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神木，柳家堡。
一群衙役冲进高桂英家里，四处搜寻。
屋内空无一人。
一个接一个衙役向武都头报告：“没发现。”
武都头：“是不是有人走漏风声？”
艾诏：“不可能，他们两个可能去砍柴或者种地去了，不会走很远，好在这次人多，叫他们分头去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李自成捉拿归案。”
武都头：“大家分开作地毯式搜寻，山上地里，一处也别放过，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众衙役：“是！”
山顶上。
高桂英仰头看见李自成发呆，问：“夫君，你怎么了？”
李自成回过神来：“哦”赶紧把鸟窝掏了，溜下树。对高桂英说：“不好了，官军来抓我来了。”
高桂英：“啊，这么快？”
李自成：“屋子里没发现我，正向山上搜来。”
高桂英：“你赶快下山，骑了那匹马快跑。”
李自成：“你暂时也不要回去，免得惹来麻烦，找个地方避一避。”
小男孩：“婶娘到我住吧，我家只有我和娘两人。”
李自成：“你就带着婶娘到你家里去。你娘会同意吗？”
小男孩：“我娘是好人，最喜欢帮人了。再说我带回去的人她敢不同意吗？”
李自成把鸟蛋递给小男孩：“谢谢你，小子，但愿你娘的病赶快好起来。”李自成转向高桂英：“只是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娘子。”眼眶里噙着泪花。
高桂英：“如今逃命要紧。管不了那么多了，你自己多保重。我们一定会再见的。过一段时间我就回去，他们能奈我何？”
李自成：“有机会，我一定回来接你。”
山下已传来衙役们的吆喝声。
高桂英：“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高桂英牵着小男孩的手飞快地跑下山去。
李自成转身飞跑起来。
李自成骑上马疾驶而去……
米脂县衙。
武都头和艾诏垂头丧气地回到衙门。
晏子宾正提着箱子带着家眷和师爷一同走出县衙。
武都头：“大人，你这是？”
晏子宾：“你现在不要叫我大人了，我已辞官归田了。”
武都头：“都是属下无能，连累了大人。”
晏子宾：“这怎么能怪你？是天意啊。”
艾诏：“大人，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抓到李自成？你不要急啊，我们还有机会。”
晏子宾：“你们去了以后，我就让师爷算了一卦，结果是空。师爷的卦真准哪。”
艾诏：“失误谁不会有啊，怎么就到了辞官的地步？”
晏子宾：“延安知府严辞诘责，一天一催，你说我这个县令还当得下去吗？”
艾诏：“那我们送送大人吧。”
晏子宾：“不要送了，越送越没有好心情。还是就此别过吧。”
武都头：“后会有期！”
晏子宾：“各位后会有期，”
府谷。
李自成策马飞奔一直到了府谷境内，才放松了缰绳。
他信马由缰，不知该往哪里去。
突然一伙骑马持刀的人围了过来。
他们什么话也不说，举刀就砍。
李自成仓促之间只好挥起马鞭甩向持刀者的手腕。持刀者惨叫一声跌下马去。其他人一个个扑过来挥刀就砍，毫不留情，李自成挥动马鞭一瞬间将他们先后扫落马下。他们在地上挣扎几下便一命呜呼。
李自成茫然不知所措。
高立功和范能骑马过来。
高立功：“大哥。”
李自成：“立功，你怎么在这？”
高立功：“我们一直在这，这位是范能范将军。”
李自成一抱拳：“见过范将军。”
范能也在马上抱拳：“见过李兄。”
李自成：“你们看着我被围攻，怎么不来救我？”
高立功：“都怪我把大哥的武功吹得太神了，所以范将军想见识一下。”
范能：“还请李兄见谅。”
李自成：“见识一下？有这么见识的么？他们根本不是试探，他们每个人都想置我于死地。我不得已才下重手，十几条性命顷刻之间结束。你是哪一家的范将军？”
范能：“兄弟是王嘉胤王大帅的手下。山寨现在急需人才，非如此不知李兄的深浅。”
高立功：“王大帅让我们俩请你上山共事，没想到你亲自来了。我们还是赶快去见王大帅吧。”
李自成：“如此草菅人命的山大王，我不想去见他。”
李自成勒转马头就要走。
高立功赶紧过去劝住：“大哥。如今这世道，不草菅人命，自己就没命了。你没有见过官兵有多狠。”
李自成：“战场上撕杀是没有办法的事。把兄弟的性命当儿戏，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范能：“李兄，这次的事情就当兄弟错了，请你多包涵。”
李自成沉默。
突然一队官军杀了过来，嘴里叫道：“抓反贼呀，抓反贼。”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官兵，一下子把他们团团围住。
高立功从身上拔出一把剑扔给李自成：“大哥，接剑！”
高立功大喊一声：“杀！”
就和随从的二十几个亲兵一起杀入敌阵。李自成和范能也一同杀了进去。
