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丹等四人皆微微点头,并无异议。
“我有异议。”风凌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皆不禁投去疑惑的眼神。
风凌侃侃道来,“论修为风丹大哥与我相差只在毫厘之间,若是比拼真实战力,恐怕我不是风丹大哥的对手,而且众所周知他修的武穆才是风家正统绝学,而我一身的武学并非全部来自风家,所以我想让风丹大哥带领我风家出战最为适合,不知族长和各位长老意下如何?”
没等众长老表态,风丹立刻上前道,“风家选拔早有明令,凌弟既然技高一筹,理应由他带队。还请凌弟不要再谦让了。”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风凌解释道,“风丹大哥,风凌并不是谦让,在风家众弟子之中我的年龄最小,虽然侥幸获得几分机缘,可是入世经验太少,况且五年前你就是风家的领队,这一次还请你以大局为重,当仁不让啊。”
一时间众长老议论纷纷,拿不定注意,大家都将目光看向了风虚子。在风家他最有权威,而且风丹和风凌都是他的徒弟,所以此时众人都在看这位内院院长的意思。
风虚子微微颔首,笑道,“凌儿此话有理,风丹啊,你就不要谦让了,风家这些弟子就交给你了,你要带领他们去迎战墨城吧,不过,你要承诺把他们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风丹微微点了点头,“既然众位相信风丹,风丹一定带领风家勇夺墨城大比的桂冠,当然,我向天发誓,有人若想伤害风家子弟就要先踏过我的尸体。”字字铿锵,说的众人信心满满的。
风家选拔结束,众人纷纷散去,参加墨城大比的风家子弟,将会获得一套风家内院提供的装备,当然风凌没有去选,而是跟着风辰龙来到先祖祠堂去取父亲留给他的礼物了,而风丹也如愿的得到了五年前的装备幻灵镜,其余众人也相应的获得了装备。
风辰龙把木匣子交给风凌,木匣子不是很大,风凌没有打开,谢过了风辰龙径直回后山去了。对于这个木匣子风凌非常熟悉,这是风行最珍贵的宝物,风行一直都带在身边,至于匣子里装的什么,风凌并不知道,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从没有打开过,只是告诉他,这个匣子里装着很重要的东西,只有唯一的钥匙,那就是风凌脖子上的龙形吊坠,除此之外,世间再无其他东西可以打开,纵然你修为再高也是无用。
一路上风凌心里十分沉重,阿木木没有去看内院选拔,此刻正在后山的长亭前晒太阳,远远的看风凌过来,这个家伙都非常兴奋,远远的迎过去,却发现风凌闷闷不乐的,阿木木猛地窜到风凌的肩头,指着小匣子,没心没肺的笑着,好像匣子里装的又是什么好吃的。风凌怜惜的摸了摸阿木木的大头,然后领着阿木木一起回山洞去了。
远远的鬼老盘坐在山洞里,气凝神闲,似收似放,显然鬼老一直在尝试修炼七星琉璃金身。鬼老虽然已经步入七阶多年,但始终难以凝出琉璃金身,由此可见鬼谷的阵法果然是精艺玄妙。看风凌进来,鬼老笑道,“凌儿回来了,测试结果怎么样啊。”
风凌嘿嘿傻笑道,“测试结果还不错,侥幸得了个第一。”
鬼老点了点头,得意道,“那必须的,小小风家的选拔,我鬼秋的弟子怎么能落后呢。”鬼老正得意着,看着风凌并不开心,遂问道,“凌儿,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不开心啊。”
风凌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木匣子,说道,“我父亲已经离开三年了,至今音讯全无,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这是他留给我的匣子。”说着,风凌把匣子递给鬼老。
鬼老接过匣子,笑着对风凌说,“你父亲既然选择离去,那他自然有重要的事要去做,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必太担心。”
鬼老凝神一看,匣子通体紫黑,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匣子正面用铜锁锁上,背面刻着一个老人,手持一把乌金斧,正在劈身前的石山。盒子并不大,拿在手上仿佛轻若无物,鬼老想用灵气挣开铜锁,先后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鬼老轻轻地颠了颠木匣子,感觉里面好像并没有什么东西,于是就把木匣子还给风凌,笑着问道,“既然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不打开看看吗?”
