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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古村 歌女 说书

众人见他说走就走,绝不停留,竟是潇洒之极。

东方行走进后厅,摊手一看,果然是一张折纸,纸质朴黄粗厚,似乎已有一些年代,当下不及细看纸里藏有什么玄机,进房抱出精灵。回到前厅,不禁停下脚步,再次向师父师兄看去。精灵只道大哥哥像往常一样,带自己回县城里的家而已,要自己说道别的话,于是向索勍纶摇了摇小手,说道:“索大哥哥,再见。”索勍纶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两步,说道:“师弟。”东方行笑道:“师兄,走出门后,我们永远都是兄弟。”向师父和老饕看去,说道:“我走了。”转身大步向观外走去。

印天龙不料山上竟然看到了如此变故,愣了一会儿,向东方行追去,一同走出松石观的大门。走出几步,印天龙问道:“你打算去哪儿?”东方行随口说道:“不知道。”印天龙说道:“反正你一时也没地方去,不如我们在去青城山飞云观,找鹤羽他们算账。”东方行心中甚是惆怅,颇觉鹤羽是否实在于己无干,说道:“不去。”印天龙见他的心绪不大对头,便不言语了。

精灵说道:“大哥哥,我下来自己走。”东方行只恨不得立刻下山,体内似有用不完的力量一般,精灵抱在手上直如无物,说道:“大哥哥今天抱着你下山。”精灵说道:“大哥哥,你会很累的。”东方行说道:“不会,你大哥哥有的是力气。”

来到山下,东方行无意再与印天龙同行,说道:“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印天龙只道东方行是要回北京,说道:“那正好同路。”东方行说道:“我不回北京,下次有机会我再叫你去找鹤羽算账。”印天龙出来许久,很是记挂着家里和武馆,既然东方行无意再去飞云观,便决意回去,说道:“好。不过我看你这次得罪了不少人,如果有需要,只要一个电话,我离开来帮你。”东方行点头笑道:“好!谢了。”印天龙说道:“我们也是共患难的交情了,不客气。”举手一摇,便上车向车站而去。

东方行回到公寓中,想到此地已多留无益,不由叹了口气。神慵儿听到东方行的叹声,从琴里飘了出来,见他神情漠然,不似往常神采飞扬,问道:“公子,发生了何事?”东方行笑道:“没什么。”心想:精灵已能锁住自身的正义灵气,不使其外泄,就算没有阴阳镜,神慵儿也能在精灵面前出入自由。说道“嗯,我带你们去玩吧。”

这七八天来,神慵儿已在电脑中,了解现代社会与旧社会的巨大变化,但她并不觉得有多少吸引力。在喧嚣的生活环境中,相比之下,反而更喜欢清静幽雅的生活环境。因此对于外面是世界,并不十分想去。但见东方行的神情,显然情绪甚是失落,不忍腻其心意,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好。”东方行说道:“好,我们今天就走。”说罢,便去收拾东西。神慵儿向精灵招招手,问道:“精灵儿,你大哥哥今天怎么了?”精灵走到神慵儿跟前,说道:“我也不知道。今天观里去了很多人,去找大哥哥,大哥哥心情就很不好了。”神慵儿心想:他情绪失落,若不是因为精灵,便是因为自己。不禁向东方行看去,也轻叹了口气。东方行听她叹气,忙上前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不高兴啊?”神慵儿头上轻轻一摇,说道:“没有不高兴呀。”东方行问道:“真的没有?”神慵儿笑道:“没有。”

原来这七八天来,神慵儿发现无论东方行去外面那个地方,都及乐意带上精灵和自己,唯独上青龙山的时候,不乐意带自己去,或更似乎是不敢带自己去,因此颇感受到阴阳异路,除了东方行和精灵,自己并受他人排斥。她自幼在声色场所长大,看惯了横眉冷眼,性情不免孤僻,别人如何看待自己,她并不介意;但如果是因为自己的关系,牵连东方行也跟着受他人的非议,不免心生自卑自凄之感。

