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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血染毛庄

杨庄据点鬼子被伏击,板田小队长和几十名日本兵玉碎。日军医院差点被烧毁,无疑这都是八路军干的。佐滕联队长十分恼火,再也忍耐不了住了,更是怒火冲天,他用拳头把桌子擂得直响,然后转身仔细看着墙上的作战地图,用手指点了点一个红色图标,嘴里不停地念道:“凤凰岭,凤凰岭。”他猛地转身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松下,气不打一出来。

松下垂头站在旁边不敢吭声,双眸看着地板,脑子在想着怎么好应付这个场面,这已经不知是佐滕第几次发火了。

“八路军、凤凰岭村庄必须统统地消灭。”佐滕双手握紧拳头,大声叫道,这次他是下了狠心了,必须把这支八路军力量剿灭。这支八路军队伍太嚣张,简直不把大日本皇军放在眼里,好,那就让他们尝尝厉害。

“是,阁下!”松下附和道,他斗胆抬眼看了一下佐滕,佐滕脸色稍稍和缓了一些。

“保安大队,还有你们的大队全部出动,把凤凰岭围起来,包括那些支那民众,统统的一个不留。”佐滕瞪着大眼,恶狠狠咬着牙,双眸紧盯着松下,他恨不得现在就把独立连全部消灭干净。

“是,阁下!”松下不敢怠慢,又重复了一句,慢慢退出佐滕的房间,马上召集力量准备向凤凰岭进发,发誓要把这些八路军彻底消灭。他集中了五个中队的日军和部分伪军一千多人,浩浩荡荡向凤凰岭方向出发,还未出县城,日军来扫荡的消息就被送到了郝亚强的手上。

敌人来报复早已被他预料到,面对面对抗,从兵力上来讲,独立连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为了保存实力,部队需要转移。可这些根据地周边的群众怎么办,没有这些群众的支持,也就没有独立连今天,郝亚强拄腮苦想,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劝他们也转移。为了防止敌人对地方群众报复,郝亚强一大早就安排郝小清带人到附近的三个村庄去动员老乡们转移。不知道现在群众转移怎么样了。正当他想了解,郝小清来了。

“报告。”郝小清满头大汗,看来是一路小跑过来。

“怎么样了,老乡都转移了吗?”郝亚强着急地问道。

“转移得差不多了,只是——”郝小清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发愁。

“怎么拉,快说。”郝亚强急得忍耐不住了,双眸中充满着期待。

“毛庄村的一些群众比较恋家,还有的怕家里的东西丢失,不太愿意走。”

“要给他们讲清楚,日本人杀不眨眼,留下来可能性命不保。”郝亚强不耐烦道。他心急如焚,毛家庄相对其它村庄富裕一些,这些群众很少离开家,让他们离开一时还想不通。但鬼子是不讲人情的,他们来了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什么都说了,他们还是不愿走了。村里干部都磨破嘴皮子,他们都听不进去,真是没有办法。”

“再去动员动员,实在不行,就是留下了,也要让他们想方躲起来。”

“知道了,我再去劝劝。”说完不容郝亚强再交代几句,郝小清一转身,飞快向毛家庄跑去。

郝亚强看了看郝小清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家伙做事就是沉不住气,群众工作很复杂,一人一个想法,不能简单对待,必须细致劝说才行。他一扭头看到指导员杨爱东在,赶紧把情况向他介绍了一下,杨爱东二话没有说,就直奔毛家家去了。

杨爱东和独立连的战士一起动员毛家庄一些不愿转移的老乡,尤其是毛老汉死活不愿走。最后,实在拗不过八路军的劝说,他让媳妇和儿子都走了,自己留下来照看着这祖辈上留下的家业。

杨爱东看没有办法,反复叮嘱毛老汉找个地方躲起来。同样,还有不少人家也是这个情况,死活不愿离开家。

独立连向吕凤山根据地转移了,郝亚强向身后望了一眼,凤凰岭越来越远了,绵延数十里的大青山静静矗立在那,从远处象一个慈祥的老人,默默地注视着着远处的家人,期待他们的早日的归来。郝亚强心里不禁有些难过和忧虑,他看着凤凰岭,这里养育了自己,壮大了独立连,此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感,心里默念道:“放心吧,我们会打回来的。”他实在是放心不下,这一走地方群众失去了保护,日伪军不知要干多少坏事,又有多少老百姓要遭殃。但大敌当前,还得以大局为重,他下了下决心,一转身跟着部队往前走去。

