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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鬼子换将

杨庄据点被独立营端掉后,鬼子横尸一片,有十个鬼子尸体被并排放在一起,旁边有四个大字“杀人偿命”。佐滕来到据点一看,炮楼的墙上还有用红漆写着的“血债血还”四个大字,十分醒目,地上到处散落的是八路军通碟布告。佐滕右手臂缠着白纱布,他费力地俯下身,拿了一张传单在手上看了看,眼睛眯了两下,一看吓了一跳,心想八路军现在变得非常可怕,已经到了随时通碟你的地步,想什么时候打你就什么时候打你。他把通碟撕得粉碎,往地下一扔,恨得抽出指挥刀在纸上连续劈了几刀,又用脚踏了几下。他既是愤怒,又是在掩饰内心的恐惧。这股八路军太厉害了,如果再不消灭,可能保不准哪天他的脑袋都要搬家。

这一仗长了八路军的士气,也给李庄的老百姓出了口气,附近的地方群众都拍手称快。八路军替老百姓报仇的事越传越神,南山县的日伪军听了都非常害怕。

杨庄据点又来了新的日伪军,这次鬼子老实多了,再也不敢随便外出骚扰周边的老百姓了,有的伪军还私自到附近的李庄找人说情,明确他们不会祸害老百姓,叫八路军别打他们,要打就打鬼子吧。

两年来,松下大队长组织日伪军剿灭抗日力量,越剿八路军队伍越壮大,越剿日伪军所处的形势越不利。杨庄据点被端的事充分说明了松下大队长不够称职,佐滕想了想,松下大队长跟了自己很长时间了,也立了不少战功,但是剿灭南山八路军实在是组织不力,为了大日本皇军的利益,他不得不忍痛割爱把松下撤下,他请旅团长派出一个善于与八路军游击队作战的指挥官,从今以后由他担任大队长,准备组织大扫荡,要彻底铲除八路军。

这个人很快被派了过来,名子叫小野正仁,此人是从其它战区调过来的,心狠心辣,阴险狡诈,是抗日力量的死对头。他一上任,就把宫本叫了过来,问明八路军的情况后,他发现一个特点,八路军在凤凰岭、吕凤山活动比较频繁一些,而其它地方较少发现,最近一个时期都在吕凤山一带活动。小野想了想,现在已经快立冬了,今年的天气特别冷,雨雪来得早一些,山上的植被和树叶子都落了,八路军要再想隐蔽行动就很难了,这个时候实施大扫荡,还是比较有利的。

小野把王麻子叫过来,区分明确扫荡任务。他不象松下那样喜欢摆出皇军的架子,他显得非常平易近人,以阴柔彰显出他为人心计多端和狠毒。

“王队长,请坐下”。看到王麻子来了,小野很客气,然后吩咐下人给王麻子沏茶倒水。

“小野长官,什么时候集合,我把队伍带过来。”王麻子受宠若惊,低头哈腰地主动问道,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不不,不要集中。”小野摆了摆手,眼睛中露出狡黠的目光,眼睛往王麻子身上不停地扫着,似乎要彻底把他看穿。

“那不集中,怎么去扫荡呢?”王麻子有些不明白了,小鬼子又有什么新的打算。

“把你的手下分开。”

“分开?”

小野看王麻子不太懂了,笑了笑,伸出一支手,把五指分开,然后再攥成拳头道:“先分再合。”

小野组织扫荡与松下采取的方法大相径庭。松下往往是先把兵力集中起来,然后浩浩荡荡地展开行动,这样容易形成气势,具有威慑作用,让老百姓不敢支持八路军。而小野认为扫荡就是扫荡,以消灭八路为直接目的。如果行动张扬的话,会带来很大的弊端,人员规模大,扫荡行动很容易暴露,还没到八路军根据地,这些人都跑掉了。

这次扫荡,他计划把兵力分散在八路军活动地域附近的五个据点内,然后根据掌握的情报,从五个据点同时向八路军所在地域集结,这种行动八路军很难查觉真实意图,而且行动隐蔽,集中起来迅速。

小野今天找王麻子不仅仅是兵力运用的事,他真正惦记着的是搜集情报。

“王队长,你是本地人,熟悉八路军的情况吧?”小野面带着一丝笑容。

“我是本地人,但是八路军狡猾的很,有些情况很难弄清楚。”王麻子赶紧起身回话道,心里明白日本人想让他去弄情报,自己真不想干这事,上次在辛老二家差点被八路军给干掉事,一想起来令他心惊胆寒。

“你这次任务很简单,就是弄准八路军在哪里?”小野知道王麻子想推脱此事,干脆直说。

“我就怕情报弄不准,到时误了皇军的扫荡行动。”王麻子显得有些畏难。

“当然要弄准了。”小野微笑的脸马上变了样,严肃地道,“这次行动,你抽调出一个中队化妆成老百姓,专门搞情报。”

王麻子看实在推脱不掉,只好硬着头皮接受了。他又找到辛老二,让他协助自己摸清八路军最近的行动踪迹。

辛老二一听坚决回绝:“你是想要我的命吧,上次我家被八路军炸了一下,你不是也在场。”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你不知道杨庄据点的事吧,我敢得罪八路军吗?”