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李自成和高立功虽然勇猛，但是官兵的人数实在太多。二十几个亲兵，全部阵亡。范能眼看支撑不住了。李自成和高立功迅速靠了过去。三人背靠背杀得筋疲力尽。官军依然凶猛地围过来。危急时刻，官军后面忽然开始溃退，箭如飞蝗。官军纷纷倒地。三人趁机抖擞精神，杀出重围。原来是高立功手下的神箭手赶来救援。
高立功：“你们怎么来了？”
小头目：“大哥下山，我们在山上也没意思。就想偷偷地跟着大哥出来玩玩。又怕大哥责罚，就在后面远远地跟着，没想到大哥遇到官军的包围。”
高立功：“看到我危险还等到现在动手？”
小头目：“官军人太多我们人太少，一开始就冲过来，我们也会被包了的，只有等官军的打得正酣，我们来个突然袭击才能奏效。”
高立功：“小子不错，还懂得等待时机。”
小头目：“这都是大哥教的。”
高立功：“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大哥，你们的大大哥李自成。”
小头目：“大大哥好。”
李自成：“兄弟们好。”
李自成：“高立功，你倒有两下子，来这府谷不久手下就有这么多精兵强将。”
高立功：“大哥才是真正的强将呢。”
范能：“高兄弟常常念叨你，说你厉害得很呐，弄得兄弟们都见见你。”
李自成：“今天兄弟都看见了，我没有三头六臂。全是他吹的。”
范能：“不，今天兄弟们见识了你的神武，才知高兄所言不虚。”
高立功：“快走吧，大哥。官军马上就会围过来的。”
李自成将马鞭一甩“驾！”
大队的官军果然追了过来。
李自成他们拼命地跑……
官军拼命地追……
高立功他们逃到一个大山的隘口停下了，说：“大哥，现在到了我们的地盘，不用怕他。”
高立功吩咐道：“赶快上山，找好位置，准备好滚木擂石。”
小头目答应了一声，他们纷纷上山占据有利地形。
高立功：“大哥，我们进去吧。”
他们骑马进山。
官军到了这里果然停了下来。不敢上前一步，但他们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李自成：“万一官军硬冲进来怎么办？”
高立功：“量他没哪个胆。”
王嘉胤大帐。
守卒报告：“范将军和高将军回来了。”
王嘉胤：“就是他们两个回来了？”
守卒：“还带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王嘉胤：“快让他们进来。”
范能他们三个人一同进帐。
范能高立功：“见过大帅。”
王嘉胤：“嗯，这位就是你们说的李自成？”
高立功：“是他。”
李自成双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见过大帅。”
王嘉胤：“嗯，确实气度不凡。见了本帅为何不下跪啊？”
李自成：“大帅还没有答应收我，就不是我的上司，我也不是你的下属。我为何要跪呢？”
王嘉胤：“好，有个性，我就喜欢这样的。我现在正式请你入伙。”
李自成跪下：“谢大帅！”
王嘉胤：“起来吧。高立功进来的时候，我给了他三个兵。你呢，是高立功引荐的，我就给你二十个兵，你自成一队，封你个百户长吧。干得好会有提升。”
李自成：“谢大帅！”
王嘉胤屯兵处，山坡上。
李自成和高立功边走边聊。
李自成：“给我二十个兵，就封我一个百户长，王嘉胤很会精打细算。”
高立功：“他对新来的人总是带着怀疑的眼光，非要你露些本事给他看，他才相信你。”
李自成：“这二十个人能干什么？我想回去把李过李双喜他们叫过来，他们都有一身蛮力，平时喜欢舞枪弄棒的。”
高立功：“这当然好，上阵需要父子兵，打仗需要亲兄弟。”
李自成：“要不要大帅同意？”
高立功：“招兵买马是自己的事，他才不管呢。”
李自成：“范能和你哪个职位高些？”
高立功：“当然是范能，你怎么问这个？”
李自成：“我还以为是你大些，好像处处是你作主。”
高立功：“噢，我救过范能的命。大帅有意让我当头，我不同意。”
李自成：“所以你不知不觉就吆五喝六的？这不好，坏了规矩。”
高立功：“我今后会注意的。你想什么时候回米脂去？”
李自成：“我现在就去。”
米脂县衙。
新任县令边大绶刚刚审完案，把惊堂木一拍：“退堂！”
他走入后堂洗手。一个衙役送来一个大红帖子，说到：“艾诏艾老爷拜访新来的边大人。”
边大绶洗完手：“让他到客厅去吧。”
衙役：“是”
客厅。
艾诏：“拜见边大人。”
边大绶：“艾老爷客气，请坐吧。”
艾诏：“区区薄礼不成敬意。”随手示意下人把大红礼盒拿过来，双手奉上。
边大绶接过礼盒放在桌上，顺手揭开盒子略视一视：“艾老爷怎么如此客气？听说贵公子在河南内乡当县令？”
艾诏：“离家有点远，很少回家来看我这把老骨头。”
边大绶：“现在世道不太平，当个芝麻官确实忙啊。”
艾诏：“您是本县的父母官，老朽还望大人多关照啊。”
边大绶：“好说，好说，艾老爷有什么事尽管说，本县还要仰仗艾老爷多支持啊。”
艾诏：“上届县令晏子宾大人因为李自成逃脱而被免职回乡，这事我一直耿耿于怀。”
边大绶：“这事我也听说了，怎么能怪你呢？”
艾诏：“如果我不多事报案，捕快没抓住李自成，晏大人就不会有什么责任了。”
