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孟穆这个态度,这件事怎么可能啊,谁那么冤大头的拿出巨款来修这个运河,为点什么啊,混上十大感动夏朝的人物榜?
苏洛的解释是这样的:“三公子,咱俩分析分析,你看我的想法靠不靠谱哈,首先呢,我们修运河的目的是什么?按我说有两点,一个是通过河运改善并提高运输业,然后更好的促进商业,第二是运河引流回来,周边的荒地可以开垦成农田,进一步增强农业的产量。”
“好了,现在我们的目的明确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的目的是好的,是充满了诱惑力的吧?既然这样,我们就把这张大饼画出来,我们可以借此吸引秋水城的大小商家来集资,这些商人的家产可比秋水城的库房要多的多啊,让他们出钱来修这个运河,大不了事后我们把那些农田补偿给他们呗。”
“是,我知道农田的数量有限,可运河的使用是无限的啊,我们掌握了运河,就是掌握了运输业的命脉,我们可以补偿给他们运河的使用权,只要是当初捐钱集资的商家,都可以根据捐献的数量,获得同等时间的运河使用权,而外人想要使用运河,那是要收费的,就和城门费一样。”
“三公子,你别把目光总盯着秋水城啊,真等着运河开辟完成了,有的是其他城市的商队来找我们交易,光是他们的费用,我们就能收到手软了,而且这一次的集资,我的意思是把最有钱的孙家给抛弃掉,他们的生意做的越大,回头使用运河需要交的钱就越多。”
“假如这个事情真的成了,孙家自然不必说,二公子依仗的张家所掌控的车马行,基本就废了,大公子想要走私点东西,走运河夹带肯定要比陆路强的多,那个时候他的命脉就掌握在了我们的手里,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城主会不会放心把这件事交给咱们来做。”
孟穆很聪明,完全理解了苏洛的意思,但他还有一点不明白:“苏洛,你的想法是好的,可开凿运河需要多久?怎么着也得两三年吧,那是不是太晚了,我们现在干什么?”
“哎呀!三公子啊,目光放长远一点,只是两三年的时间罢了,难不成你爹还活不过三年吗?运河这件事我们一定要死死的掐在手里,真等我们有了运河的开凿权,那个时候还用我们去赚钱?那些闻到味道的商家全都会围上来的,先不说能收到的好处,就是这个商业人脉,可值不少钱呢,有了他们,还愁没生意可做吗。”
孟穆的脸上总算是带上笑容了:“不错,你说的对,商人都是嗅觉灵敏的,这个事要是运作起来了,他们是第一个疯狂的,大家都想集资出钱来获得运河的使用权,可收谁的钱、收多少则需要听我的,我甚至可以抽他们一点干股,将他们都绑上我这一条船上。”
“就是这样!我是这么想的,秋水城的商人因为不同的地域,而产生了各自的同乡会,我们可以效仿修士公会的样子,将那些出钱开凿运河的商人给集中起来,组成一个秋水商会,我们借鸡生蛋,用他们贿赂咱们的银子为基本,联合所有的商人,继续在秋水城投资做生意,让大家变成一个利益共同体。”
“大公子有文官支持,二公子有军队支持,可不管文官也好、武将也罢,最终需要的还是金钱的支持,而我们呢,恰恰是商人的支持,有了他们,我们就有了花不完的钱,有了钱,我们才能拉拢、收买别人,两位公子想对我们下黑手的话,也得好好掂量一下了,他们是否能对抗的了秋水城的商业体系。”
“好!说的好。”孟穆兴奋之后有为难了:“不过这么大的事,你觉得我爹能交给我来办吗?我估摸着最后还是得落到宫谨言手里。”
“那我们就把宫谨言也拖上咱们这条船。”
“能行吗?宫谨言除了我爹谁也不认,大哥二哥都没少拉拢他,人家根本就不买这个账。”
“这个嘛。。。我想应该是可以的吧。”
“嗯?卧槽,我想起来了,你把宫雨绮的肚子都搞大了,宫谨言不就是你岳父吗,这个事我看行!”
