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佳,你……”
马小贵看着蒙佳憔悴的面容,硬是没说出话来,因为此时蒙佳头上戴着一顶白色孝帽,这表示和蒙佳关系很近的某人已去世,他才会戴上这种孝帽。
一般回族家庭,家里有人去世,家里的亲人都会戴孝,这种孝通常以戴孝帽的形式体现,从去世当天开始,一直持续戴孝四十天,才可摘孝。
蒙佳见马小贵看着他欲言又止,也知道他不好多问,随后说道:“我外爷去世了。”
一般谁家里有人亡故,事后其他人都不好特意当面提出,免得此亡人的亲人再次悲痛。
马小贵闻见是蒙佳的外爷去世,这才松了一口气,人老了都会有这么一天,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只要亡者不是年轻人,一般都不会太悲痛和遗憾。
蒙佳虽然去外爷家次数不是很多,而作为亲人他还是很伤感。
这是他记忆当中第二个已故的亲人,以前五叔去世时他还小,但他知道五叔的去世导致了一个家庭多少的不幸和心酸,让多少人为此悲痛和遗憾……
现实往往就是如此,亡者已去,生者节哀,悲痛过后,不得不面对现实,珍惜现在,活在当下。
“哦!”马小贵轻轻回应,看着蒙佳憔悴且有些伤感的面容,马小贵想出口安慰几句,但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性格开朗、豪爽,说几句安慰的话简直就是太简单,但此时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知道再过几天蒙佳肯定就慢慢的好起来了。
这和平时的同学矛盾完全不一样,若蒙佳和别人打架,他会毫不犹豫的助拳,蒙佳若平时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他也能宽慰几句,而此时的情况则完全不一样,说多了也徒增伤感。
宿舍里其他人看着蒙佳,这才知道蒙佳离去的缘由,也都识相的并未多言。
“下午是什么课?”蒙佳问道。
“英语和物理。”马小贵说道。
随后蒙佳默默的收拾好书本,和马小贵去了教室。
蒙佳到教室后,班里同学看见蒙佳一片哗然,而后开始窃窃私语,也有同学悄悄问他给谁戴孝,他也就实话回应,而后其他人再相互传播,慢慢的班里同学也才了然。
……
一直到晚自习后,蒙佳心情都是很低落的,脑子昏昏沉沉,也没心思继续学习,而且也感觉挺累,昨晚本来睡的就比较少,虽然外爷的‘买提’昨天下午就已送完,但他昨晚睡得比较迟,早晨又早早起来跟着舅舅去跑坟,来学校时又有些晕车,这时候就想睡一觉,于是蒙佳下晚自习后就早早的回了宿舍。
蒙佳回到宿舍很快就睡下了,宿舍里其他同学也陆续回来了。
“蒙佳,今天是你给我暖被窝。”马小贵见蒙佳已睡下,小声在蒙佳耳边说道。
“谁暖都一样。”蒙佳显然没心情再和马小贵争论,若是以前蒙佳肯定会和马小贵争论半天。
“一会给你讲故事。”马小贵说道。
“不想听。”
“可有意思了。”
“有意思也不想听。”
“那你先睡吧!我去周小伟宿舍玩会。”马小贵知道蒙佳现在聊天兴趣缺缺,也就不再多言。
很快半小时过去了,蒙佳本来想早早睡觉,可还是没睡着,宿舍里其他人回来后就不断说话,吵闹不休,让他难以入睡。
“赶紧铺床睡觉,马上熄灯了。”有人说道。
每天下晚自习,学生宿舍都会有半小时的集体亮灯时间,这半小时也是准备睡觉的时间,若谁从教室回来的比较晚,只能点蜡烛或摸黑睡觉了。
熄灯后,大部分同学也就不再别的宿舍串,各自回到自己宿舍,准备睡觉,马小贵也过来睡了下来。
“蒙佳,睡着了吗?”马小贵问道。
“快睡着了,又被你吵醒了。”蒙佳小小的抱怨着,其实他是被别人吵的睡不着,又不好说别人,本来这个时间宿舍里是最吵闹的,晚自习的压抑和睡觉前的兴奋全集中在了这个时间释放,每个宿舍都是如此,蒙佳也只能忍一忍。
“那就没睡着。”马小贵呵呵笑着。
随后马小贵又道:“蒙佳,你抓过野鸡吗?”
“没抓过,那东西跑的太快,还飞,抓不住。”蒙佳说道。
“可以晚上出去抓。”
“你怎么知道它在哪里?”
“白天打野兔的时候探好地形,晚上去抓,野鸡一般都比较集中,一抓就是一堆。”
“打野兔?你还能打野兔?”
“是啊!”
“你们家有兔抢?”
“恩!”
“能打到吗?”
“那必须的,寒假的时候,我打了好多只野兔,抓了好多只野鸡,还卖了些钱。”马小贵嘿嘿笑着。
“野鸡晚上不飞吗?”