边大绶：“艾老爷不要自责，有些事是没去预料的。艾老爷关心国事应该表彰才是。”
艾诏：“本来这个杀人案跟国事扯不上关系，但是听说李自成将来会把国家掀个底朝天。所以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边大绶：“是啊现在是多事之秋，此等事是防不胜防啊。”
艾诏：“既然这事做了就要做到底。我在李继迁寨放了眼线，如果有消息，望大人即刻发兵捉拿。”
边大绶：“这个自然，你是尽义务，我是职责所在啊。”
艾诏：“李自成确实有些厉害，几次被他逃脱，不知是不是天意？”
边大绶：“我们不知天意，但我们可以尽人事。”
艾诏：“大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艾诏起身告辞。
李继迁寨。
炊烟袅袅升起。
李过驮着犁，牵着牛回来。
李双喜挑着一担柴回来。
李守信扛着一把锄头回来。
李继迁寨一片和平的景象。
李自成戴着很大的斗笠，从树丛中钻了出来。
李自成悄悄地跟着李守信。
李守信浑然不觉。
李守信把锄头放下进门。
李自成轻轻地叫了一声：“信叔。”
李守信吃了一惊：“自……”
李自成前后看了看没有人，一下闪进门。
李守信：“你怎么回来了？这段日子官府买通了一些寨子里的人当眼线，时时盯着我们李家，仿佛我们李家都是盗贼。”
李自成：“时间紧急，你赶紧去叫李过李双喜过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李守信：“好，你就在屋里不要出来。我去叫他们过来。”
李自成：“一定要快。”
李守信出去找李过李双喜。
不远处的秸秆堆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的背影。
李自成在屋子前后看了一遍，确信没有人监视，才回到屋里等待。
李过和李双喜先后来到李守信的屋里和李自成相见。
李守信最后慢吞吞地回来。
李守信的后院
李自成：“长话短说，官军到处抓我，我无路可走，已经在府谷王嘉胤那里落了草。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把你们三个一起带出去。”
李双喜：“我愿意跟着叔父去，官府派了辽饷又派练饷，据说很快又要加派剿饷，日子简直没法过了。还不如去造反。”
李过：“我听说叔父被官府抓去，我就想去劫狱。这世道太没天理了。叔父去那我就去那。”
李守信：“我虽然比你长一辈，但我愿意听你的。大丈夫一生老死田间是死，马革裹尸也是死。我辈都是李继迁的后人，何不英雄一回？”
李自成：“既然你们都有这想法，以后可不能后悔。趁着夜色，我们即刻动身。”
李双喜：“总得带点日常用度。”
李自成：“迟则生变。什么也不用带，所有的东西自然有人给我们提供。”
李过：“好，那就听李叔的，每人随便拿一件兵器。”
李过拿了一把柴刀，李双喜拿了一把叉，李自信拿了一根木棍。只有李自成原本带着一把大刀算得上是兵器。
当他们打开大门的时候，他们大吃一惊。门口站着几十个拿着锄头铁耙的人围在门口，其中领头的就是李成。
李成：“李自成，你们跑不了，还是到官府去自首吧。”
李自成：“李成，咱们乡里乡亲的，这是怎么回事？”
李成：“你现在是朝廷钦犯，我们要捉拿你归案。”
李自成：“我就是朝廷钦犯，也不需要辛苦你吧，你还是少管闲事，不然大家颜面上不好看。”
李成：“你乖乖地跟我去自首，大家都有颜面。如若不然，我们手中的家伙什是不认人的。”
李自成：“乡里乡亲，还是不要这样。你就当作没看见我，放我们过去，我不会忘了各位乡亲。”
李成：“你说什么都没用，你今天休想走出这个寨子。”
李自成：“你们硬要把我往死路上逼，我就只有得罪了。”
李自成转头对他们三个人说了声：“我们走！”
李成他们围了过来。李自成三拳两脚把他们全部打翻在地。
李自成：“我们快走，前面有人在接应我们。”
李自成带着他们趁着暮色疾奔，没人敢追。
李自成他们跑出村口，转过一道山梁，就看到高立功他们在那里焦急地等待。
李自成：“快！”
后面大队的官军追了过来，火把排成了一条长龙。
李自成只管拼命地跑向高立功他们。
骑马的官军很快就要追上李自成，李自成也快到高立功身边。
官军开始放箭。
李自成站住：“你们快跑！”
李自成用大刀拔开飞箭。
李守信到了高立功身边，跃马而上。
李自成也飞步冲向高立功。李自成跃上了马背。勒转马首，挥起一鞭：“驾！”
高立功弯弓搭箭，“嗖”一箭射中为首官军的咽喉。接连发三箭，箭箭命中。官军不敢强追。
李自成等人飞跑很长一段路。渐渐慢了下来。高立功说“这里还没有脱离危险。”
李自成：“官军总不可能在这里也设一道埋伏吧。”话声未了，一队官军拦住了他们的的去路。为首的正是武都头。
武都头：“李自成，数次被你逃脱，晏大人因为你削职为民，我被官府棍责。今天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李自成：“武都头，你以为你能挡得住我吗？”
武都头：“我自然挡不住你，你看我后面的官军挡得住你吗？”
武都头用手指了一下后面的黑压压的官军。
李自成倒吸了一口冷气。
