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光三年,蛮人和我军再次交战,我作为指挥官在前线指挥,花木兰正式成为我的军师,此次交战连绵将近百里之遥,身经百战的花木兰为我军重新规划整理,将战前准备视为头等大事,设立了侦查一职,全队不过百人,作为侦查的他们负责侦查敌军的动向,战场的地理形式,有一小部分人负责感知天气的变化,这一支小队成了整个军队的核心,出站与否全决定在这只战队所提供的信息,而我负责的是培养一批死士,专门刺杀敌军中重要的军官将领,这批死士必须有严格的纪律性与极高的保密性,一旦被俘,只有一死。
始光五年,蛮人与我军的冲突摩擦日益攀升,小规模的战斗已不下百场,随时都会爆发大规模的战争,根据探子的汇报,我们逐渐掌控住了战场的局势,在寒冬来临前,我决定给蛮人一次血的教训,我把打算给花木兰说了说,结果她把我的想法算盘否定。
“你要做第二位血将军吗?”她问道。
“现在我军占尽天时地利,此时不出击更待何时,蛮人入冬之前肯定要来一次大规模的侵略,孤注一掷的他们不知道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那时对我军极其不利。”那是我第一次对花木兰大吼大叫。
“再给我五天的时间,五天之内我若没什么好的对策便由着你对蛮人开战,从良,我不希望你是从骨堆上堆砌起来的。”花木兰拉住了我的手,我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从她手心传过来的温度,我此时此刻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心情,我说道:“木兰,三天吧,我已经害怕了,我现在经常梦见铁蹄下哭泣的江山,我们失去的不仅仅是家。”
花木兰的手从我的手上滑落,虽然说我背对着她,到我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得到她内心的失落,她走起路来向来没有声音,轻盈。她仅仅是个女人,我告诉自己,这样对她是不是太残酷了,我转过身来,喊到:木兰。
“我要去敌营。”这是木兰守着众将士给我的回复。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知道,她一定有什么计谋。
“把你的那五个死士借给我,手下的探子已经已经查到敌军大将的所在,只要刺杀了他,这场战争我们就不战而胜了。”
“那你安排了几人?”我问道。
“六人!我和你的那五个死士。”
“七人,我不会让你去冒那个险。”
“军中不能少坐阵的大将,你身为指挥,必须在后线指挥前军作战,一旦我们失败,他们定会倾巢全出,那时你就需要顶起大梁来,就将你的计划拿出来,此战我们只能胜利,不能失败。”木兰望着我,希望能得到我的肯定。
木兰,我不能少了你,这一次由不得你了。
“花木兰听令!”
“末将在。”
“今日我将军中大权交付与你,从今天开始你掌控百军,三日之后,以我狼烟为号,见狼烟行百军与蛮人决一死战,此战不许败。”
将军!
众将士疾呼,犹似我走上了末路一般。
“花木兰的谋略在我之上,在她的带领下我相信大家一定会更好,驱逐蛮人,保家卫国。"
我没有给任何人反驳我的机会,径直把这一切都定了下来,我退去了诸将独自一人呆了呆。
“从良,你这又是何苦呢?”
是木兰,我转过身去,把木兰揽在了怀里:“我不能少了你,全军更需要你,与其让你去冒险,倒不如让你指挥全军,在军中已经一年之久,军中的一切你都已经熟悉,若是我有什么不测,军中有你在一切都还可以抵制得住蛮人。”
“从良,战争结束了我们就成家吧。”
我把木兰搂的更紧了,嗯了一声。
根据线人的线报,敌军的主将大营距我们约有三十余里,我们六人仅花费了一个时辰便到了他们的营地,因为早已经换装上他们的衣服我们极为顺利的潜入他们之中。
蛮人行军在纪律上极差,他们民风彪悍,善于搏斗,我们到来时他们正围在一起看两个人的角逐,我们也趁乱挤了过去。
两个人在摔跤,角逐的是力量,他们两人脚下生根,一动不动,凭借腰间的力量扭在一起,两人赤目耳红,一时间难分高下,我知道,不管是谁,只要脚动一动必输无疑,周围的人高呼着,为两个人加着油。
不一会,扭打在一起的那两个人便有了优劣之分,因为时间过长的原因,有一个人坚持不住,腿一哆嗦便立刻被摔倒在地,全场瞬间发出一阵哗然之声。
“绥可将军天下第一,天下无敌。”
“来人,赏牛羊五百,军衔加封一级。可伦敦,想不到你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出乎我的意外啊,若是你能再坚持一会,躺下的人就是我了。”
“可伦敦那里敢和将军你比啊,那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说着,自己爬了起来,绥可将军拍了拍可伦敦的肩:“哈哈,年轻人,你们还可以进步,我一个糟老头子还有多少时日。”说着,绥可将军挥了挥手,遣散了众人,与可伦敦闲谈了起来。
“可伦敦,就现在的形势,你估算一下,我们的胜算有多少啊?”