日伪军在松下大队长的带领下,经过一天多的行程到了凤凰岭,他们团团围住了凤凰岭,然后兵分三路开始进山,一个山头一个山梁进行搜索,只要是看到茂密的树林,也不管有没有八路军,马上就架起机枪乱扫射,那势头不把独立连剿灭不罢休,结果整个凤凰岭都搜遍了,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只是抓了几个躲进山里的地方群众。

松下岂能罢休,他带着日伪军在凤凰岭周边进行搜查着,到了毛庄村,未及时进行撤离、躲藏在家里的男女老幼计一百五十余人被日伪军抓获,然后象赶牲畜的一样,驱逐到一个打谷场集中起来,毛老汉也未能幸免,在家中的地窖里被搜查到,他随着人群一起来到打谷场,几次想跑,但看看日本兵的闪亮的刺刀有些害怕,只好打消逃跑的念头。日本兵在打谷场周边架了几挺机枪,枪口正对着这些手无寸铁的群众。

松下从马背上跳下来,一个翻译毕恭毕敬在后面跟着。他气势汹汹地来到了这些老百姓的面前,取出东洋军刀插在地上,双手扶着,两眸狠狠地瞪着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晃了晃脑袋,然后用日语大声叫道:“谁知道八路军到哪去了,赶快说出来,不然全部消灭。”

身边的翻译官赶紧把他的话译出来:“谁知道八路军到哪去了,赶快说出来,不然统统的杀头”。说完他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示意了一下。

这些老百姓哪见过这些场面,都非常紧张,一个孩子吓得哭了起来。松下听得有些烦了,他想示一下威,转脸向旁边一个日本兵递了一下眼色,一个日本兵走上去,把那个孩子从大人身边硬拉过来,孩子的母亲死死不放手。日本兵恼怒起来,端枪刺了过去,小孩母亲被刺当场身亡,血流了一地,那个孩子扑在母亲身上大哭不止,小鬼子没有不善把甘休,用三八盖枪口对准这个孩子头上开了一枪,可怜无辜的孩子当场毙命。看到这个惨象,这群老百姓瞬间由害怕变成了愤怒,人群骚动起来,大人小孩老人一步一步往前簇拥着,一个个眼睛瞪得圆圆,双眸间充满了怒火,逼得日伪军步步后退。

保安大队长王麻子也在这,看到这种情形,他赶紧朝天放了一枪:“谁敢动,就打死谁。”警告的枪声让老百姓暂时平静下来。邱杰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切,他难过地把脸转过去,背对着这些老百姓,手中的枪差点指向松下,但是为了大局,他不得强压住心中的愤慨,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木然,但仔细观察能够发现那里面掩盖着一团愤怒的烈火。

这时,松下手持着指挥刀走到一个年轻人身边:“你知道,八路军到哪儿去了吗?”翻译马上跟了过来。

小伙子比较害怕,神情紧张地摇摇头,嘴里含糊不清地道:“我不知道。”

“八嘎”松下马上明白他的意思,故作恼怒样子,突然挥起刀向这个年轻人头上劈去,这个年轻人满脸是血,摇晃几下倒了下去。

这个血腥的场面让站在年轻人旁边的毛老汉忍耐不住了,日本人直是禽兽不如,活到这么大,他还没有见到这么残忍的场面,他想反正一死,这把老骨头豁出去,他愤怒地嘴角有些颤抖,全身的血液此时都冲上大脑,他用力地大声喊道:“不活了,给他们拚了。”说完,伸手抓住身边日本兵手中枪,猛然用力夺了下来,并向这个日本兵刺去,日本兵没有提防,当场被刺中胸部倒下。毛老汉的这一喊,把其它老百姓的怒火都点燃了起来,大家想通了在这反正是死,不如跟日本鬼拼了,他们不要命地向日本人冲去,有的夺枪,有的赤手空拳与鬼子搏斗,有的抱住了鬼子,手用不上,还用牙狠狠地咬啃。

松下一看失控的局面,顿时恼怒起来,大声叫道:“开枪,开枪,统统的消灭。”

