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崖上,一位黑衣少年驻足,遥望着下方的城市,这座城市是自己全部的记忆,可如今,有人将自己最为宝贵的东西抹除了,少年不得不踏上这条路,去寻找自己的家人,去寻找自己的仇人。
西延城正中央的那块空地,段景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他的拳头紧握,一阵阵地冒出火红色的助力,他有一种迷茫,但也有一股滔天的怒气,眼眶湿了几次,最后他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身,他的目标是未知的未来。
“唔···此去碧海圣地路途遥远,我传你一印,可省去很多事。”老头子见段景调整过来,便提出传授段景一些东西,算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段景擦干眼泪,哽咽道:“请前辈赐教。”
范泽显直接打出一道白色印记,烙在段景的魂海之中。“这是甘者身印,能够让你在一段时间内拥有甘者的能力。”
“甘者?!”段景一惊,这种震惊让悲伤之情减去很多,那是因为甘者一脉在大陆所占有的强大地位,他们具有强大的灵魂力,操控着自然,这不同于武者,他们可以说是上天的某种意志,一定程度上,能够借用天地中的一切,他们身来对邪物克制,所以他们一生都要护正,与妖邪为敌。
到的现在,段景终于能够理解为何这个老前辈的灵魂状态能够在如此长远的岁月里不会湮灭了,原来这位前辈是一位甘者,是一位圣贤!
“这些都是前事了。”老头子淡淡的说道,似乎不愿提起以往之事,“你现在暂时有了甘者的能力,试试吧。”
段景这才反应过来,脑海里突然多了一些特殊的记忆,就像是亲身经历,细细回味,才发现是甘者一些法诀,其中一道便是唤云驹,这是一道召唤云雾,化其为坐骑的能力。
哈了一口气,段景目光看着天空,口中轻唤:“来。”
话音刚落,天空中的云朵聚合,化作一匹白色骏马,从天空飘飘而来,它的身后拖着长长的白色尾翼,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天驹下凡,披着圣洁的金黄色。
云驹落地,周围白色雾气缭绕,恍如仙境,段景睁大眼睛,以及其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这一切,云驹慢慢朝着段景走来,步姿优雅,就如跳舞一般,最后它在段景身前屈膝跪下,甩了甩头,就要往段景这边靠。
段景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摸它,没想到入手竟是一股温暖,就同活物一般,段景难得的笑了,迈开腿就骑了上去,趴在马背上,闭上眼睛,就像是以前伏在父亲宽阔的后背上一样,能够贴切地感受到那种体温。
“乖,去碧海圣地。”段景拍拍白马的脖子,伏在它的耳边轻轻说道。
白马站起身来,微抖身体,继而对天长啸一声,只见其身体两侧展开一对巨大的白色羽翅,化身成为一匹飞马,白马双膝微曲,轻轻一跃,双翅滑动,就将段景托了起来,直奔云端而去,回头望着西延城离自己越来越远,段景拳头捏紧。“我一定会回来的!绝对!”
太阳在视线能及之处慢慢升起,段景感觉自己离它越来越近,下面的视野开始被云层覆盖,看不真切了,周围也是茫茫一片白色,只不过在阳光的洒耀下没有显得单调,段景心想,书上所说的天堂,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跃上云层,感觉就像是骑行在白色大草原之上,太阳在头顶也显得更加耀眼,远方,是一大片云彩堆积而成的云柱,一片一片,这是白色与淡金色交织的世界。
路上,段景像范老爷子请教甘者以及武学的知识,老爷子也很耐心的一一解答。
总的来说,甘者没有武者的助力,或者说,是比助力更为强势的力量,是源力,这种力量没有属性之分,完全依靠的是自身与自然的链接,倘若和大自然建立起牢靠的契约,那么源力就会源源不断,段景在印上甘者身印后也能感受到一股不同于助力的能量在身体内流淌,不同于助力,这种力量进来之后就像流水一般又缓缓流出身体,这种感觉,就好像和整个世界共生一样,源力就是血液,而自己不过是其中的一丝血肉罢了。
一路上,段景也尝试了这种新力量,发现每当自己使用这种力量时周围的生物就会很友好的靠过来,甚至有数次,段景被飞来的灵禽围得严实,他身在其中,就像是仙童一般。
可惜甘者这条路很苛刻,几乎是万中无一,百年内也就那么几位,但无一不是惊艳大陆的人物,譬如范泽显,这位老甘者,虽然段景未曾听闻,但他也相信老爷子在天洲会有极大的名声。段景也想看看自己是否有这个潜力,但被老爷子一口否决了,小孩子心里不免失落。
而关于自己的修炼,老爷子也悉心指点,告诫他武者这条路没有捷径可寻,想要走的远,定然是要吃常人不能吃之苦,忍常人不能忍之痛。
“唔···曾经有一个传闻,据说将所有属性的元启吸收,助力就能够进化到源力,成为甘者,而且还是不一般的甘者。”老爷子突然说道,淡淡一提,并没有详说下去的意思。
段景记下,他不知道这个大陆上会不会有这些元启,毕竟这东西少得可怜,元启种很多,但最后能成为元启的,屈指可数。
“那前辈,神却又是什么东西呢?”段景认真问道,这个东西太神秘,自己读过的古书中都没有提及。
老爷子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曾在一处古老密地之中见到些微,只道是‘破碎的天条’。其余不可知。”
段景沉默了,天条是什么?自己不知晓,长到现在,自己还没有离开过西延城的辖域,自己认识的外面世界,都是在书本上,可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自己知道的不过是皮毛而已。
正想着,一只黑色的飞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了过来,它尖尖的嘴喙就像是一柄利剑,直刺段景喉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