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仁丰里便消失在心雪的视线中,张三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悬折在空中,顽强地挡住了仁丰里垂直地一击,两双锐利的眼睛相对着,似乎都想看穿对方,二人僵持了一会儿,仁丰里攻击的手突然撤离,另一只手急速地从原点攻击,这次张三接得没有那么轻松,被推着向后迈了一步,心雪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真的打起来了!仁丰里的速度好快,如同一个忍者,移形换位只见重影,张三居然稳稳地截住了每一招。相对于仁丰里矫健的攻击,张三更善于以静制动。
看热闹的人不时发出“哎呦!”“啊!”的感叹,二人单挑的场地逐渐扩大,面对仁丰里海浪般的攻势,张三的动作也越发的急切,防守中亦有了攻击的力道。仁丰里向后侧过身体,躲过张三一掌,顺势夹住张三微弯的胳膊,如同蛇一般缠绕着他的胳膊向张三压去。张三收回胳膊,向后跨一步,一个弓字定住身体,另一只手从仁丰里没有防备的两臂之间穿过,直戳仁丰里的喉部。仁丰里果断抬起一条腿,猛踢向张三的胳膊,心雪差点叫了出来。张三及时撤回左手翻转90度顶住仁丰里的攻击。二人你来我往一刻都没停过,心雪拾起地上的刀子,只恨自己是个睁眼瞎,不然将刀子扔出去。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仁丰里眼前有些模糊,张三感觉到仁丰里突然变得奇怪,却没来得及收住攻击,仁丰里极力躬身,将伤害降到最低,却依然被推出去好几米。仁丰里跪在地上,手撑着地,摇晃着脑袋,对手似乎对他的行为感到有些奇怪。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男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白发男子眉头微微皱起。
“早就到十招了吧!”心雪喊了起来,招来的的却是仁丰里质问的眼神。心雪看了看带着残红的刀尖,心往下一沉,但仍然装作若无其事问身边的僵尸:“十招是不是到了?”
白发男瞄了一眼心雪,看着在地上喘着粗气的仁丰里,使了一个眼色。仁丰里终于站了起来,调整了呼吸和内力后,眩晕感已经好了许多,可是那刺痛依然不减,仁丰里的脸色逐渐苍白。仁丰里恢复镇定,理了理头发,悠闲地说道:“这南方果然是人才辈出的地方,这位公子,真是深藏不露啊。”
“哪里,先生承让了。”张三连连谦虚道,“在下张三,还不知先生贵姓。”
“在下仁丰里。”仁丰里摸摸下巴上的胡茬,瞄着将刀护在胸前的心雪,笑笑说:“按照约定,这个女人归你。”
心雪警觉地看着眼前的人,战斗本来不会这么过早的结束,收尾的如此草率,一场闹剧就此戛然而止,仁丰里没有继续胡搅蛮缠下去,他明明知道她干的好事。
张三欠身作揖,转过身温柔地唤道:“心雪。”
心雪站在原地没有动,仁丰里腹部的衣服上出现了一块黑色的斑点,一点点血腥之气传来。一阵凉意从心雪的头顶传遍全身。但是心雪依然镇静地从仁丰里面前走过,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她什么都没看见。仁丰里感觉到了心雪的迟疑,眼前的女人叫心雪,仁丰里摸了摸下巴。
张三伸出一只手,等待着心雪,心雪深吸了一口快步走向张三,紧紧抓住张三的手,挽着他的胳膊,站在他身边,犹如一只小鸟找到依靠的大树。
“今日多有得罪,二位壮士的酒水记载我的账上便是。在下先告辞了。”
张三牵着心雪的手在人群的指指点点中消失在诗逸的视线中,仁丰里并没有觉得很没有面子,他看心雪的眼神就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目送她离去却又有着不舍,白发男如同一只雪狐矗立在仁丰里的身边,像他豢养一只宠物。突然白发男转过脸,犀利的目光照射在诗逸的身上,诗逸心头一惊,他知道她在揣摩他,那是警告。诗逸赶紧收回目光,身边的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评论着刚刚的对决,心雪二人已不见踪影,她赶紧匆匆忙忙冲出惜春坊。
喧闹的人群逐渐散开,惜春坊又恢复了原本的热闹,刚刚的对决成了人们的谈资。
“伤口裂开了,要不要紧。”
“那个张三看来是一位老朋友。”仁丰里虽然输了却没有任何羞耻感,随手从小二的盘子中取了一壶酒,浇灌在自己的嘴里。
“他,你还是不要查了。”白发男冷冷地说道,仁丰里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多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没那个心情去查。
“上次的伤口太深,还是去医馆看看。”白发男无关痛痒地调侃道:“看来今天你是风流不了了。”
“疯丫头总是坏我的好事!”仁丰里愤愤地说道,用袖子擦擦嘴,手放被血液印染的腹部,十分悲切地说:“那个墨梅不睡真是太可惜了!”
