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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2章 犹记初见时

离婚第十天……闷!

盯着空荡荡的小套间,再看看手边的Notebook,奚空桑终于抓狂了。

为什么这么闷?为什么这么闷……

没错没错,网络发达,MSN聊天很方便,可……该死的文学白痴就在她头顶上,为什么她非得用Notebook在这儿敲敲打打,直接下来聊不行吗?

说她落后也好,说她怎样都行,她没有Blog也不写Plog,上网只是查资料看新闻,再不就在歆赏的Blog里留几句废话。她的MSN上除了歆赏和凡九,就只有“关氏”同行和以前同学……不,还有一个:她的前夫。

San(衡)——前夫的网名,一看就知道是工作用途。头像现在灰灰的,离线状态。

眼角瞥向Notebook右下角……嗯,八点不到。

这个时间他在干吗?给儿子冲凉?还是抱着儿子看新闻?或者……带着儿子与新欢逍遥快活?

逍遥……新欢……新欢……逍遥……

脑中飞速旋转着可能和不可能的画面,慢慢坐直的女子不自觉握紧拳……不自觉咬起下唇……蓦地,她跳起大叫:“走开走开,我干吗要想他!”

为什么要想他?为什么要想他……他们离婚了离婚了,她在想儿子想儿子……

从外厅到卧房,从卧房到外厅,她来来回回,她晃晃悠悠……终于,奚空桑决定上楼打扰华歆赏,管她的杜先生在不在。

在MSN上敲一句“我上去啦,文学白痴”,得到一个KIXH1图后,她合上Notebook正要出门……

“妈咪接电话——妈咪接电话——是我啦——”

稚气可爱的声音,是她特别录来做铃声的……

“徵徵!”一把狂扑,顾不得是狗扑蟑螂还是猫扑老鼠的姿势,也许还能媲美狗吃屎,但,有什么关系,是不?她知道自己很难看地扑在沙发背上,她也知道一定没人欣赏。

从乱丢一气的衣物中翻出手机,奚空桑觉得自己生来就是为了等这一通电话,“徵徵,妈咪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徵徵……乖不乖,晚餐吃什么?小肚子有没有长圆一圈?个子有没有长高一点?头发有没有长长一点?爹地有没有虐待你……”

噼里啪啦一通后,惊觉电话那端了无声息……呸呸,是沉默,只是沉默!奚空桑轻捶脑袋,支着耳朵细听半晌,才听见一道极细极细的呼吸声。

王八蛋,存心测试她的耳蜗功能啊——硬生生将这句不满咽回肚子,她蹙起细眉试探叫了声:“徵徵?”

回答她的仍是细微、甚至可以说有点压抑的呼吸声。

OKOK,她知道这个铃声只配一个号码——前夫的手机。她就是不想、不愿、不甘、不爽先开口,行不行?

你沉默,我也沉默,两边都是金子——负气想着,她慢慢收起扑爬姿势的四肢,横倒在沙发上,默默数着:一、二、三……

“空桑……”

“……是你呀!”假假的声音,听得她全身鸡皮疙瘩。明目张胆翻个白眼,她继续扮“黄金”。

“你……”那头迟疑了一秒,随即道,“你在干什么?”

“看电视,和歆赏聊天……”她正想着要不要说刚约会回来,那端突然传来轻笑,淡淡的,磁磁的……隐隐有电视的声音,还有小脚丫啪达啪达跑来跑去的声音……

他讲电话时,因为太专心的缘故,眼睛总是没焦距,只要她有空,最爱趁机缩在他怀里拿手指戳他的下巴……

脑子里想着有的没的,直到那边传来一声:“明晚有空吗?”

“干……干吗?”她轻呛口水。

“徵徵……”

“徵徵怎么了?”听他微微一顿,语有迟疑,她弹坐而起,“喻,徵徵出什么事了?不出事你不会打电话给我,对不对?”

