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为一愣，看看一边静静的望着他的司马南等人，额头渗出汗水。“这个！……”
“他们都是我的私人朋友，你说吧！你们那些臭规矩，难道我不知道？”刘副厅长不耐烦的说。
“嗯！标底当然是华夏的老总给的。回扣嘛！按行规是20%，可华夏老总胃口比较大，要了25%，这个工程，我们难做啊！铁定了挣不到钱！”胡斐为苦着脸说。他很清楚省建设厅对建筑业的行规了如指掌，特别是刘副厅长这样主管建筑市场的领导来说，了解的比别人更清楚。
“哦！你就只能偷工减料了！对吧！”刘副厅长似笑非笑的问。
“哎！哎！这些，怎么能瞒的过刘厅长的法眼呢……”胡斐为大汗淋漓。
“好了！不受这个了！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这几位朋友……”刘副厅长向胡斐为一一介绍了司马南等人。
听说司马南就是华夏集团的总裁后，胡斐为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我这两位朋友啊！一个是华夏集团总裁，一个是华夏医药控股公司总经理，他们课都没有收到你的回扣！李主管虽然受到了，也就是区区十万，说，不知道那位透漏标底给你又问你要25%回扣的是那位呀？”
“这……”胡斐为踌躇起来。
“这样吧！”司马南终于开口“我这次来，并不是想知道你把回扣给了谁！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华夏基建的一些制度。想请您理解配合。”
胡斐为忙连连点头。他不认识司马南，也无需买司马南的面子，但刘副厅长的面子他却不敢不买。
“我们华夏创业之初就形成了一条制度，所有的基建项目，我和董事长都不露标底，不拿回扣。但要在确保工程质量的前提下扣掉工程中标价格的总价20%左右，这是要在公司财务上走帐的！不会落入任何个人腰包！这个比例和建筑行业现在的回扣行规差不多。批发市场的工程也一样！以前在东北，凡是能够长期和我们打交道的建筑公司都了解也都能接受。胡总是和我们第一次打交道，还不清楚这个，所以此行专门来和您沟通。”司马南说。
胡斐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夹着香烟的手禁不住颤抖起来。
“那也就是说这个工程您只支付我们差不多一半的造价了？”胡斐为算了一个帐，加上回扣的25%，华夏实际给他的工程款就只有55%，也就是说他必须用一千三百来万做出两千五百万的工程，事关公司重大利益，他不得不冒着触怒刘厅长的后果反问司马南。
“帐不是这样算的！我们只扣掉工程款的20%，实际拨付到贵公司帐户的资金是中标价格的80%，如果贵公司管理规范的话，完全可以在保质保量的前提下还有20%左右的利润空间。前面我说过了，就是我们不扣这一部分，你们靠关系送回扣还不一定能拿到我这个项目！”司马南似笑非笑的说。
“可回扣我们已经给了！还是25%！”胡斐为不服气的说。
“我是华夏集团总裁，欧阳是医药商贸公司老总，我们没收到回扣！所以等于你没有给！”司马南笑着说。
“对！这个情况啊！我看你说给了回扣根本就是吹牛皮说假话！人家都没收到嘛！”刘厅长也笑了起来。
“透漏标底要回扣的是……”胡斐为大急，脱口而出。
“别说！司马总裁不是追究这个事情来的！我看是这，如果你万一的确给了回扣！怎么送的怎么弄回来！弄不会来就只能怪你烧香拜错了菩萨自己认栽！”刘副厅长阻止了胡斐为说。
胡斐为愣了半晌，终于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另外，我们会更换监理公司！三天后到位，以前不合格的工程要全部返工！至于那些不合格施工，我们李主管已经拍下了照片。”司马南补充道。
“听明白了吗？”刘厅长问。
胡斐为擦掉脸上的汗，连连道：“明白了！明白了！刘厅长你放心，我一定保质保量做好工程，华夏是个大公司，今后还请司马总裁多多关照呢！就是那个，那个结账时的扣款，能不能少点儿？”说完他看着刘厅长，刘厅长想了一会儿，又看看司马南。
“嗯！这个……17%吧！不能再少了！”司马南沉吟片刻回答。按华夏公司的惯例，是扣掉中标价的15%，他从20%退到17%，看似少了三个点，其实还多赚了2个点，再说，这也算给了刘厅长一个面子。
“好！就这样，我们喝酒！”刘厅长哈哈笑着举起了酒杯。
胡斐为也哈哈的笑着举起了酒杯。只不过他笑的十分艰难，眼里还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欧阳均此刻对司马南佩服的五体投地。“自己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感叹。
周传伟从北京回来已是深夜。
下了飞机后，他打的直奔家中而去。
他的家也在滨海花园内，和欧阳均一样住的是公司公房，但和欧阳均隔了两栋楼。