“做一个专门抓野鸡的网子,安一个长把,看见野鸡后,远远的就把它网住,它就飞不掉了。”
随后马小贵就讲他之前打野兔,抓野鸡的经历,甚至还掏过鸽子。蒙佳听的兴致勃勃,他还从未有过这种经历,他只是以前上山抓发菜的时候偶尔碰见野鸡和野兔,也从未掏过鸽子。
此时蒙佳心情也好了许多,他知道马小贵是特意给他讲一些有趣的事情,让他不再这么伤感,他很感激马小贵。
“马小贵,来抱一下。”蒙佳说道。
“哈哈……”马小贵乐了,他知道蒙佳肯定心情好了许多。
“马小贵,这段时间天气慢慢暖和了。”
“恩!抱着还不热。”马小贵嘿嘿笑着。
“怎么不热?不热你也回你床上睡去。”蒙佳就推开了马小贵。
就在蒙佳和马小贵说话的时候,杨亚军突然喊道:“杨亚东,你放屁了?臭死了!”
“嘿嘿……”杨亚东邪恶的笑着,表示承认。
“你这不要脸的,和我睡一被窝,还放屁。”杨亚军骂道。
“放屁者喜气洋洋,闻屁着垂头丧气。”杨亚东笑着。
“有屁不放胀坏心脏,没屁硬挤锻炼身体。”马汉云笑道。
“杨亚东,你以后不能在宿舍放屁了,你的屁太臭了。”杨剑飞说道。
“就是的,太臭了,把杨亚东的牙都熏黄了。”杨飞剑邪恶的笑着。
闻言,蒙佳和马小贵也忍不住笑了,而杨亚军边笑边说道:“杨亚东晚上睡觉还磨牙,也没把他牙上的黄斑磨掉。”
闻言,杨亚东恼羞成怒:“你的牙才是屁熏黄的。”他知道自己两颗门牙上有黄斑,他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有了,但为此成为别人的笑柄,让他很是不舒服。
“杨亚军,你以为你晚上睡觉不放屁,不磨牙吗?”杨亚东气愤的说道。
“就算放,也熏的是你的牙,赶紧滚回你床上睡去,别被熏的更黄了。”杨亚军笑的肚子疼,还推着杨亚东。
其他几人也抱着肚子笑个不停,冬季很冷,很多同学都抱团取暖,眼看天慢慢暖和了,是时候该分开了。
“马小贵,你晚上睡觉是不是也放屁?”蒙佳笑道。
“没有,有屁的时候忍一忍就好了。”马小贵笑道。
“呵呵,你小心胀坏心脏,你睡你床上,想怎么放就怎么放。”蒙佳说完笑个不停。
而刚刚其他人调侃杨亚东,笑声还没停下,让杨亚东很恼怒,而此时杨亚东又听见蒙佳的笑,还以为在笑他,顿时有些埋怨的道:“蒙佳,你什么意思?”他本来就很讨厌蒙佳,又怎能容忍蒙佳嘲笑他。
“你觉得我什么意思?”蒙佳见杨亚东又针对他,冷冷的道。
“行了,杨亚东,蒙佳又不是笑你。”杨剑飞说道,刚才蒙佳和马小贵说话,他听的很清楚,而杨亚东的口气他怎会听不出。
杨飞剑几人笑他,他都能忍受,毕竟是同一个村的,而蒙佳的笑让他听的很刺耳,此时杨剑飞替蒙佳解围,他也不好说什么,他只是憋着闷气,暗暗的记恨着蒙佳。
“蒙佳,你什么时候去我们家玩?”马小贵说道。
“去你家?你家里人不说什么吗?”除了他们村,蒙佳从未去过同学家,也不知道贸然去别人家会不会不好。
“不会,周小伟以前就去过我家,你不想尝尝野味吗?”马小贵笑呵呵的勾引着。
“我以前吃过野兔,但没吃过野鸡。”蒙佳说道。
“那这次跟我去玩,我给你抓野鸡吃。”马小贵继续诱惑着。
“我们村也有打野兔的,有一个男人,也常背着把兔枪上山打野兔,那个男人有一只眼睛是斜的,和袁老师差不多,听说他枪法很准,只要碰见野兔,就能打到,我们村其他人都叫他斜瞄。”蒙佳说道。
“你和我去,我也让你当一回斜瞄。”马小贵笑道。
“我可不想当斜瞄,我怕我的眼睛也斜了。”蒙佳说道。
“你可以跟我去吃野兔啊!可好吃了。”马小贵循循善诱道。
“其实我喜欢抓野鸡。”蒙佳只是远远的见过多次野鸡,还从未近距离见过,他很好奇,他感觉马小贵所说特别有意思,能亲手抓一只野鸡,不知是什么感觉,蒙佳心里充满了幻想,不知不觉就乐了。
“那我们就去抓野鸡。”马小贵笑道。
“抓几只回来养着。”
“野生的养不活。”
“这周就跟我走?”马小贵又说道。
“这周不行。”
“明天我就给周小伟说,让他也去。”
蒙佳刚开始还有些犹豫,想到能抓野鸡,他就特别兴奋,马小贵诱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