“秉将军,四成。"
“你也预见了啊,若是血将军我军的胜算我不过是七成,可眼下的那人不是血将军,而且据我所知,此人不善于做血光之争,更善于计谋,不知这人对我们来说是福还是祸。”
“将军,要不我们派人……”说着,可伦敦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试意要杀了他。
绥可将军挥手止住了可伦敦,“这我也想了,现在只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明天线人就应该回来了,那时再动手也不迟。”
我一听知道不妙,怕是在我的军营也被他们派进去了内奸,他们随时都可以了解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处立于绝对的优势之中,若是我鲁莽开战不知要死伤多少人,那时我岂不是天下的罪人,而且我最害怕的一点就是他们掌握我军的计划,一旦泄露就功亏一篑,怕是我们六人也无法全身而退,刺杀的计划需要提前,而且越快越好,想到这里我立刻起身,我需要跟所有人联系上,告知他们一切,计划需要提前,把握机会,有机会就要刺杀了绥可将军。
跟他们联系并不是麻烦事,麻烦的是找机会刺杀了绥可将军,没机会我们就制造机会,很快我们就碰头了,我们一商量决定不再分开行动了,而是一起行动,制造机会刺杀了绥可将军,不管计划成不成功我们都必须撤退,退回军营告知木兰一切,找出蛮人的探子来。总之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乐观。
“可汗,可汗。”来人是一位女子,头顶狼花帽,身着碎花布,腰坐长筒裤,脚抵连云鞋,定是这绥可将军的女儿了。
“呵呵,你这丫头,军营还锁不住你,打嬴仗后再出来玩吧,外面的世界现在可是不好玩。”
“人家在营帐里闷吗,出来走走散散心还不行吗。可伦敦,我陪着可汗走走,你们先忙自己的吧。”那个女子说道。
“属下告退了。”说罢,可伦敦起身离开。
可伦敦的离开使我们几个人有了可趁之机,原来六分的胜算变成了九分,只消可伦敦走远我们便行动。
“锱铢啊,你看可伦敦如何啊。”绥可将军问道。那女子名为锱铢,锱铢在我们中原文化不过是珍珠中的次品,不知几个价位,而且有一定的贬义色彩,不知道在蛮人的眼中象征着什么。
“可汗说什么呢,可伦敦怎么了啊?”锱铢低下头,手弄着碎花布的衣服。
“我看可伦敦对你有意思,你来军营这么长时间也是他在照顾着你,你若是有感觉我就让他请媒说理,把你们的事办了。”
“可汗,再等等吧。”
说着他们便朝军营外走去,我心里暗笑,走吧,走到营外就到了你们的末路。
果不其然,他们离了军营,到了一僻静之所,时值中秋,太阳不骄不躁的挂在天空之上,草原上也尽是一片生机的绿,不显枯黄,不示颓废,他们仅仅是安静的伫立在这一片土地上,不张扬,不喧嚣。锱铢偎在了父亲身边,父女两人说起了家常话。
我知道,现在不动手就再也没动手的机会了,我朝他们几个人挥了挥手,示意动手,他们点了点头,明白了其意,便立刻现了身,向绥可将军疾驰而去。绥可将军也发现了我们,他把女儿推到了一边,拔出了自己的长刀,怒吼了一声,敌上了我们。
绥可将军是以一敌六,优势自然是在我们这一方,我们并不是赤手空拳,也是有自己的武器,绥可将军挥舞着大刀大开大合,我们六人一时间竟无法接触到他的身体,锱铢被绥可将军推开后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急慌慌的往营地里跑,她知道只有回到营地叫来帮手她的可汗定会获救,我们也知道若是让锱铢回到营地那刺杀的计划就再也进行不下去了,我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小四,擒了那个女的。”
