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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布花坛的公园内,三名小孩蹲在树下围观着。
“这个,好像受了伤呢。”一头发凌乱的小男生说。
“是树上掉下来吧?”脏糟得很的曲发小男孩回应。
“那么,该怎么办?”束马尾的曲发小女孩慌张说道。三人围着小圈,在中央有一幼小雏鸟低声鸣叫。昂首天空,高耸的树荫稍透阳光、隐约看到高处的鸟巢。
莫说小孩、对于大人而言,仍是高不可攀。众人自然想着同一事情,只能放弃吗?
各人互相对望、心照不喧,虽然很想做到,但是“除非有奇迹出现……”曲发小男孩昂天悄说。马尾小女孩一脸失落:“奇迹,是因为不会出现才称作奇迹吧……”
头发凌乱的小男生对小女孩偷偷一瞥,貌似不满。
静默一刻,小男生说道:“好吧。决定了。我要把它放回树上!”
曲发小男孩惊讶地瞪目而望:“湘君,你是认真吗?”
双手拾起雏鸟放在掌心、故意扯高气扬:“当然了,明!我要把瞳的口头禅改掉!”
明似明了心意,转瞬而立、拍了拍瞳的头:“说得对!瞳,我与湘君会使奇迹出现。所以别再说这些话了。”
瞳满脸通红、意外地感动:“小湘君,小明……”
害羞地擦擦鼻子、展出笑脸:“你看着吧,瞳。我必会做到的!”
在古朴屋舍内,湘君悄然睁眼。映入眼帘是一少女身影,哄头嚷着:“终于醒来了。”
少女一身清爽衣装、配上浅蓝碎花裙、翠绿色秀发及肩的少女。较特别的、左右瞳色不一。右边清绿,左边绯红。被如此靠近的少女弄得不知所措。
然而瞬间却传来一鼓熟悉感。悄然瞥之,少女仍旧凝望。
“小,伞?”脱口而出,彷佛记忆早已烙印在心。
小伞拨弄翠绿秀发,展笑:“是的。意想不到你还有念记我呢。”
卧床而起,胸前却突传一阵剧痛。小伞悠然而立、别过面:“你的伤口本应致命的,是‘化整为零’的能力救了你。别以为自己很清楚特殊能力了。要是再晚一步,你毫无疑问性命不保了。”
瞄视四周、左顾右盼,彷似寻觅什么。小伞彷佛心里有数、黯然步出房间。临行前抛下一句话:“你想知瞳在哪吗?边行边告诉你。”
步履蹒跚尾随,久未瞪目的阳光刺眼析入,湘君瞬时不能把眼睁开。半刻稍稍习惯,映入眼帘是一望无际的清脆草原,然后是布满鲜花灿放的花圃。美得彷如置身仙境、使人忘掉一切繁嚣。
小伞双手绕后立在置中,一脸愁绪:“对不起……”
意想不到,首句话便道歉,湘君自然不明所以。
小伞:“之前把你弄至失忆的,其实是我。”
愕然起来,却一头雾水。大家是儿时推心置腹的玩伴,虽则因事各散东西,但却羁绊常在。一直如此认为,着实想不出小伞袭击的理由。亦不清楚,小伞告知真相的原因。
小伞转身背向:“你知道吗?瞳从小便喜欢你,甚至近乎迷恋。可以说是憧憬吗?又或许是顽固吧。搬迁后,思念情绪反之与日俱增。害怕把你的声音渐渐忘掉,害怕把对你的感情续渐淡忘。所以,瞳决定去找你。但事与愿违,不久你亦搬迁了。为什么?为何没有想方法联系呢?疑问大概不断在瞳内心响起。直到在这世界遇到你,这可说是奇迹呢。”
默然细听。虽不知道瞳的心意,但思念从不比对方少。
小伞续说:“但是,当看到你身边的女孩时,希望,便成绝望了。所以我决定袭击你。瞳是我救命恩人,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拯救了我。只要为了她,我的性命亦能弃掉。”
没有深究。小伞蹲下把玩花朵:“但你受伤,瞳反而更忧伤。所以我吸取了教训了,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因为你对瞳是很重要呢。”
小伞转向哀恳看着。微风吹过,四周花瓣乱散,翩翩起舞。把视线移开,毕竟瞳的处境与小奈十分相似。虽则理由不同,但二人同样为其无遗付出。显落寞眼神、疚责起来:“到头来,什么亦没有改变吗……”
“并不是什么亦没有改变的。”
凝望,小伞露出笑颜:“只要你与瞳一起便可了。”
带点不知所措。突被问着,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这,始终要确认瞳的心意吧?”
小伞显出不惑眼神:“瞳的心意不是早已确认了吗?还是放不下那女孩?”
顿时哑口无言,因从未想过这些事情。小伞闭目,湘君亦默言下来。貌似得出答案,未几小伞睁开那相异色双瞳,展出笑脸:“算吧。这样不错。始终人的心意不能随便改变呢。”
放下心头大石:“小伞……”
小伞缓立,拍拍浅蓝色花裙:“你可以,靠过来一点吗?”
虽不明所以,但仍旧照办:“这样子?”
小伞:“嗯,再靠近一点。”小伞把湘君紧抱着。
然而,这并不是善意的拥抱。
瞬即传来剧痛!
不只因被彦一刺伤的伤口,这举动本身便要致湘君于死地!
深感意外:“小伞!你……”
当务之急先把小伞远离再谈!然而湘君却半点不能使用“能力”!虽不知小伞干了什么,但“化整为零”失效了!
