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了！”她蓦地回身瞪着那个伺候的小宫女，大吼道。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睡眠不足充了些血丝，这也让她的脸看上去变得狰狞恐怖！
小宫女吓得浑身一抖，扑通一声就跪倒了地上！
公主撒泼她也是见过不少次的，但是眼神这样恐怖却还是第一次，那一句呵斥太过突然，小宫女的脑子里一片发蒙，愣怔了好一会儿，才诚惶诚恐地爬起来收了桌上的膳食，也不敢多言，匆匆忙忙的掉调头就跑出了屋子。
屋子里的人走尽了，只空余下茂儿一个人坐在躺椅上，她揪着手中的丝帕，望着脚尖处的位置怔怔发呆。
今儿的太阳很好，璀璨的阳光透着窗子的缝隙轻轻洒在她的身上，照映着她明媚的眼睛，隐约能看见里面好像有潮湿的雾气打了个转，又渐渐被抑制了下去。
刚才，当她看见那些早膳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来的不是色香俱全的美食，却全是那些死去的人凄惨的表情和满地血红，还有鼻翼令人隐隐作呕的血腥味……
她的手捏得很紧，以至于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却也浑然不觉。
正恍惚间。
突然，她冰冷的手掌好像被谁轻轻牵起，又握在了一个温暖的掌心里。她轻轻抬起头，正好对上长姐慈厚的笑容：“怎么了？吓着了啊？”
明明是死了人……
可长姐的笑脸和口气，却像是全然不觉这算什么事似的。
苏薇微笑着伸手刮了一下茂儿的鼻子，娇嗔道：“回过神了没有？”
茂儿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吸了吸鼻子，愣是忍住了没哭，接着，她又一把抱住苏薇，钻进她温暖的怀抱再也不想出来。
苏薇轻轻搂着她，抚了抚她的背部，口气满含歉意道：“这次是长姐不好，没有管好宫里的安全，害得你受怕了……”
“……”
“作为赔罪，你想要跟长姐讨什么啊？”苏薇淡淡地笑着，语气温婉，“机会难得哦，你有什么想要的，赶紧告诉长姐吧？嗯……这样好不好？听闻你上次跟母后说，想请几位变戏法的进宫陪你玩，长姐明儿个就叫人找些进来，好不好？你要是喜欢听曲子，看戏，也是可以的，茂儿？”
“……”听到长姐的“收买”，她的心里也变得更加凌乱了：遇到这样的事……长姐，只是想跟她说这些？
“茂儿？你在听吗？”苏薇轻轻拍了拍茂儿纤细的胳膊，满脸诧异。
若是按照茂儿以往的脾性，现在早该什么都忘了，高兴得一个劲和她探讨那些感兴趣的话题，可是，现在的她却完全不如苏薇所料，对于那些喜好，也像是根本不在意，即便是答应了随便她谈要求也不为所动。
她终究还是长大了，也变了……
“……”苏薇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暂时停下了刚才的热络安慰，她怪异地望着茂儿好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晓得是不是担忧什么了不得的事被她发现。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委实不可能，也便轻轻吐了口气，怪自己太过疑心了。
“……”茂儿只顾着躲在长姐的怀里，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