东方行继续去收拾东西,心想:要去玩,得去东花市把车子拿回来。于是只收拾了一件赞新的物品,以前那些老旧的东西,因嫌太麻烦便尽皆丢弃。收拾好东西,去退了房,便往东花市而去。

在车上无聊之际,忽然想起老饕塞给自己的那张纸,不知道纸上有什么内容,掏将出来打开一看,纸上书着“太阳三段指力要诀”八个大字,下方满满的小字,有四五百字之多。东方行不知道太阳三段指力是什么样的一门法术,这时也已无处可得询问,心想:既是老饕的设法给自己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平庸的法术,只怕是像《观音阵图》一样,是一门绝学。细细看了一遍,指力乃是以纯阳纯刚的功力驱动,指法甚似一个月前,在五莲山九真亭老饕奏琴时所用的姿势。当下纸上所书运起法劲,一股劲力从印堂流向指尖,指尖登时发热,心下大喜,忙收缩劲力,将纸折起放回衣袋,心想:这门法术以后得好好练,不但施展起来方便,而且似乎威力极大。

来到东花市,从姐夫纪升铭处取回车子,便要出行。纪升铭向他询问打算去哪里,他也不肯说,开了车子便扬长而去。东方行在车顶上贴了张闭阳咒,挡住了外间的阳气,神慵儿便可现身出来。神慵儿问道:“公子,我们与往何处?”东方行一时也没想好要去什么地方,说道:“在东海渔船上,说过要带你去尝尝现代的美食,中国有八大菜系,都带你去尝上一遍。”

神慵儿不由一怔,想起当时在大海波涛之上,他在渔船的甲板上烤鱼吃鱼,随口问了一句你吃不吃,因为看着嫌脏,便摇头拒绝,他便说要带自己去吃现代的精美美食,以为他只是顺口说说,哪知竟是一直记在心上。见他待人好,不论是自己还是精灵儿,都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心中不胜感激,说道:“公子竟记得此事。”东方行说道:“这哪能不记得,你喜欢哪一类的食品?”神慵儿生前,也算得上是锦衣玉食,因此对美食并不十分渴求,但东方行在心情不畅、失落之际提出来的建议,实不愿辜负他的这方好意,更应该给他一点儿新鲜劲儿,想了想,说道:“公子可得带我去尝尝只有现代有,而古时没有的食物嘛?”

东方行虽知中国有八大菜系,但究竟是哪八大菜系,却是说不齐全,跟分不清楚现代饮食和传统饮食的具体区别,但还是毫不犹豫说道:“好,当然可以。精灵,你喜欢吃什么?”精灵说道:“大哥哥,你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她从不挑食,喜欢吃什么,东方行怎能不清楚,只是一时起了劲,才向她发问,说道:“当然知道,如果是你自己说出来,大哥哥会更来劲的嘛。”精灵说道:“太热了,我想吃冰淇淋,可不可以?”东方行脑中一闪,冰淇淋不正是古代没有的东西。向窗外看去,路边正好一辆冰淇淋车,说道:“好,现在就去买。”说罢,在路边停下车,开门向冰淇淋车走去。

神慵儿见他甚有兴致,不似刚离开青龙山时,那般黯然失落,心下甚是欣慰。

东方行买了两个冰淇淋回到车上,一个给了精灵,一个给了神慵儿,说道:“这种零食,你们古代肯定没有,你尝尝看。”神慵儿见冰淇淋红蓝相间,波纹般盘旋隆起,顶上尖尖的,冰竟然可以做成如此形状,确是精美,心中不禁大为赞叹。她哪知道在现代的科技,制作冰淇淋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见东方行手中空无一物,问道:“公子,你自己怎么没有呢?”东方行说道:“除了水果之外,我不是很喜欢吃其他的甜食。”神慵儿尝了尝,冰凉清爽口感甚佳,心想:炎热夏季,一定很受人喜爱。

东方行开动车子,继续前行。因为还没有决定要去什么地方,因此并不着急,也不辨方向,慢条斯理地只沿路一直往前开。

神慵儿看着车窗外高楼矗立,在视线中向后推移,似乎无穷无尽;路上行人和现代人叫汽车的代步工具,在每个路口的三盏不同颜色的灯前同行同止,不禁叹道:“现代社会这般文明,百姓如此循规蹈矩!”

