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真是个神奇的场合,这是莫薇奇站在涌涌人潮中最大的感慨。这里仿佛一个巨大的星系,大大小小的星球围着一个黑洞在旋转,这些星星有些鲜亮抢眼,有些暗淡无光,但是酒会自带一种磁场,容易让微醺的人深陷进去无法自拔。
当然这些描述,主要适用于其他人,第一次参加酒会的莫薇奇感觉自己就像是太空空间站遗落的太空垃圾,漫无目的,没有轨道没有归属,而且想拼命找个着陆点安顿下来,哪怕是喘息一口。莫薇奇突然觉得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我到底是在干什么?”莫薇奇心理泛起一阵恶心,“蠢透了”小声嘟囔了一声。
“嗨,小妹妹,你是在点酒吗?”年轻帅气的酒保把脸凑过来,盯着莫薇奇的眼睛问。这可是今天酒会上第一个主动跟莫薇奇搭话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但是莫薇奇心情并不在状态。
“是!我要喝酒!要很猛的那种”莫薇奇猛然抬起头,又像是自言自语,语气又有不能拒绝的坚定。
酒保没说话,微微笑了一下,乖乖低头调酒,这样的姑娘他见太多了。初入酒会,很多女孩都会紧张,尤其是没有姐妹陪同的,一紧张就会不自觉竖起保护盔甲,但其实并无恶意。
“嗱!一杯'曼哈顿'”酒保帅哥用右手递了一杯非常别致的鸡尾酒过去。倒三角形的酒杯在酒会闪烁的灯光里,散发出微微暧昧的暖红色微光。杯壁那个鲜红欲滴的红樱桃,挑逗着莫薇奇的视觉。
“哇!好可爱”莫薇奇一把拿过“曼哈顿”,一饮而尽。“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让莫薇奇脸都快扭曲了,眼泪险些冲出眼眶,她不停地用右手轻拍胸前,“怎么这么辣啊?”莫薇奇带着哭腔问酒保。
帅哥的酒保,撇了一下嘴巴,耸了耸肩,张开双手,轻摇了一下头。“哎,第一次喝吧?你说要猛的酒,我就给你调一杯猛的咯”。
莫薇奇本想趁机发泄一下情绪,但是听到是自己刚才做的决定,也就闭嘴了。酒保很老道地递了一杯苏打水给她,“喝点苏打水吧,没事的,第一次都这样”。莫薇奇点点头,拿过苏打水,可是被刚才那杯“曼哈顿”呛得都不敢开口了,用手背轻轻擦了一下沾在眼眶的泪珠。
突然,她眼前出现一只白皙的手和一张纸巾。莫薇奇一抬头惊呆了,居然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洋妞给自己递纸巾。她惊了一下,条件反射似的把高中学的那点英语脱口而出“ha…ha…hello”。结果洋妞一开口,又把她惊呆了“没事儿,你说中文就成,你别当我是老外,我叫Ivanka,他们都叫我卡爷”。
“卡…卡爷!你…你中文说得真好”,莫薇奇松了一口气,哎呀妈呀,终于不用绷着舌头说英语了,“我叫莫薇奇”。
Ivanka很开朗的笑了,说“哈哈,莫。薇。奇。我挺喜欢看你们这种表情,你当我在中国的七年是白呆的?”莫薇奇真想掐掐自己的大腿,是不是喝多了,这中文说的比自己还溜的老外,肤白貌美大长腿。
“卡爷,又调戏人家呢?”帅气的酒保凑过来搭话。
“柚子,别闹!”卡爷冲着酒保一笑,“一杯SingaporeSling,please!”帅气的酒保做了一个随意的致敬动作,把右手划过右太阳穴,然后打了个响指,说了声“欧了!”不久,一杯橘红色鸡尾酒推到吧台上,杯口放了一颗红樱桃和金黄色的香水菠萝,看起来十分可口。
卡爷喝了一口“新加坡司令”,半侧过身子,背靠着吧台,头扭向莫薇奇,慢悠悠地问:“你怎么一个人来啊,没朋友跟你一起吗?”莫薇奇叹了一口气,说:“哎,别提了,被放鸽子了,同事约我一起来,结果我来了,她说自己被强迫去相亲了,我就一个人了”。
“相亲?really?”卡爷瞪大眼睛。外国人就是外国人,即使中文说的再好,情急之下,下意识蹦出来的还是英文。“是啊,在中国很常见啊!不是吗?不信你问柚子呗“莫薇奇很认真地回答,并瞟了一眼帅气的酒吧。帅气酒保赶狡黠一笑:”嘿嘿,我这么帅,还需要相亲么?“说完这句话,三个人笑作一团,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
原来,柚子叫李优,25岁的双子座男生,东北人。卡爷Ivanka是美国留学生,老家在波士顿,19岁到北京语言大学学汉语,23岁南下广州读研究生,至今来中国已经7年了,中文特别溜,最近几年还学会几句粤语。卡爷身材高挑,最耀眼的特点是白皮肤和长腿,除了在留学机构担任顾问,平时还兼职做主持人和模特。
相比较起来,莫薇奇就平淡无奇的乖乖女了,在江苏老家按部就班上完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没按照家人的想法考江浙地区的高校,而是跑去深圳读了大学,因为小时候跳过级,20岁就大学毕业了,所以莫薇奇一直都是班里最小的学生之一,处处有人照顾着。莫薇奇唯一的不便之处,就是个子太高,虽然她性格很不愿意露锋芒,但是一到上体育课或者下课并排走,她差不多是班里最高的女生之一,甚至比许多男生都要高,被排挤是少不了的,加之莫薇奇性格就是淡然的,所以就在别人偶尔的窃窃私语中长大了。但是她忽略了一个客观事实,广东省女性平均身高是159厘米,她这种177cm的身高简直就是人群中移动着的发射塔,经常被被人讨论,哎那女生好高啊,能找到男朋友吗?听多了莫薇奇就常在内心压制住冲动,有时真想大喊一声:”我高怎么了?我高我也没吃你家大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