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小院主屋,禁制流光闪烁。苏薇正一脸扭曲打坐圆桌上,周身灵光伸缩不定,像是在不断挣扎翻涌,雪白的灵力缠绕着隐隐闪光的雷灵气,微小的雷爆声不断。苏薇的额头汗布满,灵气纠缠着在她经脉运转大小周天,足足半日才有所缓和。双手掐诀,瞬间外泄的灵气入潮水汹涌,全没入苏薇身体。苏薇这才深吸一口气,缓缓睁眼。
“看来这次倒是伤的真重,虽然表面如常,但经脉扭曲,要好好疗养一番了。”苏薇声音微弱,一擦额上汗珠,眼神清明了不少。
如今距瑞泽来访已是月余之久,苏薇也没闲着,每天打坐抱头狂想,究竟该怎么应付现状。秦家那边算是有所进展,但自己受不了含情脉脉的重逢场面,直接溜了算是一大败笔。
暗月楼应该已经知道仙人鲛如今消失,不知所踪。但离苏薇交付丹药还有一段时日,顾是毫无动静。玉珠的镇魂铃算是算到秦家的关系上。至于自己的还春丹,仙人鲛什么的毫无着落,十有八九是被那位半途杀出的元婴女修拿走,自己再想染指恐怕艰难。
至于为什么受伤颇重却只疗养半月就活蹦乱跳的,应该是仙镜中器灵的援手。但如今无论苏薇如何呼唤,器灵都没有声音,实在让她捉急。
“仙女姐姐,你在么?”尽量放缓语气,苏薇声音甜的腻人。小心的举起左手小指,精致的符文还是灵光闪烁,淡蓝色的光晕伸缩不定,真是比在燕京时灵气充盈了数倍,总算不用苏薇再报废法阵灵石养着了。
“如果你身体抱恙的话,我进去探望一下?”见半响器灵还是没回应,苏薇吞一下口水,自从在天汶秘境让指环与器灵融合后,天汶秘境的灵草空间也是被直接移植过来。但由于仙镜灵气不足还是不能直接生长,现在只能把一些灵草用玉盒保存起来,以备来日。苏薇时不时会小心的潜进仙镜盗点灵草,例如说送给瑞泽的生灵果。
“那我叨扰了...”深呼一口气,苏薇嘴角勾着奸笑,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收获呢?沉下心神,将神识与小指相连,轻喃法诀。瞬时一道强光找进神识,苏薇神魂一紧,直接被扯到了仙莱镜里。
“呦!”一睁眼,沉重的鼻息扑面而来,苏薇从头到脚打起冷战,寒毛根根直竖,这种被猛兽盯住的感觉.....
“狮兄,狮兄稍安勿杂,呵呵,我是来探病的,探病的....”看着狮王的金瞳正满眼冒火的盯着自己,苏薇连忙说明来意。
“你来做甚?”脑海中响起一个有气无力的女声,苏薇避开狮王的大脑袋才看到后面,原本壮硕的冲云树灰败至极,连树藤结成的秋千都是变为了枯黄的褐色,无法摇动。秋千上一淡黄的身影斜倚,脸色惨白气弱游丝。
见主人发话,狮子身形变小,窜在女子怀里,使劲蹭。器灵抬头看着苏薇,连瞳孔里都透着疲倦。仙镜里本茂盛的花草也是枯萎殆尽,连原本青绿色的土地都变得松软沙化。
“额,美女姐姐你怎么了?”苏薇一头雾水,这才几日不见就成这样了,难道是自己修为不够,还是无法支撑平时的仙镜消耗?可是当初器灵跟来说不要紧,它在天汶秘境已经存足了灵气。
“你和凝烟定下了血脉联系,可是?”
“嗯嗯,凝烟姐姐说定下联系对她修养生息有好处,我就定了。”苏薇看着器灵一脸的无语,感觉自己怎么像是上了贼船似的。
“哼,还真是大意了,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倒是你,愿不愿意重新和仙镜定下联系?”
看着器灵一脸很铁不成钢的样子,苏薇也心有无奈,当初自己不过是个炼气期的小女孩,怎么能反对一个绝世珍宝的建议。
“算了,如今她已被我融合,以后你慢慢就会感觉到这一点了。好好修炼,以后每次你修炼我都会抽去十中之三的灵气,作为联系。”无奈于苏薇的无知和愚蠢,器灵只能再做出个更残忍的决定,否则有着心脉联系的二人都会因为仙镜灵气供给不足而死。
“骗人的,器灵姐姐请告诉我那是骗人的。”苏薇眼含泪花,怎么可以这样,去到天汶秘境,本以为自己被挟持修为的事告一段落,没想到现在重新被仙镜掣肘,实在是难以接受真相。
“你不是早都习惯了么,这次不是来探病的吧。怎么,仙人鲛没拿到?”看着苏薇神情委屈,虽然心里猜到几分,但还是想确认下。
听到这声问询,本来就委屈的内心再也坚持不住。苏薇吸吸鼻子,点点头。那种煎熬该怎么解释,上官近在咫尺,自己却因为容颜老化不得相见,怎一个惨字了得。
“唉,年轻人真好,你还是早早的正视此事,最好能在这个状态下斩断情丝,免得修仙年岁长久,徒留一身伤心,没有仙人鲛我也再无它法,去吧!”器灵一叹,她最见不得这哭哭啼啼的事。况且苏薇的老化也实在是无可奈何,再神奇的治疗都是有所代价的,能活着已经是天数所佑,却还如此不知足。
一股强大的弹力瞬间将苏薇弹出仙镜。器灵摇着吱嘎的秋千,情字一劫谁能逃脱,恍惚间,脑海中映出一月白的背影,手持天珠,一身星光璀璨...
“等等。”苏薇还没问完就被赶出仙镜,心中实在不甘,一抹眼角,还真是有泪。
“谁?”苏薇正是失神,只见一道黄光亮起瞬间穿透竹屋禁制,直扑她面门。苏薇手诀一动,瞬间黄光穿透身影,直扎在背后的墙上。竟然是一把短短的小剑。原本装饰的琉璃屏风,早在剑光穿透的时候几化作一滩污水。
这时,才从房屋的各个角落传来碎裂的声音。原本守护小院的禁制再也支撑不住纷纷破裂开来。
苏薇眼神冷峻,看着被剑毒逐渐溶解的小屋,拳头紧锁:“终于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