她在古琴中沉睡,因《红楼梦》苏醒后,就到了大海之上,刚从海上回到大陆,还没来得及领略现代的大城市风貌,就被东方行携带至青城山,离开青城山又直接到了青龙山。虽然在青龙山脚下的县城里生活了七八天,但那毕竟只是一个极小的小县城,比之东花市这般的繁华的大城市,实在有着天差地别。首次看到眼前这般景象,自是无比惊讶。

东方行朝窗外看了一眼,说道:“这就像你们女孩子留头发一样,留得越长,就要越多梳理,这么大一座繁华的城市,当然要有相对健全的管理制度,不然的话,不全乱了吗。”神慵儿不由“咯咯”一笑,说道:“你把城市的管理,比作我们女子梳理头发,这个比喻挺有新鲜、挺有趣的,倒也很有道理。”东方行听她称呼你,而不是公子公子的,很是心喜,说道:“还有其他很多事物可以比喻,但是现代的事物,你毕竟知道的太少了,我有没见过你那个时代的东西,如果说得天花乱坠、乱七八糟,不越描越乱了,那我不得找一个眼前的来做比方。”神慵儿说道:“公子才情雅趣,每次讲解都是通俗易懂。”东方行听她又称自己公子,说道:“我还是喜欢你直接叫我你,别叫公子。”神慵儿不禁微微脸红,说道:“我顺不过口来。”颇觉羞涩,向窗外看去。东方行看着前方的公路,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神慵儿的神情变化,说道:“现在这个社会很开明的,你实在不用这么拘束。”

等了一小会儿,没听到回答,东方行在后视镜向神慵儿看了一眼,见她神情羞涩,说道:“叫不顺口,就慢慢改吧,其实也没什么。”神慵儿回过头来笑了笑,在镜子里看了他一眼,转移话题说道:“你驾着车一直往前开,这是要去哪儿?”东方行说道:“不知道。以前一上车,都有明确的目的地;现在不一样了,好像去什么地方都没有区别似的,想着要确定一个方向吧,脑子转了半天,还是一片空白。”

神慵儿知道他是把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了,思维才变得这么迷迷糊糊的,只觉心中暖暖的甚是欣喜,想到他心情失落,便希望他能够开心高兴,说道:“我弹个曲子给你吧。”她和东方行一样,都是第一次堕入情网,虽然已是阴魂,还是与生前的女子情怀一般无异。东方行说道:“好。”

精灵说道:“大哥哥,我要坐到后面去看姐姐弹琴。”她在青龙山第一次看到神慵儿弹琴的情形后,便迷上了神慵儿奏琴时正襟危坐的样子,神慵儿每次奏琴,精灵都要坐在一旁呆呆的观看。东方行也希望她坐到后排,和神慵儿作个伴,说道:“好。”看着公路笔直,后面没有车辆跟的很近,脚下松开油门慢慢减缓车速。精灵便爬到了后面去。

神慵儿不仅因为精灵是观音影像,而不能拒绝她,对她本人的乖巧可爱,亦是十分喜爱,每次她坐在旁边看琴,神慵儿都会抚摸一下她的小脸蛋,以示喜爱鼓励。这时也不例外,取出琴摆在膝上,先在精灵的脸上抚摸了一下,然后便开始奏琴。她特地选了一直节奏简单、明朗、轻快的小曲弹奏。

