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斧手们依旧,马蹄声已落,三支箭飞速来救。
杨大人突发话,对一侧面无表情,紫发黑袍,煞气充满全身之人满言语。
“莫邪煞,看来九方大人料事如神,竟知有人前来相救,该你上场了。
莫邪煞听完此话,紫唇一上翘,一个幻影闪现在上官清与那两位夫人面前,接下了那三把箭,轻轻一折,全部两段,一百多颗人头全然落下。
百姓们哭成一片,全部跪倒哭泣,以此为上官清及齐一百多人口送行!
“魏承,听闻你百步穿杨,箭法一流,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再回去练个几年再来救由我莫邪煞所看管的刑场!”
莫邪煞将三支断箭仍向了坐在马上目瞪口呆的魏承,上官清曾对他有大恩,轻松躲避断箭,两行热泪也流了下来。
仰天咆哮“上官大人,是卑职无能,没能救下您!”又转目狰狞看着刑场上的莫邪煞,大喊“你们竟然敢抗皇上的命令,今日,我要为国除贼。
说着,轻跳踩马头,跃至刑场上,与莫邪煞持剑挥舞了起来......
为了不引人注意,那上官府王大人穿的简单衣衫,怀中抱一孩儿,逃出了城,一路往东南方向跑去。
每走不远,就回头观望,生怕引人注意,自己抱着上官家仅存的孩子,一路慌逃。
“孩子,虽然你不是我的孩子,但我欠你父亲的太多,抱你出来,就把你慢慢养大,就当是还你父亲的。”
王管家看着襁褓里的孩子,捏了捏她那嫩嫩的脸蛋,感叹家道中落,真是苦了孩子了。
行至晚霞照耀,荒无人烟,需要踏过前方那一岗子,才算是真正的平安了,也不再担心他们发现上官家还有一人未被抓获,而来捉拿他们。
想到这里,王管家的脚步迈的更加的快了。
黑夜已至,王管家已走不动了,想停下来歇息片刻,刚一坐下,发现此岗的岗碑正在不远处,走近一看,赫然三个大字吓自己一跳。
岗碑上清楚的写着三个红色的大字‘乱葬岗!’
再看周围,阴深深,雾浓浓,结合着这三个大字,竟令人毛骨悚然。
脚似变得千斤重了,有些迈不动,再听狼嚎一声,哗的落地坐下了,惊吓了襁褓中的玉瑶,开始了大哭起来。
此一哭,便坏了事,吵醒了岗中的妖邪鬼兽,这乱葬岗本就是一很奇特之地,遇仙灵之气浓重时,风平浪静,不敢太过猖獗。而若遇嫩弱人言声,兴奋异常。而听到小儿啼哭声,更如苍蝇见血,情形可想而知。
不远处平地上的棺材盖抖得特别厉害,一个比一个更要想蹦出来。
王管家此时感觉甚是不妙,特别想回头而走,可是哪里回得了头,觉得回头比踏过此处岗子更加有些艰难了。
颤颤巍巍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着沉重的脚步,全身鸡皮疙瘩骤起,这种感觉,犹如背着上官清,与上官清大夫人相约时的感觉。
两只蝙蝠从头上飞过,那狼嚎声更加的猖獗了,不得不说,此情此景,换作何人,谁又能不胆寒呢。
“姑奶奶,你不要哭了,你不要再哭了。”
襁褓中的玉瑶,听王管家说完此话,哭声更加的大了起来,而那远处的灵童,躺在树上,正欣赏着朦胧月色,忽听得婴儿啼哭声,忙跳身一跃,辨别方向。
“这么晚了,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带着孩子来乱葬岗,这不是刺激邪灵之气么。”
灵童执剑自言自语说完这句话,听得在北面,就快步向前跑去。
“嘣,嘣,嘣。”几个棺材盖炸开了,直立立的竖起几具身穿黑色官府,两只胳膊硬直向前伸,面色黑而模糊,眼睛凹陷而黑眼眶,怒吼声聚气,阴邪风自从身来的几只僵尸。
王管家听到了响声,已被吓尿,感觉地上一震一震,抱着玉瑶,撒腿就跑,可惜,此时的王管家,已经吓慌了神,听觉已经混乱,跑错了方向,离那僵尸越来越近。