高立功：“官军怎么来得这么快？”
李自成：“兄弟们，现在已没有别的办法，你们把我的首级割去向官军投降吧，”
高立功：“大哥说哪里话？我们兄弟谁能做出这样的事？哼，就是死，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高立功取出弓箭，“嗖”，武都头应声落马。官军惊骇。
高立功：“弟兄们，杀！”
这百十个人就冲进官军撕杀。
他们正在拼命突围的时候，官军的后队突然大乱，原来是范能带着一支大队前来接应。官军纷纷溃退。
李自成他们终于杀出重围。
李自成：“还是范将军重情重义啊。”
高立功：“谢谢范将军！”
范能：“我范能没有能力，情义还是有的。高兄帮我那么大的忙，我不能无动于衷吧。”
高立功；“你哪来的这么多兵？”
范能：“大帅恢复了我的兵权。我手下现在有五千兵马。”
高立功：“五千？”
范能：“这还不是你的功劳？”
高立功笑笑：“我有什么功劳？”
范能：“高兄就别谦虚了。我们回山寨吧。”
府谷。
李自成和高立功范能等正在行走，一个小卒匆匆来报：“范将军，大帅被围，请你速速救援。”
范能：“官军又围了过来？高兄，这五千兵马由你指挥。”
李自成：“你只要挑一百个不怕死的给我。高立功你只要把你的神箭手带上就可以了。我们直接去攻官军的大本营。我在前面冲，你们在后面射住两翼。”
范能：“好，不怕死的过来跟着李百户冲锋。”
“我去！”“我去！”“我去！”
很快就有一百来个骑兵，到了李自成身边。
李自成：“拿一把长茅给我！敢死队的兄弟都要配长兵器。”
高立功：“范将军，我们一旦冲开一道口子，你的人就随后跟进。”
范能：“我们不要派人去护卫大帅？”
李自成：“大帅身边的人多，一时半会还挺得住，只有把官军打退，大帅才能真正解围。”
李自成骑马上了一个高坡，仔细地看了看官军阵营，发现官军地形比较低，大营在西北角。
李自成：“我们先往高处冲，然后再从高处往下冲，杀到西北角的官军大营。高立功你殿后，有监阵脱逃者立刻射杀。”
高立功：“是！”
李自成大喊一声：“杀——”
一百多个敢死队员往前冲，官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惊呆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李自成很快就冲到了高处，这时官军已反应过来，很快就向敢死队包围了过来。
高立功大喊：“对准敌酋，射！”
高立功率先发箭，射中官军小头目。神箭队的箭纷纷向官军射击，官军的伍长什长纷纷倒地。
李自成带着敢死队死命往下冲。
范能带着人在后面呐喊助阵。
李自成的敢死队很快就冲到官军大帐跟前，官军大帐慌乱起来，不知是谁在大喊：“快！保护大帅。”李自成身中三夭，还拼命冲杀。敢死队员倍受感奋，在官军的包围中毫不惧怕，拼死向前。官军大帐开始移动。李自成紧追不放。官军大帐在快速移动。渐渐地，李自成的敢死队逼近官军大帐。官军主帅仓惶逃跑。
主帅一跑，官军像潮水一般在开始溃退。
范能看官军在退，指挥他的部下猛攻。
王嘉胤看到围住他的官军在后退，惊喜万分。连声大喊：“弟兄们，弟兄们，快冲，快冲啊。”
王嘉胤大本营。
一名郎中正在给李自成包扎伤口。门外忽喊：“大帅驾到！”
李自成赶紧下跪迎接。王嘉胤进来捉住李自成的手：“不需多礼。你的伤怎么样？”
李自成：“谢大帅关心，我的伤不碍事。”
王嘉胤：“这次多亏了你拼死冲杀。才解了官军之围。从现在起你就是千总了，给一千人做你的敢死队。”
李自成：“属下未能及时救护大帅脱险，还望大帅见谅。”
王嘉胤：“不，你很懂兵法。等你伤愈之后，我要大摆宴席为你庆功。我要让他们都学习你这种不怕死的精神。”
李自成：“谢大帅！‘
延绥总兵府。
新任延绥总兵吴自勉正在问部将毕忠：“毕忠啊，官军无论是从兵器上，还是从素质上，都远远超过那些泥腿子。怎么就不能把那些贼军剿灭呢？”
毕忠：“大人有所不知。官军在实力上是占了优势，但在士气上却远不如那些泥腿子，那些泥腿子都是不要命的主，而官军因为舒服惯了，早已沾上了暮气。再说，陕西的反贼实在是太多，光我们这里就有三王：王嘉胤，王左桂，王自用。洛川有不沾泥，延川有混天王，绥德有苗美，安定有苗登务，肤施有张献忠。还有那安塞的高迎祥。贼多兵少，剿不胜剿啊。”
吴自勉：“我们的防区离哪一路反贼最近？”
毕忠：“当然是三王，三王之中势力最大的是王嘉胤。”
吴自勉：“那我们就先灭了这王嘉胤。”
毕忠：“大人万万不可，上任总兵就是围攻王嘉胤，身负重伤，差点命都没有。”
吴自勉：“王嘉胤有三头六臂？”
毕忠：“王嘉没有三头六臂，只是人多，但自从来了个高立功，后来又来了个李自成，便如虎添翼。官军几次围剿都大败而归。”
吴自勉：“那我们就没办法了？”
毕忠：“大人最好还是避其锋芒。不如先剿灭了王左桂和王自用，再来对付王嘉胤。这样容易奏功。”
吴自勉：“你这个办法好，那就先打王左桂。”
王嘉胤大营。
刘成：“王左桂全军覆没，王左桂战殁。王自用也被打得溃不成军。三王之中就剩下我们这一支了。”
王嘉胤：“兔死狐悲。吴自勉下一步肯定是要来对付我们的。”
