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迟和顾北到付尧家的时候,我正在弹钢琴,弹那首我百弹不厌的曲子,《安魂曲》。
“默默,不然你给付尧学长画副肖像吧。”阮阮对我说,其实阮阮是想自己画的,可是画人物着她总是画不好,干脆推给我,反正她知道我会画。
我不拒绝,这也正是我所想的,然后到房间拿了画纸和铅笔,开始给付尧画肖像。很长时间过去了,终于画好了,我舒了口气,将画拿给他们看。虽然没有到惟妙惟肖的地步,不过还是很相像的。
时间就在这欢乐的气氛中匆匆而过,我们一行人,来到了那家私菜馆,进入包厢后才发现,不仅仅是我们几个,还有很多人来给付尧过生日,小小的包厢,坐满了人,而且这是这家私菜馆里最大的包厢。
人群中,我看到陈莫妍,显然陈莫妍也看到了我,微微的对我笑,算是和我打招呼,我以微笑回她。
陈莫妍现在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曾经不属于她情绪的哀伤我为她感到高兴,能够从过去抽身,面对现实,面对自己应走的道路,微笑向前,真的很不错呢。
“付尧,你这件衣服很适合你啊。”一个男生注意到了付尧的衬衣。
“那肯定了,这可是付尧家的小可爱送的。”付尧在一旁起哄,众人全都用暧昧的眼神打量我和付尧。
“你们差不多行了啊,让上菜吧。”付尧在一旁打圆场,然后低头在我耳边说:“他们开玩笑你可别介意。”我点点头。这一幕,在别人眼里看来,是说不清的暧昧,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吃过饭后,众人一直决定去KTV,好好的嗨一番,最近压力太大了。到了KTV的包厢,看着服务生上来的一瓶瓶酒,我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我知道,付尧的成人礼,喝酒是难免的,阻止有什么用,只能让大家都不开心。
不过,他们喝归他们喝,我可不喝,而且阮阮和苏晴也不能喝,还好有果汁上来。我和阮阮还有苏晴坐在沙发的角落里聊天,不去看他们闹什么,只是偶尔回头看看付尧。
熟悉的旋律在包厢回荡,付尧被推到中间,这首歌由他唱,《Iswear》,我发誓。我有些愣住了,然后看着付尧。
付尧很深情的唱着这首歌,让我不由的觉得有些感动。那个在昏暗灯光下的男生,唱出这首对心爱的人唱的情歌,很能打动人心,Iswea,我发誓。
我不喜欢英语,但我很喜欢这个首歌,就连翻译都记得很清楚,我在想,这首歌,会不会是为了我?我摇了摇头,瞬间就被自己荒谬的猜测所嘲笑,怎么可能。
临近尾声,付尧突然说了一句话,将我吓了一跳,他说:“泠默,Iswear.”
付尧向我走来,将我拥入怀里,众人发出惊呼声,而我在付尧的怀抱里,只听到了寂静,付尧对我说,默默,我发誓,我永远在你身边。
我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全然不去理会别人的吵闹声,耳朵里只有付尧的那句承诺。或许这就是,再喧闹,在他的怀抱里感觉到的只有安静。
结束的时候,今天很顺利,我拜托徐迟和顾北将阮阮和苏晴送回家,而我扶着付尧回家,因为付尧喝的有点多了。
扶着付尧坐在台阶上,我拿出付尧的手机,给苗邬梅拨了电话,让她准备点醒酒汤给付尧。
拦了辆计程车,报了地址,扶着付尧上车,付尧就这样靠着我,很温顺,极其乖巧。
我不由的想起了在KTV的时候,付尧对我说的那句话,默默,我发誓,我永远在你身边。
我愿意相信他说的,可是永远有多远?有谁能够知道。有人说,承诺不过是一个谎言的开始。可是我相信,付尧不会骗我的,对吧?
付尧舍不得我伤心,怎么会欺骗我呢?想到付尧唱歌时候的深情,脸上出现一抹红晕。付尧,我也希望,你永远在我身边。然而幻想都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以后的事情,没有谁能够说的准。
当车到达家门口的时候,付尧已经睡着了,我正在犹豫怎么把付尧扶进去的时候,泠正东出来了。
我看到了泠正东不悦的神情,却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泠正东帮我将付尧扶到了客房,然后我去端醒酒汤给付尧,泠正东看了一眼付尧,就离开了。
“付尧哥哥,醒醒。”我摇了摇熟睡的付尧。
付尧有些迷糊的睁开眼,我继续说:“喝完醒酒再睡,能好受点。”我将付尧扶起来,将汤端给他。
付尧喝了一半便不再喝,就躺下来睡觉,我帮付尧脱掉外衣,然后帮付尧调整好睡姿,盖上被子。
付尧手机响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没有存的号码,会是谁呢?