片刻,由于跑的速度太快,“咣”的一声,撞上了什么,抬头一看,大声喊叫起来了。
那王管家正撞了那炸开棺材盖,刚跳出来的僵尸,僵尸被此一撞,往后退了好几步,而那王管家,蹲坐在了地上。
“别过来,啊,你别过来。”
王管家看清楚了那四只站立的是何物,但是,被吓得已经站不起了。
四只僵尸像是饿狼见了黄羊,一起向王管家扑了过来,王管家使劲全身最大的力气,将襁褓向外仍出去,但是被吓破胆的人,又能有多大力气呢,并未仍有多远。
王管家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乱葬岗,四只僵尸也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血被吸尽了,留下了一个干枯的身体,四只僵尸看向了那个依旧啼哭的襁褓,开始向那只襁褓蹦去。
一只爪子刚触到襁褓,一个跳跃声而至,那只僵尸臂膀被活生生砍断了。
灵童又用极速的速度,将玉瑶抱在怀中,看她时,嫩嫩的脸上满脸泪水,嗓子哑到甚至已快哭不出来。灵童心中略过一丝滴血的疼痛。
再看地上时,甚为恼怒,更恨自己,自己守的阵,竟然来晚了一步,回到山上受罚乃是次要,伤了一条性命让自己如何不自责。
那只断了一只臂膀的僵尸并未退弱,单臂向灵童袭来,后面的三只僵尸亦是如此。
灵童手中的那把问天剑与自己乃是心灵相通的,闪闪的发出了红色的光了,剑与人,同时怒了。
闭上了双眼,如同行云流水,挥舞着手中的剑,只是三下五除二的功夫,纷纷倒地了。
剑回了本色,玉瑶也已不哭,灵童走至王管家身旁,看是否还有救。
那王管家忽然双眼一睁,眼冒绿光,冲灵童手腕处猛然一下口。
“尸变了,必须除了你了。”
灵童忍着剧痛,另只手放下玉瑶,拿起问天剑,向王管家脖颈处斩了下去。
玉瑶又从新哭了起来,灵童抱起来哄着,心中甚是心疼。
心中想到,不要哭了,日后会好好保护你。
之后,抱着襁褓,一路向紫竹山飞去......
皇宫魏承府中。
“魏公子,你忍着些,怎么伤这么重,那个莫邪煞到底是干什么的,武艺竟然如此高强,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光着臂膀,趴在床上,身上紫一块黑一块,脸上也亦是如此。
隔壁江府中的江思静,听得魏承去奉命解救刑场,事未办成,却被伤成重伤,自己略懂些医术,就慌慌张张的拿着药箱,为魏承来医治。
“这点伤倒无碍,只是可恨,可恨这些奸臣贼子,连赦免诏书都敢违抗,苦了上官大人一家了,我有今日成就,都亏得上官大人提拔,如今,大恩未报,却...唉!”
魏承想起便脸上泛起恼怒,额头处青筋暴露了起来。
江思静边给他擦药,边安慰着他,希望他不要如此生气,伤成这样,先把伤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外边忽传来话,‘张公公到’。
“江姑娘,扶我起来,让我前去接驾。”
“不必,跟着张公公毕竟有些熟悉,想必他也知晓,你被莫邪煞打伤了,不用起来。”
魏承哪里听得,他一向最尊重皇宫的规矩,不想有丝毫的不恭,江思静耐不过,只好扶他起来,帮他穿了青衫,二人正要出去接驾,那张公公已然走进屋中。
纷纷跪拜,张公公伸开圣旨,开始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承,携朕赦免诏令,前去刑场救爱卿上官清一家,由于速度过慢,误了时间,到刑场时,上官爱卿一家早已人头落地,朕心痛不已。念魏承有悔悟之心,与刑场护法莫邪煞打斗起来,身负重伤,但终已无用......”
