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西看着孤山公子，知道自己要求的交易是不能强求的，也不会真的死撑着，他拿起了自己的折扇，从椅子上起来，朝着孤山公子作揖行礼：“虽然公子说不要尘世间的礼数，但是林某人却是尘世间的人，只会尘世间的礼数。
所以刚才……实在是冒犯了。”
孤山公子这一次倒是没有阻止林明西行礼，而是微笑着受了礼：“罢了。无妨……林公子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你可以离开了。”
“好。”林明西没有犹豫，直接行了一礼就走了。
“主子。”顺儿在林明西走了以后才进来的，将那些被使用过的茶杯都收拾了起来，“林公子走得当真干脆。一般来说……被主子拒绝了的人肯定会哀求好久，最后被顺儿赶走的。”
“他一向是如此干脆的，只是……行为干脆而已。”
孤山公子微笑，然后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赤红玉令，“不过他也是有些本事的。右手提不起比一双木筷子更重的东西了，提笔写字肯定也很累。就更别说动刀动枪的。
但是他不仅可以一直假扮自己的兄长，不让任何人察觉，还能借故去了一趟西域，为我找到这个赤红玉令。不管是机遇还是毅力都让人感叹。
只可惜他的好运已经用光了，将来……没有什么资格和我做交易了。”
“是啊，除非他也想着要什么长生不老。”顺儿说着，就端着手里放着茶杯茶壶的托盘走了。
“是啊，人人都想要长生不老。”孤山公子露出了一种妩媚却又冷漠的笑容，如同那开彼岸之巅如血般殷红的曼珠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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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之礼总算是在皇上和皇后亲自主持之下顺利完结了，顾卿言也因为真正在梁都贵族圈里露了一次面，让所有人都清楚了她的容貌是如此的倾国倾城，若非早就传出名花有主，而且对方还是锐王爷……
否则……只怕惠安郡主的郡主府早就被提亲的人踏平了吧？
不过这一切对于顾卿言来说有些遥远，她没有兴趣，然而在素姚已经被尉迟景墨送去和方林山住在一个院子里以后，郡主府就安静许多了。
因为剩余下来的人总是看到了例子的，不敢再做什么了。
顾卿言其实给了很多机会让素眉动手，但是素眉比起素姚来就聪明很多，，她低调，安静，并且只要是顾卿言交给她的任务都可以完美却不出众的完成。
顾卿言觉得如果一定要说一个卧底应该是怎么样的，那么素眉就是一个很好地模范卧底！
所以这一次前往贤安城的计划里，顾卿言打算带上素眉，然而留下了歆茗，陈景星以及陈永强在郡主府里，因为他们都多番与尉迟景墨接触，是最能拖延尉迟景墨的人。
虽然……顾卿言觉得这个拖延或许不能产生很多的效用，但是她带上了素眉，若是素眉有什么不妥的话，处理起来也是不难的。
更重要把那么好对付她的机会放在素眉的面前，她就不相信素眉还是忍着不出手！
两个女孩一起出门，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起乘坐马车了，所以马车是郡主府下人的专用马车，拉车的也只是一个寻常的马夫，不管是哪一个方面看都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孩……
好吧，顾卿言觉得自己这张脸的确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孩，所以她为此戴上了面纱，不过铜镜里照映出来的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还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罢了……
顾卿言收回了视线，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浅紫色的衣裙，这是非常寻常的麻布衣裙，式样也是大街上百姓常穿的那种，发髻也是很简单的随意挽起，黑檀木的簪子固定着发髻，素颜不施脂粉，但是实际如此，顾卿言和素眉站在一起的时候，不仅一点也不像是姐妹，就连闺蜜也不像。
素眉的气质过于低调，顾卿言怎么打扮也不像村姑……
“或许是换成小姐和丫鬟的伪装比较好呢。”顾卿言有些懊恼，若是那种身份进城，只怕会引起方家的注意啊！
“郡主也可以尝试老奶奶与孙女的伪装。奴婢年幼的时候在宫里一位老嬷嬷身边当差，所以对于老人的举止是可以模仿得来的。”素眉轻声说话，虽然她很少说话，但是一旦出口的话都是绝对有道理的。
