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伈骅走后,凌云峰先回到自己房间,认真思索着该如何让父母接纳女友。
汪羽萍也在考虑如何能让儿子对兰伈骅彻底死心,再这样任由他们俩发展下去,迟早要出事。
汪羽萍突然想起以前她在儿子房间发现的一些信件,是凌云峰与兰伈骅在高中时通信的信件,汪羽萍有个本事就是模仿别人的笔迹能力特别强,她决定模仿兰伈骅的笔迹,给儿子写一份绝交信。
云峰,
我回家后仔细想过了,我们俩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父母反对,我父亲也反对,如果继续跟你在一起,我会被压得透不过气来,与其过着不开心的日子,为啥不放手去过开心的日子呢?所以,我决定跟你分手了!你不要再来找我,最好你能听从你父母的安排去美国,这样可以还给我一个清静的生活。
祝你美国学业一切顺利!再见!
伈骅
一九九七年九月五日
汪羽萍悄悄写完后,再专门去了趟邮局把这封信寄回到家里给凌云峰。
凌云峰骤然收到这封绝交信吓了一跳,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信里的内容,这怎么可能是兰伈骅写的?但因为笔迹确实是兰伈骅的,凌云峰不得不相信,更何况他亲耳听到母亲对兰伈骅说了那些伤人的话,兰伈骅回去细想后肯定恨死他了,他这么没用,这么窝囊,这么愚蠢,这么……,不行,必须去找伈骅说个清楚。
凌云峰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家门,直奔宜阳实验小学宿舍楼,却没有找到兰伈骅,兰海平也不在家里,凌云峰在兰家门口转悠了一会,等不到兰伈骅,只好去教室找兰海平。
兰海平并不知道女儿从学校回来了,放暑假前女儿曾写了封信给他,说是暑假不回家了,跟同学去旅游,兰海平心想女儿放假出去到处看看也是好的,总比闷在家里强。现在听凌云峰说女儿突然回宜阳了,却没有回家,也非常奇怪,他听凌云峰叙说完这半年女儿的情况,特别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沉声道:“我早就跟伈骅说过不要跟你在一起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任何后果只能自作自受。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找她了。”
“老师,您也反对我跟伈骅在一起吗?”凌云峰心更慌了。
“是的,我反对。”兰海平不愿多说什么,明确表完态,就转身离开了。
凌云峰满腔失望地走出学校,走出了这个承载了他跟兰伈骅所有美好童年记忆的地方,“伈骅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她决定的事很少改变,如果强求于她,可能将来连同学都做不了了,罢了,罢了,既然她要我去美国,要我滚得远远的不去打扰她,我听她的就是了。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的吗,伈骅的话就是皇令,我必须要遵从的。”不知怎的,凌云峰突然觉得脸上湿漉漉的,伸手一摸,居然全都是泪水。
汪羽萍刚巧到了校门口,她料到儿子会来找兰伈骅,就赶紧跟过来看看情况,见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悄立在路边的汪羽萍开始举起手中的大哥大,打电话给秘书安排儿子去美国的事宜。
一周后,凌云峰坐上了飞往美国加州的飞机,这一去就是七年!七年里凌云峰拼命让自己忙碌,忙着学习研究,忙着极限运动,忙着社会实践,甚至还去参加华人社区的一些政治活动,他希望通过每天安排得满满的日程来减少对兰伈骅的思念,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和欲望,有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以及这样坚持下去是否有意义。
直到三天前刚刚博士毕业的他才跟着母亲和舅舅返回宜阳,预备接管父亲一手创下的家族企业的重任,同时被安排与方小琳订婚,这订婚的事也是汪羽萍这次来美国接他时才告诉他的,凌云峰是一千个不同意,一万个不愿意,刚才他开会迟到就是因为方小琳来凌氏大厦找他,因为他一直不接对方的电话。
凌云峰绝没想到一回国就会碰到兰伈骅,他找了她那么多年,杳无音讯,当初他到美国后,非常思念兰伈骅,却又不敢联系她,等他终于鼓起勇气打了个电话到兰海平教书的小学,却得知兰海平已经带着兰伈骅回河南老家了,凌云峰顿时如泄气的皮球一般,原来兰伈骅要这样彻底地躲着他呀!凌云峰根本不知道兰伈骅河南老家的具体地址,问了很多中学、大学甚至小学的同学,全都不知道,从此兰伈骅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再也联系不上了。此番乍然再见,不知是爱是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先让自己冷静一下,所以他呆立片刻后又退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