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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死

“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这丫头所具备的能力还当真是可怕。”

“我并不认为再继续教她使用灵能是件好事。”

“但是这或许是能斩断她与彼岸的联系的一种方式也说不定。”

“但在那之前我们的位置或许早就暴露了。”

“好了,你们几个不要争了。”

耳旁是几个男子争吵的声音,朦朦胧胧的,亦近亦远,头晕目炫的简宁缓缓地睁开了眼,天旋地转,望着熟悉的天花板她只觉得浑身酥麻无力,恶心的想吐。

“她醒了。”

随着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女人,随后就是及其微弱的关门声。此刻她脑袋涨得厉害,就连这样微弱的声音也像是一根尖利的刺深深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

她极力回想着,然而出现在脑海中最后的一个画面,便是她沾满粘稠带着余温血液的右手,以及面前倒在血泊中的小冷。她缓缓抬起右手,整洁干净的右手没有像印象中那样沾满鲜血。

“你醒啦?”

闻声寻去,简宁看见的是兰姐一脸担忧的表情,她捂着胸口显得有些一脸娇柔做作的说了一句:“你可真的是吓死我了,你都昏迷了两天了。”

但简宁知道,兰姐露出那样的表情就证明她是真的很担忧,而让她露出这样表情的人是她十分在意的人。毕竟记忆中兰姐向来都是一副妩媚的女强人的模样。

“小冷怎么样了?”简宁此刻神色有些凝重,或许是因为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一时间让她难以接受。她多么希望脑海里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兰姐看着她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你都这样了还心思担心别人。”说着兰姐替她盖好了被子转过身说了一句“好好休息”正要出门,一只惨白的手无力地拽住了她的衣袖。

“小冷怎么样了?”

兰姐惊愕地回过头看着卧床的简宁,她的脸色虽然难看但是她的眼神却是那样的炙热,她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兰姐表情凝重一语不发,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开口说道,“在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一刻简宁身体如同通电了一般,她记忆中最后一个画面表示冷冽倒在血泊之中,呼吸微弱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我不知道。”

“碰”

房门被踢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一脸怒气的萧寂,他眼神凶厉,看起来相当可怕。他强行压制怒火,极力克制着,导致他的表情变得异常的扭曲。

他站在门口不知过了多久,才冷漠地开口说道:“兰姐,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她说。”

兰姐回过头看了眼战战兢兢的简宁随后轻轻拍了拍她死死拽住自己衣袖的手,冲着她微微一笑安抚着轻声说道:“没事的,放心吧。”随后朝着门口走去,出门前轻声对着萧寂嘀咕了些什么。萧寂听后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叮嘱兰姐出去后将门带好。

“吱呀,登。”

门被轻轻地带上了。屋子里一片寂静,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照亮了萧寂那张阴沉的脸庞。

他迈开了步子,缓步走向简宁的床边。

那一刻简宁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凝结起来,一时间令简宁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走到床边俯瞰着简宁,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藐视着卑微的贱民一般,他双目折射出来的目光冰寒彻骨看得简宁不由身体一抖,将目光抽离了出来。

“啯”

萧寂从一旁拎了一张椅子搁在简宁的床边,调转身姿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冷冷说道:“你躺下来慢慢说。我不赶时间。”随后他微微侧过头去对着门大声吼道:“你们都很闲吗?”

他这一吼门口稀稀疏疏的骚动了起来,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平静。

萧寂缓缓转过头来,他脸上的怒气似随着这一吼消散了许多,虽然脸色好看了些许但是仍旧是一脸的冷漠,但简宁也见怪不怪了,毕竟从她来到这里开始萧寂给他的印象就像是一个无所事事成天摆着一副臭脸专门替人讨债的臭流氓。

他此刻叹了一口气似故意收敛了情绪一般,平静地说道:“虽然我知道以你现在的状态来说或许会有些困难,但是这件事及其的重要,所以请你一定要极力回忆那天在密林中的事情,拜托了。”

“恩?”那一刻简宁脸上露出了一丝错愕,让她难以理解的此刻萧寂的态度,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像他这样强势的人居然会说出“拜托”这样的话语。