小鬼马上往后一撤,“哒哒哒”架在人群周边的鬼子机枪响起来了,这群老百姓惨遭日军机枪扫射,整个打谷场上横七竖八到处是尸体,地下血流成河,除三人跑出去钻进芦苇塘幸免外,其余全部惨遭杀害,酿成骇人听闻的凤凰岭惨案。

这伙日伪军又扫荡到刘家庄,把刘家庄未来及得撤离的五十多名群众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逼到一家房屋内,然后从外面锁上门点燃房屋,结果三十多名群众无一幸免,被活活烧死。另外一部分人被拉到村外面的旱沟里进行活埋。就此他们还不善把甘休,把刘家庄所有的房子全部放火烧掉。

一群日军又来到郝家庄,发现一个带着小男孩子的中年妇女在慌里慌张地躲闪他们。结果这伙日本兵追上中年妇女,当着孩子的面,一伙人上去这个中年妇女**了,最后又开枪把母子二人打死。

日伪军走后,撤离的老百姓回到村庄,看到这些惨状痛不欲生,年轻人都纷纷要求加入八路军去报仇雪耻。

凤凰岭惨案很快传到了独立连,连队很多官兵是这三个村庄的人,大家知道了都悲痛不已,有几个家人被害的战士,已经按捺不住,满含着眼泪要自己出去报仇。郝小清也有家人被害,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拿起枪带着几个人找到郝亚强,准备要带人直接到县城找小鬼子报仇。

“现在去报仇,敌人正布下天罗地网在等着我们呢。”郝亚强望着大家红红的眼睛,心里如刀割的一痛。

“难道这就便宜了鬼子不成?”郝小清情绪非常激动,大声嚷嚷道,旁边的几个战士也跟着嚷嚷道。

郝亚强此时心里也非常难过,他把脸转过去下,想冷静一下,那些被害的人中也有他的几个亲属,他心中的悲痛也难以言表,报仇雪恨的愿望不比他们弱多少。但作为一连之长,他还是冷静一下自己,他待心情稍稍平静一下,转过脸来,握紧拳头往桌子一砸道,愤愤道:“这个仇肯定要报,而且不是一般的报,我要让他们很痛苦很痛苦!!!”

“那,我们还在这愣着干啥?”郝小清已经按奈不住了,他用充满复仇的眼神盯着连长。

“我们不能盲干,我们要把他们打痛,那就要好好准备,好好计划。”郝亚强轻声道,他能够感受到战士们的心情,其实他也快挺不住了,报仇的愿望比谁都强烈。

战士们越聚越多,不一会全连的人都来了,郝亚强看着全连战士伤心痛苦的样子,心中不是滋味,为了大局还得劝说他们几句,让大家真正清醒当前的形势。他走上一个石台,双手叉在腰上,默默地看着大家,脸上布满悲伤的表情,冲大家挥了挥手,悲痛道:“同志们,听说我说几句,日本人杀害了我们的家人,我和大家一样非常伤心痛苦,凤凰岭父老乡亲给了我们很大的支持,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独立连今天。这个国恨家仇我们肯定要报。”他停顿了一下,擦了一下涌上眼角的泪,脸上马上充满愤怒的表情,然后大声道:“我们这次只所以转移是敌强我弱,暂时我们拼不过他们,所以我们要不断地壮大自己,鬼子汉奸我们一个一个进行清算,就象杨庄伏击战一样,打得鬼子不敢回据点,就象袭击洋山,把汉奸消灭一个不留!!”

他的话也表达了全连干部战士愤怒之情,大家一起鼓掌,郭大宝向上举起右手拳头大喊:“消灭鬼子汉奸。”全连干部战士也跟着齐声大喊:“消灭鬼子汉奸”,此时,把心中的愤怒全部喧泄出来,喊声响彻大地,振动江河。

“那这次就轻饶了鬼子不成!”郝小清双眼浸满泪水,十分伤心。

“不是不报时间未到,时间一到全部要报。”一个浑厚声音在背后响起,大家转身一看,指导员杨爱东什么时候到了,那厚厚的眼镜片后面的眼神显得非常坚决、不可置疑。

“同志们,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正式对外称呼八路军独立连,让有志青年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要用有力的反击行动,让鬼子汉奸闻风丧胆。”郝亚强站在石头上,在全连面前大声宣布道。