“她,呵呵,若她是疯丫头你敢对她这么放肆。”白发男微笑着看着仁丰里,悠闲地整理银丝,但是仁丰里觉得他的笑容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仁丰里询问似得眨巴眼睛看着诡异的白发男,白发男一扬嘴角,仁丰里顿时睁大双眼,将嘴里的酒全部都喷了出来,白发男却已经站在他另一边。
“你有几成的把握?”
白发男毫不犹豫地伸出食指和拇指,微笑着点点头。
“这不可能!她、、、”见白发男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仁丰里惊恐地自言自语道:“天下真有这样的奇术?可是她完全不记得我们啊!”
白发男阴冷地笑道:“你确定她真的不记得我们?”
仁丰里突然连打了三个激灵,哭丧着脸说道:“子路,我要回家!我们现在就走!”
风子路子轻轻拍了拍悲切的仁丰里,不怀好意地笑着说:“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明日找个医馆先将伤养好了。我还有些事儿要确认一下,先走了。”
说完人群中不时闪过一道白光,仁丰里歪过脑袋无奈地说:“你竟然扔下我一个人!真没义气!”仁丰里扁扁嘴,他似乎惹了一个大麻烦,灾难来的那么突然,不行,他要及时行乐,他要去发泄一下。
张三牵着心雪,在众人指指点点中离开了惜春坊。心雪一直处在恍惚中,她不可以再呆在金陵了,她必须离开,她已经连累了张三。思绪混杂的心雪像木偶一样跟着张三走了许久。突然张三停下脚步,他闻到了一股血腥之味,他看了看手心里的手。心雪刚想抽回手却被张三死死地抓住了。
他飞快地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温柔地拭去鲜血,然而血却从细小的针孔里不住地向外冒着。
“这点血没事儿,不会有什么问题。”
“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
“这哪里傻啦!”心雪委屈地看着张三,自己明明在自救啊!就是有点疼,因为手抖,戳错了穴位而已。
张三平静地看着心雪,紧紧握住她的手,低沉地说道:“因为,我在。”
心雪低下头,她不敢看张三,她从来没看到张三这么严肃,只好赶紧转移话题:“你没受伤吧。”
心雪拉着张三的衣袖上下打量着,张三温柔地看着她,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心疼。”
心雪一惊,难不成被打成内伤,赶紧趴在张三胸口仔细听着,刚准备把脉,却被紧紧地抱住了。
“你和刚才那个人一个德性。”心雪不满地嘟囔着,但她没有挣扎,虽然她的理性告诉她这样是错的,但是她贪图此刻那份安心的感觉。“咚咚”的心跳从温热的胸膛传来,看似波澜不惊的张先生心跳得比兔子还快。
“今晚你归我。”
“放开我!”心雪开始捶打张三,“我可不承认那个什么赌注。”闹腾了一会儿的心雪被紧紧地束缚了。
一句油油的话语从耳边传来,“让我放开也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说。”
“无论发生什么事,呆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自己也不可以。”
“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说呢?”
依偎着的张三现在根本就是个无赖,心雪的挣扎软弱无力,只好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妥协地哼哼着:“好,我答应你还不成。”