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陈墨赶去机场坐第一班飞机,她走到机场的VIP候机室时,便看到夏婕妤悠然的坐在那里看着杂志喝着咖啡。
陈墨走过去,“你这是。。。。。。?”
夏婕妤抬头,放下杂志,啜了一口咖啡,莞尔一笑,“陈总,我们昨天开会不是说周四要和那家时尚杂志社签合同吗,我怕您到时候忘记,所以买了机票,伴您左右随时提醒,怕您忘记。”
“签合同不是一直是你的工作吗?”
“我觉得您有必要在场,毕竟这次也算是跨界合作,您说是不是?”
陈墨瞪着她,“你这个疯女人!”
夏婕妤从包里掏出一块蛋糕和一盒牛奶,优雅的说:“承蒙您夸奖,这是我给您准备的早餐,您先吃吧。”
陈墨夺过面包,塞进嘴里,气鼓鼓的看着夏婕妤。
夏婕妤用杂志捂住嘴扑哧哧的笑。
到达邱原的时候,清原和慕麦生一起来接机。
夏婕妤走过去,敲敲清原的脑袋,“还以为你早就哭着鼻子回家找你的小丈夫去了呢。”
清原轻轻地打了一下夏婕妤,“说什么呢夏姐姐。”眼角扫到她身后紧绷着一张脸的陈墨,她带着墨镜,清原看不见她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清原觉得自己的手指有些麻木,表情有些僵硬。于是赶紧转移注意力,指着夏婕妤对慕麦生说,“夏婕妤,我大学时候的学姐,可有才华了。”
夏婕妤嗔怪的说:“都一把年纪了,还才华,别听她瞎讲。”
慕麦生笑了笑,接过了夏婕妤手中的行李,“我来拿吧。”
夏婕妤和陈墨要先回公司。清原说:“那我和慕麦生去酒吧等你们吧。”说着转身就要走,被夏婕妤一把拉了回来,“干嘛干嘛,我们还没吃饭呢,你就这么走了?小东西!”
慕麦生笑了,“你们想吃什么,我带你们去吃。”
夏婕妤礼貌的笑笑,“随便吧,反正邱原我们也不熟。”
于是慕麦生带她们去一家邱原的特色菜馆,吃地道的西北菜。
清原跟着慕麦生上了慕麦生的二手吉普车,陈墨的梅赛德斯跟在后面。
上车之后,夏婕妤看了一眼旁边的陈墨,“怎么,紧张了?”
陈墨正经危坐,“无聊。”
夏婕妤鄙夷的口气,“行了吧,别这么肢体僵硬,坐的这么端正,我看的都腰疼。”
陈墨没有理她,看向窗外。
路上,慕麦生问清原,“你那个朋友是来邱原玩吗?”
“不是啊,她是陈墨公司的。”
“哦。”
慕麦生点点头。
清原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对,又补充道,“她是陈墨公司的股东,仅次于陈墨,那时候她们是一起创业的。”
慕麦生问,“那你为什么没跟她们一起呀?跑到邱原这个小地方来,京城多大呀。”
清原尴尬的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那天晚上,清原借口自己要在慕麦生的酒吧帮忙没有回来。陈墨一个人睡在硕大的双人床上,闻着无处不在的清原的气息,还好,她一直都在,只是生气了而已,没有走掉,没有离开,还好。。。。。。陈墨抱着整头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陈墨和夏婕妤带着公司的一众人一起来到慕麦生的酒吧。
复古的吧台,老式的灯箱和唱片机,桌子椅子都是慕麦生自己用实木做出来的,样子千奇百怪随心所欲,地板也是极为简单的在原有的水泥地上打了一层蜡,怀旧又有光泽。
夏婕妤用胳膊肘碰了碰陈墨,“感觉挺不错呀,以后来邱原,工作完之后不愁没地儿去了。”
陈墨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你对酒吧总是别有情怀。”
“你想多了。”夏婕妤瞪了她一眼。
酒吧已经全部竣工。陈墨问,“什么时候开业慕总。”
“快别这样叫我,叫我麦生就可以了。”
夏婕妤环顾四周,“你这酒吧让我想起我大学时代学校门口的那些酒吧。”
清原和陈墨都抬头看了眼夏婕妤。
“你们俩别以为我是想骆新了,只是想到大学生活而已。”她淡然的说。
慕麦生说,“主要是资金问题,也只能精打细算,没钱请设计师,都是自己瞎琢磨的。”
“挺好的,我很喜欢,以后要是来邱原,就来你店里坐坐。”夏婕妤说。
这时候大鹏他们已经化好了脸谱,穿上了戏服,他走到舞台上说:“也就这条件,只能在这儿给你们唱一出。在酒吧唱秦腔,也是头一回。”
大家都鼓起了掌。
清原介绍说,“唱的是三滴血,是秦腔里面比较经典的曲目,大鹏刚才的扮相就是老生。”
陈墨看了她一眼,“你还知道挺多的嘛。”
“那当然,秦腔可是我国第一批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我以前就是干这个的。”
“哎呦,很骄傲嘛清小原。”夏婕妤笑着说,她心里长长的出了口气,俩人终于说话了。
二胡声起,悲怆瞬间就从旋律中迸发了出来。文杨板胡一拉,大鹏一开腔,沙哑的嗓音顿时把大西北独有的苍凉感变得立体起来。
故事讲述的是古时候因为荒谬的滴血认亲而发生的一系列悲惨的故事,他们很贴心的在台子下面准备了字幕机。大家看着字幕听戏,也就能听懂在唱什么。陈墨公司的几个员工还在认真做着笔记。
虽然是在酒吧,下面只有十几个观众,可是演员们还是唱的很投入。演完之后,大鹏跳下来问陈墨, “陈总,怎么样,听得懂吗?”
