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似懂非懂的爱情

雨季过去后，黎城的一天总是阳光明媚。高中的生活越来越紧迫，这或许是和这个慵懒的小城镇唯一不搭的地方了。向彦腆着脸给柏青送了很多零食，可是柏青还是不理他，这让他很郁闷，自己做错什么了吗？所有有用的招数都用完了后，向彦不得不摇摇头退回自己的位置。柏青见他退了回去更是生气，把他送给自己的东西统统丢了回来。向彦看着满桌子的东西，一脸无奈，只得拆来了自己吃，想着晾她两天就好了。蠢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倒是和何明轩上次宣战后，时不时的跟他较量，可结果总是被纪夏冰的无视而结束。可自从上次打量过纪夏冰后，向彦总是想起哪些不该想起的画面。这种备受煎熬的感觉折磨的他要死要活的。“向彦，起床啦。”“知道了，老爸。”向彦极不情愿的爬起床，床上被浸湿了一块，向彦恼羞的扯过被子盖上它。烦闷的挠挠鸡窝头，换了一条新的底裤，将另一条无情的扔进了垃圾桶。“老爸今天和你妈一起去市里开会，今天你自己解决下吧。”向明德忙着收拾东西。“知道啦。”向彦窝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回答。“哎，孩儿妈，我昨天写的一份教学报告呢？”“我昨天拿着看了下，奥，好像放向彦的房间了。”说着便走了进去。“哎 ，妈，妈，我来找。”向彦还是晚了一步，当他冲进去时。妈妈正站在垃圾桶旁边，被子也被掀开了。“哎 妈你怎么随便进人房间啊。”向彦有些羞愤，脸都红到耳朵根了。“哈哈哈哈，妈妈没看出来，我的儿子都已经长大成人了。”说罢，笑得前仰后合。“你， 你赶紧出去，瞎说什么。”向彦把她哄了出去，将自己锁在房里。“你笑什么，这么开心？”“哎呀，老向啊，你儿子长大啦。”说完还朝向明德使了个眼色。“奥，那是好事啊。”“就是，你看他还害羞了。”“哎，向彦啊。我们走啦，你今天休息，不会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吧。”“我们真走啦。”向彦贴着门听了一会，确定没人了才出来。“对哦，今天周末。出去走走吧。”向彦可不想把自己关在房里，会憋出病的。向彦骑着自行车挑了条小路，小路上都是石子，巅的他屁股都要碎了。这是黎城的水库，夏天水库边长满了黄色和紫色的小花。风一吹过，空气中都夹着淡淡的花香。不时有一对新人在这里取景拍婚纱照。向彦把车扔在树边，顺手扯了根狗尾巴草含在嘴里嚼了嚼，一丝甘甜的味道让他好不惬意。“哎，小伙子。你让让，挡着我镜头了。”向彦看了看左右，又指了指自己。“你说我？”“对，就是你。”向彦抬头一看，头上一根粗粗的树干上系着一个秋千。一个穿着露肩白纱的女子正小心翼翼的站在上面，长长的黑发随风而飘，光是这背影，向彦都看呆了。“喂，说你呢。”“奥，好好好，师傅你在拍什么呢？”“没看到拍写真呢吗？”师傅不耐烦的回答。“那我能看看吗？”“看呗，又不要钱。”向彦眯着眼睛，跟在找角度的师傅后面扭来扭去。“好，不要动，等下我说开始，你就回头，好的，来来来……开始。”师傅喊完开始，刚好一阵威风吹来，秋千上的女子白纱随风飞舞，回望过来的脸精致靓丽，一双明媚的眼睛笑意盈盈，嘴角上扬出好看的弧度。向彦看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这不是夏冰吗？”向彦揉揉眼睛再次确认。“是夏冰没错。哎夏冰……”“你瞎嚷嚷什么啊，没看到正忙着吗？”师傅不耐烦的责备着他。“好了，好了，今天就拍到这，有时间我们再拍下次的。”师傅，收拾完东西，从钱夹里拿出一张钞票递给夏冰。 “谢谢你师傅。”“不客气，多劳多得，只是你这朋友下次再捣乱可不行。”“不会的，师傅，下次再也不会了。”向彦摇摇头笑的花枝烂颤的。“你怎么在这？”“你先说。”“我……”经过了三次的不约而同，向彦还是决定自己先说吧。“哈哈好吧，还是我先说吧。我没事出来走走，这么巧遇到你了。”向彦飘忽不定的眼睛到处乱看，一张脸都成火烧云了。夏冰抑制住自己想笑的表情，强装淡定的说“我找的兼职，为他们影楼拍摄宣传照片。没想到这么巧碰到你。”“奥，是很巧哈。”“嗯，我要回去了，那就这样，拜拜！”“嗯，拜拜……哎，你等会，我送你一起。”向彦忙跑到树边推上自行车走的飞快。“夏冰，你挺适合穿这个的。真的！特别美。” “谢啦。不过这个等下要还回去。” “奥，好吧，夏冰，你最喜欢什么颜色啊？“ “蓝色。我觉得那是最美的颜色。”“蓝色，像天上那种蓝色？”向彦说着指了指天空，“不，是比天还要蓝的蓝。” 向彦对色彩没什么研究，所以那种比天还蓝的蓝他并不清楚。陪这夏冰还了衣服，又陪她一路走回来，路上向彦说了很多他儿时的趣事，夏冰静静的听着，遇到好笑的地方才笑两声。让向彦觉得他的童年是不是特别不精彩，于是在脑子里想象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件，开始胡编乱造。“哎，夏冰，你等下还去哪里啊？” “我要去镇上的超市干活。