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人差不多齐了吧,本少爷可是等了好大一会了,什么时候出发?”一位脸皮白净的年轻见马三走近,立马开口问道。
“是啊!马三,本公子明日便年满二十,你今天如果不能让本公子见到归虚宗的神仙,让本公子错过了仙缘,本公子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一位平日在家凶横惯了富家子弟也跟着帮腔。
“两位公子,稍安勿躁,这不是还有一个人没来么,等她来了,立马就出发。”马三一边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一边陪着笑脸应付着。
正说话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数息后,一男一女骑着高大骏马来到了众人跟前,但马上的两人显然没有下马的意思,骑在马上俯视着马三等人。
骑马的两人一男一女,其中的女孩约莫二八年纪,眼若杏,眉似柳,肤若凝脂,她甫一出现,便吸引了场中所有人的目光,特别是那几个年轻公子们,更是挪不开眼睛,树下的黑衣年轻人也不例外,目不转睛地看着马上的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似乎对众人的反应已经很适应,美眸淡淡地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在她扫过林阳时,眉头明显皱了一皱,因为她发现林阳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后便移开了目光。
“姑奶奶,你怎么才来?”马三看到两人,面上一喜,接着说道:“小姐,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上山的路骑不了马,而且只能你一个人,不能带家眷。”
骑在马上的男子约莫五十来岁,听到马三如此说话,连忙接口笑道:“马兄弟,我家老爷再三嘱托我,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小姐,我也是奉命行事。小小意思,您多担待。”说完,将一个红布包向马三递了过去。
马三瞅了一眼红布包,咽了咽口水,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无奈地说道:“不是我有意为难,实在是归虚宗的神仙脾气有些古怪,虽然我家祖上跟归虚宗的神仙有些许交情,但也得按照神仙们的要求来办,每次只能带十个人上去。”
“吴叔,你就别啰嗦了,就在这雾灵镇候着便是。”年轻女子从马上翻身而下,朝骑马男子使了个眼色,不耐烦地冲马三使唤道:“赶紧带路!”
马三朝马背上的男子做了个无能无力的表情,随后高声说道:“各位公子、小姐,人已经到齐,现在跟紧小人,不出意外,太阳下山以前,保管让各位见到归虚宗的仙人。
至于能不能被仙人看中,那就要看各位的仙缘了。但是,上山以前,有几件特别需要注意的事情,我在这里给各位公子、小姐再啰嗦啰嗦,......”
进到山里,便都是一些狭窄的小路,有的甚至称不上路,马三对路况甚是熟悉,再加上他的身材瘦小,犹如一只猴子在山林之中穿梭。
马三带着众人行了两个时辰后,其中两位女孩子便有些吃不住,开始询问还有多远,得知路途才刚刚开始,两位女孩便打起了退堂鼓,嚷嚷着要回去,不去修仙了。倒是有那名骑马过来与众人集合的女子没有丝毫异样,一言不发地走在队伍当中。
“不行,走不动了,本少爷不去修这鬼门子的仙了。两位姑娘,山高林密的,在下愿意护送你们回雾灵镇。”
“本公子也不做神仙了,正好与两位姑娘有个照应。”
最先催促马三的脸皮白净的年轻人,和那位声称自己明日便年满二十的年轻人先后出声说道。
那两位年轻女子原本担心回去的路上有危险,现在正好有两个年轻男子作陪,随即便转身离去,都懒得和马三打声招呼。
只是两位女子在转身离去的时候,双双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一下林阳,因为先前一路上,这两位女子一直借机和林阳搭话,但林阳却爱答不理,让两人知难而退。
两位年轻女子转身离去后,那两名要当护花使者的男子则相互诡异地一笑,紧随两位年轻女子而去。
十名年轻人,转眼便走了四个。马三对此似乎早已习空见惯,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领着林阳等人继续赶路。
一行人原本互不相识,在山林间结伴走了一上午后,便渐渐熟络起来。走了两个女孩后,七人中唯一的女孩,也就是先前骑马有管家陪同的女孩上官琴自然成了焦点。
上官琴为人高傲,姿容也的确不俗,先前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但禁不住一群年轻人的吹捧和刻意讨好,也渐渐放下架子,和其他人闲聊了起来。
他们聊的话题不外乎是与他们同龄的当世俊彦,其中林阳的名字更是被他们频繁提起,这些年轻人虽然都是北齐人,但对南楚的林阳却没有丝毫排斥,反而流露出钦佩和遗憾的情绪。特别是上官琴,在提起林阳的时候,一脸的神往。
当众人得知同行中也有人叫林阳时,俱都嗤笑不已,尤其是上官琴,更是开口嘲讽林阳居然敢跟南楚无双飞将同名。
林阳对此只是微微一笑,默默地走在众人身后,听着他们对自己的评论,心中无悲无喜,面上更是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黑衣青年叫步飞云,对其他人很是冷淡,但对美女上官琴却是截然不同,一直跟随在上官琴左右,与之交谈甚欢,显然对其倾慕有加。