风凌点了点头,接过木匣子,从脖子上取出一块龙形吊坠,这个吊坠是风凌幼时,父亲风行交给他的,风行告诉他,要想开启木匣子必须要用这个吊坠。风凌吊坠插入锁孔,严丝合缝。转动龙头,却怎么也打不开,风凌又尝试了几次,吊坠是能与铜锁很好的契合,但是始终不见铜锁有开启的趋势。鬼老也皱了皱眉,心里狐疑道,“就这样一个普通的小匣子怎么这么难开,难道里面装了重要的东西不成。”
风凌百思不得其解,按照父亲的说法,这个盒子只能用这个吊坠方能打开,为什么现在打不开呢?风凌没有继续尝试,翻来覆去的看着这个木匣子。风凌感觉到腰间的“求败”轻轻的震动了两下,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风凌脑海中传出,“天地至宝,世代传承,信物为本,子孙血引。”声音一闪而没。风凌知道,“求败里的老前辈,正在教他如何开启这个匣子。”
风凌如法炮制,滴一滴鲜血在吊坠上,然后用吊坠去开锁,只听“咔嚓”一声,铜锁应声打开。风凌心中狐疑,自从后山试炼归来,这个“求败”一直没有任何反应,为何今天对一个普通的木匣子产生兴趣呢?而且他还是这么的了解,这个“求败”里的神秘人物让风凌越来越好奇了。
铜锁打开,风凌打开木匣子,匣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本残破的经书,风凌正要取出经书,手掌前伸,只觉浓厚的灵气不断从里面流淌出来。仿佛匣子里面装的是一个灵源一般,风凌取出经书,经书是刻在半块玉牒片上的,乳白的经书上镌刻着两个苍劲的古老文字“盖人”。风凌继续看着经书,温润的玉牒上刻着隽永的经文,每一个字放佛都勾动着大道三千,但细细看去字迹又无处可寻,似有若无,如梦似幻。每个字浑然成一个整体,不知其起笔,无处寻其落笔。风凌震惊,疑惑的望向鬼老,鬼老也是满脸茫然。鬼老陷入沉思“盖人”从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部经书,也没有听说过有一本雕刻在玉牒上的经书。鬼老嘴上念叨,“玉牒,造化玉牒,难不成这是造化玉牒?”
风凌惊愕道,“鬼师父,什么是造化玉牒啊?不可能啊。”
鬼老正色,微微解释道,“传说造化玉牒上记载了大道三千,与开天神斧、混沌青莲并为混沌至宝,因开天而破损,之后便下落不明。这是传说中的至宝,没有人见过,至于其来历更是没有人知道。这部经书虽然也是刻在玉牒之上,虽然玄妙,恐怕不会是传说中的造化玉牒。”鬼老虽矢口否认,可心里仍然徘徊不定,“混沌为笔玉为书”只有一部书,那就是传说中《人皇经》,这本经书上写的却是“盖人”,可天地初开至今已有十几万年了,鬼老从没有听过有一个叫“盖人”的人皇,虽然感觉这两部经书没什么关系,但是光从这玉牒上镌刻的文字来看,这本经书一定不简单。
想着鬼老意味深长的说,“凌儿啊,这部经书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你要好好参悟。这部经书非常珍贵,你要好好保存,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此时。”鬼老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连风虚子也不要告诉,他这个大嘴巴要是知道一准要向外说。”
风凌点了点头,收好《盖人经》,独自一人向火焰泉走去,这几年多亏了火焰泉和鬼老采集的药材,风凌每天都要配置药浴去泡一泡,不仅能强身益气,同样能加快修炼速度。用风虚子的话说就是“泡泡更健康。”
火焰泉在山洞深处,由地心岩浆直接加热,同时可以自主调节泉水温度,及其适和修炼。风凌配置好药浴进入泉水里修炼,盘膝修炼玄功,阵法武技融会贯通,用意念流畅的施展了一遍。之后,风凌开始闭目调息,运转风家“补灵术”,进入五阶天启,风凌已经打通了全身的奇经八脉,真正意义上步入了修炼之路,此时再运转“补灵术”,灵气的恢复速度飞快上升,比以前更是快乐十几倍之多,风凌只觉得身体中放佛有八个灵气泉眼,不断地向身体中补充灵气。