恐怕陪不了你了，不好意思。” 向彦知道她一直都在超市里做账，想必她的日子过得很紧巴。“奥，没事，我等下也有事。” 向彦没有说谎，他确实有事。送夏冰到了超市，向彦便骑上车子往回飞奔。“老板，老板，刚才你拍的那张照片能不能卖给我啊？” 向彦气喘吁吁的站在柜台前。“卖给你？你要它做什么。” 师傅拿着刚洗出来的照片正准备挂在墙上。“就这个，你卖给我吧。” “卖给你，行啊，不过不便宜哦。” “不便宜我也要。” 走出店门，向彦揉了揉自己的心脏。一脸憋屈。“这也太贵了吧，管他呢，买都买了。” 向彦拿着裱好的照片，十分欣喜。这或许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所以显得弥足珍贵。多年后看到海报上的她，神情和今天一样可再也不是今天了。“卖衣服啦，卖衣服啦，便宜好穿，物美价廉，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黎城每到夏季总会有很多小贩从外地拉来很多漂亮衣服售卖。镇上的女孩子最喜欢他们的到来，每次大喇叭一响，准围的里外不通。向彦推着车子路过，口里不停的嚷着‘借过，借过。’ “这些衣服都是市里现在最流行的。你们看，我老婆穿上多性感。” 向彦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站在台上踩着细细的高跟鞋卖力的扭着身姿。差点没把向彦昨天吃的饭吐出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撤吧。向彦刚想撤出人群，车上挂着的一件蓝色纱裙引入眼帘。“你穿这个真漂亮。” “我喜欢蓝色。”脑中突然回想起刚才说的话。“那个多少钱？” “哎呦，你还真识货这最后一件了，码数太小很多人穿不了，你要要，给你便宜点。这个穿身上肯定性感。” 向彦白了他一眼，心里还是美美的笑了。“那就这个。” “好嘞，给你包好，180” “什么？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啊！80行不行，爱行不行，不行拉到。” 向彦作势要走。“哎……行吧，亏本卖给你。” 老板见他要走，忙喊住他。“谢谢啦，哈哈。” 见自己奸计得逞，向彦止不住心里的欢呼。只不过……以什么理由送给她呢？向彦拿着包装好的衣服，在超市门口来回徘徊。“喂，向彦你干嘛呢？买东西干嘛不进去？” 何明轩出来替妈妈买盐，看到来回踱步的向彦一脸纳闷。“我，我，我不买东西。” “奥。” “哎，那个，何明轩，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 “帮我把这个给夏冰呗。” 向彦递出手里的东西，“这什么？” “你别管，帮我给她就行了。就这样，我先走了，拜拜。” “哎，什么东西啊？”何明轩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不想进去了。“向彦怎么了？”“他，他没事。这个是他让我给你的。”“这什么？” “不知道，你自己看吧，我走了。” 夏冰不知道哪里惹到何明轩了，吃了炸药的语气让她不敢多说。何明轩走了不远又折了回来，“东西忘买了。” 夏冰像告诉他味料区在后面，可见他一副气冲冲的样子还是作罢。接下来的几周向彦都不见夏冰穿那件裙子，眼看夏天就要过去了在不穿就没机会了。向彦心里着急，却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夏冰，我送你那件裙子为什么不穿啊？” 思来想去，还是传纸条比较靠谱。“你还没说为什么送我？” 为什么？送礼物还要有为什么吗？向彦从不知送人礼物还非得要个理由，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向彦，这道题为什么这么解你知道吗？” “因为我喜欢啊！” “哦……”向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全班人都嬉笑的声音，在回头看数学老师正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才知道事闹大了。“向彦……马上给我滚出去蹲马步。” “呵呵呵，好的。”“接下来我们看下一题。” 一节课的时间似乎非常长，向彦蹲的腿都麻了，在教室外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教室里的人听到。老师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大吼一声。“叫什么叫，当我听不到是不是。” 教室外的声音停了一会，可没过多久又响起来了。同学们都憋着笑，生怕笑出声来，撞了老师的枪口。夏冰时常会想，人的一生那么短，能遇到这群可爱的人是多大的幸运。感谢上帝，让我遇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