柔和清亮的琴声飘进耳朵,东方行只觉一股清凉,从胸中向全身延伸,刹那间好像融进了春天的花鸟世界一般,有几只麻雀在耳边忽停忽续的清音鸣叫,不知不觉忘却了心中的惆怅失意。

小曲甚是简短,只不到三分钟,便弹奏完了。精灵拍手叫道:“好听,真好听。”神慵儿向她微微一笑,问道:“喜欢吗?”精灵点点头说道:“喜欢。”神慵儿向东方行问道:“公……你觉得如何?”她本要叫出“公子”两个字,但终于还是把后面的“子”字咽了回去。东方行在镜子里看了她们一眼,说道:“当然好听啊,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这个曲子叫什么名字?”神慵儿见他能听出曲中之意,心下甚是欢喜,说道:“这个曲子叫《桃花晨曲》。”东方行说道:“这个名字取的好,贴切的很。”

他们这么一路游玩,向西而行。这一日,不知不觉来到黄山南面山脉的皖南古村落,一进村,车子下方的水泥公路,早已变成了石板铺路,路两边尽是一座座古式建筑,村子依山傍水、绿荫环绕,一派宁静闲和,犹如被这个飞速发展变化的社会,遗忘了的一角,处处透着一股古旧的气息。

东方行问道:“慵儿,这里有没有一种,让你觉得回到了你那个时代的社会生活环境?”神慵儿自从苏醒后,眼前所见、耳中所闻,尽是新鲜事物,置身在着古村落中,确是颇感亲切熟悉,说道:“有,这儿的环境真是好安静。”东方行说道:“如果喜欢这里,那就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你看可好。”神慵儿看着窗外的景致,不自禁说道:“喜欢。”东方行说道:“那行,就在这里停留了。精灵,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啊?”在精灵小小的心中,亦觉这个安静的村寨稀奇美丽,点点头,说道:“这里好漂亮,我也喜欢。”

三人在村寨中转悠了一圈,来到一个花圃院落前,隔窗望去,只见门内花圃中摆满了花盆,露出一片红黄白的花境。神慵儿说道:“好娇媚的菊花!好纯洁的山茶花!咦,你看那株菊花独枝独朵,开得像盘子一般大小,却是那种菊花,我竟不认识。”

东方行不禁向花圃的大门里瞧去,过有几株盘子般大小的黄色菊花。他对于花草知之甚少,认识不过牡丹玫瑰百合之类,随处可见的花,菊花虽然也好不陌生,但对其品种分类,就一无所知了。心想:这多半是花匠培育出来,是神慵儿那个时代没有的新品种。见她喜欢花草,左右一看,见花圃院落旁边有一住宿,说道:“那我们就住在这花园旁边了。”神慵儿朝东方行指的方向看去,见宿店与花圃院落不过一墙之隔,站在住房里的窗户边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花圃中的花景。见他这般体贴温柔,不自禁芳心窃喜。点头说道:“好。”

东方行将车开到住宿处门口停下,要打开车门之时,转身向后看去,神慵儿已化作一缕白烟,飘入古琴之中。东方行打开车门下车,拿了东西走进店去,要了一间花圃边上的房间。登记时,那店老板盯着东方行多看了两眼。东方行见他用惊奇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情形,只觉甚是熟悉,想起去年在武当山的图书馆里,师父第一次见到自己时,也是这般神情。师父对自己如此赏识,现在却不得不离开青龙山,心中不禁一声暗暗自叹。回过神来,见点老板还这般看着自己,颇觉不耐烦,瞪了他一眼,问道:“你快点行不行啊?”那老板一怔,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忙把钥匙和收据递出来。东方行伸手接过,朝楼上走去。

来到房间里,东方行在窗户前看了一眼,楼下隔壁的花园果然一览无余。西斜的太阳正好对面照射,便关上窗户,用闭阳咒封住,自从神慵儿现身后,闭阳咒东方行一向备量随身携带。再拉上窗帘,说道:“神慵儿,可以出来了。”却见古琴没有丝毫动静,取出阴阳镜一看,屋内的阳气依然刚盛,无怪神慵儿不敢现身出来。于是将阴阳镜悬在窗户上方,调节阴阳转变,说道:“现在可以出来。”