刘成：“大帅可有什么良策？”
王嘉胤：“哪有什么良策？水来土淹，兵来将挡。”
吴自勉的总兵府。
吴自勉在后花园来回踱步。
毕忠进来：“三边总督杨鹤的嘉奖令到了。”
吴自勉：“你把它放桌上吧。”
毕忠：“大人好像并不兴奋。”
吴自勉：“就到了兴奋的时候吗？”
毕忠：“大人数月之内就将王左桂和王自用打得无路可逃，足见大人用兵之神。区区一个王嘉胤又怎能挡住大人的铁蹄？”
吴自勉：“话虽如此，但我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王嘉胤大营。
刘成进来报告：“大帅，延绥总兵吴自勉到了府谷县城，准备对我们用兵。”
王嘉胤：“该来的一定会来。去把范能、李自成、高立功、朱奎都叫过来，商量一下，这仗该怎么打。”
刘成转身出去。
王嘉胤思衬着。
一会儿，范能、李自成、高立功、朱奎一起进来：“参见大帅！”
王嘉胤：“各位可能已经知道，延绥总兵吴自勉的部将毕忠到了府谷县城，克日就要对进兵。诸位有什么对敌良策说出来听听。”
朱奎：“听说这位吴总兵十分嚣张，王左桂和王自用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他曾放出狠话，说三个月以内把延绥境内的流寇肃清。”
范能：“我们是不是退出府谷，避其锋芒？”
李自成：“退？往哪里退？退到神木他追到神木，退到榆林他追到榆林。”
高立功；“与其后退不如主动打他一下，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王嘉胤：“嗯，本帅也觉得退不是办法，这位吴总兵现在正趾高气扬，我们就给他个下马威，今晚我们就去攻打府谷。谁愿意去打头阵？”
李自成：“我和高立功去打头阵。我们先把府谷县城围死，然后四面攻打，让毕忠无兵可分。”
府谷县城，夜。
王嘉胤的军队团团围住府谷县城。
攻城开始，士卒们把云梯靠在城墙上，缘梯而上，城上举着火把，滚木擂石往下砸。登城的士兵死伤惨重。
李自成大声喊道：“高立功，上，对准那些举着火把的官军。”
高立功：“是。”
高立功用手一挥，神箭手排成一排，张弓搭箭，对准城墙，“嗖”“嗖”“嗖”万箭齐发，城墙上一片惨叫，登城的士兵加快速度……
毕忠大喊：“快，把所有火把熄掉！二梯队快上，决不能让贼寇爬上城墙。”
义军正要爬上城墙，又被官军打了下来。
高立功继续放箭，但城上没有火把，失去了准头。
王嘉胤大营。
王嘉胤：“已经三天了，这毕忠还在死嗑。我军的伤亡太重，是不是应该撤兵？”
李自成：“千万不能撤兵，毕忠也快坚持不住了，他在等待援兵。”
高立功：“奇怪，围了三天了，官军的援兵怎么还没到呢？”
朱奎：“毕忠被围成铁桶一般，出去报信的机会都没有。”
李自成：“这样不行，必须让他有求援的机会。”
范能：“为什么要让他有求援的机会？把他困死不是更好吗？”
李自成：“我们现在悄悄地留一道口子，让他派人出去送信求救。官军一定会马上过来救援，而且会想法里应外合，把我们反包围。我们正好利用这一机会将来援的官军和毕忠一举歼灭。”
王嘉胤：“这个方法好，具体的就由你安排。”
李自成：“那你得授权给我，所有部队的调动归我节制。”
王嘉胤：“行，我马上下令，所有人都听你的。”
李自成：“白天围而不攻，晚上佯攻。南面、西面、北面紧紧围住，不留一点空隙，唯独东面留一道小口子。”
范能：“为什么要在东面留一道口子？”
李自成：“因为东面是黄河天险，不需要守。”
范能：“万一他就从黄河上逃呢？”
王嘉胤：“好了，就听李自成的安排。”
府谷城内。毕忠帐内。
毕忠正在徘徊。一个偏将进来报告：“将军，城中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军心摇动。”
毕忠：“已经围了三天了，大帅怎么还不来增援呢？”
偏将：“府谷围得铁桶一般，我们出去送信的机会都没有，大帅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情况危急呢？”
毕忠：“是啊，我们必须派人出去送信，不然这府谷是守不住的。”
偏将：“将军，我发现东面的贼军少了？”
毕忠：“真的？”
偏将：“真的，可能他们认为东面有黄河天险，我们不可能从那里突围。所以把东面的守军调到其他三面加强攻势。”
毕忠：“到底是一伙土寇。我不能从东面突围还不能从东面派人出去送信啊？”
偏将：“将军英明，我立刻安排几人突围送信。”
毕忠：“好。我现在就写密信。”
府谷城东。黄河岸边。
李自成只派了少量的士卒在这里巡逻，只有黄河水哗啦哗啦地流。
夜暮中，一支官军悄悄地地摸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巡逻的士卒干掉了。他们从树丛中拖一条船，三个跳上船，他们轻声说道：“快！”
一人撑蒿，一人掌舵，一人坐中间，在黄河的波涛中疾速驶去。
孙元帐中，一小校报告：“将军，外面一人声称是毕忠毕将军派来送信的。”
孙元：“快叫他进来。”
一小卒进来跪下行礼：“参见将军！”
孙元：“就派了你一个人来？”