“杨庄据点的事,那都是瞎传的。”王麻子想哄骗他一下。

“什么瞎传的,我亲眼看见的,那天我被日本联队长佐滕叫过去询问情况,我看到那个场面真是吓人,日本兵的尸体排在一起,上面还有八路军写的大字。”辛老二提到这,脑门上直冒冷汗,他用手拭了一下道,“我给你说,日本人私下来都怕八路,何况我呢。”

“这次大扫荡,就可以把八路军彻底清除。”王麻子替他壮壮胆。

“谁信呢,八路军不把日本兵打个落花流水就行了。”说完后,他又紧张地捂住嘴,左右看了看,怕传到日本人那去。辛老二哪会相信王麻子的话,八路军现在人强马壮,皇军哪有这么大的能耐。

“噢,八路军现在有这么厉害吗?”王麻子故作不相信,其实他也知道,现在八路军战斗力非常强,那个营长郝亚强已经被老百姓传得神乎奇神了,可他没有办法,只有让辛老二出面。

“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个个武艺高强,上次咱们偷袭凤凰岭,差点被人包了饺子,你忘记了。”辛老二想起来还有点后怕。

“姐夫,那是八路军提前有准备,要不结果还不知道怎样呢?”王麻子提醒道,“咱可不能长别人的威风。”

“不是长别人的威风,不是我说的,你那保安队就更不用提了,哪是八路的对手。”辛老二很看不起保安大队,这个保安大队都是怕死的家伙,骚扰老百姓还可以,要是和八路军真枪实刀地干,肯定不是对手,那天偷袭凤凰岭可以看出,个个都贪生怕死之徒,他再也信不过这些家伙,还好八路军不知道是他带队偷袭的,要知道他全家的命可能就没有了。

“这个事,我们不争了,就算你帮我的一个忙,行不行?”王麻子似乎有些哀求了。

“到时候看吧。”辛老二叹了口气,他知道王麻子在鬼子面前也不好干。

王麻子又把自己安插在下面的情报人员叫了过,一一明确任务,加紧搜集情报

“王队长,你看我们在下面也比较辛苦,现在也没有钱——”一个家伙哭丧着脸叫穷道,然后又递眼色给其它人。

“是啊,是啊,现在我们要生活,没有钱,哪也去不成。”其它人也跟着随声附和。

“你们啊,就知道要钱,什么有用的情报也提供不了。”王麻子一听到要钱就不舒服,保安大队每个月活动经费也是有限的,要不是辛老二和城里几个老板给捐助一些,自己玩女人的钱都不够。但是为了获得小野的赏识,还得需要这些人为自己卖命。他忍痛割爱从钱柜里拿出了几十块大洋,每人赏了五块,作为活动经费。

“拿着,别再去赌了。”他边发着钱边提醒道。这些家伙不仅是些贪财要命的家伙,更是一些好色好赌之徒。

“是,是”这些情报人员边点头边高兴地接过钱。

他发到一个小和尚那里,从五块大洋里拿出了两块:“你是出家人,花费少一些,就少给你一点。”

“王队长,那我有情报就少报两次。”小和尚看他不一视同仁有些生气了。

“妈的,看来和尚也吃荤了。”王麻子摇摇头,只好把那两块大洋重新给他,其它人听了哈哈大笑。

王麻子要求每个人必须及时掌握八路军独立营的动向,一旦发现立即报告,对报告准确的奖励五十块大洋。这些人都是平时混吃混喝的地痞流氓,一听到钱更高兴,授领任务后赶紧回去搜集八路军行动的情报。

辛老二也派了几个得力的人去搜集八路军情报,他们装扮成普通老百姓,到处打探八路军的行踪,但是这次他谨慎多了,得到情报后看情况再报告。他心里有数把日本兵引来,最后把八路军招惹恼了,怪罪下来,自己的小命肯定不保。平时,他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收敛,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事自己尽量不干,如果产生了民愤,八路军可不会轻饶自己。想想自己也处境也很难,鬼子和八路军都不能得罪,心里十分不舒服。

