过的娇宠,却又隐着一层淡薄的冰霜,只把所有的温情包裹在里面。
众人闻声看过去,只见寰雀台尽头一片苍郁的烟柳树林中,一身雪衫的俊美公子缓缓走来。
他的脸精致绝伦,薄唇微动,一双仿佛容纳了世间所有风华的眼睛灵气逼人,一头青丝散落在肩而迎风轻扬,洁白无瑕的雪稠,身无华丽的佩饰却有着说不出的清贵和绝尘,纤尘不染,容色逼人,风华绝世。
…….
他步步而来,淡漠疏远而高不可攀,在场都是非富即贵的官宦之家,却硬生生的被他一身气魄震住……..
他怎么会来?
练曦面色一动,心中如翻江倒海,眼睛直直的落在他的右肩处,那里…….曾被她穿胸一箭而过。
陌祁轩看着遥遥而来的男子,一双眼睛几欲喷火,恨不得当即下令射杀!可是他还没有弄清状况,文武百官都在,天下人的眼睛都看着今天的祭天圣典,他不能贸然动手。
“凤岭风瑾月,见过北漠皇帝陛下。”
淡薄而清锐的声音在练曦的身侧响起,熟悉的冷香浸入鼻息,练曦只觉得浑身仅存的力气都要被掏空了般,脚步一顿险些跌倒,男子却不动声色的抬手扣在她腰后,温暖的内息从他的掌心传进身体,而他的眼睛却直直对着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