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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可不这么认为。

第二章:我可不这么认为。

结束停车。围绕在他们到来之后,恰剩一个的停车位。对此感到庆幸的乔治一家,则不由展现出——那“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姿态。相互之间予以夸张击掌,以示庆祝。

随后,迎着此时扑鼻而来、贴身而过。那不久就将被人们的汗臭,和动物们的腥臭所置换取代。令他们在稍后念及之时,感到难得可贵的清爽微风。

乔治一家,便随着络绎不绝、喧闹不歇的来往游人。作为这翻腾着的人浪中的一份子。脚踩着被此间令人感到温暖舒适的阳光,于他们脚下道路,描绘出的片片铺展交错的斑驳树荫,步入园内。紧接根据标示于门票上的地图指南。开始朝着距离他们一家最近,金钱豹的所在地前行而去......

没走两步,当被那来自身旁游人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的万千说笑。使得自己对于园内的这般氛围稍感不适。且恰好与此同时看见一只乌鸦从自己的头顶疾速飞过。

走在一家人正前方的乔治,便顿时忍不住地一边参照自己的以往经验。好奇——“这只乌鸦,为什么没有在飞过自己的头顶之时发出叫声”。一边又不禁拾起了之前那只半路杀出的疯狂乌鸦,留给他的受惊记忆。开始于头脑中,展开了一段,令他那当下的不适之感。在此一瞬强化加速——突感一种,像是被一个刚刚引爆的炸弹。所引发耳鸣,及导致头晕目眩。仿若置身在了一个,令人倍感恍惚的奇异梦境的苦涩联想……

而就在此种令乔治头脑空白的奇怪感觉,在其身上停留没几秒之后。伴随此刻不间断穿透树梢的阳光,散发出的缕缕耀眼光线,直射到其脸蛋。令其整个面目,都彻底沐浴在这热烈的阳光中时。

栖身于此恍惚错觉中的乔治。这才被阳光如此营造出来的鲜明温暖感,重新接管了他的不适之感。将其就此,拉回到了现实空间。使他那始终踏在地上的双脚,再度恢复了坚实触感。令他的内心,再次感到踏实、安稳了起来......

接着,当乔治短暂而细致地投入到此种感受之间体会一番。挠了挠头,用双手搓了一下面颊的他。便一边环顾四周景致,一边对走在自己身后两侧的家人开口说到:真不知道在这些动物的眼中,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是不是也被它们当做观看、取悦的对象。

说罢,不知是妻儿没有听见,还是各自都忙着左顾右盼。总之并没有一人,对于乔治此间这个显得唐突、生硬,称不上适时、有趣的假设提问,作以回答。

最终,当他们按计划来到金钱豹的所在地。随着朱莉发出一句——“它怎么这么臭啊”。在这一家人刚刚开始驻足观看起优雅、矫健,当然同时也很臭的金钱豹。纷纷针对金钱豹那像雪地靴似的,让人感到温厚、舒适的爪子,谈笑风生之间。

一个脸色煞白、神色慌张,手提注有“医疗注射器械”字样的箱子。胸前挂着动物管理人员工作证件的青年男子。则突然从乔治一家身旁道路上的浩荡人流穿出,将未曾注意到他经过的乔治重重地撞了一下,令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趔趄。

而当为此感到愤怒的乔治重新站定,回过头来用眼光捕捉到此人。在判定对方身份,对其喊出一句——“嘿,伙计。看着点,我可是享有自由的人,不是受你管制的动物。”之后。

听到乔治此声抱怨。那位鲁莽撞击了乔治的青年动物管理人员,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自己匆忙行走的脚步,返身上前对乔治进行陪礼道歉。

只是边走边回过头来,喘着粗气对乔治大声说到:对不起,先生。

话音刚落,就在此人接着跻身于密密麻麻的人丛之中快步离去之间。

乔治则看到在其甩动的胳膊上,依附着一个像是刚刚摔倒擦伤、印有血迹的伤口......

