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该丁酉等人倒霉,两方人马刚抡起拳头还没泄几下愤,就撞上了巡检司的兵丁。巡检司顾名思义就是巡视和监察城市治安。这些兵丁都是上过战场的,个个都是孔武有力,训练有素,很快制住了丁酉等人。
丁酉想趁机溜了去,却被几个眼疾手快的兵丁抓了回来。叶五郎想上前跟兵丁求个情,却被反剪了胳膊。
“抱头,蹲下。”
“老实点。”
丁酉等人并未被带去巡检司衙门,被兵丁当街围了起来。闲得发慌的旅人和路人,纷纷出来围观。
叶五郎眼看着突围无望,大声道:“几位大人,小人初到贵宝地不知规矩,还望大人给机会见谅则个。”
丁酉被一兵丁粗暴对待了,心生不满,又焦急元七郎,出言不逊道:“人人都道丰都百姓安居乐业,大人们最是公正廉明,却没想到也是这等不分青红皂白之徒。”
“哦?莫急,莫急,自会让你说话的。”领队之人是巡检司的头头朱道。他三十有余四十不足,身量不高,瘦瘦弱弱的。莫瞧他面容斯文可亲,却是个性子古怪,手段了得的,人称温柔杀猪刀。这把刀背着手,微眯着狭长的眼睛,慢慢地扫视了丁酉等人,静听下属询问几人籍贯姓名及斗殴缘由。
兵丁问话期间,叶五郎和丁酉用眼神儿商量着对策。叶五郎否决了丁酉道出元七郎被人绑架之事。而围观人中有起哄替丁酉等人答话,都被朱道的副手孔大山喝止了。
孔大山问完话,上前道出丁酉等人情况,问道:“大人,如何处置?”
“年轻人,就是火气大。”朱道背起手,站定,笑睨着丁酉等人半晌,“来人,找个更夫和绳子来。”
围观的人闻言,交头接耳,猜测起朱道用意。
孔大山跟着朱道也不是一两日,并不问缘由,吩咐下面的人去找人找绳子。
客栈的小二搬了椅子过来,陪着笑脸道:“大人歇歇脚。”
朱道瞥了他一眼,虎着脸,皱着眉头道:“我的脚还没瘸,不用歇。”
小二弄了个没脸,强颜欢笑正准备搬走,却听朱道道:“既是搬出来了,且放着吧。”
“哎!”小二闻言立时欢喜起来,用袖子使劲擦了下椅子,笑道,“大人坐。”
朱道一扬手,孔大山上前,冲小二抬了下下巴,示意他赶紧一边玩去。
不一会儿,更夫和绳子都找来了。
“大人,找小的有何吩咐?”更夫是个上了年纪老汉,花白着胡子,佝偻着身躯,一脸谦卑。
“劳烦老人家走着一趟,请坐。”朱道请更夫坐在小二搬来的椅子上。
更夫老汉受宠若惊地陪着笑脸道:“不敢,不敢。”
孔大山要上前勉强,却被朱道一个眼神儿制住了。朱道扶着更夫老汉的胳膊,请他坐在椅子上,笑道:“这天寒地冻的,请老人家来给大伙儿说道下这些个饭吃撑了年轻人。”
更夫老汉要起身,被朱道阻止了,忐忑地道:“小人任凭大人驱使。”
朱道唤来其中一个兵丁吩咐道:“你来给老人家把这些人的情况说道说道。”
兵丁应了喏。
朱道唤孔大山上前道:“去把这些个人用绳子围起来,不准他们出绳子圈儿。”
孔大山应了喏,吆喝着手下的人去干事儿。
围观的人中有一识文断字的,出言道:“大人这可是叫画地为牢?”
朱道笑眯眯道:“郎君好见识。”
出言之人笑道:“大人好手段。”
有人附和,有人问话道:“何为画地为牢?”
有人为问话的人科普。
朱道并不理会人群的纷扰,只捻着胡须,看着丁酉等人在仅能立足的绳子圈里你推我攘,似笑非笑地道:“京城来啊,当真是好大的脾气。”
待孔大山上前回话,问朱道还有何吩咐,他扬了下手,示意孔大山先下去,转首对更夫老汉道:“劳烦老人家将这些个京城来的小郎君事体好好给大家说道一个时辰。”
“这……”更夫老汉有些迟疑地道,“这如何说道?”
朱道笑道:“就将刚才他说给你听的,说出来给大家听就成了。”
更夫老汉“哎”了一声,敲了下铜锣,试探地说了一遍,见朱道点头,才放下心来。
朱道留了三个兵丁看着丁酉等人,带着其他人继续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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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胖些的少年返回酒家,给英俊少年和中年文士见了礼,还未及回话就听英俊少年问道:“外头出了何事,怎么这些个人都一个个都出了去?”
稍胖些的少年将丁酉等人的事情有所隐瞒地回禀了一番。
英俊少年闻言,猛拍了下案几,灌了一碗酒,大笑道:“这真真是个温柔的杀猪刀呐。”
中年文士则抚着胡须,笑道:“这些个人当真是走运,大好的扬名机会。”
英俊少年听他说完,忙道:“四叔,且一起去瞧瞧。”
中年文士知英俊少年是不听劝的,笑道:“有什好看的,这都是你阿娘用剩下的。”
“?”英俊少年闻言,便再次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中年文士,问道,“我怎的不知?”
中年文士浅酌两口,顾左右而言它道:“也不知你阿娘他们如今可安好。”
英俊少年并不买账,坐到他跟进,又是拉又是扯地晃着他道:“四叔,你行行好,给我说说我阿娘的事体吧?”
中年文士端着酒碗,瞥了英俊少年一眼,一口气儿干掉了碗中酒,跟英俊少年咬耳朵道:“这是个秘密。”
“四叔,你骗我,你……”英俊少年气得跳脚,嚷了一句,“你坏。哼,且等着,我要告诉我阿娘去。”
看着英俊少年率随从出门而去。中年文士微闭了下眼睛,叫了声“阿昆?”
稍胖些的少年,上前应诺,附耳道:“他们一行五人,打算乘崔家的船南下去明州,说是要送一趟镖,却没见物件。他们中一个叫元七郎的被人绑架了。而与他们发生斗殴的这行人,一路跟着他们,似乎对他们的押的镖很感兴趣。两方之前就动过一次手了。主子,小的见到大公子身边的青龙白虎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