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
清晨的雾光,将整个教堂笼罩在神圣美丽的光环下。整个神圣的殿中,回荡着唱诗班耳熟能详的AmazingGrace圣歌。
新娘休息室里,安仅萱微闭着眼眸,任由化妆师在她精致的容颜上,画着淡淡的新娘妆,许久,在化妆师的示意下,安仅萱张开双眸,精致的妆容将她身上的气质完全衬托出来。她很满意,对着化妆师微微的笑了笑。
缓缓的起身,打量着自己,一抹裸肩白色婚纱,洁白的裙摆被裁制成无数皱褶的裙子。一层轻纱柔柔的给褶皱裙上蒙上一层薄雾。袖口参差不齐的蕾丝花边更显柔美。从肩头上向下螺旋点缀的花藤上朵朵纯洁的花朵,洁白的婚纱,蓬起的裙摆,让她如同云间的公主,优雅而华丽。
今天,她就要嫁人了,嫁给那个如风般的男人。
教堂外,凌昊风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燕尾服,脸上始终噙着如春风般扣人心弦的微笑,招呼着来往的宾客。
这场婚礼,凌昊风应了安仅萱的要求,只是简单的邀请各自的亲朋好友,可是当看到南宫澈和冷天煜的身影时,凌昊风原本带笑的脸庞,瞬间僵硬。
冷天煜和南宫澈两人各自要了一杯香槟,看似聊得十分的欢畅,凌昊风作为主人自然要去问候,跟侍从要了一杯香槟,嘴角带笑的来到冷天煜和南宫澈的身边。
朝着他们轻轻的碰了碰杯,“没想到南宫总裁和冷总大驾光临,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两位的到来,还真让凌某受宠若惊。”
南宫澈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弧度,举起手中的香槟酒杯向凌昊风示意了一下。
冷天煜优雅的喝了一口香槟,眼底的冷色更加浓重。
“很抱歉,婚礼快开始了,失陪。”
在朋友的提醒下,凌昊风歉意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即转身朝着台上走去。
阳光从花窗棂照落,整座教堂铺满粉红色的香槟玫瑰,两旁摆放的是妖艳的艳丽玫瑰,还有淡紫色的桔梗。
凌昊风脸上扬起了一抹淡笑,微笑的望着底下的人。
‘砰’‘砰’
就在凌昊风张嘴的瞬间,一阵枪声响起。
休息室内的安仅萱听到声响,心头渐渐升起了不安,起身,推开休息室的门,安仅萱提着裙摆,朝着礼堂飞奔而去。
本来嘴角带着微笑的凌昊风忽然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整个人失去了支撑,从台上轰然倒下。地上一片血迹,凌昊风白色的西装上已经染成了鲜红,悲伤从心底开始蔓延,安仅萱再也抑制不住,直接冲到了凌昊风的身旁,跪倒在了地上。
“风……”
看着躺在地上的凌昊风,手指轻轻的附上他的眉眼,悲怆从心底渗出,轻轻的呼唤着。
“风,你别吓我。“
眼泪从眼角边流出,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凌昊风的脸颊上,那些泪水好像是晶莹剔透的珍珠在凌昊风的脸颊处滚动着。
凌昊风垂在眼睑处的睫毛在空中轻轻的颤动着,眼眸慢慢的睁开,却不似平常那般有神。
“萱……”
“我在,风,我在这。”
安仅萱双手紧紧的抓着凌昊风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庞,声音之中除了着急还带着一丝哽咽。
凌昊风的嘴角撑起一抹微笑,带着一丝苦涩,手指在安仅萱精致的脸颊上吃力的抚摸着,声音却变得愈加虚弱,“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咳咳咳……”
“风……”
看着凌昊风痛苦的咳嗽,安仅萱却是无能为力,只能一个劲儿的喊着他的名字,痛苦的闭上了双眸,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
“萱……”
“我在!”
安仅萱紧紧的握着凌昊风的手,低眸看着他。
“我……我……”凌昊风久久的说不出话来,安仅萱感觉自己握着的手瞬间无力,正在慢慢的从手中滑落,凌昊风的眼眸顷刻闭上了。
痛苦的闭上了双眸,使劲儿的摇晃着凌昊风的身体,“风!风!你醒醒!你的话还没有说完,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风……你不可以就这样丢下我!不可以!”