与此同时,当站在乔治身旁的琳娜。在将乔治跟此人之间发生的上述状况,全程目睹之后。琳娜则就此刻不容缓地抓准时机,向孩子们开起了他们父亲的玩笑——如此说到:听见了没?你们伟大的爸爸还没忘记前面在路上时我们有关“犀牛”一事的讨论。就在刚才,他还在别人面前,拿自己跟动物做比较哩。

听到母亲琳娜如此一说。孩子们便瞬间心领神会地跟着率先为此发笑的母亲,一同笑了起来。没笑两声,也惹得站在他们一旁,对于方才之事仍显一丝不悦的乔治。没好气地跟着他们笑出声来......

稍后,当乔治一家来到美丽无比的孔雀所在地。等待观看起孔雀,那被此刻尽情闪耀的阳光,点缀地更为光彩绚丽的漂亮羽毛开屏时。

突然,一声从他们一家身前不远处的猴山方向,传来的怪异而又刺耳的巨大尖叫。则引得此间所有驻足此地,煞费苦心挑逗孔雀,期待其开屏的人们。

齐齐停止了一切行为举止和言谈欢笑。开始朝着那声源所在地,纷纷摆出一副疑问和好奇的神情,想要一探究竟地屏息凝神,聆听起来......

此刻,不知为何。跟其他听到此声的人们,第一反应有所不同的是。在听闻此声的第一时间,乔治却于自己的脑海之间。不由自主地把这个声音,又和他们一家来时路上撞死的那只乌鸦,以及连同刚才撞到自己的那位动物管理员,联系到了一起。并且在由这些不同寻常的事情,拼接而成的奇异画面。被他此时下意识地于数秒之间迅速串联、整合一块。

乔治则突然隐隐觉得,这一切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令其深切感到——“好像有什么不大对劲的事情。”正在某处暗暗酝酿,等待爆发最终真相......

这时,正当念及此处紧皱眉头,低垂脑袋保持沉默的乔治。准备让自己当下纷乱的思绪围绕此些画面。于头脑之中继续深入展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以求可以将这些唐突事件拼接而成的脉络梳理清澈,将自己导向某种——最终得以窥探出什么显露真相的线索。而为此开动脑筋,苦于追寻端倪之际。

此处的人们,则开始相继回过神来打破缄默。重新浮现出一片七嘴八舌。发出那重点皆为——“这是怎么了?”令他们感到摸不着头脑的叽叽喳喳的叫嚣......

而刚刚集中精神,于脑海中咬牙切齿陷入胡思乱想的乔治。则在此处人潮再度引发的喧闹之间。被站在自己身旁,来回望向他和其妻琳娜。流露出些许不安——看上去对此有点不知所措的孩子们转移掉了注意力。使得他连忙蹲下身来,用自己那两只健硕的胳膊。左右一个环抱住他们的肩头。对孩子们柔声细语地连声说出——“没什么,不用怕”。

接着,在一边咽了下喉咙,一边眨巴了下眼睛之后。乔治则突发奇想似地耸耸肩、撇撇嘴。对孩子们故作轻松地缓缓开口:呐,这只不过是情绪不稳定、具有狂野个性的动物。向人们表示欢迎的一种方式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害怕,宝贝们。

待乔治说完此句。琳娜便紧随其后表现应景地凑近两个孩子,给予他们双重安慰——俯身朝俩人的额头,分别予以亲吻。

而就在这时,来自身旁人群中的一声——“快看快看!孔雀开屏了!”的兴奋喊叫。则令乔治一家的目光,跟上一秒都还保持着狐疑神色的周遭众人的目光相同。重新齐刷刷地投放到了孔雀身上。

此时,面对气质绝佳、靓丽如画的开屏孔雀。人们则不约而同地纷纷表现出一派——好像刚才那声令他们感到困惑的尖叫,从未被自己听到过的模样。开始只顾得在开屏孔雀面前张牙舞爪地欢呼雀跃,手舞足蹈着拍照留念。给同样置身其间,对于此前一系列莫名其妙的突发状况,疑惑尚存的乔治。越发神经质地产生了一丝新的诧异之感......

