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旭点点头,焦急的说:“警察同志,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对付一个孩子还要如此劳师动众?但是现在他情绪不是太稳定,我希望能让我进去,和他好好谈谈,争取先把老太太送医院去,否则真要闹出点什么事情来,你们也不好交差。”
中年警察脸色更加阴沉,沉声道:“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只是个人间的小摩擦,只是因为那个女孩子打的人物有点特殊,我们想让她去道个歉,何况对方也已经表示和她是老朋友,不会追究法律责任,但是市里的领导已经过问了这件事,我们才来处理,主要还是想把老太太送医院去,你也不用拿话威胁我,凡事都要讲道理,没有道理,再会说也没用。那孩子从里边把门栓上了,你有办法就进去吧!”
子旭冲他礼貌的点点头,然后冲到房门口,拍着房门说:“童乐凡,快把门打开,让我进去!”这时候警察们在那个领导的命令下将门口让了出来,并且退到五米开外。
童乐凡在确定警察不会跟在子旭身后冲进房子后打开了门,子旭迅速的闪身而入,童乐凡则再次把门栓上。
子旭一进里屋便看到刘NaiNai躺在炕上,正睁着眼睛向自己摆手,一点病人的迹象都没有。而胥妙晴则绻缩着身子靠在墙角,她双手抱着右小腿,腿上盖着一条毯子,脸色异常难看,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神情也异常萎靡,和刘NaiNai相比起来,她似乎更像个病人。
子旭跨步走到刘NaiNai身前,急切的问:“NaiNai,您没事吧?为什么不去医院?”
刘NaiNai叹口气说:“我没事,就是看警察要把慕云带走,一着急就过去了,现在没事了。”
这时候童乐凡跟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根铁棍子,幼稚的小脸上满是怒气。
子旭问道:“你拿根棍子干什么?”
童乐凡将棍子一挥,大声道:“保护姐姐和NaiNai啊!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我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人,我要保护这两个女人!”
刘NaiNai和胥妙晴听到童乐凡的话纷纷望向他,眼中的激动之色一闪而过。随后又都将视线望向了子旭,胥妙晴脸上的神情有着一丝震惊,也有几许迷茫。
子旭看着童乐凡那张稚气未脱却显现出无比勇气的小脸,心中也为之一暖,且不论他的方法是否正确,对于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孩子来说,能勇敢的站出来护卫自己的亲人,用一根铁棍和警察对抗,已经足以令人动容。子旭虽想夸他两句,但又怕自己的鼓励将他错误的引导向“以为暴力可以解决一切”的路上,于是无奈的一笑,将棍子从他手上拿过来丢到一边,用手指点在他的心房位置,严肃的说:“保护一个人,靠的是这里,而不是这根棍子!你要用心去爱她们,尽量避免她们因你而受到伤害。试想一下,如果你将人打伤了,被抓去做牢,那么姐姐和NaiNai该多伤心?那还是保护他们吗?那是伤害她们。所以,你记住,凡事要冷静的面对,用你的智慧去解决,而非暴力,明白吗?”
童乐凡的理解能力毕竟还停留在孩子的层次,他怔怔的望着子旭,疑惑的问:“老师,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子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今天你的表现像个十足的男子汉,老师以你为荣,只是你要记住,以后不许动不动就用拳头解决问题。”
童乐凡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冷静处理。”
子旭鼓励的笑笑,问:“那么,现在请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引来这么多警察?”
童乐凡将目光望向胥妙晴,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胥妙晴在子旭和童乐凡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望着子旭的背影,她眼中的神色随着子旭的话语而逐渐变得温暖,甚至不经意间还露出几分赞许,就像那次在她的办公室里,子旭将她说服时候一样,在她眼里,这个男人有着无与伦比的口才和智慧,他总能轻易的让别人信服他所说的话是正确的,并且愿意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就在她在心里暗暗评价子旭的时候,童乐凡向她望来,她偏过头去,装做没有看到。
童乐凡见姐姐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上午姐姐去村东的超市买东西,我在家做作业,姐姐去了好久才回来,腿上都是血,之后就有警察围了上来,说姐姐故意伤人,要带走她,NaiNai一急就晕了过去。”
子旭其实很不想和胥妙晴说话,潜意识里他有点反感她带给自己的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可是现在外边围着一大群警察,屋里又是老弱病残,而事情必须得解决,只好硬着头皮将声音放柔问道:“胥老师,到底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吗?再这么僵持下去,影响会越来越大,对大家都不好。”
胥妙晴转过头看了看子旭,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冷冷的说:“我们家的事情不用你来Cao心,我们跟你没有关系!你走吧!”说完,将头转望向窗外。
童乐凡一听胥妙晴的话,立刻就急了,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大声吼道:“姐!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总是对子旭老师充满敌意?人家好心好意的来帮咱们,还要受你的气吗?”
胥妙晴想甩开童乐凡的手,但她毕竟是女孩子,童乐凡又在盛怒之中,她甩了两下没甩开,脾气一上来,尖叫道:“放开我!”猛的一用力,身体向旁边扑倒,毯子也应声滑落。原本被她抱在双手间的右腿条件反射的伸了出来,浅黄色的西裤上一条刺目的血迹,从大腿根部向下一直延伸到脚踝处,令人触目惊心,难以想象她到底伤成什么样。
童乐凡一见到胥妙晴腿上的血,吓得大叫道:“姐,你又流血了!”
胥妙晴愤怒得说:“你也滚!”说完把毯子又盖到腿上,转过头去不说话,显然刚刚的动作又触到了她的伤口,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牙齿紧咬着下唇,微微抽气的声音传到子旭耳朵里分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