“以前我无知,还以为秦腔就是山寨版的京剧。听了之后才觉得那种激越悲壮和高亢的唱腔还是很有你们西北的特点。终于能分辨京剧和秦腔的区别了,而且你们唱的演的都好,我们都被感染了。”
慕麦生递给他一杯水,“润润嗓子吧。”
他没有接推了回去,“这才哪儿跟哪儿呀,润什么嗓子。”
大家都笑了。
夏婕妤对慕麦生和大鹏说,“谢谢你们费了这么老大的劲儿,这是我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红酒,就当祝贺你们酒吧开业。”夏婕妤的助手递过来一瓶红酒。
慕麦生推辞,“举手之劳而已,夏总太客气了。”
“清原在邱原也承蒙你多照顾,也算是我这个做朋友的一点心意。”她把酒放到桌子上。
慕麦生看了眼,是一瓶格鲁吉亚的红酒。
“这礼物实在太贵重,夏总还是收着吧,小事一桩,您不用在意。”
清原拿起来看着,“也就一瓶酒嘛,有多贵重,你就收着吧。”
“以后在邱原我们麻烦你的地方还很多,你就不要客气了。”夏婕妤脸上的笑容虽然公式化,可是语气却很诚恳。
清原也说,“就是,反正我也没钱,你开张时我也不能送你什么像样的礼物,你就当这里面也有我的一份吧。”
她们要走的时候,陈墨装作不经意的问清原,“你是要留下来帮忙还是跟我们一起走。”
还没等清原回答,夏婕妤就说,“她别给人家添乱就算不错了,能帮什么忙。”然后又说,“带她回公司,我们整理关于秦腔的资料时,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她略知一二还可以帮忙。”
清原一脸郁闷,“我又不是你们员工,干嘛老是给你们义务劳动。”
夏婕妤拍拍她的脑袋,“你就认命吧孩子。”
她们从慕麦生的酒吧往回走的路上,陈墨对夏婕妤说,“你今天这礼物还真是费心了。”
夏婕妤说,“我本来是带过来我们自己喝的,可是没想到正好赶上人家酒吧开业,你们俩也没人跟我说一声,我们乌泱泱一大堆人都两手空空挺没礼貌的。”
“恩,反正这种事一直是你在做,我也没什么天赋,想学也学不来。”陈墨淡淡的说。
“像你这种靠才华吃饭的人,说好听点儿就是不食人间烟火,说难听点儿就是不懂人情世故。还好这些年也早就习惯了。”
陈墨懒懒的抬起眼皮看了眼前方,“这些年,也是难为你了。”
清原撇撇嘴,“说的好没诚意呀。”
陈墨看着她,笑了一下,眼里满是宠溺。
夏婕妤看着两人,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用手揉着眉心:“墨,我觉得我们在邱原的公司应该重新定位,这一年,公司在这里就是个摆设,现在是时候好好来做了,何况现在经济不景气,我们做一做三四线城市,也算是给自己留一个后路,你觉得呢?”
陈墨知道夏婕妤的意思,当初在这里开公司,她完全是为了找到清原而设立的,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所以夏婕妤不点破的说,她也稍微有点难为情,“恩,我知道,我已经在考虑了。”
“你们这是要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吗?”清原问。
陈墨说:“我怎么忘了还有你这个外人在,我们下午开会再说吧夏总。”
夏婕妤非常严肃的说:“好。”
清原恨恨的说:“你们这两个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