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豪出没的人,非富即贵,一派光鲜。
宽敞的包厢里只有4个人,欧式的格调,深红色的贵妃椅,水晶灯高悬,闪烁的霓虹灯,照耀四面八方。夏洛温柔的声音,唱起许美静的《放你在心里》。带感情的清唱,一声声中,带着婉转的凄凉。我抱着枕头,坐在角落里静静倾听。不知道她到底李泽明发生过什么,而李泽明又与我有何关系,他看我的眼神总有几分闪躲与愧疚。
林慕凡唤来服务员,点王菲的《因为爱情》,他诡异地朝我笑,我推托说自己不会。林慕凡走过得,俯下来低声问:那夜,三亚的月光很美!
我愤怒地白了他一眼。
每当特别时期,高媛媛的电话总会是时候的响起。
我匆匆向洗手间走去,掩起门,高媛媛听说我和林慕凡唱歌,主动请缨过来捧场,我仿佛遇见救星,把地址和房号告诉她。
从洗手间出来,林慕凡正站地洗手间门口候着。我走出来,他从背后拉着我的手,一个反身,我被他推到墙角。
他1米87的个头,一只手搭在墙上,一只手紧握着我的手。低下头,朱红的嘴唇,漫漫朝我靠近。我闭着眼,别过脸去不敢直视他。
他突然莫名地笑出声来,说:“陪我唱这首歌,行吗?”
“不,我不会唱。等会高媛媛来,让她陪你唱。”我冷冷地回他。
他放开我,一句话也不说,回到沙发椅上。我顿时松了口气,走到大厅等高媛媛。
那晚,我们五个人有点冷场,两个男像骚包般独自喝闷酒,高媛媛和夏洛是纯种的麦霸,唱些跑调的情歌。我则在暗处抽烟,直到整整一包ESSE抽完,起身向他们告别。
夏洛微醉的酒意,没提出送我,也没留我。林慕凡自从高媛媛进来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闷生不响地坐在那,不爱搭理人的样子。高媛媛则一幅不愿走的样,嘱咐我路上小心。倒是李泽明,他突然开口说:“我送你到门口打车。”夏洛掠过一丝慌乱,补了句:“也好!”
走出大堂,室外温热的空气,泛着阵阵清新。A市的夜晚,霓虹灯高照,昏黄的街灯,路灯下长长的倒影,倍感落寞与惆怅。
门口各式各样的D士泊在那,墨绿,鲜黄,褐色……点缀这座城。
我没有上去,出门右转,走在萧瑟的街上。夏风吹过,叶子沙沙作响,这种自然风中行走,无疑是一种享受。
李泽明就这样跟在后面,走完一条街,站在十字路口。前面红灯,迫使我停下脚步。他紧贴着我,刚阳的男子气息,他的体温透过衬衣,传到我手臂上。这种感觉非常熟悉,仿佛他是我久违的恋人。
我心里贱贱地想,如果能够得到一个拥抱,那该多好。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我坐在石柱上,仰起头望他。
他依旧沉默,径自点起烟。火花燃起,袅袅的烟雾从他嘴里吐出。
“李泽明,那条项链到底怎么回事?”这男人居然如此淡定,我坚定地望着他,想要问出结果。
“乔,那是属于你的东西。”他轻描淡写地说。
“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你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又何必逼着自己去想?”
“是啊,就像我记不起来你曾爱我一样。”我一时间情绪失控,疯一样尖叫。刚好绿灯,箭步向斑马线走去。一辆别克飞驰而来,我看到车牌尾数的508N,我推开李泽明,车内麦克一脸错愕。霎那间碰撞,整个人弹出一米之外。
此后醒来,自己躺在苍白的医院里。遇见夏洛和李泽明,上天会多给我几分“眷爱。”我躺在床上冷冷地笑,依稀记得返回A市的那日。同样的情形,李泽明出现在我身后,开车撞来的那个人是夏洛,她完全可以把我一头撞死在街上,然而没有。出现在医院时,她居然可以伪装得这么好,她不就是想消灭我这个情敌么?为何又悉心照料数月?而我的初恋,李泽明。天啊,简直是一场恶作剧。
当推开房门时,夏洛与李泽明在那缠绵的情景,我泪流满面,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李泽明追了出来。我伤心欲绝地望着他,一步步倒退。一辆小轿车,像着了魔一样朝我冲了过来,我看到杀气腾腾地夏洛,她的神志彻底被魔鬼占有。我拼命地闪躲,她却毫不减速,步步置我于死地。
两次死里逃生,连阎王都不敢收留我这个刚强的命。我在这张苍白的床上,挣扎着,没什么比背叛来得更痛彻心扉。明明已经忘记了,又让我记起来。
临床主任进来时,李泽明低着头跟在后面。主任温和地嘱咐我多多休息,只是皮处伤,和轻微的脑震荡。室内的空调很冷,李泽明走到跟前,帮我拉起被子,动作异样温柔。
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下午,外婆拄着拐杖走进病房,银白的头发,满脸皱纹,泪水顺着她脸颊划下。枯枝般的手掌,轻轻地摸我的脸,沙哑的声音说:“孩子,我的孩子,你这样一再折腾,叫外婆怎么活下去?”
我们娘孙俩抱头痛哭。
母亲走的那天,也是夏季。池塘的荷花开得正艳,我坐在荷塘前看书,外婆也是这样有气无力地拄着拐杖到池边找我。那一刻,光明的世界一下子阴暗。她搂着我,哭了半天,我不知所措地抱着她坐在椅上,直到她哭声停止,哽咽的声音对我说:你妈妈没了。我霎那间,整个人冰冷到极点。荷塘的莲花飘香,白色的莲,犹如轻舞的嫁衣,轻轻摇曳。我悲伤到没有眼泪,想哭声呐喊。世界不容许我崩溃,还有那位母亲,需要一个支撑点。我搀扶外婆回到屋里,操办母亲的后事。
在殡仪馆举行追悼会时,晌午的天,黑云遍布,沉沉往下压。雷雨交加,闪电划亮天际,撕裂般疼。母亲安详躺在那,她只是睡了,只是睡着了。
“乔乔不哭,外婆也不哭。”我学着儿时的调子去哄她老人家,再伤的心,也不能让老人家陪着你伤心。
外婆点点头,拿起抽屉上的纸巾递给我,自己也醒了醒鼻涕。
“我的孩子,现在没什么不舒服吧?你可把外婆吓坏了。”外婆一如既往地摸我那乌黑的长发。
“医生说只是皮外伤,不碍事。你别担心,你一担心我更加难受。”
“好好好,没事就好。”外婆拉起我的手,放在手心拍了拍。
“老太太,您的行李已经放入酒店,李老先生交代,食宿交通他安排。小姐的医药费,全权由他承担。”后面那位西装革履的男子,彬彬有礼地说。
“好,我知道了。”外婆轻淡一回了一句,又捏了捏的疑惑的脸蛋。
“孩子,你父亲也在A市,如果你长居在这,还是由他代劳我照顾你吧。事到如今,外婆也不瞒你了,他一直都在,是你妈不肯见他,我又不舍得你离开,一直没告诉你真相。”外婆语重心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