“这件事关系十分重大,所以务必回忆起每一个细节。”他接着说道。

“哦……”简宁一时间接受不了萧寂这样的表现,呆滞地看着萧寂,他的表情虽然依旧强势,但是从他的眼神中简宁确确实实地看到了看到一颗炙热的生命在里面。他是真真切切地活着,想到了过去从第一次遇见萧寂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活着。他就像是一条蚯蚓一样,总是躲在不见天日的暗处贯彻着自己的信念而活着,从未迷失过。

“我尽量……我只记得……”简宁越是回想头就越痛,但是这是萧寂第一次求助于他,也是第一次他降低了姿态这么和自己说话。

她极力地回想着,那一天的事情也在脑中一点一点地浮现出来。

“这怎么可能,你们,你们怎么可能……”冷冽望着面前的五个人表情极度震惊,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战战兢兢的。

他们五人用黑色的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为首的男子上前一步,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爽朗地微笑,伸出白皙毫无生机的右手对着冷冽说道:“我们回来了,这些年辛苦你了。”

冷冽睁大了眼睛,显然他对眼前的事倍感难以置信,但是那只手,那张脸是这样鲜活的呈现在自己面前,真真切切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冷冽撕心裂肺地呼吼着就像一个极力在摆脱自己命运枷锁的男子一样,他不信的是眼前这一幕,“百年前你们就应该已经……”

“死了是吗?”男子插嘴说道,“确实,我们早就被这个冷漠的世界所遗弃,其实我们那个时候就应该已经意识到,我们跟死了没什么区别。等我们睁开眼所看到却是无尽的业火煎熬着满心的怨念和不甘。”男子咆哮了起来,“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命运对我们总是这般的不公?我不甘,我不甘。”男子的情绪异常的激动,他的表情异常地扭曲着,就像一只无间厉鬼,他口中满是对世界不公,对人心冷漠的不满。

“姜离,够了。”

他身旁的女子突然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随后她一跃而下,来到冷冽面前,缓缓靠近着冷冽。

她就这样一把将冷冽拥入了怀中,然而冷冽也没有多加反抗,只是任由她这样拥抱着自己。

那一刻冷冽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浑身淌血的女子抱着在他耳边无力地低语:“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记忆里的那个女子此刻以同样的姿势拥抱着自己,那是他久久不能忘怀的带着炙热体温的拥抱,她拥抱着冷冽轻声开口,就像是一个母亲就别重逢自己的孩子时那样的激动难抑,就连话都说不利索:“我们回家吧……”那一刻冷冽的眼神也渐渐迷离起来。如果说刚才他是无法接受现实的种种,那你现在的他就像是在命运面前的屈服。

“小冷。”枝桠上简宁看着这一幕不禁焦急地喊出声来。而她这一焦急身体不禁从枝桠上摔了下来,发出“碰”的一声。简宁感觉浑身骨架子都快散了,哎哎哟哟地爬了起来。

看着简宁看似滑稽的动作冷冽的意识仿佛苏醒了一般。他嘴角微微地上扬了起来,随后缓缓开口问道:“姐,你们为什么回来?”

他的声音冷漠像刚刚从北方寒冷地带湖面上抛下来的坚冰,一样冷静,没有一丝萦乱。

女子不由得松开了手,后撤了好几步,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冷冽。她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枝桠上的姜离。

姜离此刻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看着冷冽不由说道:“我们的利刃还是这么的锋利啊。”说着他一跃而下,身后三人也紧随其后。

姜离跳了下来,缓步向着冷冽走去摊开右手手心示意着冷冽跟着他们走,“走吧。回到真正属于你的地方去吧。”

“回去?我想你们是睡糊涂了吧?”冷冽没好气地说道,“时代已经不属于我们了,我们回不去了。”

姜离饶有兴趣地看了冷冽一眼笑着说道:“看来我们的小弟真的是长能耐了,希望这些年你的那把【月井鲤】没有生锈。”

“看来你们还是冲着那把刀来的,”冷冽说着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爽朗的笑脸。

“我已经不会再用那把刀了,这不是你以前一直希望的吗。?”冷冽默默地开口说道。

“是的,这把刀太过于邪门。这次不用你来拔刀。”姜离说着朝他挥了挥手甩了一句,“我们走吧。”随后及其自信地回过身去正要离去,似乎他从一开始就相信冷冽会跟着他们走一样。