“。。。别说了,我牙疼。”
事情的发展和两人猜想的一样,当孟穆将自己的想法归纳总结递给孟家主之后,老爷子很高兴,觉得自己的三儿子总算是开窍了,想到的这个方案也很靠谱,开凿运河是长远之计,就算把使用权交给那些商人使用个几十年又如何,最后收益的还是秋水城,这件事他更是和宫谨言又反复磋商了几次,事关重大,容不得一丝马虎。
从孟穆递出方案,到城主与宫谨言商量多次,时间过去了将近一个月,期间得到风声的人很多,大家都在观望着这件事,有的事不关己、有的高度重视,孙家就最先发现了这里的商机,还有一些大商家,他们争先恐后的去表态,愿意资助秋水城把运河给开发完成。
这个结果让孟家主很高兴,起码说明这个方案的可实施性是好的,而这件事他也确实不放心交给孟穆去办,三公子太年轻了,才刚刚成年,俗话说嘴巴没毛、办事不牢,这种大事肯定需要找一个经验丰富的人总领全局,而秋水城里面,没有人比宫谨言更适合了。
宫谨言当仁不让的接过了指挥棒,天天忙的脚后跟都踢屁股了,计算统筹着开凿运河需要的费用、人力,还要测绘具体的位置,考虑地形变更能造成的影响,这些事情没落实之前,还不能去考虑集资的问题,都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呢。
宫谨言在忙活着,商人们在观望着,大家都做好了血拼的准备,当然,抱持着反对意见的人也有,以张家为首的传统派强烈反对开凿运河,他们太明白其中的门道了,运河一旦开凿成功,车马行业将会受到强烈的冲击,可惜他们的意见根本不被采纳,城主大人说了,又没用你们的钱开发运河,管那么宽干毛。
开凿运河是功盖千秋的大功绩,宫谨言的头发都白了几十根,经常带着专业人士熬夜卖命的工作着,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不吃,下人们也不敢来打扰,他最讨厌思路被打断,而今天下人却不得不进来通报一声,宫老爷子来了。
宫谨言很是惊讶,自从娘死了之后,他爹这么多年一直没下过山啊,怎么突然之间跑秋水城来了,莫非落霞山也想打运河的主意?带着心头的疑问,他让手下的人继续干活,一个人迎了出来,这时候老爷子都已经在客厅里喝上茶了,宫夫人在一旁坐陪着,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魁梧汉子。
看到宫谨言进门就想行李,宫天行摆了摆手,道:“不用了,坐下说话吧。”
“是。”宫谨言应了一声,坐好后问道:“爹,您老人家怎么突然过来了,莫非出了什么事不成?”
“嗯。。。”宫天行想了想,确实算是出事,还不是一件小事,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曲线救国了:“这么多年了,你过的怎么样,看样子挺操劳啊,头发白了那么多。”
“啊!还行,每天忙活点事,也算挺充实的,爹,您怎么样?”
“我啊,挺好的,落霞山的事情不多,需要我这个掌门出面的事情就更少了,基本每天都很闲。”
“那就好,您老得注意着身体。”
“得了吧!我身子骨比你好,雨琦呢。”
说到这个,宫谨言的火气顿时上来了:“爹,您还说呢,从小把雨琦给接走了,非要她当什么修士,生生给养成了一个野丫头,来家没多久就跑了,说什么出去历练,还是你门下的那个苏洛一起走的,你说这孤男寡女的,也不知道注意点影响,前些日子看到苏洛了,他说雨琦跟着她师叔回落霞山了,怎么着,您没看到她啊?”
“啊。。。这个嘛。”宫天行沉吟了一下,转移了话题:“说来雨琦也不小了,你给她说了亲事没有?”
“唉!您就别提了,我在秋水城里给她找了不少好人家,可这丫头谁也不肯嫁,再这么下去真就成老姑娘了。”
“是啊,雨琦也确实该嫁人了,说实话,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她的亲事,我替她选了一个夫婿,想来问问你的意见。”
宫谨言愣了,这是闹的哪一出?自己老爹不是这种爱管闲事的人啊。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试探着问道:“爹,你给雨琦选了什么人家,不会也是修士吧?”
“哈哈。。”宫天行干笑了一声:“那个。。。儿啊,你是不是对修士有意见啊?”
“我对修士没意见,但我就是想着雨琦找个好人家,过着安稳的日子,修士的生活太危险了,今天生、明天死的,真有个什么万一,难不成让雨琦守寡吗?爹,您说句实在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不信你会无缘无故的跑来给雨琦说亲事。”
得了,瞒不住了。宫天行的神色很是尴尬:“谨言,不知道你对苏洛看法如何。”
“他想都别想!!”宫谨言激动之下也顾不得礼节了,站起来怒吼道:“苏家只是平民,苏洛也不过是孟三公子的家将,他本人更是一个死了老婆的鳏夫,爹啊,您老不是糊涂了吧?凭着咱们宫家的家世,还有雨琦的相貌,咱找什么样的人家找不到啊,您怎么就看上苏洛那小子了。”
“唉。。。虽说我听喜欢苏洛的,可问题不是我看好了啊,雨琦丫头自己选的人,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什么?!她敢!爹,她是不是去找您了,您给她喊回来,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她没来找我,但我知道她在哪里,我可以带你去找她,打断腿的事情就算了吧,你也别吓到她,万一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不行!爹,您不能这么惯着她了,这件事。。。等等,您刚才说什么?什么胎气?!”
宫天行也觉得丢人啊,自己孙女未婚先孕,他这个当爷爷的不但不能教育小辈,还得过来拉皮条,此时被儿子这么一问,他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尚文武只能接下这个盘子了,解释道:“宫大哥,令爱和苏洛在外历练途中互生情愫,已经私定了终身,令爱目前有孕在身,由于害怕惹你生气,不敢来家,只在秋水城里偷摸的住着。”
“苍天呐!我是造了什么孽啊!”宫谨言狂吼一声,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