半晌风凌觉得全身灵气充盈,比上次又提升了一点,欲速则不达,风凌也是适可而止,停了下来,从怀中取出玉牒,温润的玉质在泉水的洗礼之下,显得格外的润滑,风凌手掌轻轻的抚摸着玉牒的断裂处,突然一阵刺骨的厉啸传来,声音凄厉中蕴含着背叛,背叛中充满愤怒和怨恨。风凌骇然,看来这半部《盖人经》有着一段黑暗的故事。
风凌细看之下,玉牒上字迹逐渐浮现,无形无状之间,出现几行文字。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海咸河淡,鳞潜羽翔。龙师火帝,鸟官人皇。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经书上只能看清这两句话,似乎是一种玄妙的法门,所谓观之以玄,玄之又玄。看似质朴却蕴含无尽的大衍之道。
风凌望着这些文字,陷入沉思,恍惚之间,风凌脑海里出现一个手持巨斧开山的老人,老人白发苍苍,但气韵不凡,巨斧落下,十万大山应声破开,老人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回过头来,笑着说,“混沌合道,方生万物,从此万物得以繁衍生息,同时也有了道缘,众生合道,方能劈地开天,所以万物皆有道,山川大河是道,走兽飞禽是道,花草树木是道,天地玄黄是道,道先于万物而生,还是由万物而生?是道演化万事万物,还是众生合力创大道?山石移开,才有山道,道先于心中,方能行于现实。你的心中有道吗?”
风凌愕然,都说道生万物,那道又是谁的道,是天道?还是人间道?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主宰?是道在主宰一切吗?到底什么又是道?
风凌不解,这半部《盖人经》太过玄奥,风凌一时难以领悟,如果天地万物都由道所支配,都要遵守道的准则,那么人族修灵,力求获得逆天修为,延续寿命以求长生,难道不是逆天伐道吗?此刻风凌彻底陷入两难之境,虽然没有动摇修炼本心,但是修炼的意义与目的却有所动摇。风凌取出“求败”,控制意念探寻那个神秘空间,想要与神秘人交流。
不一会神秘人出现,依旧是背对风凌,对于这个背影风凌觉得无比的熟悉,放佛自己与他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没等风凌开口,神秘人就说道,“所谓的道就是天地万物的本源,天地万物都是由它而产生,它是宇宙万物的母体。作为宇宙本源的道,永存不灭,它是事物生成演化都要依循的法则,它本不存在,是由众生的意念凝聚而成,它是虚幻的,但它凝聚了众生之力,冥冥中主宰着一切,凡人修炼,不是逆天伐道,而是逐渐的领悟道。领悟众生之力,了解众生之愿,而后造福众生。道无处不在,练气是道,武技是道,阵法是道,众生是道,天是道,人也是道,你同样是道。你懂了吗?”
风凌木讷,半晌方才答道,“修炼者不是在修神通,而是在修自己的道。化无尽的众生愿力,勾勒出真正的无上大道,以心修道,最后方能修成大修为,得之于斯而用于斯,无穷造化之境造福亿兆生灵。”
神秘人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随后说道,“你这部经书与我颇有渊源,你要好好领悟,虽然只有半部,但也开启了一条特殊的道,也是特殊的修炼法门,你要好好领悟啊。”
风凌重重的点了点头,努力思考自己要走的道。修者炼心悟道,并非一朝一夕之功,道法通,容天地万物之力为己用,那到底什么是道?道是修炼的准绳,道法不精,修为不进。风凌心里感慨道,“我的道,并非妄想之道,我的道在万事万物之间,我的道只在守护家园,护我一族,固守一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