“哎哟,小冷。”简宁捂着腰缓缓爬了起来,对着冷冽嚷嚷道,“你是要离开了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简宁。

从你刚才开始简宁虽然早已经暴露在众人眼中,但是至始至终,他们都觉得简宁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加上眼下最重要的仍是冷冽以及他手上那把刀。因此也没有对简宁做出太多的留意。

冷冽看着狼狈不堪的简宁咧开了嘴冲着灿烂地笑了起来,脑海中不走浮现出醉望里所有人的音容笑貌心中暗想:“是啊,我现在并不孤独。”

“对不起,这把刀我也不会交给你们。”

冷冽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似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说道。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倒是让姜离在内的所有人都倍感震惊。

“看来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小鬼了。”姜离看着冷冽的眼神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说道。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简宁身上,“看来是这些凡人改变了你,既然这样,那只有从根本上来改变你了。”他看着简宁随后脸上神情变得越发的可怕起来。“雷光,满天。”

他身后两个两名男子缓缓脱下扣在头上的兜帽,他们的容貌清晰地刺激着冷冽的记忆。

雷光,满天两人脸上露出了嗜杀的神情,两人齐刷刷地迈出了一步,随后身影晃动,冷冽清楚这两人最为擅长的就是快速击杀对手。不由将注意力集中在两人身上。然而当两人就这样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他脸上露出了一丝震惊。他不禁回头对着简宁大声呼吼了起来:“姐,快跑!”

他的那一句却让那名女子倍感惊愕,脑中回忆就这样钻了出来,她的嘴角略微的有些抽搐起来,眼眶中泪水打着转。这是一只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回过头是熟悉的姜离爽朗的笑容。

“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把小冷接回去的。”

雷光和满天两人快速移动着,寒光一亮,两把短刃,从两人的袖管中滑落了出来。二人一脸兴奋地笑着,像是看到猎物的野兽一样,笔直地冲向简宁,简宁只觉得两股异常强大的杀气扑面而来,那气息太过于强大,以至于她不禁腿软瘫坐在了地上。

两把明晃晃的刀逼临,寒光扑面,惊恐的简宁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望着越发逼近的两把刀,以及雷光,满天如同死神一般的笑脸。再看此刻冷冽虽然拼了命地朝她赶来,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完全赶不上雷光和满天两人的速度。

她放弃了挣扎。

静候着死亡。

“锵”

“可恶啊!!”

冷冽疯狂地咆哮,在一声金属碰击的清脆声响后传出。随之而来地是雷光和满天诧异地惊呼。

片刻过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那一刻,简宁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眼前是冷冽的背影,冷冽不高,但是此刻他挡在自己面前,却让简宁倍感他的身影伟岸好大。

她瞄了一眼冷冽面对面的雷光和满天,他们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像是时间被定格了一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远处,姜离和那名女子也是一脸的惊愕,“或许他们是被小冷突如其来的爆发力给吓到了吧。”不经意间,她看到了自己脚前交错插着的两把她四下检查着,摸着脸,在确认自己平安无事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姐,你……没事……额……吧……”

冷冽缓缓回过头,用热忱的眼光看着简宁,那一刻简宁简直被冷冽给帅到。她点了点头冲着冷冽微微,心中别提有多感激。

“那……就好……”

在他松气的瞬间,一口鲜血从他口中滋了出来。简宁大为失色,冷冽摇摇晃晃地后撤了几步,“嘀嗒嘀嗒”血滴如同沙漏里的沙随着他一点点地退后,从他身上像破裂的西瓜淌着汁水一般滴落。

他费力地拔出了插在胸口的刀,“滋”地一声飙出一撮鲜血,咬着牙捂着伤口,大喘着粗气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嚷道:“我……我绝对不会让……让……你们……靠近她……”话音刚落,他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双目散焦,眼神迷离,不知看向何方,他的呼吸越发地微弱,渐渐地闭上了眼一头扎倒在地,血液像是倾巢而出的蚂蚁群,从他身下晕了开来。

“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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