小卒：“一共派了三个，但是船被黄河的浪涛打翻，只我一个人侥幸上了岸。府谷已万分危急，望将军即刻发兵救援。”
孙元看着他一身水淋淋的样子，说道：“你先起来，去换件衣服，休息一下。”
小卒拿出用油纸包好的密信：“这是毕将军亲笔写的信，请大人过目。”
孙元接过信：“好，你去吧。”
孙元仔细地看着毕忠的信。
站在旁边的偏将问：“将军，这封信可有诈？”
孙元：“这封信是真的，毕忠做的细心，他在信中做了暗号，如果信被贼军截了，不要说贼军看不出信中的秘密，就是送信的人也不知道其中的秘密。”
偏将：“毕将军真是个谨慎的人啊。”
孙元：“我们走水路，打贼军一个措手不及，毕忠将军从城中冲出来和我们里应外合。”
偏将：“此计妙极！我立即去布置。”
府谷，夜。
孙元的军队悄悄地地逼近府谷。
黄河岸边有队士兵在巡逻。
孙元在船上命令弓箭手：“按顺序一人对准一个，听我的口令，将他们全部射毙。”
弓箭手张弓搭箭瞄准。
孙元命令：“放！”
一排利箭过去，巡逻兵全部倒地。
孙元命令：“全部靠岸！”
府谷城内，毕忠大帐。
偏将报告：“将军，约定的时间到了。守卒报告，孙将军已经靠岸。”
毕忠：“好，打开城门，直冲王嘉胤的大营！”
城门大开，毕忠一马领先，冲向王嘉胤的大营。
王嘉胤的大营。
几个守卒大叫：“快，有人踹营！”
话声未绝，所有守卒都被毕忠射死。
毕忠带着手下飞快冲进王嘉胤的大营，到里面一看却空无一人。
毕忠大叫一声：“不好，我们中计了。快撤！”
这时营外伏兵四起，箭如飞蝗。
毕忠身边的的骑兵纷纷坠地。
毕忠犹在奋力冲杀，高立功将箭对准毕忠，“嗖”正中毕忠咽喉，毕忠坠马身亡。
黄河岸边。孙元的人马刚全部上岸，一个士卒发现他们的船只正在下沉。大叫：“将军，不好了，我们的船沉了。”
孙元吃了一惊，旋即镇定下来：“不要怕，兄弟们，这是贼军的小诡计，我们现在只有破釜沉舟，才有归路。”
两边忽然大喊一声，李自成李过李双喜李守信带着大队人马已将孙元团团围住。
李自成：“孙元，舟已沉了，归路也没了，你还是投降吧。”
孙元笑了几声：“我今天中了你的奸计，唯死而已，决无投降之理。弟兄们，为朝廷尽忠的时候到了，杀！”
李自成：“杀！”直奔孙元撕杀，孙元确实能战，手下士卒伤亡殆尽，他兀自力战，最后被李自成一刀劈于马下。
天上的月光一片惨白。
府谷城。
王嘉胤带着一队人马冲到城门口大喊：“城里的人听着，毕忠已经中计身亡。你们快快打开城门投降，不然的话，我就冲进城去杀你个鸡犬不留。”城上守卒：“胡说，毕将军怎么会中你奸计，你想赚我城门，没门。”
王嘉胤：“不信是吧，你看看这是谁的首级？”
一个士兵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把毕忠的首级高高挑起。守城的士兵吓了一跳：“真是毕将军的首级！”
王嘉胤：“赶快打开城门，我饶你们不死。”
这时一个降卒也喊道：“快打开城门吧，孙元将军也阵亡了。”
城门嘎嘎地打开了，王嘉胤的人马一涌而入。
府谷县城，飘着“王”字旗。
李自成来到城门，城门紧闭。
李自成大喊：“快打开城门，我是李自成。”
城上守卒大声说：“大王有令，李千总不得入城，即刻前往城南扎营，以防榆林的官兵来袭。”
李过骂道：“浑蛋，老子浑身是血，竟不让老子进城。”
李双喜：“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李自成：“算了，我们还是往城南去吧。”
李自成勒转马头往城南而去。
延绥总兵府。
吴自勉穿上便服，等待新任总兵的到来。
王承恩进来。
吴自勉捧着总兵印交给王承恩。
王承恩一声不吭地接过来放在桌上。
吴自勉：“所有的公文我整理好了。就是没准备酒菜欢迎大人。”
王承恩：“无须欢迎，今天的你也许就是明天的我。”
吴自勉：“王总兵一定会比我干得好。”
王承恩：“未必，乱世的总兵就是一只烫手的山芋。谁接过来都不会轻松。”
吴自勉：“鄙人疏忽大意，才有今日之败。”
王承恩：“谁都有疏忽的时候，贼人中有了像李自成这样的人，是我等的不幸，更是朝廷的不幸啊。”
吴自勉：“我本想招抚李自成，但现在没机会了。”
王承恩：“吴总兵是想提醒我，如果有招抚的机会就要尽量招抚？”
吴自勉：“我什么也没说，我只知道我是一个解甲归田的人，告辞了，大人。”
王承恩沉思。
城南，李自成的营帐。
李自成正和李守信李过李双喜等围坐在一起，每个手上拿着一个海红果吃。
李双喜：“这王嘉胤是怎么做头领的？赏罚不明，是非不分。没有我们他还不得跟王左桂王自用一样，早玩完了。”
李过：“我们在外面喝凉风，他却在城里逍遥。这种人真的很可恨。”
李守信：“就算让我们站岗，你总得表示表示吧。李自成到现在还是个千总。连酒肉都没有赏我们一担，真的有点过分。”
李自成：“大家还是多吃一个海红果，这东西就这府谷还有得吃。”
李双喜：“我们吃海红果，王嘉胤正在县衙里喝酒吃肉。”
李自成：“大家少发点牢骚吧。布置下去叫兄弟们把眼睛睁大点，官军很快就会来。”
话音未落，一个小校就跑来报告：“千总大人，来了大队官军，不知道有多少人。”