小伞异色双瞳露出异样目光:“所以我说,你别以为自己清楚能力使用方法了。‘化整为零’本身是我的能力。”
意外万分,并不因小伞使用的能力,而是为小伞本身要杀自己的举动愕然。
“你不是,吸取了教训吗?”使劲说道。
瞳的悲伤,小伞亲身说明了。存在既然对瞳如此重要,为何还要重蹈覆辙?
小伞仍旧拥抱湘君,没有半分停下意思:“我那时失败,是想不到瞳对你如此迷恋。因为你受伤、才会痛苦。所以我吸取教训了……”
靠向湘君耳边、轻声细诉:“这次要确实把你杀掉!”
极力挣扎,此刻被杀,一切便完了。对有子而言、对小奈而言、对瞳而言,大家亦会悲伤吧。然而在“化整为零”面前,一筹莫展。将力量化整为零,最少的攻击亦等同最高。从被抓着的一刻起,一切已成定局。浴血、意识渐失,“只能,放弃了吗?果然,很悲伤吧。”
瞳在树下守候,湘君与明正努力攀树。未几一绿发小女孩靠近,对瞳说道:“瞳,我们到那边玩家家酒吧?”
小伞以那大而闪亮的异色双瞳亲切而望。瞄看不远处的长椅,数名小女孩正在玩乐。
瞳只展出温柔笑脸:“我想看到成功的样子。”
小伞不惑。看其一直跌跌碰碰,根本徒劳无功。一小时过去,小伞蹲在草地上,早已看得厌倦起来。瞳则依旧凝望,满腹期待的样子。再次倒下,小伞不禁悄悄问道:“一切早已有定数,想把小鸟放回巢根本异想天开吧。”
并没动怒,仍旧坚定目视前方:“失败多次也好,但只要放弃,便没有‘希望’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近黄昏,湘君与明早已筋疲力竭。纵使如何努力,要攀上高耸的鸟巢无疑枉谈。完全使不上力、瘫软草坪上。侧头而看雏鸟,其拍拍翅膀,一副蠢蠢欲飞的样子。由此至终,要把雏鸟送回巢内就只能空想吗?
“奇迹,是因为不会出现才称作奇迹吧……”
瞳悄然道出口头禅,躺在草坪的明没有发话,又或许累得不想发话吧,亦无言以对。
一切只是徒劳无功吗?
雏鸟仍旧叫着,湘君躺卧昂望天边,蓝天白云被日落照得一遍霓虹、乌巢彷似渺小得伸手可触。天空,原来是如此广阔吗。要是能努力点的话,结果会否不一样呢?
瞳悄悄蹲在湘君身透,与湘君凝望。稍稍侧目,自己曾夸下海口,说到底仍旧不能做到。瞳却意外地笑了。那笑颜使人湘君心、使人豁然开朗:“但小湘君是因为我才如此努力吧。谢谢你。”
渐渐回复意识,毅然睁眼、挣脱着。
“只要放弃,便没有‘希望’了。”
为何想起往事呢?
这,似乎是一个启示吧。悄想:“被骂了。”
对,被小孩的自己痛骂了。教人不放弃的精神,不知从何时起亦早已忘掉。小伞以狰狞目光瞄望,湘君未在意,稍吸口气。
小伞再次问道:“怎么样?你就与瞳一起吧?如此一来我亦不用杀你。”
缓应:“即使如此,瞳亦不会快乐……”
小伞悄说:“是指有子会悲伤吗?你救过有子救过小奈救过麻耶吧?但你认为今后能一直拯救所有人吗?总会有人受伤总会有人悲伤的。你就选择瞳,放弃有子好了。”
答道:“如此一来,最悲伤的,便是瞳吧?”
小伞登时湘君失顿开、一脸不悦:“是吗?那么算了。你还是,受死吧!”
奄奄待毙的湘君悄然想着:“小娟的‘Air’、薛凯的‘reflexion’、有子的‘weather’、彦一的‘ambuscade’、李天的‘天国的阶梯’、麻耶的‘0.01=1’,大家拥有各自的‘能力’。那么我的‘能力’是什么?要是‘化整为零’是小伞的,为何我能暂用?来到这世界时,只有我不能使出‘能力’,感觉好像只有我被留下来。但我有想过,必定有我能取胜的方法。那么该怎么办?要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疑问不断往心里响,一句话语却顿时忆起。一句小时候的话语、能使人鼓起勇气的话语。
“朋友是宝物喔。”静静露出笑脸。
小时候瞳的话语,使状况改变了。紧握小伞拥抱双手,小伞冷淡而对:“别垂死挣扎了。没有‘能力’的你,只能坐以待毙吧。”
意外地冷静:“的确,我以往陷入了‘能力’的思迷当中。但是既然以往能使出‘化整为零’,那么!”
小伞瞬间被挣脱而开!深感愕然,这绝不是“化整为零”的能力。但要是如此,到底是什么回事?
没有纠缠意思,踏步而逃。小伞目送湘君远去,并未追上。
在广阔无边的花圃,湘君停下脚步:“小伞,瞳在哪?”
小伞突被问及话题核心,撇头而对。笑脸迎之:“瞳遇到些事吧?要不然你该不会远离她的。”
小伞厉目:“你险些被彦一杀死吧?!而且你刚刚已经死过多次了!”
目显坚定眼神:“但我还活着。”
小伞愕然,湘君悠然踏近:“不想我有危险,才出此下策。小伞果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呢。”
一切已被看穿了。小伞问湘君对瞳的心意,只想湘君留在身边。到头来所作的一切,大概身不由己吧。小伞泛泪,那脸庞却教人亲切怀念。
轻抱小伞,小伞终忍不着哭诉:“湘君,小湘君,你要帮我!”
未理会伤势,满怀决心目炯前方:“这个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