安仅萱觉得自己的心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撕裂了,疼痛不堪。于她而言,凌昊风是自己一直以来的依赖,她不清楚那是不是爱情,但至少她明白的是她离不开这个男人。
绝望慢慢的爬上了眼眸,安仅萱紧紧拥抱着凌昊风。
“不……不要离开我……呜呜……啊……”
礼堂内,传来安仅萱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视线朝身旁看去,南宫澈和冷天煜一片冰冷的神情落入安仅萱的眼眸。
“为什么……”
冷意从四周缓缓爬来,一点一点的侵蚀着自己的身体。安仅萱抑制不住唇边的那抹冷笑。
风吹过来,乱了发,迷了情,伤了心。
安仅萱忽然抱起凌昊风的身体,转过身体朝身后纵身一跃,从五楼跳了下去。
“萱!”
“萱!”
南宫澈和冷天煜同时看着楼下,心痛的大喊。冷天煜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连忙朝楼下跑去,他没有想到凌昊风的死会给安仅萱带来这么大的伤痛,大到她居然可以以死相随。难道在她心里自己不重要了吗?她不知道凌昊风死了还有自己可以依靠吗?
冷天煜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来到了楼下,目光触及到昏倒在地上的安仅萱,他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一刻,他的心痛到了极致。像是有万千的针都朝他飞射过去一般,他终于体会到了万箭穿心的感觉。
抱起了躺在地上的安仅萱,此刻的她就好像是一张薄纸一般,脆弱的让人心口发凉。
冷天煜紧紧的环抱着她的身体,生怕自己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不知道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只记得自己连闯了好几个红灯,一路不曾停歇。
“医生!医生呢!”
冷天煜几乎是失去理智的大喊,这是帝集团旗下的医院,前台的护士见是冷天煜赶忙上前殷勤的问候,却遭到了几声大喊。
医生即刻赶来,推着床来到冷天煜的面前,冷天煜将怀里的人放在了床上,双手慢慢的紧握成拳。
抿紧了薄唇,闭上眼眸转向墙壁,一拳倒在了墙上,骨头碎裂的声音好像是响在耳旁,痛意在全身肆意蔓延着。
都是他!都是他!他为什么没有多加留意她的举动呢?为什么没有多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如果萱发生了什么事她绝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自己的世界仿佛在瞬间崩塌了一般,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南宫澈一干人从身后赶来,梁悠悠看着手术室的灯亮着,眼底迸发出了一股怒火,大步走到冷天煜的面前,用力的撕扯着他的衣服。
冷天煜站在一旁,整个人面无表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垂在一旁的手指还在滴着血,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不知道是呆了多久,冷天煜手里的烟蒂一根接一根的落下,南宫澈坐在凳子上低着眸一句话也不说,手机传来一阵震动,南宫澈闭了闭眼眸拿出电话看着来电显示人,是安仅洛,眸色不禁冷了下来。
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南宫澈的眼底满是狠意,接起了电话,“马上消失。”
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电话已经被挂断。
安仅洛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的忙音,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深。
安仅萱,我不会放过你的!
手术室的灯灭了,冷天煜焦急的冲到前面,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医生,怎么样?”
一旁的护士给医生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一声略有遗憾的面孔,轻声的叹了一口气,“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她却不愿意醒过来,也就是说脑部还没有恢复意识,如果她一直不醒来的话很可能就会变成植物人。”
植物人?
“植物人?”
冷天煜在心底轻轻的念了一遍,推开病房的房门来到了病床旁边,躺在病床上的安仅萱身上缠着纱布,脸色苍白,睫毛静静的垂落在眼睑处。
冷天煜轻轻的闭上了眼眸,将所有的伤痛尽收眼底,那痛在心底犹如波涛翻滚蔓延,一层又一层席卷而来。冷天煜一只手慢慢的抚上自己的心房,一只手轻抚着安仅萱的面庞,眼底带着丝丝怜意,眼底泛着一丝涟漪。
“萱,你忘了曾经你是多么的爱着我吗?你就忍心这样离我而去?”
冷天煜有些嘶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暗含着痛苦。可是病床上的安仅萱依旧是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反应。
冷天煜眼底的痛意更深,扶着安仅萱脸庞的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着,他的心在痛,在滴血。
他不否认了,这个女人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也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他承认,他抗拒过这段感情,也对这段感情冷漠视之,但是今天他的心仿佛是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划过,留下那些不见血的伤口,他再也放不下眼前躺在这里的这个女人了。
依旧是静静的沉睡着,没有一丝苏醒的痕迹。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梁悠悠近乎绝望的走进了房间,机械的走到冷天煜的面前,抬手朝他的脸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