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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部落

凌晨时分,月朗星稀。山洞内,余坤早已苏醒。他没有起身,而是按照《他化自在白骨金身》记载的方法,修炼起来。

精神力集中,没多久,余坤就感觉自己的意识钻入眉心,进入一处广阔无垠的漆黑空间,仿佛浩瀚宇宙。

茫茫宇宙中心,一颗硕大的莹白玉珠仿佛恒星,散发柔和的光晕,正是已经融合余坤灵魂的白骨珠。

其实,这已经是余坤轮回的第二世。

当初,余坤跨入紫色传送漩涡,只觉意识模糊。待他清醒,赫然发现自己变作一只出生没多久的猿猴。说是猿猴,不大准确,应该是一个正在向近代人演化的智人。因为周围的同类都没有尾巴,外形看起来很似人类,就是浑身长满长而茂盛的毛发。

前一世,余坤顶着全身长毛,每日疯狂修炼。以致因为“懒惰”,在十二岁的时候被族群驱逐。之后,余坤离群索居,居住洞穴,靠采摘果实、草茎果腹,每日潜心修炼魔功。就这么数年如一日,待余坤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因为生病,遗憾的英年早逝。

好在,和尚没有骗他。余坤死后,白骨珠携带他的灵魂破开空间,迅速找到将诞的婴孩儿再次投胎。

幸或不幸的是,这一世,余坤投胎一个小型原始人部落里。虽然条件依旧很差,却总算不用茹毛饮血。至少,他能用兽皮裹身,每日能吃上热气腾腾的食物。而且,这一世的余坤,外形更接近现代人。除去汗毛过于旺盛,非常切合上上辈子培养出来的审美。

这一世,余坤吸取前世的教训,没有光顾着修炼魔功。而是分心参与部落的大部分劳动,并且靠战斗脱颖而出。成为年轻一辈里,排名前三的英勇战士。

正因为余坤的卓越贡献,他得以穿最暖和的兽皮,吃最好的食物,睡最舒适的床铺。话虽如此,原始社会限于生产力,余坤依旧过得很惨。虽然主食是肉,却饥一顿饱一顿;洞穴里的床铺,余坤可以随意选择,但那全是铺草的岩石地面好不好!

艰苦的条件,愈发刺激余坤的斗志。他抓紧每一点时间疯狂修炼,期望早日功德圆满,彻底把握自己的命运。

修炼《他化自在白骨金身》,和余坤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功法所说的愿力,似乎并非传说中的香火、信仰,而是余坤自身的意愿之力,或者说精神力。而且,修炼魔功,似乎会损耗余坤自身的元气。

因为,每次长时间修炼魔功之后,余坤都会感觉精神疲惫、身体虚弱。特别是,余坤此世的身体看起来偏于瘦弱,很可能就是修炼魔功导致。

意识投入眉心的白骨珠,缓慢炼化从全身收集而来的愿力,余坤很快感觉疲惫,再次沉沉睡去。

清晨时分,余坤被一个年幼的族人摇醒。他爬起身,略微整理身穿的皮裙,捡起床铺边的木矛,走出洞来。

洞穴门口的地面,两口陶锅架在火堆上,正在烹煮食物。几个皮裙或者草裙裹身的妇女,要么搅动汤水,要么向火堆添加柴火。距离陶锅不远的空地上,数十位族人挤在一起。年幼的孩子互相打闹,少女们用昨天剩余的材料编织藤篮。至于年长的妇人,多数编织草裙,少数正在用骨针和兽筋缝制皮衣、皮裙。

余坤径直走向陶锅。两口陶锅一大一小,大的可作澡桶,小的也堪比水桶。大锅里,炖煮少量野菜、菌类,以及大量肉块。小锅里,则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植物根茎,外加少量油花。

大锅里的食物,是为部族中的男人准备的;小锅里的,自然供妇孺食用。

余坤走到大锅旁边,两个青年先后站起身来。他们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木碗。其中一人把碗朝余坤一递:“坤,好香!你吃。”

余坤不客气的接过木碗,笑道:“谢了。石头,早饭给牧送过去没有?”

递汤碗的石头点头:“送了,我叫木头去送的。好大一碗,全是肉!”

“好,那咱们吃吧,”余坤把木矛插入地面,接过一位妇人递来的筷子,“谢谢柳妈。”

叫“柳”的妇人笑笑,又先后把筷子递给石头和浩。两个青年也没道谢,低头喝下一大口汤,淅沥呼噜的大吃起来。

余坤紧随其后,吃相相对斯文。这是上上辈子养成的习惯。没等余坤吃个半饱,一个矫健的身影拿着小型木盆,从西北方的峡谷深处快步跑来。正是去给牧送饭的木头。

木头跑到余坤身边,将木盆递给仍旧烧火的妇人,赶紧接过另一位妇人舀好的汤碗,埋头大吃。木头吃相凶猛,汤水四溅,似乎生怕东西被余坤等人吃完。

余坤,把守深谷的牧,眼前的石头、浩、木头,还有东北方向,山谷口放哨的大黑,就是部落里仅剩的男子兼战士。至于其他人,则在前天,跟随部落的巫,前往陈地交易武器和盐块。因为此次携带的货物多,交易量很大,所以巫要求所有壮年男子一起出动,只留余坤六人看家。好在,余坤等人,都是部落年轻一代里最优秀的战士。尤其是牧,身强力壮,部落里的大部分壮汉都不是对手。

