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易寒轻叹一声道:“子旭,我本不该管这闲事的,可当我看到柳静雯一脸甜蜜幸福的表情就从心底为她开心,特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破坏了这份幸福,心中羡慕的同时也生出了保护欲。因此当我知道出现了一个女人要来破坏柳静雯的家庭的时候,就有了来找她谈谈的想法。但是子旭你要相信我,我没有伤害胥老师的意思,都是女人,我不可能为难她,何况爱上一个人本身是没有错的。”
子旭何尝不知道姚易寒不会伤害胥妙晴,她最是能理解与她有着相同经历的女人。她曾经深深的爱着自己,但却始终被自己忽视和伤害,她心中的苦可想而知。想到这儿他心中的愧疚又加深了几分,叹口气说:“易寒,我相信你没有伤害别人的意思。这件事让我来处理我吧,毕竟我和胥妙晴还算相识,说起话来总方便些。”
姚易寒轻轻的“恩”的一声,合上满是柔情的双眼,幽幽的叹道:“子旭,有你在身边真好。”
子旭感觉到她发自内心的疲惫,心疼的问:“易寒,结婚了吗?”
姚易寒用额头轻轻顶了一下子旭的脑袋,心不在焉的回答:“一直忙,连交男朋友的时间都没有,还谈什么结婚。”
子旭的心不由得一疼,同时更恨自己害了她,若没有自己的出现,像她这样的家世和年纪早就和柳静雯一样拥有了一个幸福的家,有疼她爱她帮她分担一切的老公,更会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心中难过之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沉默不语。
姚易寒见子旭不说话,她调整了一下身体,双手在子旭的胸前扣成十字,整个将子旭拥在怀里,自己的下颌抵在子旭的左肩上,在他耳边笑着问:“当你发现我在胥妙晴房中的时候,是不是认为我是杜恩磊的老婆,去找抢我老公的小三算帐?”
子旭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和姚易寒这样亲近,可却又不敢太拒绝,只好自己安慰自己说只把她当妹妹,同时尽量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她所说的话语上,听到她这样问自己,淡淡的答道:“在房门外的时候确实是那么想的,可见到你之后却完全推翻了这种猜测。”
姚易寒将头向右一偏,嘴唇轻轻的在子旭的脸颊上扫过,似有心又似无意,惹得子旭整个身体因紧张而瞬间绷紧,姚易寒嘴角掠过一丝笑意,但声音却故做惊讶以显示她刚刚的小动作完全是无心之过,说道:“你怎么那么肯定?”
子旭的身体逐渐恢复正常,也当刚刚的亲密接触完全是偶然,回答说:“第一,你的手指上没有戴戒指,也没有戒指留下的痕迹,证明你并没有结婚;第二,以你的性格,如果发现自己的老公在外面胡搞,你会针对他做出相应的措施,而不会大张旗鼓的去找你的情敌,因为你丢不起那个人,更不会因为一个背叛你的男人做出这种自贬身价的事。”
姚易寒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因子旭在见到自己后第一个观察的是自己是否结婚,可见在他心里还是关心着自己,于是轻声问:“你怎么会观察的那么仔细?连我手指上戴没戴过戒指都注意到了?”
子旭心头升起强烈的遗憾,叹口气道:“你忘了吗?我曾经的理想是做一名记者,当然要有敏锐的观察能力。”
姚易寒取笑道:“这么说,你对每个人都观察得很仔细啦?”
子旭习惯性的摇摇头,因身体的晃动造成他的背部与姚易寒硕大柔软的双胸产生摩擦,这感觉令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以前读书的时候会刻意训练自己,现在却是从不留意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人。”
姚易寒脸上现过一丝温暖,对子旭没把自己当成无关的人而开心,略有些得意的说:“看来你一直没有忘记我这个妹妹,为了奖励你还有点良心,赏你个香吻。”说着在子旭的左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子旭无奈的苦笑,对姚易寒他始终心存愧疚,所以在潜意识里总有种宠着她让着她的想法,即便是这样亲密的接触和他亲自己,在子旭看来都可以理解为是兄妹间表示感情友好的一种方式,尽管他知道他自己实在有些自欺欺人,但他还是情愿这样想。为了避开这样敏感的接触,子旭急需找个借口坐起身来,于是笑着说:“易寒,让我起来吧,我想抽根烟。”
姚易寒怎么会不了解子旭心里的想法,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假装大方的说:“好几年不见了,让我这个妹妹抱抱你怎么了,真是小气,烟在哪,我给你点。”
子旭彻底无语,懦懦的说:“在我上衣兜里。”
姚易寒阴谋得逞的嘻嘻笑着掏出烟,点燃后然后放在嘴里先自己吸了一口再塞到子旭的嘴里,嗔怪的说:“少抽点烟,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明知道吸烟对身体不好,还是要抽。”说话的语气十足像一个小妻子在心疼自己的丈夫一般。
子旭仰头抽着烟,想了半天终于还是问道:“易寒,你知道杨文涛和方静他们现在怎么样吗?”