“……”

“说话啊,喻!喻?”

电话那端的男人似别开头叹了口气,声音略略低了些,“徵徵很好。空桑,你记得我们为徵徵准备的成长基金吗?”

“记得。”奚空桑拢了拢眉。成长基金是他们为儿子准备的创业金,也就是自儿子出生之日起,他们每月为儿子存一笔钱,作为儿子的大学学费和毕业后的创业资金。

“以前都是你办理,我……这种事电话一时说不清,明天见面再谈好吗?”

知道儿子无患,自然一切好商量。奚空桑想也没想地点头,“好。”

“那,明天我去关氏接你。”

“好。”

“……”估计她答得太爽快,那边静默下来。

“喻?”

“……”

“喻?”搞什么鬼啊!

“……想听你的声音……徵徵……”

男人轻不可闻地咕了一句,电话似乎被撞进怀里的小火车头抢走,伴着稚气的甜甜笑声传出来:“爹地,换我了换我了,妈咪——”

没良心的臭小子!奚空桑被儿子轻轻的甜笑掳去心神,唇角扬笑,开始了“亲亲母子无隔阂大对话”,主题不外是:在幼儿园和哪个小美女一起吃午餐,上次说到喜欢的小美女有没有亲到……

奶声奶气的献宝声中,一道沉缓的呼吸一直伴着。

离了婚,两人是不是生分许多?是不是陌生许多?再度见面,不能显得太亲密,也不能太拘谨,更不能难过不舍……

默默忖着,奚空桑向距离“关氏”大门五百米远的公车站走去。每次他来接她,她都会选公车站,方便他停车。

看表,六点十分。

她来早了。默吐一口气,奚空桑想起好友昨天塞给她一本书,当时丢进皮包忘了取出来,正好用来消磨时间。

掏出书,看一眼书名……再看一眼书名……

她嘴角抽搐:文学白痴真会挑啊!

漫不经心翻开一页……

不知何时,视线从书页转移到脚尖,她盯盯盯……直到鼻息飘入VERSACE香水的味道,她才恍然深吸一口气,动动僵化的眸子,并不抬头,却知道他来了。

他的香水从来是她一手包办,VERSACE男士香水,混合着琥珀、烟草叶和克什米尔木的木质香氛调,不需要很MAN,适合喜欢东方情调的自己,这是……她爱的……男人的味道……

合上书,抬头飞快扫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她转看银灰轿车内冲她摇手的小火车头,双脚已不受控制地开始移动。

车内,漂亮的小火车头半跪在前座椅上——她的宝贝儿子衡徵。圆圆的大眼,细软的短发,小琼鼻,粉嘟嘟的嘴,小小年纪就已经不自觉地放电“勾引”小女生,可以预测长大后有其父百分之九十的魅力,剩下的百分之十是变量。

“妈咪!”软软的身子在她坐入车内后忙不迭地扑上来。

“乖不乖?”抱着儿子,她磨牙。

“乖!”

“想不想妈咪?”

“想!”

“有多想?”

“想到让爹地晚上睡不着觉。”

“……你想妈咪,关爹地什么事?”

“爹地陪我一起想啊。”

她磨牙……她继续磨牙……坚定地不看“下堂夫”第二眼。

深茶色高领毛衣,同色休闲裤,可以判断他今天不必见客户,不然一定西装革履。头发还是那么软,眼睛还是那么亮,下巴还是那么光滑,体贴的表情还是那么刺眼,横看竖看还是那么……那么可恶的俊雅。

奚空桑有些气闷:为什么只一眼,她就可以将他在脑中勾绘得清清楚楚?

“等了多久?”这是他的第一句,真是够没创意的。

“十多分钟。”她回一句,惜字如金得更没创意。

男人——而今被奚空桑定位为“下堂夫”的衡喻,状似无意地瞥了眼她手中的书……《千奇百怪的离婚理由》?