李自成：“这里的山路不宽，敌人的骑兵施展不开，我们四个各带一部人马，将敌人冲成四段，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然后各个击破。”
李守信：“就按你的部署，我们分头行动。”
他们纷纷拿起武器出帐。
山路上，官军正在静悄悄地行军，突然李自成的人从山上冲下来，猛砍猛杀。由于来得突然，官军乱作一团。义军刀砍枪刺，官军的马到处在惨叫。李守信他们更是勇猛。横挑竖劈，官军死伤惨重，尸横狼藉。
战斗渐渐结束了。山脚静下来了。
李自成对义军说：“大家千万不要放松警惕，官军还会来袭。”
府谷县衙。王嘉胤正坐在大堂上尝试当县令的滋味。
王嘉胤把惊堂木一拍：“升堂——”
王嘉胤又把惊堂木一拍：“带犯人上堂！”
范能在一旁看着发笑又不敢笑。
范能：“大帅。要不我明天找几个告状的人来，让大人过过瘾？”
王嘉胤：“算了，他们命都快吓没了，还敢来告状。我就尝尝当县令是什么滋味。”
范能：“大帅，一个县令算什么，你将来当知府当巡抚甚至当皇帝都可以。”
王嘉胤：“唉，当皇帝还是有点难的。官军很凶悍，听说李自成消灭了三股来犯的官军？”
范能：“是的，官军现在消停了。大帅，是不是把李自成调进城来休整一下？”
王嘉胤：“不行。范能啊，你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憨哪。”
范能：“我不懂大帅的意思。”
王嘉胤：“高立功也去帮李自成了吧。”
范能：“他们兄弟情深，就让他在城里他也呆不住的。”
王嘉胤：“李自成，将来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范能疑惑了……
城南，李自成大营。
李自成正把从官军手里缴获过来的铠甲和武器分给士兵们，士兵们欢天喜地地试穿铠甲，试试手中的盾牌。
刘成带着几个人过来。
李自成：“唉，刘成，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来犒军的？”
刘成：“千总，我进帐说话吧。”
李自成：“好啊，你们慢慢分啊，谁也不许争抢。谁争抢我就对谁不客气。”
众人：“千总大人，你放心好了。”
李自成和刘成进帐。对面坐下。
李自成：“大帅有何钧旨啊？”
刘成：“大帅很高兴，说有李千总在城南，官军就不能越雷池一步。大帅还说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守城南，不然早让千总进城了。”
李自成：“这个无所谓，我们都要听大帅的。还有什么事？”
刘成：“大帅听说千总缴获了官军很多装备，希望千总全部运到城里去，统一分配。”
李自成：“全部？”
刘成：“是的，全部。”
李自成：“那怎么行？刚才你也看到了，我的士兵打了几场恶仗，衣服全打烂了，兵器也打折了，都不能穿了，不能用了。”
刘成：“这我知道，不是统一分配嘛，大帅肯定会多分一些给你的。”
李自成：“这几次的缴获其实不是很多，你我都已经全部分下去了，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这样吧，如果有多余的，你全部带走，我一件都不留。怎么样？”
刘成：“不是我不同意，大帅是这样吩咐的。你让我怎么回去交差？”
李自成：“你就按我说的去交差。其它的事由我来承担。马上可能还有恶仗要打，弟兄们没有铠甲，没有兵器怎么行？就是大帅来了，我也这么说。”
刘成：“你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
李自成：“没有。”
刘成：“好。”
刘成出帐，对手下人说：“走！”
高立功望着刘成的背影说：“他很生气。”
李自成：“我更生气。”
王嘉胤大营。
王嘉胤把桌子一拍：“岂有此理？太狂妄了！”
刘成：“大帅，我早说过了，李自成将来难以控制。”
王嘉胤：“这个李自成，我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刘成：“李自成现在势大，不好随意动他。他平时很是懂得笼络人心，战利品都是平均分配，李自成从不多占。所以他手下那一批骄兵只听他的。”
王嘉胤：“何必惧他？我几万兵马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李自成？这种居功自傲的人，现在不收拾，将来尾大不掉，更是没办法了。”
刘成：“李自成虽然人少，但他的兵精，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一旦动起手来，谁胜谁负真的难以预料。”
王嘉胤：“那你说怎么办？”
刘成：“先得去掉他的戒备心理，派人去安慰他，然后调他进城换防，等官兵来袭，再派他出兵，趁机将他剪除。”
王嘉胤：“除掉一个李自成还这么麻烦。”
刘成：“就是这样，还得处处小心谨慎，方是万全之策。”
王嘉胤：“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全权处理。”
刘成：“属下一定不负重托。”
李自成营帐。
朱奎带着很慰问品到李自成的营帐：“李将军，辛苦了。”