也就五六分钟的样子,大锅里的食物被余坤四人吃个精光,就连汤水,也喝去四分之一的样子。

余坤拔起木矛,带头走到一边,让妇孺将就剩下的食物果腹。石头、木头瘫坐地上,时而拍拍胀鼓鼓的肚皮,懒洋洋的晒太阳。余坤端坐粗糙的石凳上,手持木矛拄地,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抓紧时间用愿力温养白骨珠。

不到十分钟,两锅食物就被妇孺们吃光,汤水也点滴不剩。待女人们收拾干净锅、碗、筷,余坤起身,朝石头三人道:“石头,浩,你们今天和我一起保护大家。木头,你和大黑看家,记得下午去换哨。”

三人应诺。石头起身,和浩一起,去山洞里拿武器。

另一边,妇孺们聚拢一处。由年纪最长的燕妈分配,很快划定外出采集食物的人选。

一小会儿功夫,余坤和燕妈领头,石头和浩分别居于队伍中间和末尾。一行三十八人,浩浩荡荡的往东北方的峡谷口行走。

部落居住的山谷,得天独厚,大约呈U形。东北方存在唯一的出口,最南方是宽敞的天然洞穴,西北边有一口山泉。泉眼北面的峡谷,就是余坤垂涎不已的禁地。

可惜,自从余坤小时候闯过两次禁地,部落里的巫就看管得非常严厉,平日里根本不允许别人逗留。就连这次外出,巫都特意安排牧把守禁地入口。主要防备的,就是余坤这个胆大包天的冒失鬼。

一小会儿功夫,余坤等人就抵达山谷的出口。紧邻山壁的一颗大树上,利索的爬下一道雄壮的身影,正是放哨的大黑。

大黑快步迎向打头的余坤,高声叫嚷:“坤,我也想外出。我不想放哨。”

余坤驻足,皱眉:“你昨天不是出去过嘛?明天吧!明天就安排你外出,今天好好放哨。”

“好吧,”大黑有些不乐意的答应,又对余坤身侧的燕恳求,“燕妈,我想吃蘑菇煮鱼。你们今天可要多采点蘑菇回来。石头,记得抓几条大鱼回来。”

数米外,队伍中间的石头望着余坤坏笑:“我可不敢保证能抓到鱼。要说抓鱼,还是坤最厉害。”

大黑也不说话,可怜巴巴的望向余坤。余坤故作不耐烦的挥手:“你好好放哨,我就带几条鱼回来。”

大黑大喜,立刻转身跑回大树边,“噌噌噌”几下爬上树顶。

余坤摇头,侧身问燕:“燕妈,咱们出发吧!”

燕点头,招呼大家行动。女人们手提藤篮,跟随余坤和燕一起往东南方向行走。

沿着山麓行走,大约半个小时,众人抵达一处水潭边。余坤驻足,询问燕:“燕妈,就到这里吧?今天人数有点多,还是别走太远。”

说话间,余坤侧身,打量身后的队伍。今天出来的人,不但有几个孩童,还有十余个少女。这些女孩最麻烦,不服管理不说。你批评两句,她们还聚众跟你斗嘴。

虽然按理说,因为经常狩猎的缘故,部落方圆十公里内,基本不会出现猛兽。可是,保不齐就有迁徙的野兽经过这里。为保证大家的安全,余坤宁愿麻烦一点。

未等燕开口,她的身侧,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讥讽:“这里能采到什么东西?坤,难不成,你故意想害我们饿肚子?别人都说你最勇敢,为什么胆子这么小?这里距离部落那么近,能遇到什么危险?至少也该到白岩山……”

余坤有些恼火的瞪视少女。少女叫香,算是部落里最漂亮的女人。正因为漂亮,香骄傲的不得了,根本不服从余坤的管教。昨天,就是她擅自脱离队伍,说去采花。余坤起码追了三里地,才把她揪回来。当时,余坤气恼之余狠狠训斥她一顿。

谁想,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待余坤两人返回队伍,香就扑进琳妈怀里大哭,好似蒙受天大委屈。以至于,几位妈妈轮番盘问余坤,是不是“欺负”香。当时,大黑甚至差点对余坤挥拳相向。

眼见香再次抬杠,余坤故意不理会。他轻笑,望着燕:“燕妈,今天人有点多,咱们先在这里采集。等几个小辈把采到的东西送回去,咱们再向南?”

燕把气鼓鼓的香拉到身边,慈爱的看看两人,点头道:“就按坤说的办。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香更加委屈,一声娇哼,轻轻挣脱燕的手,走到一边。燕好笑的摇头,余坤根本不予理会。众人简单分组,走进水潭东南方的树林,开始采集任何能吃的果实。

随着时间推移,众人渐渐分散开来。余坤和石头来回巡逻,浩则被余坤特意安排,始终紧随香和几个小女生。

大约四十分钟过去,大多数人已经返回水潭边。众人的收获不算多,但还是装满四个藤篮。主要是菌类和一些可食用的根茎。

余坤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香和几个女孩的身影。余坤正要请示燕妈,打算亲自前去寻找。一个之前和香结伴的小女孩,惊惶的冲出树林,隔着老远叫嚷:“坤,不好啦!香,他们被一只大老虎堵住啦!快去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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