“你什么时候喜欢看这种书?”他声音微冷。

“现在。”随手将书丢上车台,奚空桑用力抱住儿子,以慰相思之苦。

确定她系好安全带,衡喻发动引擎,眼角瞥了瞥车台,掩去一抹厌恶。

离婚理由……还千奇百怪……哼,他非常好奇这本书里写了什么,居然让空桑全神贯注到他默默站在她身边五分钟也没觉察。

空桑是“关氏”颅相馆的研究助理,泛泛而言,就是以研究人脑为主。

颅相馆内大约有十多个科研小组,像她这类的研究助理大概有七八十名。印象中,她只会看《论双头怪胎》或《论小头畸形》这类的学术作品,再不就是《关于刺客勒梅里的头盖骨和脑》,或者《雄性成年大猩猩的脑》……

行,他不介意电脑桌面是人脑,不介意儿子拿人脑猫脑狗脑模型当玩具,更不介意书房里堆满这种哥特式恐怖小说风味的书,但,他绝不能容忍卧室里有这类名词出现。幸而空桑并不霸道,在征求他同意后,她只将一张巨大的核桃图挂在卧室门边,因为曲曲折折的核桃仁形似解剖出的人脑……

生活多年,太深的脑科学知识他不明白,浅浅的就知道一点。毕竟,有个成天研究人脑的妻子,他总得让自己说出口的话没那么白痴。

他知道染发剂危害大脑细胞,所以绝对不用,也将这一精神蔓延在公司,让全公司上上下下全部顶着自然飘逸的黑发。他知道核桃是一种非常好的坚果,补充大脑营养,故而家里储存最多的食品就是核桃,核桃粉、核桃酥、核桃蛋糕、核桃果酱……

没关系,他吃得很习惯……

“你吃什么?”轻柔的询问自身边传来,男人敛回心神,发现已坐在餐厅内。

“你点。”衡喻接过菜单看了一眼,随手将它还给服务生。吃来吃去都是那些东西,除了太辣的菜式他受不了,其他全部接受。

他一边用温茶替儿子洗手,一边留意点菜的妻子。果然,他不意外她非常非常歉意地冲服务生微微一笑。

该死的歉意,她不知道这种笑会令人误会吗?

心烦地垂眼,眉心轻轻拢紧,他想了想便极快展开,冷冷瞥了服务生一眼。

尽管空桑很悲观,却非常有爱心。她认为,所有人都喜欢找碴,无论对方的态度是否完美无缺——就如现在服务生,她一定认为他的表情是找服务生的碴,让服务生有所误会,觉得他在借机挑刺,然后借机大发雷霆。

她认为,世界如果出了事,那么别人认为错的一定是你。你得了癌症,肯定是自己不小心,你冠状动脉闭塞,是你运动量太少;假如你没有抽烟酗酒豪赌之类的不良习惯,那就是你的脾气太坏、我行我素,或者不懂知足常乐。总之,无论你是生病、失眠、找碴还是发胖——你、的、错。

“先生还需要点些其他吗?”服务生的声音。

空桑笑得越抱歉就越温柔,这该死的服务生脸红个什么劲……

“先生……”

“我想不用了,谢谢!”再送上抱歉的笑,奚空桑瞪了眼木板脸的男人:他摆脸色给谁看,他知不知道这种表情会让服务生觉得他是个挑剔的客人。

不放心,她又看了服务生一眼……嗯,是个心理素质非常好的年轻人,完全不受他木板脸的影响。

待服务生离开,她也不矜持,直接问:“徵徵的成长基金怎么了?”

这是他们今天见面要解决的事情,不是吗。也许她走得太匆忙,有些事没交代清楚……呸呸,走什么走,她活得好好的。

“成长基金的账户一直是你处理,每月存多少、怎么存,我不知道。”他直直盯着她。

视线交汇,她下意识地咬起下唇,听自己说:“对不起,我……”

“我想请你继续处理下去,可以吗?”