数秒。在这众人一片掺杂交错的相机快门声,与纷乱喧闹的四起叫好声中。同时为了响应女儿朱莉,此时已连呼数遍的号召。乔治便只好悻悻作罢、中断思考。赶在孔雀收尾之前,这最后的宝贵时机之间——迅速将相机设置妥当。给自己一家与这开屏孔雀,自拍了张合影留念。

结束拍照。就在乔治返身走到相机跟前,查看合影效果好坏。摆弄、回放照片之间。

映入乔治眼中的画面,则令对此前那些特殊情形仍念念不忘的他更觉奇怪——只见被其回放的这张照片在放大之后,相机显示屏上清晰显现出的孔雀瞳孔。却不知为何布满了血丝。并且同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整个眼球看上去异常凸出......

针对此刻只有他才在意的这一细节。当确定相片中那布满血丝的孔雀瞳孔,不是由于拍摄故障而导致的红眼现象之后。乔治便不由再度出神,陷入一片不着眉目的思索之间。

这时,在一旁目睹乔治此番神情变化的琳娜。则开口对其“不怀好意”地问到:“比犀牛丑”先生,您又愣在这里发什么呆呢?又怎么啦?

听闻此声。乔治先是下意识地以一个“啊”来表示回应。随即便迅速、努力地将这一令他为之不快、感到不安的疑虑于脑海中暂停,使自己从思绪中抽身。抬起头来让目光从相机显示屏上,一路扫过自己的两个孩子的头顶。最终落停到站在孩子们身后,面向自己的妻子琳娜身上。重新对其做出一个“正式”回应:哦,没什么,亲爱的。

说完此句,展露出一个佯装镇定自若——刻意呆板微笑的乔治。则顺势把目光移回到了孩子们身上。接着说到:好了,伙计们。现在让我们去看猴子吧。看完它们之后,刚好我们就可以紧接去看你们想看的犀牛跟熊猫了。

听罢,当哥哥本杰明连声叫嚷起——“好、好,太棒了。”的同时。妹妹朱莉则令一家人再次笑作一团,不大乐意地对乔治小声嘟囔一句——“我才不是伙计,我是女孩子。”

前往猴山途中。当一边在脑海里第一万次思索起有关“尖叫”和“孔雀瞳孔”此些细碎而又混乱,同时此刻仍然只有他才持有的疑问。一边永远因为职业习惯,而对身边形形色色的往来游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举目打量着的乔治。

最终令自己那内存容量足以装得下整个猪圈,并且此刻仿若有整个猪圈的猪在来回走动着的不断思索的脑海。于各色路人之间,几经察看。就此储存进一位脸颊长得像极哈利波特,颇具典型英国血统的青年胖子。跟一位面部表情肃穆地犹如玉皇大帝一般的华裔中年。以及一位和他在几年前看过的一部名为《在布鲁日》的影片中出场的女主角神色相近的女孩。在对此些面孔保留印象,如此萎靡不振地和家人行进了几分钟后。

这时,就在他们一家距离猴山方位仅剩二三十米,即将抵达之际。

一声比起他们之前,在观看孔雀时所听到的那声尖叫更为凄厉的尖叫。则从此时已经清晰出现在他们眼前,围绕猴山周边的人群中爆发出来......

接着,正当乔治一家,跟走在自家身旁比肩接踵的众人。因此纷纷不由左右移动着踮起脚尖,同时将视线掠过各自身前的一堆人头,朝前方发出此声的人群望去之后。

映入乔治眼帘,那就在刚才还保持着相对平静状况的画面。则瞬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逆转——只见被乔治目之所及的那堆围绕在猴山四周的人群,像是被投掷了颗炸弹似的。开始炸开锅般地一边疯狂大叫着,一边朝乔治一家此刻位居的方向。乱作一团、蜂拥而来......

