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上欧阳芸晴还在做着美梦。
“妈,你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眯着着睁不开的眼,不悦的嘟嘴。
“早?都这个时候了还早?”沈俏俏瞧了眼欧阳芸晴床头的脑中八点偏了些。
欧阳芸晴无奈,坐起身,瞧了一眼闹钟,这时差怎么这么多天了还调不过来,沈俏俏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子,调侃道:“小晴,你现在就像无业游民一样。”
“哪儿像了?我这不是还有工作嘛。再说美国那边的工作我都还没有辞掉怎么能算是无业游民呢?”
“好了,快点起来啦。”套到话的沈俏俏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听说不吃早餐的孩子会跃来跃胖。”
成功击中欧阳芸晴的要穴,她可是时常没吃早餐,为了自己的身材还是赶紧起床的好,“妈,你说我会不会很胖啊?”尽管她很瘦,可看称起来还是很重的,每次看到体重计上的数字就会一个礼拜吃不下饭。
“嗯,还好。”
欧阳芸晴欲哭无泪,什么叫还好?她不是想听到这样的答案。
“别苦着一张脸了,都瘦的像竹竿似地还叫。”沈俏俏不满的翻白眼,难道真的是有代沟么?她明明就觉得自己女儿很瘦啊,她却老是喊自己胖,到底胖在哪里了?
“小辰啊,这么早啊?”欧阳明续的话毫无征兆的闯进沈俏俏和欧阳芸晴的耳中。
欧阳芸晴耳膜一颤,愣住了,她听到了什么?
“小晴?”沈俏俏不安的看了她一眼,这孩子听到个名字至于这样子吗?哎,都说感情的事情最伤人,上一秒还有说有笑的女儿下一秒就变成这幅令人担心的模样,“别担心,在房间呆着,妈妈下去看看。”她低声安慰走出房门,反手轻轻的关上门。
“欧阳叔叔,我,小晴是不是回来了?”谢谨辰跃来跃觉得那天在机场见到的那个人是欧阳芸晴,因而一回来就来确定一下,他紧张的看着欧阳明续,希望他给的是肯定的答案。
“小晴还在国外啊,刚和我在通电话。”沈俏俏开口。
“可是,我那天在机场见到的那人背影像极了小晴。”他犹豫着。
楼下的声音很大,欧阳芸晴开了小缝门躲在门后,久违了三年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般温和,满满的磁性环绕,欧阳芸晴有一股想投进他怀里大哭的冲动,手用力的握在门把上,极力的克制自己。
“呵呵,你一定是看错了,小晴如果回来的话我们不可能会不知道的。”
“那,沈阿姨,你能不能告诉我小晴的联系方式?”这三年来无论他用了什么方法逼问自己的父母他们都不告诉他欧阳芸晴去了哪儿,很久之后才被问出是出国了,可是去了哪个国家,大家都守口如瓶,他都要疯了,他敢确定欧阳芸晴要是再不回来他会彻底疯掉的。
“小辰,叔叔都跟你说过了,既然你都成家了,你和小晴的一切都算是过去式了,这又是何必呢?都三年了,也许小晴早就从当年的事情中走出来了,你又何必执着着要把她再次带入那个伤痛之中?”这么些年说不怪谢谨辰是假的,天下父母都是疼爱自己子女的,自己的女儿被眼前这人狠狠的伤害过,他怎么能当做一点儿事情都没发生过,可是小晴交代了,他不得不照做,“小辰,叔叔今天就把话挑明了讲,我知道话会重了些,你也许不爱听,但是今天非说不可。”
沈俏俏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太过火了,他给了个安慰的眼神,“小辰,你几乎是叔叔和你沈阿姨看着长大的,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感情的事情谁也料想不到,过去的就当它已经过去了,我们就放眼以后,你都成家了,难道想着离婚再和小晴过下去吗?你这样就不止是辜负了我的好女儿,另外又辜负了你现在的妻子,叔叔说的你明白吗?”
谢谨辰点了点头,他说的话他都明白,清清楚楚的明白,可是他更加明白午夜梦回她不在身侧的那种感觉,一次次的坚持只是为了等待奇迹的出现,他相信自己总会找到她的,可当大家都劝着他放弃,瞒着他不告诉他她的行踪的时候他跃来跃觉得绝望,痛彻心扉的绝望。“叔叔,三年了,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没有其他的要求。”
“小晴过的很好。”沈俏俏知道自己这句话很伤人,她别无选择。
谢谨辰怔愣了下,眸中一片黑暗,如漆黑不见五指的夜空,没有半点色彩,机械性的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欧阳芸晴无力的靠在门后,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她的心也不该是这样子的,看到他那样子落寞自己不是应该高兴吗?不是想过狠狠的报复吗?始终还是舍不得吗?
海风湿湿凉凉的扑打在谢谨辰的脸上,他还记得十几年前刚搬到这儿来住的时候,欧阳芸晴特怕海水又想着在海滩上玩耍,每次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在哪儿。捡起一颗石子掷向大海,瞬时就不见了踪影,海浪翻涌滚动,也许石子还未落到海平面就被翻涌的海浪卷起,就如同他们之间的感情一般,还未稳定落地就结束了。阴黑着的脸如同天边黑压压而下的乌云,一脚狠狠的踢在沙滩上,风吹起沙子迷了他的眼,原来流泪竟是这种心痛到极致的感觉,他疯了似的跑向翻涌的海水中,逐渐没了他的身影,欧阳芸晴脚下虚软,连滚带爬的下楼,恐惧一层一层的包裹在心头,海浪几乎就在瞬间停了下来,天边的云开了,远远的谢谨辰颀长的身影晕着一层落寞的光折回,欧阳芸晴乱跳的心安定了下来,她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远处谢谨辰躺在沙滩上,湿漉漉的衣裳上沾满了沙子,一粒粒就像存在于他和欧阳芸晴心尖的隔阂一样,很薄,很细却又不容忽略。
“小晴...”呐呐自语声带着无尽的穿透力。
欧阳芸晴身子怔了一下,有那么片刻的恍惚,以为谢谨辰就在眼前,摇了摇头,起身往回走去,无论生活多悲情,还是要勇敢的走下去。
“你在哪里?到底在哪里?”辽阔的海面上谢谨辰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一层一层的略去,伴随着海风的声音飘荡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