神慵儿从古琴中飘出。东方行甚感歉意,说道:“真是很可惜,看不到窗外的花园。”神慵儿见门窗紧闭,连那面阴阳镜都挂在窗户上方,与在青龙山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当时是挂在门上方,现在是挂在窗户上方,可见他为了能够让自己出来,着实费了一番功夫,笑道:“既是看不到,便不看了吧。”东方行说道:“那怎么行,特地挑了见看得见花园的房间,要是整天都门窗紧闭,岂不是可惜了窗外美景。得想个法子,既能打开窗户,又能挡出刚阳之气。”想了想,说道:“哎!有了。”神慵儿问道:“什么法子呢?”东方行说道:“晚上出去的时候,去买块黄布回来,画成法帘挂在床上,多半能行。”

看了看时间,才刚刚过了四点,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说道:“怎么才四点钟?哎!”神慵儿笑道:“这就等不及了吗?”东方行点头说道:“是啊。”看了她一眼,随即说道:“也不是,以前看书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飞快;现在跟你在一次,感觉时间过的更快了。”神慵儿不觉抿嘴一笑。

两个小时转眼即过,东方行说道:“走啦,出去吃饭,然后去买黄布。”三人离开住宿,向旁边的一家饭馆走去。来到饭馆门口,一阵歌声飘来,只见有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子,坐在一张餐桌之外歌唱,手上拉着一把二胡,样貌颇为清秀。她旁边的餐桌上,围着三个三四十岁的男子,正在吃饭。看样子,那女子像是在卖唱。其他几张桌子的人,也有许多人停下筷子,听她唱歌。若在以前在餐厅里,看到这样的卖唱方式,东方行一定会感到惊讶,但认识了神慵儿,便也不觉有什么奇怪,只是没想到这里竟有这样简单古老的卖唱方式。

三人走进饭馆,东方行不乐在人多吵杂的地方吃饭,便要了间包厢。三人正要朝楼上走去,歌声停息,只见那女子已唱完了一支歌,站起身来,问道:“三位先生,是否再点一支吗?”其中一个男的递过一杯酒,说道:“你喝一杯酒,我们就再点上一首。”那女子忙说道:“对不起,先生,这个时候我不能喝酒,喝了就变声了。”笑着婉拒了。那男的说道:“不会,你唱的真是不错,比那些歌星唱得好多了,一杯酒影响不了你的发挥。”说着强行将酒杯递到那女子面前。

他的这话,众人均知是无赖浑话,目的无非就是变着方儿的,要灌那女子一杯酒。那女子说道:“我虽然会唱几首歌,那是比不了歌星的。出来卖歌一来是因为喜欢唱歌,而来也是为了生活,所以要多谢先生关照,但是这个酒真的不能喝,真是对不起。先生,您再点一支歌吗?”

东方行见她这几句话既不得罪人,有谢绝了酒,说得甚是得体,显是因为时常会碰上,像眼前那人一样无赖,早已习以为常,所以能够从容应对。

那男的却是不依不饶,仍然举着酒杯说道:“这样吧,你坐下来喝了这杯酒,我们照顾你的生意,三个人一人点一支歌。”那女子见他仍然不肯放过自己,似有自己不喝了酒便不罢休的意思。她深知遇上这样的人很是麻烦,虽然到最后他们会付前面点的几支歌的钱,但往往要磨很长的时间,卖唱最好的时间段就是,吃晚饭和吃夜宵这两个时间,要是被他们磨了时间,一会儿晚饭时间结束,便直接影响了今天的收录。若在平时时间,喝上一杯酒也没什么,但吃了酒喉头发热,别说唱歌时会变声,连跑了调往往不自知,卖唱是她维持生计方式,字不能自毁饭碗,不由甚是为难、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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