独立连旗帜打出去后,狠快有很多青年来报名参加八路军,尤其是家人受日伪军杀害的南山县青年,踊跃报名参军,全连人员扩编至五百多人,看到不断壮大的队伍,郝亚强和杨爱东非常激动。人民群众的抗日热情一旦被点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们一方面要求加强训练,另一方面寻机对敌人发起进攻。

日军进犯凤凰岭,虽然对几个村庄进行了扫荡,可是连八路军独立连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佐滕联队长很不满意,他把松下大队长叫到房间。

“八路跑得很快,没有出乎我的预料,他们人熟地熟,又有战斗力,要想消灭他们不容易。还要再想想其它的对策。”佐滕脸色铁青,有点发愁。

“长官,我已经让宫本中队长挑选了一个中队的精干人员,正在加强训练,专门对付这个八路军独立连。”松下还是有点不服气。

“仅靠宫本一个中队来对付这么有战斗力的八路,还是不够。八路军不是有根据地吗,我们也要发挥各据点的作用,形成以宫本中队为主,各据点实施配合的剿灭八路军独立连的兵力局面,这样反应快,力量强。”佐滕眼珠子在不停地转着,突然间有了主意,“能够实现相互配合的前提,是及时获得八路军行动的情报,你们必须加强情报工作,这一点八路军比我们强,我们是占领军,支那老百姓仇视我们,这些老百姓都是他们的情报人员。”

松下很佩服佐滕的想法,对付这些八路军看来,也只有用这些办法了。松下回去后,拿起电话逐个通知各据点,要加强与宫本行动的联系,主动配合铲除八路军独立连的行动。

佐滕说的情报工作很重要,目前靠日本人自己,由于人生地不熟的,对民俗民风不熟悉,很容易暴露,上次宫本差点被俘就是个例子。用中国人又不可信,尤其是象王麻子的这样人,手下的人都是些混吃混喝的,看到哪边有利就往哪边靠,又怕死怕苦,随时都有可能倒向八路。刹那间他好象有了主意,驱车带到宫本的训练场。

宫本的中队已经训练了一段时间了,还没有真正执行过任务,从车窗外看到一个个赤膊的彪悍士兵在刻苦的训练,松下有一种满足感,这支精锐的力量很快就要用上了。宫本一看松下的车来了,马上迎上来,伸手打开车门,看到松下从车里出来,急忙敬了个礼,然后转向冲这群队员:“全体集合。”正在训练的士兵马上集合成四列横队。

“你们继续加强训练,最近我们就要展开行动,八路的战斗力不能小看。”松下走到队伍的前面,用犀利的目光看着这群队员,然后转过脸对宫本提醒道。

“是,他们都非常效忠天皇,训练很刻苦。”宫本低头回答道,然后跟着松下后面,检阅士兵。

“你出列”松本指着站在第一排中间的一名士兵道,然后脱下帽子,取下指挥刀交给宫本。

那个士兵向上走了一步,松下马上两脚分开,双拳在胸前举起,成准备格斗姿势,然后手指向内示意了一下,士兵马上明白了的意图,也后撤一步,拉开步幅,站立成格斗姿势。松下上去一拳打过去,对方也进行还击,两人开始格斗起来,足足十分钟,难分胜负,两人看来势均力敌。松下急于救胜,虚晃一招,一拳向对方肋下打去,谁知能体力不支,被对方抓住手腕,往怀里一带,然后用膝盖顶向松下的腹部,松下躲闪不及被狠狠顶了一下,他“唉哟”一声,捂着肚子弯下腰,露出痛苦的样子,那个日本士兵赶紧停下来。

“八嘎”宫本冲那个队员喝斥道,然后急忙上前来扶住松下。

“不不不,宫本君的队员很厉害。”松下弯着腰费力地说道,然后摆摆手道,示意他不要训斥那士兵,等好大一会,他才直起腰起来,恢复状态,“这些大日本皇军士兵都很忠诚,不过我们还要找一些当地的良民加强训练。”

“长官,为什么训练支那人,那些人不可信的,比如说王大队长。”宫本有些不解问道。

“他们对支那民情和地形都比较熟悉,能够大大地帮助我们。我们要想办法找一些比王大队长更效忠我的良民,把他们训练好,然后进入他们的队伍中去,然后里内外合。”松下握紧了自己两只拳头,在胸前用劲地相互碰撞了一下。

“噢,明白长官。”宫本明白了松下的意思,让他找一些死心蹋地跟随日本人的当地人,想方设法混进八路军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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