“……账户密码是……你说什么?”她讶然抬眸。

终于肯正视他了。心头飘过一缕不知是喜是嗔的情绪,男人弯了弯唇角,清晰地重复刚才的话:“我想请你继续处理徵徵的成长基金。”

她怔怔无言,直到小火车头揽着她的脖子打转才回神,讷讷道:“我处理……当然,不是不行,你的意思……是让我暂时处理,直到你为徵徵找到新……新……”王八蛋,她才是徵徵的妈咪,为什么让儿子叫另一个女人妈咪?

心头堵堵的,脑门也堵堵的,她就是不爽说“新妈咪”三个字。

他盯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有些恼火她竟然有这种念头: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把他塞给其他女人?或者,这是她推己及人的想法?才离婚几天,她就想着再嫁了?

——“再见,衡先生!”

当日送她,推门下车前她丢出这一句。只这一句,他气得风度全失,只顾着瞪她,连再见也不想说。她没回头,当然也就不知道他一直瞪到她走进小区。

纤窕的身影一路踢着小石子消失在花木小道深处,潇洒得他差点将方向盘拧下来。

衡先生……玩笑时她不是没叫过,偏偏那天他听着刺耳。而今听她“新……新……”半天却一直没下文,他皱眉,带着些许不耐的神情淡淡说了句:“徵徵的妈咪只有你。”

这是事实,与甜言蜜语无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不自觉笑眯了眼,堵在脑门的闷气转眼灰飞烟灭。

他很体贴,却不是嘴巴涂蜜的那种。以前呢,傻乎乎地看星星他们是有过,念诗就从来不会,那种老土掉渣的东西别说他不屑,只要一想到类似“文学白痴”的语言从他嘴里吐出来,她就恶寒兼脑波磕磕巴巴。

“嘻!”奚空桑很奇怪自己莫名其妙的高兴,她将此归为见到儿子的兴奋。

这种兴奋感让她顾不得悲观呀矜持呀什么的,反而很快乐地答应了以后继续管理儿子的成长基金,并接过她离家前抛在家中的信用卡——前夫的。

用餐结束,原路返回。

停车熄火,衡喻静静听着妻子的唠叨,面无表情。

“徵徵,虽然爹地妈咪离婚了,你也一定要快乐成长,知不知道?不要怕告诉小朋友爹地妈咪离婚,知不知道?有小朋友欺负你,或者听到不懂不高兴的话,直接问爹地,再不就打电话告诉妈咪,知不知道?想让妈咪陪你去哪儿玩,也打电话帮妈咪,知不知道?不高兴就要哭,高兴就要笑,如果爹地让你受委屈,告诉妈咪,妈咪给你教训他……”

淡雅的唇角动了动,他没说什么。

“爹地在书房工作的时候呢,不要打扰他,知不知道?每天看卡通不要超过十一点,要保持水水的眼睛,不可以任性……”

“妈咪,这些话你刚才已经说过了。”衡家小帅哥嘟着粉粉小嘴在唠叨的女子脸上呼呼,“我乖乖的,不信你问爹地。”

奚空桑怔哑,片刻后,似掩饰什么地亲吻儿子的嫩脸。

原本以为是今晚见面主要问题的问题,居然三言两语就解决掉。离婚后的第一次见面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为了不耽误儿子的休息时间,奚空桑深吸一口气,毅然放开香软的小火车头。

下车,转身,弯腰,她微笑,“再见……喻!路上小心点,到家让徵徵给我电话。”

衡喻静静凝视,见她亲吻儿子道别,一句话脱口而出:“我也可以要一个道别吻吗?”

她讶瞪双眸,很快吸收了这句话,释然点头,“当然可以。”

身体倾斜探入车内,她扶在他肩上,软唇在他侧颊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轻轻扶护在她脑后,以防止她粗心撞上车门。

奚空桑感到脑后的头发动了动,仿佛他的手指轻轻抚过……

王八蛋,她真该为他们这种“离了婚还是朋友”的状态满意,对不对?是不是?

