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被那把大剑跟着,不敢去碰墨尘,只能束手无策地在大厅里来回走动,喊墨尘的名字。
“墨、墨尘,对对对不起,我……我把他杀了,但是、但是我……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尹音语无伦次,她想说她杀了人,但是很后悔,忍不住地想他活过来,那种想让茯苍活着的心情,怎么都没办法压抑下去。
“冯主判!事情我办完了,你来救救墨尘吧!”尹音跪在白塔大门前,哭喊道,“四殿的人,地府的人,你们听到没有?事情我办完了,你们人呢!”
墨尘与白泽齐齐看向白塔大门。
转向她的脑袋几乎要掉下来,那张熟悉又让人心疼的脸,此时痛楚到扭曲,墨尘两眼通红,吃力地眨了眨,竟然还能扯出一丝微笑。
墨尘想安慰她,但这一点也不安慰。
白泽本还以为等到救星了,谁知看到尹音这幅模样,算是彻底懵逼了。
“你们谁能帮忙解释下?”白泽上下打量了一下尹音,继而视线越过尹音,看着她身后的人,问道,“茯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茯苍?”尹音闻言,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颤抖得越加厉害。
有个身影挡住了尹音背后的阳光,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尹音像只受惊的小鸟,抱着腿光溜溜地窝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不管是人是鬼,身后茯苍的气息,已不再是那个唤着自己皇祖母的茯苍了,而是初见那日,尸骨丛中,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茯苍一言不发,直接将尹音抗着回了暖园,哗啦一声重新丢进了池子里。
尹音灌了几大口温水,挣扎着从水里冒了出来,来不及喘气,转身就逃,可还是慢了一步,让茯苍从身后抱住了。
“皇祖母,”茯苍将脸埋在尹音的肩窝里,闷闷问道,“孙儿不够乖吗?”
尹音摇头。
“那是孙儿长得碍眼了?”
尹音摇头。
“是孙儿对您不够好,不够体贴吗?”
“不、不是。”
“那为何您要孙儿的命?”
“……”尹音只知道摇头,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杀你是我错了,但是和墨尘没有关系,是四殿的人逼我的,我只是想回家,想做个人,我求求你,救救墨尘,什么都好,求你救他。”
“什么都好?”茯苍抬起脸,在尹音耳边问道,抱着尹音腰的手,向下挪去,眼看就要越线,尹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但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松了手。
耳边传来茯苍的轻笑,很是讥讽。
尹音闭上眼,心里想着,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都要坦然接受。
但事实并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发展,茯苍并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而是抱着她,一同倒进了水中。
窒息的感觉不疼,但是真的很难受,尹音奋力挣扎,尽是徒劳。
“皇祖母,你愿低三下四为他求活,可否能心甘情愿与孙儿同死?”
茯苍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尹音回答不了,视野很快变得模糊,世界,终于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