小野对王麻子并不放心,他把宫本叫到自己办公室,他早已知道宫本在八路军安插了一个人员,想了解一下目前的情况。

“报告”宫本进来了。

小野看见宫本进来了,站了起来,他很客气道:“宫本君,辛苦。”

“阁下,我有愧于天皇陛下,打击八路军独立营的任务我没有完成。”宫本面带愧色,说完立正垂下头。

“八路军很狡猾,你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小野用手拍了拍他的肩,面带微笑道,但眼神里却流露出一般人不易察觉的阴冷,这只有宫本能够感觉到。

宫本感觉对待八路军已经无能为力,八路军为什么这么厉害,他们有一个非常优秀的指挥员,想到这,他叹气道:“他们有一个非常聪明狡猾的指挥员,这个人叫郝亚强,在军校学习过,而且还受到了日本教官的教诲,听说他能谋善战,又会武术,非常厉害。”

“厉害都是相对的,只要我们找到他的弱点,肯定能够打败他。”小野显得不屑一顾,再强的对手他都面对过,这个郝亚强也不过是一个高手。

“是”宫本没有再说什么,他心想小野也许说得对,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弱点。

“你那情报人员怎么样?”这是小野最关心的。

“那个情报员传递的信息不是很准,往往有些滞后。”宫本低头回答。

“这是正常的,敌人很狡猾,我们的情报人员不在核心位置,获得的消息肯定会有些晚些。但是要把这些情况汇总起来,我们就能够找到他们的行动规律。”小野突然说道。

“什么规律?”宫本感觉有些惊喜。

“他们攻击任务下达很晚,我们情报人员来不及反应;他们喜欢夜间实施进攻,善于用欺骗战术;他们喜欢用火力,而不是完全依靠兵力;他们有一支实施侦察的力量,对我们的情况很熟悉,我们身边肯定有他们的人。综合这些,我们就要用针对性的反制措施。”

“什么反制措施。”宫本越听越佩服,小野分析得很有道理,考虑问题很缜密。

“具体怎么反制,我已有所考虑。”小野低头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加大情报侦搜力度。”

“明白,长官。”宫本点点头赞同道。

“最近吗,要放出风去,我们要实施大规模的扫荡,把八路军独立营从吕凤山上吸引下来,然后择机将其歼灭。”小野嘴角上露出一丝微笑。

“是,我马上安排。”宫本旋即从小野的办公室走出来。

鬼子要实施扫荡的消息很快传到吕凤山根据地,这次鬼子投入兵力规模较大,首要的可能就是吕凤山,独立营经过研究,决定分路实施转移,杨爱东教导员带领特侦连、一连及后勤人员向凤凰岭转移,这两个连队是最强的。郝亚强把最强的力量交给教导员指挥,他带着二连、三连随时向王家岭转移。

气候比较寒冷,一连几天都是阴天,偶尔有些小雨加雪,看看这样的天气,估计最近肯定要下一场大雪。郝亚强在脑子里盘算着,天气不好,鬼子行动不便,正是组织转移的最佳时机,他和杨爱东商量一下,就开始组织部队转移。

临行前,郝亚强握着杨爱东的手,有点依依不舍,更有担心:“你们要暂时独立作战了。”

杨爱东用扶了扶眼镜,风趣地笑了笑:“怎么弄得给夫妻分离一样。”

“患难夫妻。”郝亚强又转过身,冲钱洪斌和郭大宝厉声道,“杨教导员若有闪失,我拿你们试问。”

“放心吧,我们会把他完好无损地交给你。”钱洪斌拍了拍胸脯道。

“我有这么值钱吗?大家都完好无损才是我们转移的目标。”杨爱东“噗”地笑了。

刘淑珍在旁边听到了,心中有一丝难以言表的留恋之情。

两支部队连夜向新的驻地出发了,天气已经变凉,嗖嗖的冷风直往脖子里灌,而官兵们心里都充满了信心,不管前方是刀枪火海,有着独立营两位领导的正确指挥,一切都能够克服。想到这,几位连长们心里又增添了些暖意。

郝亚强带着二连、三连沿着山间小路向新的根据出发,李开田已经把信息发出去了,但是由于不知道目的地,他只能发出独立营转移的情报,小野接到情报后已经通知各个据点的鬼子做好出动准备。要求王麻子组织情报人员搜集八路军行踪,一张铺好的情报网,正朝八路军独立营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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