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他神色轻松，浑身散发着打了一场胜仗的得意，而林小霓在一旁坐着闷闷不乐。
“你愁眉苦脸的干吗？”他的车开的很慢，速度明显没有去时那么冲了。
“秦总你太冲动了吧，我们一大单生意就这样没了。”
“你愿意跟那种人合作？”
“生意场上这种事不是很多吗？”
“很多怎么了？很多我就得忍？下次他要非得陪睡才能签，我还得找员工陪他睡？一个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以后无论在哪工作，要记得自己只卖艺不卖身，不是为了钱什么都可以付出！”
“我不是为了钱。”
“我知道，就算这单生意签下来也没有奖金给你，但责任心也是有底线的，真要出了事，我不会觉着你这种牺牲很伟大！”
林小霓没再跟他争辩，直到车子停进大厦地下车库，她都没再说话。
该下车了，她还在副驾上坐着不动。
“怎么，你想我把你送回去跟肖建恒道个歉，再把合同签下来吗？”秦白问她。
“你不应该这么处理这件事。”她低着头，声音很小地嘀咕。她还有半句话憋在心里没说出来，“你这样做，会让我更加喜欢你。”
秦白读不懂她的潜台词，他很生气。
“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怎么处理是我的权利！”
林小霓怯生生看他一眼，他喝道：“下车，别磨磨唧唧！”
袁晶发火是预料之中的事，可谁也没想到，她能在办公室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秦白吵起来。
“你跟生意有仇吗？撕合同？你知道我签下一个合同有多不容易受过多少委屈吗！”
跟她高八度的声音相比，秦白冷静许多，“生意签不下来可以不做，大家跟我干活，我不能让他们出去受气。”
“靠！”袁总监爆了粗口，“秦总，你以为你是大哥带小弟呢？你以为自己够仗义？生意签不下来可以不做？你现在问问大家，工资发不出来可以不发吗！少发一个月工资有人同意吗！”
“下个月我带他们再拼点，再拿两个项目，不就抵上了吗？”
“你在商场拼这么久，还天真的以为项目是拼一拼就能拿下的吗？”
“可以有公关，可以有回扣，但我也是有底线的！”他终于摔了手里的东西。
袁晶直视着他冷笑，“你的底线就是别人碰了你的林小霓吗！”
秦白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他看着袁晶，沉默的看她由愤怒变为伤心，直到流下眼泪。
他又妥协了。
他走到袁晶身边，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手却被她推开。
“走吧，我们出去谈谈。”他口吻异常的低柔。
袁晶不情愿地甩开他几次后，终于还是跟他走了。
林小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只觉得自己才是异常的可笑，可能在别人眼里，还有一些可怜吧。
她就那样一直坐着，一动不动，一直坐到了下班。
大家都走了，有人走之前给她冲了杯咖啡，还有人安慰了她几句，但神色恍惚的她已经记不得。
办公室空了之后，林小霓抬头做了个深呼吸，她下了好大的决心，终于从座位里拿出那封早就写好的辞职信，向秦白办公室走去。
晚上，她给夏阳阳打了个电话，“那个赌，咱们就不打了吧。”
“你输了？！”
“不是。”
“那怎么不打了呢！”
林小霓忍不住就在电话里哭起来，“阳阳我太难受了，感觉都快死了！以后我再也不要谈恋爱、再也不要爱上任何人！”
夏阳阳一路举着电话跑到她住所，借她肩膀哭了大半宿。然后她又拿冷毛巾不住敷眼睛，害怕明天顶个肿眼泡去跟秦白做最后的告别。
“听你这么一讲，那个秦白还没我想象中坏。”夏阳阳当完垃圾桶后终于给了他认可。
林小霓抽噎着，眼神呆呆地说：“他再好，也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你不应该急着辞职，先静观其变看他和袁晶怎么谈的呀！万一要是放弃她选你呢？”
“不可能，他从来都没对我怎样过，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
“为你撕了上百万的合同，这还叫没怎样？”
林小霓皱眉，“你怎么也这样想呢，就算被欺负的人不是我，秦总也照样会这么做的！”她真希望被欺负的人不是她，现在，连每天见他一面的愿望，都不能再继续实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