小四应声而退,紧紧的追随锱铢而去,剩下我们五人对战绥可将军,绥可将军压力稍减,但是锱铢的安危使他耐不下心来,老三也与他对起刀来,老三是我们一行人中力量最大的,使用的大刀也接近于七十余斤,若是常人耍起此刀那必定会因此刀的重量而使得自己脱力,但对老三来说确实轻而易举的一件事,他挥舞起此刀来腰斩一头牛也不在话下,而绥可将军与他的拼刀说明两人在力量与器具上旗鼓相当,只是绥可将军在战场上拼杀多年,早就积累了一大堆的经验,两人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不一会,绥可将军便略占优势,压制住了老三,老三被迫防御,而绥可将军因为以一敌五并没有步步紧逼,这使得老三有了喘气的机会,忽然间听见了一声裂钵的声音,绥可将军的右肩上传了一只箭,刚才的拼力使他再也拿握不住刚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我走了过去,又补了一刀,插在了他的大腿上,绥可将军因痛倒在了地上,不一会他抬头看了看我,说道:“想不到我们竟想到一起去了,可惜我晚了一步。”
“将军,这女的我带回来了。”说着小四把锱铢带了回来,锱铢因为刚才的乱跑衣服有一些乱,而且肩上也吃了一刀,她看见父亲倒在了地上便扑了上去哭起来,绥可将军知道是自己的女儿变用手抚摸了一下头发,不一会儿,绥可将军用左手撑起了身子,咳嗽了两声。
“请问阁下如何称呼?”绥可将军脸色渐渐的苍白了起来,他自己应该很清楚,今日他是难逃一死,我看了一下锱铢,说道:“南朝中将军,李从良。”
这是小四忍不住了,说道:“将军,快动手吧,一会他们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赶了过来咱们再退就难了。”
我还是没有动手,说道:“绥可将军,这一次是我们赢了吧,我想知道的是若是我再来晚一步,死的人就是我了,你的死,值不值?”
绥可将军沉默了一会,笑道:“南朝竟然出了如此的一位高人,绥可死而无憾,锱铢听令,你回去后命可伦敦退兵,以我的腰牌为令,他若不从,你就说可汗的死就一文不值了。”锱铢还在那里哭着,像是没听到可汗的话,我走上前,在绥可将军的身上搜索着。
锱铢小声泣着,忽然间抱住了我的腿,哭喊着说道:“求求你,不要杀可汗,求求你了,你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就是不要杀可汗,求求你了。”
我没说什么,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绥可将军此时说道:“锱铢,锱铢,莫要伤心,可汗现在心愿已了,我的死换来的是两国之间的安定,我若此时此刻侥幸活了下了,即便是回了军营,免不了一死,那时再死去就一文不值了。”说着,绥可将军一阵的咳嗽,脸上脸上没有了一丝的血色,先前老二的那只箭和我刺的那道伤口使绥可将军流了大量的血,他现在是失血过多,或许再过一会他就要因此而死。
“李将军,麻烦你,我的腰牌在胸前,呵呵,藏的这么深我也是怕丢了,锱铢,你这些东西带回去吧。”我在他的胸膛掏出了腰牌,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令”,我把这令牌给了锱铢,锱铢接过令牌后握的紧紧的,像是一松手就会飞了似的,我说了一声:“你若不回去怕是全军就要出动了,那绥可将军就一文不值了。”
锱铢起了身,她望了望我们,我看了她一眼,眼睛红肿得厉害,而且站立不稳,一阵风吹来就要把她吹倒在地,我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我也有了一丝的怜香惜玉,我笑着自己,妇人之仁。
过了很久我才转过身来,锱铢也走了,绥可将军还在喘息着,眼睛望着老天,我看了老天,天很蓝,万里无云,远在千里之外与浩瀚无垠的草原交接在一起,绿绿的草原与蓝蓝的天只交接了一条不知道是蓝色还是绿色的线,绥可将军也望向了我看着的那条线,问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走到天的尽头。”
“快了,那里是天堂,没有战争与杀戮。”说罢,我把刺刀刺进了绥可将军的胸膛,结束了他的性命。
绥可将军,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