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想要靠近的人儿
“染媚，你把你今晚看到的再详细说一遍。”男人开口说。沙发上的女子点头。
流染媚，华夏保卫局华南分部实习执法官。
流染媚点头，娓娓道来。“你是说，你看到了那两个神秘人，都戴着刻有飞鸟的面具，一人一头白发，一人青色中短发，看不出二人年龄？”男人问。
“是的，那两个神秘人都穿着宽松的斗篷，但我只与其中之一交过手，另一个离得很远，看不出什么。”流染媚说，声音很悦耳，而且有点媚。
“白发，黑袍，飞鸟面具，苍茫银牙……已经大概可以确定了。那两个神秘人之一就是一年前出现在CS县的那个人。只是我有些疑问，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男人不解得说。他习惯性的磨蹭着自己的那个老式手表，看着指针缓缓走动。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忽然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
“十月十五号啊。”路东升说。“怎么问这个。”
“十月十五号，十月十……等等，我想我知道了。”男人的眼睛突然发出一种摄人的精光。“是华南大学。”众人彼此相视表示不解，唯有路东升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是说那个年轻人很可能就在华南大学？”路东升疑惑得问。
“对，没错。”
“能肯定？”
男人笑笑，“你觉得呢？这可是个敏感的时间点，就如……她所说的那样……”路东升不语。沉默了许久，路东升叫退三人，自己却慢悠悠的沏着茶，在思考着什么。
不算十分宽敞的会议室，只留下这两个一起走过几十年的至交，沉默不语。
“头儿，你怎么看？”路东升率先打破了平静。
“还记得蝶儿死前说的话吗？”男人叹了口气，反问道。
“当然记得，快二十年了，还是没有人能搞懂她死前的预言。”路东升点点头。
“死亡，不过只是短暂的沉睡，对于那些必将出现的人而言。时间，虽然不会回到从前，但时间的主人还会回来，与众神一样。”男人以一种感慨却又无奈的语气说完这些话，就如同当日蝶儿死前的语气一样，连嘴角的表情也是那么相似，两分嘲笑，三分苦笑，但更多的是无奈。
“每一届的女巫在临死之前都会说一句如此相同意味的话，好像看穿了整个世界。”男人自嘲的苦笑着，“反倒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好像一直是这么迷茫。”男人自顾自的转身走向阳台，打开窗户，倚着阳台的栏杆，可奇怪的是显示器里的镜头似乎一直跟着男人在走。
“她死去的前一天，她突然对我说，在不久的将来，一切都会结束，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的永恒，即使是神也会死，所以不必担心，有些东西是早已经注定的，就像她的出生，和她未来临的死。当时我好害怕，以为她突然想不开，但她却笑着对我说，相信我，明天将会非常美丽。她笑得很开，很甜，可我却不知道，女巫的明天，指的却是死亡前的最后一次绽放，夕阳落下前的最后一抹余晖……因为时间的女巫只有今天，那是她做为女巫唯一拥有的时间……”
男人还在自言自语着，好像在这深深的夜里看见了黎明的光芒，像是吟游的诗人对着美好事物的，歇斯底里的深情告白。路东升摇了摇头，他已经习惯了，快三十年了，他还是忘不掉当初的那个蝶儿，那像是美丽善良的女神般征服了一个又一个人的女人，曾经是多少人心目中不可亵渎的一位，但说到底她还是女人，还是死了，与她历代的前辈一样，好像死并不可怕，坦然无惧的就接受了。
与此同时，CS县一处深山老宅里，一名老人正抚摸着一张相片，上面是一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纯美的笑着。
“蝶儿啊，如你所说的啊！一切的起始，都会在终结之地，而一切的终结，都只会在起始之地啊！”老人老泪纵横，这深深的夜里，听不见哀嚎惨怛的哭声，却留有那未知来源的，温柔沙哑的山歌……
“青山那个绿水呦喂，小伙子呀荡桨喂诶，老树那个老地方喂诶，小姑娘呀在等谁喂诶……”
华南市，华南大学住宿区——
“呦！搬进来啦，大谷！”崔健文放下手中的健身哑铃，扭着身子，对着谷黎泠露出他那和肤色截然不同的一口白牙。
“是啊，东西都到了，今天就可以入住了。”谷黎泠笑了笑，提着行李包打点着他的床铺。
“话说，小苏那小子今天也可以入住了吧……”
大谷，当然就是谷黎泠了，而小苏，则是寝室的另外一员，“苏哲”了，一个不太爱说话，有些内向的华南本地人。
……
传说，人就像是一蛊沙漏，有着多次选择和倒转的机会，每过一个站台，若是沙尽，便会倒转，如同不曾回头的缘分。嗨！看到这份信的人儿啊！愿你们也能幸福，握住手中……流逝的沙。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少年将一张折叠的长纸条塞进一个长嘴瓶。好像一切都是那么平淡自然，除了船舱顶部不时碰撞着顶部夹板发出碰撞声响的吊灯。很难想象，这一艘暴风雨中挣扎哀嚎的渔船，即使是最有经验的水手，也很难如此轻松的将一张纸塞进这样一个细口瓶，甚至早已很难安然站立。