“或许也是可以的……”
顾卿言正要让歆茗进来给素眉易容的时候，歆茗就从大门进了前厅，隐隐还能看到有个人影在她的身后，只是对方没有进门而已。
“奴婢参见郡主。”歆茗很是标准的行了一礼，这个礼节就表明此处有外人在了。
顾卿言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前厅外的人……是外人！
不过郡主府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地方，现在就可以证明那站在前厅门外的人是能到这里，有一些来历的外人了。
“免礼，有何要事？”顾卿言把“要事”两个字咬得很重，这话就是说给前厅外的外人听的。
“回郡主的话，是顾府来人了。来的是一个叫琉璃的丫鬟，说是顾府陶姨娘的贴身丫鬟，正在外面求见郡主。”歆茗一板一眼的回答。
“琉璃……”顾卿言倒有些吃惊是琉璃来了，不过很快她就点了点头，“传进来吧。”
“是。”歆茗应声，转身就把琉璃带了进来。
对于琉璃，顾卿言还是熟悉的，这是陶安云的心腹，是一个很聪明的丫鬟，只是现在琉璃脸色苍白，一脸都是着急的神色。
“参见郡主。”琉璃一看到顾卿言，马上就跪到了地上行了一个磕头礼，这可是重重的磕了下去的，然而还没有等顾卿言回应，她就抬起头来了，“求郡主救救陶姨娘啊！”
一听琉璃这话，顾卿言自然明白顾府出事了，只是她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当真是不得安生呢！距离我及笄之礼才几天啊？”
“回郡主的话，已经快五天了。”素眉轻轻接上顾卿言的话。
“还不到五天啊……顾府又闹出什么来了？”顾卿言这句话才是对着琉璃说的。
琉璃这个时候才看清了顾卿言那明显是要微服私访的打扮，心里着急，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迅速的说话：“老爷出门以前交代了，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求郡主主持大局。
昨夜姜姨娘给陶姨娘送来了一份补品，陶姨娘没有怀疑就喝下了，在一个半时辰以后，陶姨娘便腹痛难忍，还见红了。奴婢马上叫了府医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陶姨娘滑胎了……
房中那由姜姨娘送来的补品尚未收拾，府医检查了说补品之中有阴寒的滑胎之药。陶姨娘滑胎以后，还一直出血。府医费尽了心思才堪堪给陶姨娘止血了，现在陶姨娘非常虚弱，根本没有办法主持大局，为死去的小主子主持公道。奴婢斗胆，来郡主府求郡主回去顾府为陶姨娘主持公道。”
“哦？如此证据确凿，还需要我去吗？你们把姜姨娘抓起来不就可以了吗？”
在顾冰阳奉命离开梁都的时候，顾卿言就知道顾府肯定出问题的，不管是陶安云对付顾玉文，还是顾玉文去对付陶安云，也总有一方有危机的，只是她没有想过姜姨娘居然成了某人的枪，而且……还是一把钝枪。
“现在陶姨娘还卧床不起，根本没有办法治姜姨娘的罪。奴婢也想带人抓住姜姨娘，可是姜姨娘说她是姨娘，奴婢没有那个资格抓她……
奴婢也是想要去请玉文小姐的，但是玉文小姐闭门不见……
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琉璃已经急红了眼睛，不顾这番话依旧在情在理。
顾卿言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之前陶安云处罚了顾玉文，顾玉文可是恨不得陶安云马上死掉的，所以闭门不见时很正常的。
更何况……她怎么就觉得这事儿分明是顾玉文指使姜姨娘的呢？
“好吧，我就回去一趟顾府吧。”顾卿言心里无奈，她的计划总是有人会打断，不过在处理了顾府的事情以后……总不会再有什么打断她了吧？
“谢郡主！谢郡主！”琉璃顿时就连连磕了几个响头。
顾卿言摆手让素眉把琉璃先送出去，歆茗才过来给顾卿言理了理发。
“郡主，奴婢给郡主梳个发吧？”
“免了，就这样去吧。反正顾府上下人人都认识我了，就算我这模样，也不见得有人不长眼睛把握拦在府门外。再说……琉璃她也是跟着的。”
歆茗听了顾卿言的话，犹豫一下才开口：“奴婢觉得顾府此番变动有些蹊跷。
顾大人才刚刚离开府上五天而已，就直接对怀孕的姨娘出手。就算是争宠也没有这么愚蠢和着急的啊！
更何况这样子直接下手，简直就是人赃并获嘛！那个姜姨娘……不会没长脑子吧？”
“姜姨娘的确不擅长心计，只会以色侍人。但是……她也没有那个胆量下毒。”顾卿言理了理衣裙，取下了脸上的面纱随手交给了歆茗，“我这就过去看看到底是哪只幺蛾子在作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