轻轻退开,车内的昏暗隐去他的表情,她只听见低沉悦耳的男中音:“再见,空桑。”

关上车门,目送她进了小区林道,衡喻发动汽车。

“爹地,妈咪什么时候回来?”手脚并用,从后座捞过一只比自己个头还大三圈的熊仔抱住,衡小帅哥嘟嘴。

男人轻笑,“徵徵想妈咪什么时候回来?”

“爹地你说很快的。”

“是啊……”男人叹气,并不在儿子面前掩饰情绪。遇上红灯,他趁着等红灯的时间问儿子,“徵徵,妈咪暂时不会回来,不过,我们可以去找她。爹地下星期可能会比较忙,想不想去妈咪那儿?”

“想。”

“那,待会回家打电话给妈咪时,记得告诉她。”

“告诉什么?”

“说爹地又有事找她,然后爹地会把你送到妈咪那儿一段时间,愿意吗?”

“愿意。”衡小帅哥乐滋滋点头,将小脸埋进熊仔软绵绵的肚子。

很久以前……

斑驳的阳光,阴凉的树阴,天然的灌木屏,干净的斑纹长椅,真是……绝佳的午睡圣地啊……

尽管是有课时间,躺在长椅上休息的年轻男生却完全不想动。

寻常牛仔裤,米白色棉T恤,脑袋下枕了一本书,脸上也扣了一本书。虽看不清容貌,因平躺而完全暴露的颈部曲线却非常迷人,交叠横放在腰腹的一双手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滑整齐,可见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睡到一半是不理智的,睡到一半是自虐的,是会引来飓风的……总之他现在不想动,什么理由都可以找。

睡睡睡……

六月的风声细细密密,送来一阵脚步声,灌木另一边的长椅上似乎坐下两人。

放在腰腹处的手指微一收缩,仍然……不想动。

“空桑,请你……请你做我女朋友……”

切,表白啊,哪个系的白痴……他口中的名字似乎很耳熟……

“学长,你哪里误会了吧。”女孩的声音很轻,很干净,透着些许惊讶,完全没有狗血小说里描写的“男人听了身子至少酥掉一半”的娇媚。

“怎么……怎么会,空桑,我……我知道我很笨,如果……如果不是你在图书馆给我鼓励的一笑,我……我……”

结结巴巴,烦不烦……食指向掌心一缩,盖在书下的嘴角扬起一抹讥笑。

“鼓励的一笑?”女孩重复,语调是浓浓困惑。

接下来是长长的沉默。半晌之后,男生咳了咳,似乎想开口,又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明显小跑而来。

脚步声在长椅边停下,一道清冽声音响起:“空桑,正好,帮我挡挡。”

听声音是个女孩……他拉下盖脸的书,慢慢坐起。因为隔着差不多两米宽的灌木,他位处后方,不吭声是不会被人注意的。

透过木枝的空隙,他看到三名同校,一男一女背对着他坐在长椅上,一名碎发女孩正眯眼打量右边的男生。

空桑……难怪觉得耳熟,是那天……他垂眸回想,耳中听到空桑叫碎发女孩“凡九”。然后,他听碎发女孩说:“空桑,又一个误会?”

“应该是。”

“我来解决,你帮我挡歆赏。”

“好。”

他正好奇“凡九”什么也没问就解决是什么意思,碎发女孩接下来的举动立即让他瞪大眼——警告也不发一声,她直接扳起男生的手,一个闪电转身,“啪”,惨叫……

碎发女孩直接给了那名表白男生一个过肩摔,干净利落。

那个……呃……杀猪也不过如此吧!他飞快捂嘴,捂得住笑声,却压抑不了抖动的双肩。

碎发女孩抱了空桑一下,冲哀叫的男生比个中指,丢下一句“别让我再看见你出现在空桑身边”,随即回头看了眼跑来的方向,搔搔头,冲向反方向的拐角道。

男生哼哼唧唧了一阵,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青白交错。他瞪着那名叫空桑的女孩,而空桑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爱慕者,她从包里掏出一袋橡皮糖,侧耳聆听,似在等待什么。