李自成迎接朱奎：“朱将军一路辛苦，累得连话说错了，赶紧进帐歇息。”
朱奎：“哎，累是有点累，但不至于说错话吧。”
李自成：“刚才你叫我什么？”
朱奎：“将军啊。王大帅因你劳苦功高，特升你为前锋守备，守备就是将军了。”
李自成：“噢，什么时候的事？”
朱奎：“就是刚刚的事，你看，大帅的亲笔书信我都带来了。”
朱奎掏出一方丝绸手帕式的书信递给李自成。
李自成看着看着脸上露出喜色。
朱奎：“我没骗你吧。”
李自成：“朱将军赶紧请上坐。”
朱奎坐定。
李自成：“大帅没怪罪我？”
朱奎：“刘成回去，把你的事一说，还没说完就被大帅骂了个狗血喷头。大帅叫他到一边歇风凉去。”
李自成：“大帅真是雅量，我李自成自觉惭愧。”
朱奎：“大帅说，没有李自成在咽喉之地守着，我等在府谷县城怎么睡得踏实。李自成连生命都不计较，你刘成一点战利品还要计较，哪有将军的风度？”
李自成：“倘若都如大帅这么说，我李自成就是再苦再累也无话可说。”
朱奎：“大帅体谅兄弟们辛苦，今天特意让我带来了酒肉来慰问兄弟们。”
李自成：“谢谢大帅。走吧，朱将军，我们一起去痛饮一杯。”
朱奎：“那我就沾光了。”
府谷县城。
李自成在城墙上检查士兵防守。
李自成：“你们的眼睛可要睁大一点，不要认为这里有黄河就没事了。你们不要忘记，上次孙元就是从黄河水道来偷袭我们的。”
士卒：“放心吧，将军，不要说人，就是有一条大鱼游过来，我们也会看得清清楚楚的。”
范能过来：“李将军，你什么时候进城的？”
李自成：“范将军，你不知道？我和朱奎朱将军换防了。”
范能：“你和朱奎换防了？他能守得住那咽喉之地吗？”
李自成：“哎，范将军，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朱奎不但能守得住，而且可能比我李自成守得更好。”
范能：“是是是，是我口误。李将军，在城内的感觉怎么样？”
李自成：“感觉好极了，天天在城墙上看黄河奔腾的气势，就像喝美酒一样爽。”
范能：“有气魄。改日我请李将军到我那里喝一杯十年的陈酿，千万不要那些嘴馋的人知道。”
李自成：“你这玩笑话我可记住了啊。”
范能：“不是玩笑，一定一定。”
府谷城内。
李自成高立功李守信李过李双喜一行正往元帅府走。
范能拦住他们：“哎，李将军，我今天兑现我的玩笑。”
李自成：“我们五个人一起吗？”
范能：“五个人一起。”
李自成：“你不早说，你那个十年陈酿喝不成了。城南传来急报，官军来袭，朱奎将军损失惨重，力不能支。大帅派我等去换防。”
范能：“城南急报？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去哪里？”
李自成：“大帅为我们设宴饯行。”
范能：“设宴饯行？怎么没让我作陪？”
李自成：“你看你一听说宴席就犯酒瘾。”
高立功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
李自成：“什么不对？”
高立功：“我总觉得这里有点不对劲。”
李自成：“你发现了什么？”
高立功：“我就是什么也没发现，才觉得不对劲。”
李双喜：“你这话让人越听越糊涂。”
高立功：“你说朱将军惨败，怎么没有一个伤兵送回来救治？前面传来败报，城内居然没有一点紧张的迹象。这么大一个事，范将军竟然毫不知情。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范能：“城南的战事这么吃紧，还有时间喝酒。应该立即开拔才是。”
李自成陷入沉思。
范能：“李将军，你在想什么？”
李自成从沉思中醒来：“噢，没想什么。范将军，你先去忙吧，你把那十年陈酿留着啊，等我回来再喝啊。”
李自成：“立功，我们走，大帅还在等我们呢。”
李自成等向大帅府走去。
范能若有所思：“大帅现在怎么把我晾在一边呢？嗨。”
王嘉胤大帅府。
李自成等围坐在桌子边，桌上摆满了佳肴。
刘成进来：“大帅临时有点事，让我来陪各位先喝。”
李自成：“那这么行？我们还是等等吧。”
刘成：“大帅说不用等。各位这次又有一场恶仗，战场上生死未卜。所以大帅把府谷最好的酒拿出来给各位喝，希望各位喝个痛快。”
高立功：“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这些人每一次饯别都可能是永别。”
李自成：“好，既然是大帅款待我等也不必客气，喝。”
刘成端起酒碗：“来，干！”
大家一起举碗：“干！”
李自成等都用袖子挡住碗一饮而尽。
刘成：“来，吃菜。”
李双喜刚举起筷子想吃菜的时候，感到浑身乏力，说道：“这酒劲真大，才喝一碗就好像醉了。”
高立功：“要不怎么是大帅最好的酒呢？唉，我怎么也不行了？”
筷子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趴在桌子上。
刘成大喝一声：“屋内甲士何在？”
屋内齐声应道：“在！”一跃而出，气势汹汹地站在李自成他们的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