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个爱吃耳朵的人外号就叫耳朵,倒也贴切。”
“你为什么纵容他吃别人的耳朵?”
“没有纵容,是他很难控制自己,跟发了狂一样。以前我为了治他这个毛病,把他绑在了屋子里半年没让他出来,后来被他弄断绳子偷偷跑了,一跑就是五年。那五年我跟其它两个兄弟天南海北的找,急得都快疯了,后来他竟然就自己回来了。老二回来后,我再也不敢管他吃耳朵的事了,怕他再跑了。”
“原来是这样。”
“你别怪他吃了小尊的耳朵,他真的是看见耳朵就管不住自己。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上了岛,他在院子里种活了几棵桂花树之后,似乎就不怎么惦记着去吃别人的耳朵了。对了,你们来台州没去找长耳朵吗,长耳朵跟我交情不错,我可以带小尊去做一只耳朵。”
“找了,却被长耳朵给算计,差点就死了。”
“哦?怎么有这种事,我还从未听说长耳朵杀人的。”
“是厉荑要杀我,长耳朵是厉荑的人。”
“厉荑!哼,这个女人,长耳朵肯定受他要挟。下次我带小尊去,长耳朵不敢不给面子。”
“那就先多谢了。”
“你跟小尊什么时候完婚?”
“还没提过这件事。”花不负很大方。
“也不急,不过你们成婚的时候可一定要叫上我,这个臭小子我可是看着他对你动心的。”
“岚姐姐!在山洞的时候你偷看!”
“不是偷看啊,是不小心就看到了。嘿嘿。”
花不负虽然大方,但想起当初的事还是有些羞涩。
晚饭吃的都是鱼,大煞本来手艺就不错,加上有花点翠这位大厨帮忙,众人饱饱的享了一回口福。
花不负私下问安小尊,二煞的右小腿上是不是真的有三道刀疤,安小尊确认无疑。
“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有人拜托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再告诉你。帮我一个忙,你去跟二煞说,让他在他的桂花树下等我,我有话同他讲。”
安小尊去找了二煞,二煞如约在桂花树下等着花不负,自从跟二煞说上话,安小尊也不怕二煞再抓他吃耳朵了。
“鄂州姚小湖,可记得这位故人?”花不负轻声道。
“唉……,你今天又说桂花又说糯米枣,我猜到你话中有话。小湖我当然记得,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她!”二煞已是满脸的泪。
花不负递给他一块手绢,二煞往旁边一跳。
“放心吧,上面没有毒,我又不是安小尊。”花不负又好气又好笑。
“你见过小湖吗?她可好?”
“应该很好吧。”
“什么叫应该?”
“因为她死了,所以我想因该很好,再也不必担心被谁抛下孤儿寡母的被人欺负了。”
“小湖她……”二煞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等二煞哭到声音嘶哑,只剩抽泣的时候,花不负又走过来。
“你儿子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说是他娘临终前交待的,让告诉你,糯米枣洒上一层新鲜桂花味道会更好。”花不负幽幽的道。
“小湖就这一句话吗?她……不恨我?”
“你希望她恨你?”
“希望,她如果恨我,我会少一些内疚。”
“哼,你以为恨一个人就像吃糯米枣一样嘴里甜心里甜?你知道恨一个人心里有多痛苦吗?你这个自私的男人!”花不负狠狠的踢了二煞一脚。
“我……”
“你什么你?就因为你怕辜负你大姐兄弟,所以你偷偷跑走,让小湖受尽别人的白眼,让雷童受尽别人的欺负!你以为你很伟大是吗?你为什么不敢跟你大姐直接说出小湖的存在?你把她接到你们身边生活又能怎么样?大煞根本不是小气的人,你兄弟也不是,你凭什么这么自私的把别人都当成了小人!”
“我……”
“别我了,你继续哭吧,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花不负转身要走。
“等等,你见过我儿子雷童?他还好吗?”
“他很好,有一个疼他欣赏他的师父,你就甭操心他了。”
“那就好,唉……。”
“你们兄弟几个都不如你大姐活的坦然,她喜欢谁她便坚持,你呢,喜欢谁只会辜负谁,谁的一生不是一生。现在说这些人都已经不在了,不过小湖并没有恨你,她应该一直在等你回去,可惜,她等不到……。”花不负说着自己也哭了,也无话再跟二煞说,便走出了二煞的院子。
“你怎么哭了?二煞欺负你了?”安小尊担忧的问。
“没有,只是有点难过。你陪我去走走。”
“好啊。”难得有二人独处的时间,安小尊求之不得。
晚上的小岛有清幽的微风,花不负光着脚走在沙子上,像踩在丝绸上一样温软。
“你在想什么?”安小尊问。
“就想这样一直走下去,身边有你。”
“真的吗?”安小尊得意的一脚踩空,花不负拉了他一下,安小尊便抓住了她的手不再放开,花不负笑了,任他握着。
“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我都答应。”
“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可以跟我说一声再离开我吗?”
“我永远都喜欢你。”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答应你,不过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但如果你一直都喜欢我,你能不能答应无论任何事,你都不会抛下我,两个人一起面对,绝不将我推开。”
“嗯,我答应。”
“我是不是很矫情?”
“不是。也许是看了太多别人的故事,所以你才有这样的顾虑。不过人和人不同,你不要随便代入,我从小到大自己要做什么决定,我都很清楚。花不负,你也曾让我失望,让我怀疑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也曾让我害怕你的冷血,但是后来我想通了,我爱你便一切都不该计较。有时候我想,我对你的喜欢还不如龙隆纯粹,虽然他只是一个孩子,但是他却可以毫不顾虑。这段时间,很多人和事都教会了我如何审视自己,因为你,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