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我没事,不疼。”奇姐吞了一颗安小尊给的药丸,她已经感觉不到手臂的疼痛,反过来安慰花不负。
安小尊接过雷童递过来的匕首,剜去了奇姐手臂上被咬的肉,并敷上了他特制的药,又小心的裹好。
“安爷,你真了不起!”雷童对安小尊无比仰慕。看来,在花不负出去的这段时间,两人已经打得火热了。雷童的腿也能稍微走动了。
“黑仔……你们把黑仔怎么样了?”奇姐往黑仔走去。
“奇姐,你不能接近他了!”花不负拦在面前,不让奇姐过去。
“丫头,没事的,黑仔他只是一时糊涂。”
“奇姐,你还在为他说话!我点了他的穴道,他暂时不能动。他疯了,肯定疯了!”
“丫头,别担心我。”奇姐推开花不负,执拗的走过去,仍旧抱着黑仔。
“奇姐,对不起……,我……我害怕,我不想死!”黑仔声音弱如蚊蚋。
“好孩子,别说话,你不会死的,会好起来的。”
“奇姐,你抱着我不要放开我。”
“好。”
黑仔至少两个时辰内不能动掸了,花不负见劝不了奇姐,只好由着她去。
“你给奇姐用的药是不是你上次给我用的?奇姐多久能好起来?”花不负问安小尊。
“放心吧,我给奇姐用的是最好的药,只要好好调养,她的伤会好的很快的。”
“无论如何多谢你,没想到你还会一些医术。”
“我本来不会,不过在你们山寨跟花蕉婆婆和叶天爷爷学了一点,算是现学现用吧。”
“还没找你们算帐!我不是嘱咐过你们要保护好奇姐吗?”花不负一下又变了脸,连雷童也一起指责。安小尊早就习惯了花不负的脾气,雷童面皮薄,低着头不敢看她。
“我们哪料到黑仔会发狂!他一醒过来就哭,说他知道他快死了,他害怕一个人死,奇姐怎么哄他还是哭,他又说怕黑白无常路上欺负他打他,他让奇姐陪他一起死,突然就咬着奇姐不放了。”安小尊在给奇姐清理伤口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块肉,想来应该是被黑仔吞了,他怕刺激到花不负,便瞒着没有说。
“真是可怜又可恨!”花不负咬牙切齿。
“小刀,这是你落下的吧!”此时唐开拎着两捆柴走了进来,虽然感觉发生了什么事,他却问也不问。
“安小尊,你把柴草铺好,今晚你跟雷童将就一下。”花不负冲唐开点头,接过他手里的柴禾扔给安小尊。
“你睡哪里?”
“我要通宵守着奇姐。”
“我来守。”
“哼,你们谁也靠不住!”
“小刀,熬夜对女孩子可不好。不如,你先小睡一下,等会儿我叫醒你,现在尚早。”
“也行,大叔,麻烦你了。”花不负在安小尊铺好的柴草上睡了下去。
唐开抿嘴一笑,花不负的态度表明了对他的信任。
花不负心事太重,不到一个时辰她便醒了过来。
黑仔一直跟奇姐小声说着什么,奇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花不负走过去坐在奇姐身边。
“奇姐,好困,我好想睡。”黑仔觉察到有人过来,他抓紧了奇姐,似乎怕奇姐被夺走。
“睡吧,黑仔乖,好好睡一觉。”奇姐也打了一个哈欠。
“奇姐,你也睡吧,我守着你们。”花不负轻声道。
“丫头,我知道你担心我,我说不动你,你要是扛不住了,就不要逞强,困了就去睡。”
“嗯,知道。”花不负轻轻拍了一下奇姐。
“我陪你。”安小尊走过来。
“不用。”
“我顶多不说话,你就当我不存在。”安小尊不管不顾的坐在花不负旁边。
“随便你。”花不负不好挪地方,便不再理会他。
安小尊精神奕奕,一会儿瞅瞅黑仔,一会儿瞅瞅奇姐,偏偏不敢去看花不负,怕一个不小心又要得罪她。
唐开和雷童都睡下了。借着火堆的光,能看出石洞内大概的动静。没有人说话,柴火偶尔爆出噼啪声,更加衬托得石洞内的静谧。
安小尊眼皮渐渐沉重,花不负让他去睡觉,他打了一个机灵,死撑着摆手。过不久,他又打起瞌睡,身子一歪差点栽倒地上,花不负拉了他一下,他径自靠在了花不负的肩膀上,花不负有些生气,故意将肩膀晃动几下,安小尊却粘上去了一般贴着她的肩膀不动。看他睡的深沉,花不负有些不忍心了,只好随他去。
安小尊睡觉的样子很乖,气息平稳轻柔,细长的睫毛在火光中闪着熠熠的光彩,花不负觉得他睡着的脸庞比醒着的时候好看,她忍不住伸手轻抚了一下他的脸,又急忙缩了回去,她这是怎么了?
到半夜的时候,安小尊醒了,花不负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安小尊坐直身子,伸了一个懒腰,将花不负搂过去靠在他的肩膀上,却一把被花不负推倒地上。
安小尊爬起来对着花不负嘿嘿笑,他拨了一下火堆,又加了一些柴火,石洞内瞬间添了暖意。
借着突然变亮的火光,花不负去看了一下黑仔和奇姐,黑仔毫无动静,奇姐却睡得香甜。花不负觉得黑仔的样子有些不对劲,伸手探了他的鼻息,竟是已经死去多时。
花不负全身僵硬的重新坐回原地,这一瞬间她脑子一片空白。
“你怎么了?”安小尊小声的问她。
“黑仔……死了。”花不负低声道。
“啊!”安小尊低呼了一声,虽然黑仔的死在预料之中,但是真真切切发生了,却让人难以接受。
“我既不讨厌他,也不喜欢他,可是,他死了……我好难过!”花不负感到胸口滞涩。
“想哭就哭出来吧。”
“哭不出来!也许他死了比活着好,他再也不会害怕谁也不会再感到孤独了吧。”
“他是一个了不起的小孩!”
“也是最不幸的小孩。”
“还好最后遇到了奇姐,……不好,得叫醒奇姐,她现在搂着一个……一个死人啊!”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安小尊不寒而栗。
“别去,让他在奇姐怀里多呆一下。人死了又有什么可怕,你真迷信!这世上,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
“我还是觉得死人可怕,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对了,现在你也不用担心奇姐了,你去睡一下吧,你不放心,我替你守着!”
“嗯。”花不负的确头重脚轻困的很,便在雷童的脚边睡下了。
安小尊看着两人挨得那么近,心里不舒服,便搬了一块石头放在两人中间。
天亮的时候,唐开第一个醒过来,接着奇姐也醒了,她以为黑仔还睡着,便小心的放开他,却见黑仔身体僵硬,脸白如纸。
“小尊快来看看,黑仔怎么了?”奇姐慌张的拉过安小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