刹那之间,面对由这一众互相拥挤、推搡着,朝自己一家狂奔、逼近的惶恐人群。所营造出的此番,犹如一注以直冲云霄之势,喷涌而出的巨大喷泉般,声势浩大的混乱局面。

为了让孩子们免受此些横冲直撞的人群带来的未知伤害。

乔治和妻子琳娜,则立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分别将立于他们身旁,此间被大人们的身影挡住视线的,两个面对此情,仍以一脸无辜相对的孩子们的手。各自攥紧一只。

与此同时,乔治则猛然从不远处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些不知为何跑出猴山,开始来回跳跃、穿梭于人丛中的疯狂猴子。以及紧接令其在同样感到不知为何的同时,更感可怕的一幕——只见一些游人,开始三三两两地被此时从四面八方。以越来越密集的数量出现的猴子围困。遭受到了猴子们的攻击,相继受伤流血......

就在为此情势,倒吸满满一口凉气,吃惊地将嘴巴张大的乔治。接着朝这幅令人深感不可思议的景象,于此混乱之间定睛观看之时。

只见那些前仆后继攀越出猴山,源源不断汇聚出现在他眼中。纷纷以一副毛发倒立、张大嘴巴,露出锋利牙齿,如此狰狞面目示人的猴子。在呈现出一窝蜂般成群结队奔跑跳跃的阵势,齐齐流露出一副急不可耐的粗暴神情。并且不断发出骇人听闻的恐怖叫嚣声中。则就此开始,愈发肆无忌惮地不断跳向奔跑中的人们的肩膀上——用爪子紧紧掐住人们的脖子,紧接着迅速弯下脑袋,往人们的脖颈、喉结处又狠又准、毫不留情地疯狂咬去。

同时,也朝着那些被拥挤的人潮撞击、推倒在地的人们,如饥似渴、百般疯狂地一涌而上——在飞扑到那些不幸倒地的可怜人们身上之后。便各自不断张开它们那沾满人类鲜血的大口,用它们那犹如锋利刀具般的爪子,对着人们的身体挥舞、解刨开来。极其残忍地掏出人们体内血淋淋的五脏六腑,咀嚼、吞食......

见此,眼看那些对人群发起攻击,撕咬、残杀着人们的抓狂猴子,就要飞奔至自己一家面前。

在这危如累卵、间不容发的时刻。心跳飞快加速的乔治,则在对家人身边的情势作以匆忙环顾之后。便立马对此间虽紧挨自己,但还是被不断涌泄而来的路人,来回撞击地摇晃不定的妻子琳娜。开口大喊——“快跑!”

随即,乔治夫妇便迅速分别抱起他们的两个孩子。跟此时目睹到整个状况,和他们一家同样对此无一例外深感恐惧。在他们身边飞速擦肩而过的人们一道,朝着他们身后的来时之路,疾步如飞地奔跑而去......

就在乔治夫妇开始急速奔跑起来的同时。那被琳娜抱至肩头,全身明显感受到剧烈颠簸。在精神上也无法抗拒地,背负起由这慌乱的环境变本加厉给予自己的恐惧。视线始终被周围密布着的一大堆人们的身影,严丝合缝地堵住。尚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朱莉。则向母亲琳娜发出一声饱含惊恐的颤抖声音。如此问到:妈妈,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是受到什么恐怖分子袭击了吗?

没等全神贯注投入奔跑的母亲琳娜向她及时解答。趴在乔治肩上的本杰明,则在看到那紧随他们身后、一派血腥的暴力画面之后。

一脸忧虑地发出那跟妹妹朱莉一样,出于过分恐惧而导致变调的声音。开口说到:我,我可不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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