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秋后的蓝天下,在比真人高大数倍的雕像边,
抢着收集阳光过冬。最后的秋叶也已经脱水。
我拧净毛巾里的水,拭擦精神出窍的身体,
仿佛拭擦近年来失火的某一幢楼房。
我挥一挥手,出租车也驶入秋天的边缘。
倒车镜里的楼房和身体,像教科书一样冰凉。
我看见落日越过昨天的高墙,把我的影子
与肉体间的温差,夸张地放大并贴满墙壁。
国家电网的一道投影恰好横过我的颈项,
我的头颅在书的第一页,在墙面画布一侧,向另一方面接近。
阳光坚守在身体的树梢。头颅也有投影,
悬挂在车载广播的余音里,像一枚摇摇欲坠的坚果。
秋梦
一个,或者几个女人在秋天的食相,
应验数年前的揣测。
不能控制尿液,她们围作一团,议论明天。
绝育的猫在杭州生活,在报纸上
找几个方块汉字藏身。在标题里,或者导语里,
它们掏噬昨天的垃圾,
就像敲碎一块豆腐一样。遥远的某个国家,
又受到一次猥亵。
有人屁股撅到了天上,有人却在演说,
有组织印了条幅挂在天边。
我妹妹去过的医院,令妹妹哭泣。
秋梦所到之处,万物不留。
我从天童路回鄞州,路过南部商务区,
但见霓虹闪耀,高楼竞自由,不像是梦。
2012.0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