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雪近些
如果在大汗淋漓之时还不温暖，我们向北，
这样可以离雪近些，
心更干净些。大雪可以持续一冬。
一个地图上的人，不会在降雪时来到身边，
用雪堆出的人，不能活到明年，
这个故事一年一度不能讲完。
大雪一年一度，大家一路向北，
溅起的水花不能变雪，尘土也不能变雪。
雪中发现的人，顺路的人，相逢的人，
我们可以同时打招呼，拍肩膀。
雪在脚下踩出痕迹，踩出声音，
在心里可以踩出水来。
所以，热望可以变成雪。雪一直下。
我曾经梦到过雪光，在地上，在天上，
因为这种光，我曾经天地不分。
雪从天而降。雪的光芒更冷，更透骨，
但是你会更温暖。
你要住得离雪近些。这样往北，
要更快些。这样浪漫，雪下得更大。
童话方向
这一场雪，在大风中倾泻，这雪花，
像父亲的鞭梢，劈头盖脸地教训我的身体。
在雪中，母亲有大把大把的药要吃，
我还有更多更多的事没做。
盐要加，糖要加，雪要加，
这些都是朋友，是同一种味道。
雪宴之上，我们如同雪花，身价相同。
这雪有多重？多收藏一克有没有危险？
雪说过的话，一片一片，能不能寄走？
童话的场景能不能重现？
冬天里，雪地中，一辆车翻倒，一匹马跑远，
相隔三条大河，二十个省份，
我是不是还能翻开你大雪的封面，
找一些家庭，或者爱情的内容？
一字一句说过的话，一天一天下过的雪，
就是白纸黑字，白天黑地。
我们是雪，到天空查方向，
到地面安排生活。这些容不得更改。
捧一把雪洗洗脸，洗洗身体，
女人面容姣好，男人身强力壮。
这个世界多好，多美，多认真啊。
扑啦啦飞
在雪中，我的土地已经文身，有黑有白。
有规则的布局，有活着的气息。
如果你覆没了我，如果你埋葬了我，
我还会站起来的……
你的一袭红装点饰了雪地，
我甚至也想调色，和你一起争艳了。
一起撒野，你可以在树尖上飞，
你笑着飞，扑啦啦飞。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一列火车开过，
喘着粗气，从家乡开来。
而你在飞，扑啦啦扑啦啦飞，
向北，向温暖一点的地方。光芒在北。
第一场雪是软的，是耳边的呵气，
第二场雪变硬，留在你的房间。
雪把冬天一层一层地穿在身上，
心脏还在不停地供血，
我的体温正常，还可以飞起来。
一直飞回冬天里去，
一直飞到，鸟从北飞回来，水从东流回来，
我和你一起，飞回到原来孩子的模样。
2004.12.01——12.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