“够了,不要念了,忠奸不分。”
江思静打断了张公公接着往下继续念,猛然站了起来,欲要抢来圣旨,撕个粉碎,被魏承一把拉住。
“江姑娘,怎么,你要对皇上不恭么,这可是圣旨。”
“张公公,她怎敢对皇上不恭,微臣接旨,多谢皇上的大恩大德,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承接了圣旨,站了起来,拍了一下江思静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生气,她则将头一扭,不再言语。
魏承一瘸一拐的送走了张公公,再回屋看时,江思静正坐在一侧不停的抹眼泪。
“江姑娘,你怎么了?”
“魏承,奸臣当道,皇帝昏庸,你的忠心耿耿被当作了什么,我等了你七年了,你每一次都说下一年离开是非之地,下一年离开是非之地,你一直拖着我并不担心,我怕你终有一日,也会落到上官大人的下场。”
江思静说完此话,哭声变的更加的大了,魏承心中更是苦不堪言,先前只是想再高官一职,想能光宗耀祖,好不愧对死去的父母,可如今,他要忍,他要忍着这口气,清除那些陷害上官大人一家的所有人,更要杀了将自己打的如此重伤的莫邪煞。
“我知道,我亏欠你了许多,可我也有难言之隐,这一次,可能又让你落了空,不过我现在只想为上官大人家报仇雪恨!
“你总是这样,能抓住当不走的理由,你绝不放过。你是他们的对手么,寡不敌众,更何况,皇上是偏向他们的,你拿什么和他们斗?”
江思静看魏承不言语,心中略过一丝心凉。
七年了,足足等他七年了,春秋盼冬夏,幻想着有一日,魏承去自己家提亲,而后,带着自己,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一直只有憧憬的份,魏承好像在乎,又似乎不在乎,江思静知道他放不下,就一直给他时间,这七年之间,为了他,拒绝多少王公贵族的上门提亲。
至此还让自己的父亲在朝中得罪许多人,但江思静心中对父亲虽有愧疚,但还是想依旧等待着他,七年了,真的不差再等个几年。
江思静擦去眼角泪水,冲魏承说道“趴下吧,药还没有给你擦完呢。”
“不碍事了,我想知道那莫邪煞到底什么来路,竟然可以让我败得这么惨。”
“那你就在府中好好养伤,我去给你查。”
“不用劳烦你了,感觉对你已是很亏欠,让你足足等了七年了,或许为上官大人一家报仇又需要遥遥无期的时间,我想......”
“魏承,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等是我自己情愿,与你无关,说什么亏欠不亏欠!”
“调查的事还是我来吧,此事和你又没有关系,我不想让你也跟着卷进去。
江思静大步走了出去,眼眶已经含泪,不回头说起来。”
“在家好好养着吧,你走路都快走不了了,我会给你查清楚的。”
看着越渐远去的江思静,魏承心中更加有些不好受了,如此一个好女孩,为自己这样那样,而自己呢,虽然混了个一官半职,有些武艺,但终究放不下些什么。
其实,他心中早就不知道有多少次想带着江思静去宁静的小镇,或是恬静的乡村,再或者是一望无阔的大草原,再或者是隐居山林。
以此来了解此生,也逍遥快活,可是,皇宫的生活,牵连似滚雪球一般,越滚牵连的越多,越多久越不知道如何割舍,以致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看着院子里的地上败落的桃花,心中感慨万千。
着了下人,打了两壶酒,盘膝坐在桃树下,自己喝起了闷酒来。
很想猛然之间喝醉了酒,忘却现有的忧愁,牵着一匹骏马,拉起江思静,两人骑一马,诗酒走天涯。
皇宫的盘根错节缠的自己喘不过来气,这样的情景,不知何时何地才能实现,也罢,就借着酒劲,在幻想中这样过过也好,猛然一抬头,喝掉了满满一杯的酒。
蓦然回首间,十几岁父母离开人世,遗命让自己好好用功,终有一日要出人头地。自己发愤图强,文韬武略,混到皇宫,觉得既对得起父母也让自己过上了好日子。
可惜,最美不过想象,这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稍走错一步,就会出现不可宛转的局面,在这里生活,人累,心更累。此时,身心俱疲,唯有借酒消愁。
不知回想着喝了多久,只觉得脑袋昏昏,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