姚易寒笑笑说:“还记得你有个兄弟和姐姐啊?我以为你早把他们忘记了。放心吧,杨文涛的小日子过得红火着呢,开了个五金建材超市,就在省大的对面,我们公司要是临时缺了什么材料就在他那儿拿,反正都一样的价钱。他儿子已经两岁半了,小家伙虎头虎脑的,特可爱,每次见到我都让我抱,我在这个小家伙身上没少搭钱;方静姐姐也生了个女儿,我来前刚刚摆完满月酒,长得跟静姐姐一样漂亮。他们家的公司是做软件的,和我们公司也有合作,所以经常能见面。”
子旭知道姚易寒之所以和静姐的公司合作,在杨文涛那里拿货,其实都是变相的在帮助他们,而做着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心里的感动无以复加,只有满含谢意的说:“易寒,谢谢你不念旧怨,还这么帮他们,真的谢谢你!”
姚易寒撇撇嘴,故作生气的说:“我和他们哪来的什么旧怨,当初他们反对你娶我只是因为知道婉莹才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而你也深爱着婉莹,他们是真的心疼你和婉莹,所以才一直反对。”说完话锋一转,笑着道:“自从你和婉莹结婚后,他们和我就成了好朋友,我们三个经常坐在一起开你的批斗大会,说你这不好那不好,可奇怪的是每次都能把杨文涛给批哭了,你真应该看看一个大老爷们抱着桌子腿痛哭流涕的怂样儿,太好玩了。”
子旭知道杨文涛是因为婉莹的事情而自责,这件事子旭一直没有和姚易寒说过,其实在他心里始终没有怪过杨文涛,发生那样的事情是谁都不愿意的,何况当时的情况也与杨文涛无关。但心底还是难过起来,因为他最不想提的话题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自己提起了,在心中轻叹了口气,强装笑容道:“会有机会的,早晚我是要回去的。”
姚易寒将脸贴在子旭的脸颊上轻轻的摩挲,语气轻柔的说:“子旭,不要逼自己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如果心里真的害怕回去见他们,那么就不回去,放心,我不会把在这里遇到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同样,如果遇到我让你不开心,让你难过,那么我也答应你,就当从没见过你,再也不来烦你,我只希望你过的开心。”
子旭的泪在眼圈里打转,强烈的感动溢满了心房,他抬起手揽住姚易寒的脖子,将自己的脸用力的在姚易寒的脸上蹭了几下,当确定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以不至于哽咽了才说道:“谢谢!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两个人在郊外呆到下午四点钟,姚易寒主动的要求送子旭回医院,还笑着逗他说:“我还是把你送回去吧,要不然那个小美女该报警说你被一个老女人绑架了。”
子旭对于他的取笑并不在意,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拍了一下,道:“少贫嘴,你才三十岁,正是一个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候,说什么老?”
姚易寒因为子旭的动作再次露出开心的笑容,一边开着车一边哼着欢快的歌曲,快乐的像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儿约会归来。子旭看到这样的姚易寒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快乐是自己带给她的,可是将来还能带给她这样的快乐吗?他不敢,他不能,他不敢再去伤害她,他不能对不起婉莹。
在医院的停车场,子旭和姚易寒告别后向住院部走去,但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站在已经下车的姚易寒身前,一脸悲伤的看着天空不说话。
姚易寒似乎知道子旭一定会回来一样,汽车的火已经熄了,站在原地等待子旭回头。看到子旭眼中掩饰不住的悲伤,她轻轻的抱住他的身体,低声哽咽着说:“我知道,你一直不提婉莹,一定是她已经走了。”
子旭任由着姚易寒抱住自己的身体,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过了许久才说:“谢谢你一直没问,谢谢你的体贴和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