或许是要专心领路,或许是觉得自己与身后的人身份有别,除了一些必要的提醒外,马三一直都闷头在前面带路。
不知是因为见识了林阳不俗的身手,还是别的缘故,一干年轻人对林阳是敬而远之,不敢上前攀谈。
林阳正好落了个清静,不紧不慢地吊在队伍最后面,一边细心观察周边环境,一边留意其他人的言谈举止。特别是对上官琴和步飞云两人,林阳更是留心,虽然这两人表现得和其他人并没什么不一样,但林阳始终觉得这两人又所隐瞒。
走走停停,在日头就要下山的时候,马三终于将众人领到了一座耸入云霄的悬崖峭壁前,峭壁下的空地上搭建着十几间红木房屋,这些房屋勾连在青山绿水中,美景如画。
“归虚宗就在那片山顶的云雾里,前面那片宅子中就有归虚宗神仙坐镇,专门接待你们这些寻仙的贵客。你们先在这里等待须臾,小人先进去通报一声。”马三招呼了众人一声,便直奔木屋而去。
赶了一天路,众人都疲惫无比,便各自寻了地方坐下休息。
林阳站在原地,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峭壁之上还有着连绵的大山,山体被白茫茫的雾气笼罩,不经意间,仿佛还能看见零星屋宇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片刻之后,马三便从那片木屋里现出身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白色皂袍的中年人,中年人头顶发髻高束,面色红润,一缕黑色长须在胸前随风飘摆,俨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气态。
“这位是归虚宗的马仙长,你们还不赶紧见礼!”有了仙长在身后,马三说话音量都提高了不少。
众人连忙躬身行礼,态度恭敬无比。
马仙长双手后背,昂首挺胸,漠然地扫视了一下众人,冷冷地说道:“你等来意,马三已经告知于我。万千凡夫俗子,能有仙缘者寥若星辰。你等不远万里来此,舟车劳顿,但若想叩开仙道之门,必须身俱灵根。
你等先随马三到前面宅中准备,稍后,本仙长便为你们测试,身俱灵根者,方有资格拜入宗门。若无灵根,可在宅中留宿一晚,明日一早便请自行离去。”
说完,马仙长便径直离去,看都不看正恭声道谢的众位年轻人。
林阳也随着众人毕恭毕敬地听马仙长训示,但同时心中却是升起疑惑,因为眼前的中年人表象虽然是一副仙人做派。但多年生死搏杀历练出来的直觉告诉林阳,这位马仙长并不具备仙人的实力,充其量只比得上江湖上的二流高手。如果内力仍在,林阳自信马仙长在自己手下走不过三招。
怀疑归怀疑,但林阳却不露声色,暗自提高警惕,随着众人跟着马三进入到红木房屋中。
马三显然对此地甚是熟悉,几弯几拐后,便将众人带到了一处院子中。
“各位公子、小姐,你们稍作休息,马仙长随后便会给你们进行测试。小人先在这里恭祝各位荣登仙道,但如果有人实在与仙无缘,明日一早,小人自然会带其平安回雾灵镇。”
说完,马三一拱手,转身离开了院子。
半响之后,马仙长终于施施然地出现在众人眼前,手中还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白色玉盘。
“我手中玉盘叫测灵盘,稍后,你们各自将手放在玉盘上,如果你们身负灵根,测灵盘便会被你们体内的灵根所引动,而发生颜色变化,根据不同的颜色从而判定灵根的优劣。”
说完,马仙长将玉盘小心翼翼地放到一处高台上,然后负手站到一边,冷漠地看着众人。
众人神色立马紧张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愿意第一个上去测试。
“本仙长时间宝贵,你们还不速速上前测试!”马仙长语气不悦地喝道,明显有些不耐烦。
“你们不敢,那我先来!”步飞云见迟迟没有人敢去测试,朝身旁的上官琴微微一笑后,便径直走到玉盘前,将右手放了上去。
一息、两息,玉盘的颜色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好了,你没有灵根,下去吧!”三息过后,马仙长开口了。
步飞云脸色一白,不甘心地将手撤开,神奇有些失望,慢慢走回人群中,找了个角落站好,不好意思再站到上官琴身边。
有了步飞云开头,其他人胆子也大了起来,一个个接一个地上前去测试,但结果都一样,白色玉盘没有任何反应。
林阳是最后一个上去的,三息过后,玉盘也没有发生变化。
这样的结果让林阳很是失望,但并不绝望,因为他注意到步飞云和上官琴表面上很沮丧,但看到别人失望的表情时,眼神中竟然带着嘲弄和幸灾乐祸。
“修仙者在芸芸众生本就是凤毛麟角,你等也不必太过失望。念在你等心诚,本仙长也不会让你们白来一趟,这些锦囊中装有本仙精心制作的灵符,佩戴在身上能驱病辟邪。当然要想得到锦囊,需要付出一百两纹银,本仙长偶尔要游历人间,也需要一些黄白之物。”
马仙长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串黄色锦囊,神情庄严地说道。
没能寻得仙缘,却得到一个仙人制作的锦囊也算不虚此行,这些年轻人家底都很殷实,一百两纹银并不在话下。
很快,马仙长手中的锦囊便被购买一空,有人甚至还买了三四个。
林阳在看见马仙长庄严地拿着锦囊售卖时,心中马上想到了宣国京城街头那些买膏药的商贩。
忍住心中啼笑皆非的念头,林阳为了不引人注意,也掏银子从马仙长那换了一个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