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如心中咯噔一下，额角开始有些肿胀，太阳穴突突地跳：“什么！你说什么！？”
“陈启……那个陈启，快不行了，耗子他让我来支会您一声。”乌贼跑得气喘吁吁，喘气儿时时不时用眼角余光偷瞄白欣如的表情。
白欣如急切地揪住他的衣服前襟，逼问：“那现在陈启人呢？！”语气严厉不似平日，把乌贼吓了一跳。
“送，送医院了……”乌贼结巴着回答。
“艹！”白欣如骂了个脏字儿，一把扯掉碍事的礼服，露出里面白色的紧身衣，把衣服扔给乌贼，“你替我把衣服给晓灵她们，并通知她们我去医院了，今天下午的剪彩就说我临时有事去不了了，让他们代我向公众致歉。”然后，她用冲刺的速度往停车场方向跑去，只留下一道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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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白欣如蹙着眉头，听着耗子的汇报。
“医生说，救不了了。”耗子小心翼翼。
白欣如只觉眼前一黑，连忙扶着墙壁站稳身形：“还能撑多久？”
“最多不过一天。大姐，依我看，这种人死了也好……”
“混账！”白欣如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我不允许任何人污蔑他！”
耗子懵了：“可是，大姐——”
“闭嘴！”白欣如走到病床前，扑通一声跪下。
耗子只好悻悻闭上嘴，站在一旁。
从上午九点一直跪倒下午三点，白欣如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流着泪，不声不响地跪着。
等白晓灵白晓雪剪彩弄完赶来时，看见的是脸颊红肿站立一旁的耗子和默默流泪跪在地上的白欣如。
“欣如姐……”白晓雪去拉她起来，但白欣如却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白晓灵看不下去了，硬生生使出十成的力将她扯起来，一掌挥在她颊上：“清醒点没有？！”
白欣如仿佛失却了灵魂的人偶一般，嘴唇翕动，只反复着一句话：“都是我的错，都怪我……”
白晓灵将目光转向耗子：“怎么回事？！”
耗子嗫嚅：“刚才我对大姐说，陈启这种人死了也好，大姐就给了我一巴掌，然后就给陈启跪下了。”
白晓灵看看目光呆滞的白欣如，又看看床上躺着的陈启，小声叨咕了一句：“这里头一定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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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欣如一直跪在陈启面前，不吃也不喝，直到看见陈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白晓灵和白晓雪默然看着他给陈启磕了三个响头，托着他的尸体离开，在她的小别墅里举行了葬礼——虽然帮里没有一个人愿意来吊唁，甚至将他葬在了老帮主的墓旁。
她们觉得无聊，各做各的去了，顺道成功在警车押运嫌疑人的途中把人带走了。她们走掉后，白欣如扶着冰棺，定定望着躺在里面的陈启，沙哑着嗓子喃喃细语：“陈叔……对不起……对不起……你死了我却不能把真相说出来，给你正名……我们三个真是愧对于你……若不是我们，你也许不会是今天这般……陈叔……”
出殡时，白欣如哭得很大声，这令随她一起去的白晓灵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愧疚与不安。她总觉得，白欣如有事瞒着她们。照以往看来，白欣如是那种绝不会轻易下跪的人，陈启这种叛帮之徒有什么值得她下跪？如此说来，陈启叛帮这件事，肯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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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举行大典了，白欣如、白晓灵、白晓雪三人聚在议事大厅里商议筹划着明天要弄的一些具体细节，一人来报说总部外有名自称叫白晓璃的女警官求见。
“白晓璃？晓灵晓雪，你们还有姐妹吗？”白欣如问。
白晓雪摇摇头，摊手：“我爸我妈就生了我们两个，哪儿来的姐妹？”
白晓灵也撇嘴：“我爸不可能有私生女的。”
“嗯……去请她过来。”白欣如微眯起双眼，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略带狠意的笑。
“是！”
等人走了，她们三个热火朝天地议论起来。
“哎哎哎，你们说，她是谁啊？”白晓雪首先发问，“与我们一样姓白，名字里也带‘晓’字，又是特地来找我们的……”
白欣如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我父母从不让我与人接触，我就连我们本家有几个亲戚都不知道，要不是你们说出我父母的名字，我还不晓得你们会是我妹妹呢。”
白晓灵忽然“啊”了一声：“咱们，好像有个大伯啊，会不会——”
“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白欣如摆弄着手机，一副事不关己样。
白晓灵提点白晓雪：“上次偷听见爸妈谈论大伯他女儿——也就是我们表姐，说真是出众，与她名字完全不同，小小年纪本事不小。好像……她的名字好像取自什么……嗯……斜光到晓穿朱户……前面一句啥来着？”
“笨！”白欣如递了枚白眼给她，“是‘明月不谙离别苦’啦！这都不知道！”
“哦，是，就这个！‘离’改‘璃’，起名‘晓璃’。啊！莫非真是大伯他女儿？”
“照你这么说应该错不了，我记得大伯似乎是个卧底警察？呀！不好！那她来肯定是来抓咱们的！”白晓雪惊呼。
白欣如瞪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先别慌，看看再说。我倒要瞧瞧，她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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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璃在头前引路的两名妖狐成员带领下，东张张，西望望，悠闲地一路走来。
从总部大门口到主楼议事大厅的路上，不少人都驻足观望——谁让她身穿警服——在黑道上混的，最忌讳的就是条子在自己地盘上晃，如入无人之境。这不，立刻有人拦住了她。
“一个条子，来我们这里做什么？！喂！你们俩怎么能随意带警察进来？！”胡吹拦住了三人。
“胡老大，是大姐让我们带她进来的。”其中一人老实回答。
“胡说！”胡吹瞪眼，“大姐二姐三姐平生最恨警察，怎么可能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大家上！给我把他们三个抓起来！”
立刻，四周围观的妖狐成员们纷纷围上来，形成一个包围圈，亮刀的亮刀，拔枪的拔枪，武器都对准了三人。
“胡老大！我们冤枉啊！”这两人连忙喊冤。
白晓璃的手按在枪袋上，蓄势待发。
“住手！”恰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胡吹疑惑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处：“莫，莫护法？怎么？你来干什么？”
莫雪儿瞪了他一眼：“大姐等不到人，让我来看看。”
“真，还真是大姐啊？”胡吹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莫雪儿点头：“没错！把武器都给我放下！像什么话！白小姐，请。”
白晓璃长出一口气，放下按在枪袋上的手，跟着莫雪儿走，转身时还故意抛给胡吹一个“你能奈我何”的眼神。
“嘁，什么人嘛这是……”胡吹气鼓鼓地埋怨，也不知是说白晓璃还是莫雪儿，“走走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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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白警官带到。”莫雪儿走到白欣如身边站定。
正埋头专注于手机游戏的白欣如抬起头，淡淡瞥了眼白晓璃：“嗯，你下去吧，守在门口，有事我会叫你的。”
“是。”莫雪儿鞠躬退下，出门前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聊天正火热的白晓灵白晓雪转回注意力，目光在站立门口的白晓璃身上逡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