当他打开自己家门按下门边的吊灯开关的那一瞬间，他听到背后风声突起。不禁回头一看，身后居然站着三个面目狰狞的壮汉。
“你……你们想干什么？”周传伟慌乱的喝问。
三个壮汉并不回答，而是簇拥着他进了房间。
“想抢劫？我没钱，我报警了！”慌乱中周传伟掏出了手机。
“周总你省省吧！”一个壮汉毫不客气的夺下了他的手机，一把将他推dao在沙发上。
“你们，你们认识我……啊！那你们应该知道我没钱！我真的没钱……”周传伟勉强座端正后，语无伦次的说。
“周总太谦虚了！我们许佳建筑公司不是刚刚给了周总几百万吗？怎么能说没钱呢！”一个高个子壮汉阴阳怪气的说。
“你们是西安许佳公司的！”周传伟送了口气。旋即又喝道：“你们别乱来，我和你们胡总是老关系了！”
“就是胡总让我们来的！”高个子壮汉阴阴的回答。
周传伟目瞪口呆。
“我们找周总也没有其他的事，就是想把那几百万拿回去。”一个头稍矮的壮汉似笑非笑的说。
“什么几百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传伟昂起头说。
“少给我装蒜！你自己想好了！你的小命和几百万哪个更重要！”三人中，脸最黑的壮汉不耐烦的呵斥道。
“老三，客气点，人家周总是明白人！”那个自报是许佳公司的人的壮汉说。
“我不明白你们说什么！你们什么时候送我几百万了！？告诉你们，无论你们想干什么，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文钱！”周传伟愤怒的说。
“是吗？”黑脸壮汉故作惊讶，风一般的扑来在周传伟腹部重重一击。周传伟立刻痛苦的瘫倒在地。
“胡总，我们到了，您……”高个子壮汉拨通了胡斐为的电话，然后蹲下身递给周传伟。
周传伟痛苦的呻吟着接过手机，电话中想起了胡斐为的声音：“老周啊！你知道我们是多年的老关系了，这次我也是没办法啊！你们公司的司马总裁找到了省建设厅刘厅长逼我……公司好几百人要吃饭……”
十分钟后，胡斐为挂断电话，周传伟听着电话中传来滴滴的声音，不知是因为腹部的疼痛还是其他，脸色苍白。
“怎么样？现在想清楚了吧！”高个壮汉笑吟吟的蹲下问。
周传伟面如死灰艰难的爬起来，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支票交给他。
“周总可真是不爱钱！这好几百万呐！居然还没用一分钱！”高个壮汉嬉笑着把支票放在怀里。
“早这样痛快也老子也懒得揍你！我呸！”黑脸壮汉悻悻的说。
三人出门后，周传伟躺在沙发上揉着腹部，欲哭无泪，。
怎么会是这样！他问自己。自董事会通过了欧阳均的三条建议，凭着丰富的阅历和对财富的敏感，他就觉得医药商贸公司的批发市场建设中可以大捞一把。为此，他巧言辞令利用王若吉的心里达到了分管医药商贸公司的目的，为自己干涉医药商贸公司的工作创造了条件。之后，他一直对欧阳均十分热情，甚至还真的用自己以前的关系来帮助欧阳均，也的确博得了欧阳均的好感。几乎可以肯定，在招标前乃至招标结束，他绝对没有引起欧阳均的任何怀疑。招标的情况他也清楚，当他把标底悄悄透漏给胡斐为后，胡斐为立即和七位同行达成了协议，用每位五万元的报酬请他们陪标，确保许佳公司中标，这在建筑行业司空见惯。但他没想到，许佳公司会弄巧成拙，年薪不过四万的李梅居然对十万钱财毫不动心，还傻乎乎的忠于公司利益把事情回报给司马南。他也没想到，王若吉和司马南之间还有这个秘密协定！他更没有想到，司马南居然杀人不见血，手法老道辛辣到了极点？可如果司马南不这样处理，他又将面临什么结局？羞愧，愤恨一时间涌满他心头。
唯一能让他稍微心安的是，胡斐为口口声声保证绝对没有说出他的名字。而司马南似乎也并没有要和他撕破脸皮的意思，虽然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更重要的是，整件事情好像还没有涉及王若吉，嗯！司马南未必会告诉王若吉，即使说了，凭自己和王若吉的关系，一口咬定毫不知情，王若吉大概也不会相信他司马南吧！
那么，这就意味着自己在华夏公司厚着脸皮勉强还可以混下去。嗯！不是勉强混下去，能赖一天是一天，“司马南、欧阳均、李梅，只要我在华夏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周传伟咬牙切齿的想。
他揣测的没错，司马南回到滨海后果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王若吉。司马南的顾虑有三个，一是担心会引起王若吉对欧阳均的怀疑。二是这次事情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可抓，从发生、发现到处理，全部上不了台面。第三，就是司马南担心会加剧自己和王若吉的矛盾，从而影响他的另一个计划。
所以，王若吉不但毫不知情，还在他从北京回来的第二天在办公室召见并表扬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