传言在很久以前，遭遇不测风暴即将遇难的水手，会将投出装有遗言的漂流瓶，期待着家人会有看见的一天，虽然也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那天会是多久。但这个少年，似乎不是如此，他稳稳走在甲板上，即使颠簸，他也像粘在甲板上似的，一起一落，如此同步。他稳稳打开舱门，门外的风浪拍打在船上，却好像舱门未曾打开般，透不进一丝风浪。
手中的漂流瓶投出，他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关上舱门，回到座位上。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厚厚的防水袋，撕裂了包装，取出里面纸张的任意一张。
“嗨！我亲爱的战友，不知我的遗言会在谁的手上，但，请不要忘记，我张达生，是人类异能联盟光荣的战士，为了保卫我的家园，我的鲜血终将洒满战场，我的身体，即使消亡，我的灵魂，亦会化作厉鬼，化作让敌人心寒彻骨的哀嚎！我的祖国，我的战友，我的家人，都将会为我而自豪！张达生绝笔！”
“好紧张啊！想到自己可能会死，就感觉很恐惧，如果我死了，请转告我的未婚妻，就说，现在我想的都是她。她应该要幸福的，只是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我们未出生的孩子，我还是背负起了责任，走向这条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之渊。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成功啊！很害怕，很担心，但我知道，这是我注定要走的路。请原谅，我现在的胆怯和懦弱，将来孩子出生的时候，会有人和他说，他有一个勇敢的，为了遥远的丝丝光明，微笑着走向黑暗的父亲，我想他会为了我而自豪的，我想……王源绝笔。”
望着手中的绝笔书，少年的嘴角咧开一道危险的弧度，那是怒气上涌的证明。他起身，打开舱门，望着西边天空逐渐消散的阴云，似乎，有一丝红芒即将刺破浓重的云层，透射出它迷人的光芒。迎接风暴的，将会是另一种美丽。
“新的道路在向我打开，女巫的光芒，会再次寻到的吧……为了理想……”他右手握着左胸，那里，正有一颗炙热跳动的心脏，以及，一颗为了守护而存在的心……
……
“……当另一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贯通的时候，那个世界里的基本构成元素，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血脉之力，会成为如图所示的血脉之根，飘散在我们这个世界。”台上教授指着屏幕的红点说。那里还有一张标注了许多亮点的世界地图，红点从亮点飘出。
“当然了，我们的世界比较稳定，能量的流向非常规律，整个能量的守恒遵从规律，并没有产生非常差异的单体能量波动，也就意味着我们人类单体所拥有的个体能量都差不多，而那个世界却恰恰相反，正如母性社会讲究血缘一样，不同的血脉造就不同的个体，而这些血脉却会以血脉之根的形式传承，哦，我们对这个血脉之根有其他的说法，一种是说这东西就像非稳定性植入基因，一种是说这是人类受刺激激活的隐性基因，前者说的就是血脉之根，以两个世界相撞产生的未知力量造就了我们这个世界……”教授侃侃而谈。
无聊地打着哈欠，听着台上教授完全颠覆他认知的讲解，崔健文看看左边看着前方讲台走神的苏哲，看看右边不知道记录着什么的谷黎泠，再白了一眼黑板上导师鬼画符的讲解，他突然感觉自己脑抽了才来上课。这东西，骗骗一般人还行，能讲清楚就有鬼了。他暗自嘀咕了一句。
“喂，好无聊啊！大谷小苏，找点什么话题吧，再这样下去我快要生锈了！”崔健文软着身子无力的说。
“啊～你说什么啊？”被打断“冥想”状态的苏哲懵懂的说。崔健文看看好像还没睡醒的苏哲，白眼翻了翻。“喂，我说，你在看哪个美女啊？这么走神？”
“哪有啊！”苏哲脸红了红。
“呦，小朋友，脸红得这么明显啊？我看看啊！嗨，大谷，那个小美女是谁啊？对，对，就那个，靠近讲台的那个。”崔健文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顺着苏哲的视线寻匿着猎物。
“左边的？李梦泉，华南本地人，如果我没记错，高中好像和你同校吧？”谷黎泠看向苏哲。
“是～是啦。”苏哲笑笑，只是笑得有点牵强。“我们不太熟。”
“哦！大谷，你连这都知道？”崔健文阴险地看着苏哲，想从他不自然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有没有什么关于小苏和那妞更劲爆的事啊？比如什么千里追貂蝉，共赴大学梦什么的？”
“我只是看了看这期学生的调查表罢了，顺便关注了一下室友，我怎么可能知道！”谷黎泠无语的说。
“呐呐呐，小苏啊！看你苦着一张脸，我不会是说对了吧，你真的是千里追貂蝉来的啊？怎么着，让大哥帮你啊！那妞挺漂亮的嘛。我说你啊……”崔健文又八卦了起来，喋喋不休，苏哲看了看谷黎泠，彼此一个对视，他白了崔健文一眼。这个人什么都好，但就是有点话唠！他心底想道。倒是谷黎泠多看了苏哲和李梦泉一眼，若有所思。
“你们说啊，咱们班里，哪个女生最漂亮呢？”说完，崔健文的一双贼眼四处瞄着。苏哲闻言，偷偷看了一眼前方，默而不答，让那货一个人唠叨着。
最漂亮？谷黎泠撇了一眼左边，苏哲所在的方向。也许，她不是最美的，但，有时，你遇到的她却会让你迷醉，不知道为什么。戚水慕，改变了他人生走向的人儿，让他如此想要去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