隐隐又有脚步声传来,来人似乎想绕过这条小道……灌木后的他很好奇接下来会如何,所以他很耐心地看着,看着空桑撕开糖袋,并举起糖袋在空气中晃了晃。

什么意思?他正忖着,一道黑影扑来,就像扑火的飞蛾,其速度完全超越人体物理极限。

扑来的黑影是个女孩,头发扎得很高,圆圆的脸,是那天正反念他名字的女孩——当然,几个月之后他才知道,每当奚空桑撕开橡皮糖在空气中一晃,华歆赏就会像扑火的飞蛾一样冲来——现在的他不知道,也就很配合地将瞪圆的眼再瞪大几公分。

“空桑,原来你在这儿啊!我最喜欢的蓝莓味……”女孩欢叫着取走糖袋。

“哼……”空桑的笑有点雪柜的温度,“歆赏啊,我记得你最喜欢的还有酸橙味、蜜桃味、芒果味、黑加仑味、可乐味……”

“还有你的味。”女孩塞给空桑一颗橡皮糖,看了眼化身木雕的表白男生,“凡九来过吗?”

“嗯。”

“往哪个方向跑了?”

“……你找她干吗?”

“让她陪我去报名。”

空桑的身体明显一僵,“报……什么名?”

“话剧社啊。找不到她没关系,你也一样,陪我去!”女孩转身抱住空桑的腰,仿佛怕她跑了。

空桑又是一僵,指指仍在木化状态的表白男生,“我很忙,这位……”呃,这人叫什么?

“你说凡九来过。”

“是。”

“她没帮你解决?”

“解决了,可我总得说清楚啊,要有礼貌。”空桑推开女孩,冲表白男生歉意颔首,“因为昨天在图书馆占了你的位置,凡九没道谢,我才对你笑……是感谢的笑,感谢。”肯定是这家伙大脑接收信息不准确,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笑什么时候多了鼓励的意味,是抱歉好不好。

男生想说什么,歆赏却先一步开口:“那个……学弟啊……”

一颗爆栗扣上她的头,空桑瞪眼,“拜托,现在才大一下学期,我们是菜鸟好不好!”

受教受教!歆赏立即改口:“那个学长啊……”

“我有说过他是学长吗?”不过……嗯……依稀、好像是学长,叫什么……刚才听他提过,三个字还是两个字……

“……那个同级……”

“歆赏,要有礼貌,什么那个那个的。”

沉默……

长长的沉默后,歆赏暴跳而起,“我说那个脸上长满青春痘、明显内分泌失调、很有可能腰椎间盘突出、心血管动脉硬化、迷走神经错乱的……不知道哪个院哪个系的同校,你再不去医务所检查身体,当心落个下半身瘫痪哦。”

男生被吓住,也许是懵了,谁知道,反正跌跌撞撞地向医务所跑去。

灌木后,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他甚至很恶劣地认为,那位吃橡皮糖的学妹说得完、全、正、确!

凡九的利落和歆赏的滑稽皆令人印象深刻,他也不例外。只不过感觉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在令他惊诧的一连串事件中,他竟对空桑产生了好奇:被表白的是她,赶人的却是她的朋友,似乎她们赶人已经赶习惯了。

倘若……他向她表白,会是什么结果?

念头一闪,随即被他抛开。

整理书册,他站起,正好对上两双因他的笑声而回头的漂亮黑眸。

“我记得你!”

空桑的大叫令他讶然扬眉,唇角微弯,他不言语。

“衡喻!”她清晰地叫出他的名字。

他讶,她笑。

情,生于此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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