“喂……”接通了电话,那边好像没有声音,我再问:“你找谁?”
是个男人,我听到他低声哝了句怎么是个女生,号码没错啊,然后问我:“请问,付尧在吗?”
我看着熟睡的付尧说:“哥哥他喝多了睡着了,请问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你是他什么人?”男人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
“我是他妹妹。”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
“哦,付尧醒来后你替我给他说句生日快乐,忙到这么晚才想起来。”男人的语气不夹杂一丝情绪。
“我会转达他的,不过你是谁?”这个男人听起来感觉怪怪的,不会是付尧的爸爸吧。
“这个你没有必要知道。”男人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真是莫名其妙。
电话那端的男人在想,刚刚那个女孩子会不会就是泠默?付尧曾说过,要守护这个女孩,应该是她没错吧,不然都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女生在他身边。
挂断电话之后,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玩了一天,好累啊。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付尧说的那句话,挥之不去。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想吧,现在就好好的珍惜在身边的日子吧,付尧。
付尧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起来站在了付尧床前,付尧用拳头敲打了一下有些疼痛的头,还好昨晚让他喝了些醒酒汤,今早起来才不会这么痛。
我抓住付尧的胳膊,轻声说:“好了,别打了。”
“有些疼。”付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我说。
“你先去洗澡,等会下来吃东西,就不会疼了。”我把干净的衣服递给付尧,催促他去洗澡。看着他去浴室的背影,我摇了摇头,然后去厨房,嘱咐王姨做点清淡的给付尧吃。
等我和付尧都坐在饭厅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昨晚那个奇怪的男人。“对了,昨晚好像有人打电话,说是让我转告你说生日快乐。”
“是谁啊?”付尧喝着粥问我。
“不知道,是个男人,听声音应该是中年男人。”我努力回忆着和付尧说。
付尧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喝粥。
“那个人是谁啊?为什么没有存到通讯录呢?”我很好奇的问付尧。
付尧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让我震惊了,付尧很淡然的说:“我爸爸。”
“呃……那个,你不需要给他回过去吗?”我有些愕然,昨晚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恩,等我吃完。”
付尧的爸爸,究竟是怎样的呢?连付尧成人礼都不来参加,只是很晚的时候打通电话来而已,这样的爸爸,应该不会对付尧有太多关爱吧,那这么来说,其实付尧也是很孤寂的吧。
对我这么好的付尧,看起来什么事都不会打击到他的付尧,原来内心也是很孤寂的,也渴望得到别人关系。所以说,他才会和哥哥关系那么要好,应该就是这样没错吧。
付尧吃好之后就回到了房间,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很短暂的交流,最后,淡淡的叹气声从那端传来,付尧接着说:“如果可以,我宁愿也没有你这个父亲。”
付尧说完后便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到床上,脸上的神色很伤心。为什么?为什么父亲的眼里只有凌煜呢?难道说,凌煜真的是他的亲生儿子?
付尧的原名叫凌付尧,付尧十岁那年,母亲去世了,继母带着五岁的凌煜来到了凌家,凌煜很喜欢缠着付尧,到哪里也都喜欢他,付尧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弟弟,总是带着他玩,将自己最好的一起都给他。
然而,付尧的继母,也就是凌煜的妈妈,并不喜欢付尧,处处为难付尧,于是,12岁的付尧,向父亲提出离开家,并且和母亲姓,独自一人来到这个城市,这个城市,是母亲的家。
付尧住到母亲为他留下的房产里,用着母亲为他留下的财产,刚开始,父亲寄钱给付尧,付尧不接受,全都退了回去,后来付尧的父亲对他说:“你母亲留给你的遗产是为了你以后成家立业用的,你舍得现在就将它挥霍完吗?”此后,付付尧许了父亲给他寄款,不过,付尧还是自己打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动用父亲的钱。
电话那端的付尧的父亲此刻也很哀伤,可是他也没办法,妻儿不和,他能怎么办,更何况,凌煜也是他的亲子啊,都是年轻是做的孽。
付尧心里很难过,就算凌逸是父亲的亲子,可是他也是啊。从小失去母爱的付尧,却也得不到父亲的关怀,该有多难过?
透过门缝看着悲伤的付尧,突然觉得这个男生很令人心疼,不过没关系,付尧,剩下的日子,就让我替他们来爱你,好吗?
其实付尧已经不在乎了,这么多年了,又怎么会接受不了呢?习惯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已经习惯了孤寂,却偏偏习惯泠宸的存在,泠宸离开后,就是泠默的存在。
自己好像,离不开泠家的兄妹了,好像就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